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net--- 书本网【悠悠醉】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网王]从密室杀人事件开始的冰帝生活》 作者:空若浅雪 【文案】 作为一个连续三年身高一五零连一毫米都没再长的girl,九条乱表示心理阴影面积非常大。 不就是看人要仰视吗!多大的事!你们看我还要低头呢! ……啊全世界都好高还好我是网球圈的不是篮球圈的QAQ 所以说为什么男主不是一五一的猫王子(╯‵□′)╯︵┻━┻ ↑来自女主角的怨念 作为一个动辄就被同龄少女当做爸爸的十五岁少年,忍足侑士表示心理阴影面积更大。 乱今天也把自己打扮成小学生,开始怀疑自己是萝莉控怎么办在线等。 乱今天也把我当成了爸爸,开始怀疑自己长相比青学手冢还要老成怎么办在线等。 乱今天仍旧看不透我们只有两个月的年龄差怎么办在线等。 所以说找一个女朋友要从做爸爸开始,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来自男主角的怨念 作为一个普通(重音)的女子国中生,我从来没想过密室杀人事件会真实地发生在学校里。虽然并不是在我的学校……然而它很快确乎变成了我的学校。 即,因东京某所贵族学校发生的不知是不是意外的学生死亡事件,我被迫转学到了那所学校暗中调查,继而卷进了各种各样麻烦的事件中去,就连幼时莫名失去的记忆也逐渐有了眉目—— 注: ·男主忍足侑士1V1。 ·主冰帝,时间设定为剧情同年,第一人称视角,玛丽苏有,OOC有,日常套路。 ·虽然题目是杀人事件开始但基本上是轻松愉悦的校园文,顺便日常发糖。 ·求评论求评论求评论~重要的事情说三次~ ·坚持日更4000+打卡~ ·感谢我家小伙伴画的封面超可爱有没有!@面白玉子灿 内容标签: 网王 花季雨季 甜文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九条乱(みだれ),忍足侑士 ┃ 配角:九条夜,迹部景吾,不二周助,向日岳人 ┃ 其它:网王,甜文 ==================   ☆、我的朋友很少 作者有话要说:  很无趣的开场…… 内心戏十足进展很迷的第一章,虽然是第一章但内容大概算是个序章之类的东西,先理一理背景什么的……   我并不否认我曾经表达过对姐姐的生活方式非常向往,但是因为她工作的缘故我遭遇过无数次各种形式的报复……所以这种曾经的向往并不是能让我信服地接受被自家亲姐姐随意地安排转学调查前些日子发生的杀人事件的理由。   “姐姐你要知道,我——”我正在另一所学校读的好好的而且才递了一封情书给我的男神。   况且我并不觉得我有做侦探的天赋。   “我不知道我不想听,”电脑屏幕另一端困倦仿佛随时可能睡着的年轻女性满脸死相地望着我,“你自己说过的你非常愿意帮我做点事情。”   “那已经是我上国中之前说过的话了,那个时候我还住在你身边,但现在我住在日本……所以说你为什么会对这种定性为自杀的事件有兴趣?”我咬着冰棒的棍比她显得更为慵懒,“况且日本发生的这种事,和你的工作完全挂不上钩吧?”   “唔,我明天就回日本去了,稍微有点工作需要在东京呆上一年,正好你搬来跟我住,然后好好去学校内部给我调查,”对面的女人打了个呵欠,“就是因为定性成了自杀,我才需要你去调查,以前教你的那些知识还没忘吧?”   “……你不就教过我拆装手|枪和射击吗,你的意思难道是让我配枪去上学?”我忍不住吐槽。   “嘛,基础的白打你还是会一点的吧?”   “……请叫它空手道好吗?”   “这都不是重点,总而言之我的上级已经办好了你的转学手续,你明天可以最后去一次学校给你的朋友告别,不过我想你并没有朋友这种东西就是了~”   “不要用一种轻松地口气说这种话好吗!如果不是一年级开学的时候你在我们班门口暴打了班主任一顿,我也不至于被所有人畏惧着吧!”   “谁让那家伙是我前主管啊,随随便便就辞职跑到了日本去做什么老师,真是的……”   “明明是前男友才对……”   “哈?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没有没有,”我忙摇了摇头,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果然还是快点结束对话为妙,“所以说到底为什么你会对这种事件感兴趣?新闻上说过世的那个女孩是个单亲家庭的贫困生,虽然在葬礼结束后她母亲忽然凭空消失这一点稍微有点意外,但她家里并没有什么背景吧?”   “才不是没有背景,”对面的女人悠悠地叹了口气,“她母亲现在就在我身后一墙之隔的地方。”   我嘴角一抽,一种糟糕的预感顿时袭上心头:“喂,难道说……”   “没错,那女孩是我们老大的私生女,上个月他前妻才和他离婚,他刚刚联系上旧情人准备把她们母女二人接来美国,女儿就被人杀了,你说他怎么咽下这口气?那个女人在我后面那个房间里哭哭啼啼地我都快烦死了,总之你去调查一下,无论是谋杀还是自杀还是意外总之我需要一个详细的解释,相关的资料我一会发给你,你抽空接收一下。还有新家的地址我也发给你,钥匙已经在快递手里了,大概明天就能送到你那里。周六中午我到东京,你也趁早搬过去,周一就去新学校报道了。”   电脑上的画面闪了闪,忽然显示对面已挂断,我对天花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仰着头瘫在了沙发上。   “真麻烦啊……懒得做这种事……”   新邮件在电脑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小框,我没有点开,直接合上了笔记本,三两步滚到了床上去。本来刚打开电脑的时候我才洗完澡头发还湿着,现在竟然已经干透了。   “开学第一周就转学,冰帝那边倒是好说,四天宝寺这边……算了,反正没朋友。”   就是不知道我的男神会给我什么回复呢……万一他喝了假酒一个冲动答应了呢……那我可就绝对不转学了,就算姐姐哭着喊着求我我也不会转学……   ……好吧我知道我的脑补不可能成为现实。   因为丁子茶色头发的少年带着有些无奈的笑容缓缓摇了摇头,然后低下头看着我的眼睛:“抱歉,你是个好女孩,但是——”   啊,被男神发卡了。   意料之中却又痛心疾首。   “我不是什么你口中的好女孩,但是白石君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抱着书包逃也似地冲出了保健室,我缓缓拉平忍不住就下垂的嘴角,心里有些空落落地,却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既然这样……就安心地转学吧。”   我和我家男神白石藏之介是在保健室认识的,不仅如此,我和他每一次能说得上话的相遇全都是在保健室里。因为他是校保健委员,而我则是经常以身体不舒服去保健室为名翘课跑路的普通国中生。当然我的身体确实不太好,是拜了姐姐的敌人所赐……作为ICPO美国支部一员的姐姐行事作风太过张扬,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也是因此我才会离开她身边转而定居日本。   喜欢上白石藏之介的导因大概是少年的救命之恩,某次我的手指被他带来的毒草划伤后,少年二话不说抓着我的手迅速把毒血挤了出来,认真又严肃的表情让我心旷神怡,虽然疼得我嗷嗷叫,但多亏了他的及时处理才能最后保住我的手指……这种时候我就只能假装不知道我中毒本身就是他带来毒草才导致的了。   如姐姐所说,我没什么朋友,不是,是根本没有朋友,所以在四天宝寺的最后一天我仍旧翘了大半天的课,临放学之前跟曾经是姐姐男朋友的班主任打了个招呼,就结束了这仍旧没什么意义的最后一天,接下来我就要成为冰帝的学生了。   搬家对于女性来说是一项大工程,即便是对于男子力max的我来说也是一样,在我花了一整天时间把家里的需要带走的东西都打包好之后,忽然意识到星期六我又要把它们全部拆出来摆进新家里……也许我不应该买那么多书和那么多衣服,不知道姐姐到时候会不会问我为什么同一个款式的衣服要把七个颜色全部买齐而且一个颜色都没穿过……收集癖大概是要改一改了。   和姐姐同居的日子啊……还是会和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一样,整天都是我独守空房吧,偶尔她回家来也只是深夜把熟睡的我从床上拎起来去给她做夜宵,然后夜宵还没吃完她就又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收拾完餐具再滚回床上睡觉……   天呐我这到底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然而令我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我叫来快递寄行李的星期六大清早,我正大开着房门咬着作为早饭的面包等着快递小哥到来,就听见了我男神在我家门口叫我的名字。   “九条桑?”   我拒绝回头并且表示这大概是对于再也见不到男神分外想念而产生的幻觉。   “……九条桑我进来了。”   然而声音却渐渐靠近,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叼着面包扭头看去,竟正好和我男神对上了眼。   “……白石君?”面包差点从嘴里掉出来。   “因为听说九条桑这几天没有来学校所以稍微有些担心,就问了上野老师九条桑家里的地址,九条桑这是要搬家吗?”少年的声音好听又稳重。   我点点头:“嗯,我要搬到东京去。”   心跳有些微的加速。   “怎么忽然要去东京?”   “嘛,我姐姐的工作调动要去东京,顺便就把我转了过去,”我眨了眨眼,好像忽然明白了他亲自来找我的理由,“啊,我不是因为被白石君拒绝了而产生了逃避的念头,我不会轻生不会抑郁也不会自暴自弃的,白石君放心好了。”   少年不禁失笑:“看到你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我也不禁看着少年的脸笑了起来,毕竟我男神笑起来真的好看到让我难以自持:“一会快递小哥拿走我的行李之后,我就该去赶新干线了,白石君有时间的话不如送我一程?”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了,明明前些天我和他在保健室对话的时候我还各种娇羞到语无伦次,今天怎么会释然自如地像是在和他以外的人说话?难道说只是因为他拒绝了我,我就自己摆正了心态?   而白石藏之介少年欣然点头答应:“好。”   啊,如果是上周的自己,大概此刻已经原地爆炸安详升天了吧——   但此时,我竟然除了“终于我不是孤零零一个人离开了”这样的心情以外没有其他的任何感触……难道说我已经不再喜欢他了吗?   不,这我是不信的。走在少年身侧,我的心脏还是一如在保健室时的超负荷状态。这是我第一次和男神肩并肩走路,去往新干线车站的路只有短短十几分钟,我期盼着时间流速慢一点再慢一点,让我这梦一样的经历再延长一点——   “说起来,九条桑要转到哪个学校去?”   我撇着嘴角回答:“是个贵族学院,就是那种全是大少爷大小姐的精英式学校。”   “哦?不会是冰帝吧?”   “没错,前阵子不是还有一起什么贫困生的自杀事件吗,一般这种事件发生之后媒体都会推测一下会不会是校园暴力之类的情况导致或者干脆是谋杀,这一次却完全噤声诶。”   白石少年沉默了一秒,没有接上我的话,而是换了个方面来继续说冰帝:“冰帝的话,谦也的堂哥似乎也是在冰帝就读,你知道谦也吗?”   “忍足谦也嘛,我对你们网球部也挺上心的。”毕竟也是全国级的水平嘛~   “谦也的堂哥叫做忍足侑士,是冰帝网球部的正选。”白石少年又是一句话带过,“九条桑以前去过东京吗?”   我摇头:“没有吧,自从我两年前从美国来到日本,似乎还一次也没有离开过大阪。”   “是这样啊。”   “不过,既然我去了东京,以后白石君来东京玩的时候,可以叫我一起,”我明明不是那种特别善于交际的人为什么会说这种话真是糟糕,“嘛,虽然已经被白石君拒绝了,我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被白石君直接称呼名字啊~”   ……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整个人到底是处在兴奋到极致的状态还是什么的,就好像傲娇属性忽然被人删掉了,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可能只是没话找话说,但是为什么会说这种话哦……真的很迷。   然而少年又出乎我意料地欣然点头答应:“如果九条桑这么希望,那么作为饯别礼物,我以后就和九条桑互称名字怎么样?既然手机号已经交换过了,直接叫朋友的名字也没什么不好——”   朋友?   BOOM——   请让我原地爆炸。   姐姐,你听见了没有,我前几天表白过的男神,今天就把我当做了朋友。   ……我也是有朋友的人了嘤嘤嘤嘤。   “非常、非常感谢!”   我的第一个朋友,白石藏之介。   真是太好了。   “不客气。”已经到了进站口,少年停住脚步,低下头微笑着看着我,眼中似乎有星星在闪烁,“那么,再见了,乱。”   我的名字叫做九条乱,性格一般行事低调,十二月过生日之前暂时还是十四岁,学籍上说现在是冰帝学园三年级的学生,家里有一个十岁年龄差的姐姐叫做九条夜,父母已故身份不明但遗产丰硕。   以及,在今天有了有生之年的第一个朋友。   ☆、青学名产乾汁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没有营养的一章 也是依旧没有男主的一章 emmmmmmm……   对于有了朋友的喜悦在见到染了一头耀眼绿毛的自家姐姐后瞬间消失不见,我看着长着自家姐姐脸的绿毛怪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大步走向我,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你那是什么反应,乱,快过来给我拎着行李。”   “……”我强行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缓慢移动到自家姐姐身边,接过了她手里的拉杆箱,缓缓往新家的方向移动,“我说姐姐,为什么你要租那么大一栋房子?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人住吧……”   “反正组织上掏钱,不买白不买。”   “……买?”   “对啊,那栋房子的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原来你不知道啊,嘛都无所谓了,差不多算是二手买到的新房子,家具也一应俱全,就连无线网也已经交过两年的费用了,对你来说不是很便利吗?”   我嘴角抽搐着不予置否。   “所以说为什么……你会把头发染成这么鲜艳的草绿色?”   都可以在你头顶抓羊了好不好!   “你听说过中国有个词汇叫做‘绿帽子’吗?是指恋人出轨的情况,”本身就比我高二十公分、又踩着十公分高跟鞋的女人毫无顾忌地揉乱了我的头发,“明白了吗!就是!我!又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抢走了男朋友!”   “……我明白了。”   姐姐这个容易引发男朋友劈腿的体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一点,虽然就我所了解的姐姐的糟糕性格和工作忙碌状态来说,她被劈腿似乎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反正她也没有嫁人的念头,偶尔谈谈恋爱大概只是紧张生活的调剂。   对我来说东京的生活和大阪的生活没有太大差别,毕竟同样都是非常繁华的城市,差别只在于大阪的人们过于热情,像东京这样不愠不火的感觉倒是更适合我。至于说关西腔,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说关西话才是问题。   果然如我所料,就在入住的周六当晚,姐姐就背着包拎着手提箱出了门,头发束成了高马尾,也没再穿她的高跟鞋,而是换了一整套看起来就很利于行动一身黑的装扮。有的时候我都不禁怀疑她到底是ICPO还是特工了……   周日睡了个懒觉,摆在三层小楼里的豪华公主床就是和以前铺在榻榻米上的被褥感觉不一样,昨天收拾寄来的行李,只是收拾了一点书出来,今天要把其他的东西也全都摆出来才行。不过看我现在这个房间,除了一个让我叹为观止的书柜以外,就连衣柜也在墙边并排摆了四个,我就算把所有的东西都塞进去大概也会空三个出来吧……   姐姐到底是买下来一栋怎样的房子啊……   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已经两点多了,我这才意识到自从起床后自己还什么都没吃,忙换了身衣服用手机导航就近找了一家餐馆,目的地是一家寿司店,网上几乎全是好评,当然也有吐槽,大多是在吐槽老板有时会忽然关店而让一群国中生在里边瞎闹腾,我猜他家一定有个儿子是国中生,那群闹腾的国中生则是他家儿子的同学。   “哟,欢迎光临,小姑娘一个人吗?”热情的寿司店老板向我打了招呼,大概是因为已经过了饭点,不大的店面里只有我和老板两个人。   “对,我是一个人。”我就近在吧台边上做好,椅子的高度恰好比我的腿长一点,我也就强忍住内心对自己身高的不满不去吐槽,假装惬意地晃着小腿,“老板,我想吃蟹籽。”   “好嘞,小姑娘稍等一下,”说着,吧台里边的寿司店老板已经动手捏起寿司底座来,一边做也不忘跟我闲聊,“小姑娘是第一次来我这家店吧?”   “是哦,”我点点头,“我昨天才搬到东京来,就住在对面那条街上。”   “对面那条街啊,难道是九条那一户?”   “就是九条没错,我叫九条乱,今后大概会有很多次叫外卖的机会。”我耸耸肩,到了暑假我是绝对不会出门的,就算五分钟就能走到店里我也绝对不要出门。   “好的~那到时候就让我儿子送过去~”   “老板的儿子啊,是国中生吗?”来核查一下我的推理对不对。   “国中三年级,在青学,九条小姑娘你住在这附近的话,难不成也是青学的学生?让我猜猜,是五年级还是六年级?”   笑容一僵。   “……我也是国中三年级。”   “啊是这样吗啊哈哈哈……”   好好好我知道我长得很小……才怪咧!不就是我个子矮嘛我也不是故意卡在一五零就不长了好不好我也很绝望啊嘤嘤嘤嘤明明姐姐长到了一米七一定是姐姐把我的身高都夺走了QAQ   泄愤一般地狠狠咬了一口蟹籽寿司,我含糊不清地开口:“老板我还要两个星鳗!”   话音才落,门就被拉开,紧接着一大群穿着相同运动服国中生模样的少年们鱼贯而入。   嗯……这大概就是网上评论里所说的“瞎闹腾的国中生们”吧?   我扭过头挨着少年们的脸扫过去,他们的运动服我是认识的,是青学网球部的运动服,他们的部长手冢国光非常有名,当然他确实也在人群里。   紧接着店里确乎就喧闹起来了,七八个少年们点了不少东西围坐在两张桌子边上,手冢国光本人倒是面色冷峻并不怎么说话,但他旁边一个笑容温柔到腹黑的少年却好像在劝诱他做什么……老板挠着头不好意思地对我笑笑,大概是希望我不要介意他们的闹腾,我笑着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关系,同时又点了一份手卷。   一会就看见原本穿着运动服的一个少年换上了一身和老板一样的装束从后面出来,大概是注意到我的眼神,老板大叔向我介绍道:“那是我的儿子隆,这些都是他们网球部的队友。”   我点点头把最后一个星鳗寿司整个地塞进嘴里,顿时噎地我半天没有缓过来,名叫隆的少年立刻给我端了杯水过来,我还没来得及道谢就把那杯水一饮而尽。   直到辛辣粘稠的液体滑进喉咙,我才意识到我刚咽下的并不是什么水,当然我并没有分辨出我咽下的到底是什么,因为在一口气就彻底把那杯大概是毒物的液体喝完之后,我就眼前一片黑暗,身体也倒了下去。   ……卧槽,难道这是个黑店不成?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逐渐转醒的时候我的口腔里还充斥着之前咽下去的糟糕液体的味道,我甚至有点不敢睁开眼睛,怕自己已经身在什么人口贩子的手里了……好在我听见了身边几个少年交流的声音,感觉上有些旷远,我想这大概是我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   “……她还没有醒,要不要送她去医院啊?”   “应该没事吧,根据数据,她应该会在十分钟之内醒来。”   “可是……”   “诶呀你们,”这次是老板大叔的声音,“以后那种奇奇怪怪的饮料禁止带到我的店里来。”   还好,看样子我还在那家店里。   “唔……”我试着抬起了沉重的手臂揉了揉眼睛,睁开眼时眼前还是花花绿绿地什么都看不清楚,过了好一会才完全恢复。   是个和式的房间,我似乎是躺在床上的,房间里还有另外三个人,都穿着蓝白的运动服,刚刚说话的老板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你还好吗?”亚麻色头发的少年扶着我坐起来,又将一杯温热的液体递到了我的手上,却让我想到了刚刚咽下去那玩意的恐怖,吓得我一个激灵,水也洒了不少在衣服上,少年立刻柔声安抚我,“没事的,这是水,稍微喝一点吧。”   “……好。”我低头看着那杯清透的液体,确认是水无误,这才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再度确认这真的是水无误后,才大口地把那杯温水全都灌进了胃里。   顿时神清气爽。   “真是不好意思,”叫做隆的少年满脸愧疚地揉着脑袋看着我,“我以为那是水……没想到却是乾汁,真的非常抱歉。”   “乾汁?”我还是全身发软提不起力气,几乎整个靠在亚麻色头发的少年身上,这一尴尬的认知让我只能尽可能地提起话题转移注意力。   “啊,是一种特制蔬菜汁,对身体很有好处。”另外那个少年,带着看不见眼睛的眼镜的高个子少年推了推眼镜,“你想要再喝一点吗?”   回想起那个口感,我的喉咙顿时涌上一股呕吐感。   “乾,以后还是不要再带乾汁来店里了,老爸会生气的。”隆少年忙打断了高个子少年的话,又低下头对我说,“真是对不起,老爸说给你免单一个月,接下来你可以在店里随便吃。”   我眨了眨眼睛,忽然感觉到了胃的空荡,偏头看过去,窗外的颜色已经是傍晚夕阳的橘红,看来我是昏迷了一个下午:“既然这样的话……”我又仰起头对上隆少年的脸,“能先把我之前要的一份手卷拿给我吗?”   十分钟后,恢复了大半力气的我终于不用再依靠亚麻色头发的少年支撑身体,而是坐在床上大口地吃起了新鲜的手卷。   “啊,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河村隆,是店里老板的儿子,老爸之前向你介绍过我的。”   我点了点头,还在吃东西的时候不太想说话。   “我是不二周助,”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坐在床边,微笑仿佛浑然天成,“刚刚那个做乾汁的人是乾贞治,我们都是青学国中部三年级的学生,也是网球部的部员。”也就是刚才坐在手冢国光身边的人。   刚刚那个眼镜高个子已经在我刚才幽怨又痛心疾首的眼神中离开了房间。   “我认识你们的运动服,我以前是四天宝寺的学生,对有名的网球部稍微知道一点,”我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手卷,偏头看向两个少年,“我的名字是九条乱,明天开始就是冰帝的学生了,年级是和你们一样的三年级。”   “从四天宝寺到冰帝啊……”乾贞治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出来,吓得我猛地往后一缩,头狠狠撞在墙上,撞得我又是一阵头晕眼花,不二周助忙扶住了我的身体,河村隆则是跑出了房间去拿冰袋。   “真是多灾多难啊……”我悠悠地叹了口气,河村少年拿着冰袋回来之后,不二少年立刻帮我刚撞到的地方做了冷敷,痛感缓缓消退下去,我的内心却是唏嘘不已。   太糟糕了我想回大阪QAQ我再也不喝别人递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水的液体了嘤嘤嘤这种糟糕的经历我一点也不想再来一次啊QAQ   等到我彻底恢复过来已经又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本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乾贞治已经早早被赶回了家去,不二周助则是和河村隆一起把我送回了家,反正离得也不远。店老板非常慷慨地给我打包了一大盒寿司说是作为夜宵,我也没有拒绝,反正他家的寿司是真的很好吃而且非常符合我的口味。   “今天的事情真的非常抱歉,乾汁一直都是在我们训练中作为惩罚用的,没想到今天会弄出这种事,之后如果九条桑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们。”   “我应该已经没事了,不二君太客气了,”我站在家门口摆着手,“两位要进来坐坐吗?”   “我们就不进去了,九条桑快回去好好休息吧。”不二周助向我微微颔首,“希望九条桑可以适应东京的生活,之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可以告诉我们。”   “好~如果有需要我不会客气的~”   送走了两个少年,我回到家里瘫在沙发上瘫了好一会,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唉我就假装不知道那杯乾汁本来是不二周助悄咪咪倒给自己的、然后各种意外才被河村隆端给了我好了……毕竟那样我温柔的少年,让我不禁联想到我男神啊~   这样勉强算是又交了几个朋友吧,毕竟也交换了手机号码,虽然整体过程非常曲折……   那么,明天开始冰帝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呢……希望能让我低调着把那起事件安然调查完啊,如果能确定那确实是起自杀就更好了……   ☆、霸道总裁学园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还是没有进入事件_(:зゝ∠)_ 慢慢写慢慢写_(:зゝ∠)_ 其实我的愿望是侑士君从这章起每章都出场XD   清晨从柔软的大床上爬起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但是开学第一天总不能迟到,我强忍着困意从床上爬起来,换上了冰帝的校服。   不得不说,冰帝的女生校服还是很好看的,衬衫领带小西服外套和格子裙,俨然贵族学校的风范,虽然看资料上说真正特别有钱的少爷小姐只占少数,但整体来说相比起其他学校一定更为富裕,具体情况当然要实地考察……我在想什么啊,明明我也成为了这所学校的一员,虽然没有什么家族背景,但我家的经济条件绝对不差。   把昨天剩下的寿司勉强当做早餐吃掉,我开始向冰帝进发,有直达那附近的公交车,非常方便。公交车上还有几个穿着冰帝校服的男生女生,看起来也是蛮好相处的样子。我以前还一直以为冰帝的学生全都是私家车接送咧~   “三年H班啊……”我从进校门起就有点犯迷,以前在四天宝寺的时候是非常好找路的,冰帝这边……则是夸张到路口摆着路牌。   正考虑着要不要找个人问问路的时候,就听见了身后的声音:“女人,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愣愣的环视了周围一圈,也没有找到哪里有个被搭讪的女人,心说这种贵族学校为什么会有这种烂俗搭讪的桥段,仍旧只是看着路牌发呆,大约十秒后我被人拍了肩,对方是个比我高一头的少年,脸长得很好看。   “有什么事吗?”   “迹部在跟你说话。”少年疑似无奈地耸了耸肩,用眼神示意我看向另一边,我转过头去,果然有个少年正脸色不太好地看着我。   “喂,女人,本大爷在问你的名字。”   我再度沉默了。   内心无数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本大爷?大爷?爷?少年你哪位?   还有啊,女人……指的难道是我?   然而仔细观察了几秒那个嚣张少年的脸,我终于在脑海中找到了对应的名字,怪不得我总觉得这种夸张的自称似曾相识……   冰帝的那个……迹部景吾?   前两年网球比赛我有去看过几场,毕竟我们四天宝寺也是全国的水平,应该是和眼前这个少年、不、是眼前这群少年对战过的。所以,也就是说,现在围住我的这一群人就是冰帝学园网球部的正选们?   远远就能感受到更远处穿着冰帝校服的少女们针扎一般的视线,我在心里爆了几句粗口,忽然担忧起未来的路。   “喂,女人——”   “美丽的小姐,你不想把名字告诉我们吗?”又是那个拍我肩的少年,当然他的手还在我的肩膀上,头微微低下,我一仰头就可以和他对上眼。   即使是隔着透明的镜片的对视,我也能清楚感受到自己内心忽然无法控制的悸动。   啊,祸水。   “……并不是的,我只是想到了好像以前见过你们。”我忍住嘴角抽搐低声开口,同时缓缓低下了头躲开了拍肩少年的视线,“我的名字叫做九条乱,今天才转到冰帝来,是三年级的学生。”   “果然。”就见迹部大爷点了点头,忽然抬手抓住了我的另一边肩膀,另一只手强行抬起了我的下颚让我和他对视,眼中竟有别样认真的情绪在里边,“本大爷是迹部景吾,如果你遇上了什么麻烦,就来三年A班找本大爷。放学之后和午休的时候本大爷会在学生会长室或者网球场,你尽管来找本大爷就好。”一顿,“把手机拿出来。”   在思想反应过来之前,我的身体已经自然而然地动了,待我完全反应过来,手机上已经存好了他迹部大爷的手机号回到了我的手上,迹部大爷又抬起手来在我的头顶,不知道是不是想摸我的头,总之最后没有落下来。   网球部那一大群人离开之前,一开始就拍我肩的那个好看的少年也低头凑近我耳边,告诉了我他的名字。   忍足侑士。   哦,就是忍足谦也的堂兄。   真好看。   ……结果到最后我也没有问路啊?   好在我在上课之前找到了教师办公室,班主任老师叫做江川薰,是位漂亮又年轻的女性,不知道是不是我姐姐的上层给我办转学的时候添加了什么离奇的材料在里边,这位年轻女性看着我的眼神总觉得让我不大舒服,但我肯定不是以贫困生的名义转进来的……所以到底为什么啊?   “那个,九条,”快走到班门口的时候她忽然止住了脚步,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我看到你的资料,父母那栏都是空着的。”   我随即也停下来,仰头看她:“嗯,我父母都过世了。”   “那,监护人那栏里的九条夜,是你的姐姐吗?”   被这么问我实在是有点不明所以,但毕竟是我现在的班主任,我也就照实回答了她:“对,姐姐大我十岁,已经成年了。”   “你们都是八年前去了美国的,对吧?”颇有些急切的意味。   “对,姐姐说是因为父母忽然过世,她则是申请到了美国一所大学,就干脆带着我去了美国,不过就算这么说,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已经在美国读小学了,父母什么的也完全不记得。”   对面年轻女人的脸上,浮现了一种非常怀念的少女一样的神色:“看来没有错,你是小夜的妹妹,九条家的次女……我高中时代和你姐姐是同班同学,就是冰帝的高等部。”   我愣愣的发出了一个单音节:“诶?”   “你长得和她不像,但你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样,是九条家所有人都具有的深灰色。”江川薰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恢复到一开始的状态,再看向我时也不再有之前那种让我不大舒服的情感在里边,“走吧,今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冰帝校园霸凌的事件并不少见,如果你被欺负了一定要告诉我让我出面。”   我点点头,跟在她身后进了教室。   江川财团的话,确实是蛮有名气的企业,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大小姐会来做老师啊……   但是就我的性格来说,大概就算是遇上了霸凌事件,也不太可能告诉她吧?万一让姐姐知道了就太糟糕了,会一边被嘲笑着一边被迫看着姐姐亲自动手打回去的……   “我的名字叫做九条乱,从大阪的四天宝寺转来,今后请多关照。”   站在讲台上一鞠躬,抬起头时竟然正好对上一双镜片后的眼睛,我愣了几秒,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紧接着却被安排在了那个人身前的位置上。   ……这就很尴尬了。   我听说过冰帝网球部的人气,这在网球比赛时看他们的女性应援人数就能清楚的明白,所以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想要低调地去查案,就绝对不能和他们的网球部扯上关系。早上那件莫名其妙被迹部景吾搭讪的事情已经很糟糕了,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弄清理由是什么……难不成我长得和他前女友很像吗?那他那个“果然”又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他认识我姐姐?   总之我是不想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混熟,就算我后桌这个少年是我喜欢的类型也不行。   好吧上一句当我没说。   因为在那个叫做忍足侑士的少年前倾身体,在我身后留下一句话之后,我就整个人都安详升天了,心态几乎要爆炸。   他说:“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我、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低沉好听地、宛若上好大提琴的性感声线发出的邀请,我要是拒绝我就不是人!   于是我没有骨气地点头答应了。   说不奇怪是不可能的,今天遇上的迹部景吾、班主任江川薰、还有我身后的这个忍足侑士,他们的态度都太过奇怪。江川薰的态度我还能理解,毕竟她说她是姐姐的高中同学,姐姐也确实是在冰帝读的小学初中高中,但是总觉得她眼里的除了怀念,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在里面,即使我并不讨厌。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我来冰帝的目的是什么来着……哦对,是调查春假开始之前,也就是上学期末的时候发生的不知道是自杀还是他杀的事件。我这才忽然想起来姐姐发给我的资料我还没有看,今晚回去再看看好了。   至于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是怎样在吃饭中途出声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   “那个,忍足君……”   地点是在餐厅的一角双人的位置上,原本和他两个人坐下的时候我还在庆幸还好不是和他们网球部全员一起吃,两分钟后我就感觉到了煎熬,非常、非常地煎熬。   因为附近有超过五桌的姑娘们都在用余光看着我们,无论是否带有恶意,总归都是让我如坐针毡的眼神。我忽然就怀念起在四天宝寺的时候一个人窝在餐厅一角大口吃饭无所顾忌的时候,虽然稍微有点寂寞,也没有人在意……但怎样也比现在这无比受人关注的状态要好。   “嗯?”   少年微微抬眼,那一声“嗯”应地我心绪百转千回,他的声音好听性感到爆炸啊嘤嘤嘤嘤。   “就是说……忍足君觉不觉得我们在被很多人注视着?”   “是啊,九条桑不习惯吗?”少年推了推眼镜,唇边露出些许笑意,“我还以为九条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在原来的学校一定也是备受关注的那种。”   卧槽真会说话。   “完全没有,我一直都是无比低调的,人缘一般成绩一般,是就算告白也不会被告白对象记住的那种人。”   “怎么会,”忍足侑士笑着摇头,“如果九条桑向我告白的话,我一定会一直记得的。”   诶?   我看着他的脸愣了半响,脑海里忽然闪现了一个我和他面对面站着仿佛要告白的画面,而且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就像是记忆里的、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忍足君,难道说……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画面的背景是非常普通的街道,和一家大阪烧店,深蓝色头发的少年穿着短袖衬衫和长裤,背着网球拍,手里拿着什么……是什么来着?   “想起来了吗?忍足侑士点了点头,“上个暑假在道顿堀川附近的大阪烧店里,因为人太多,所以我们拼桌一起吃过一顿饭。”   只是这样,印象会这么深刻吗?   “还有什么吧……”我努力挖掘着那个时候的回忆,忽然在那个画面中感受到了些微的寒意,是水滴落在皮肤上的湿润感。   啊对了,是雨,下雨了,而且是突如其来的大暴雨。   “吃完饭之后下雨了对吧?”我向他求证,“之后的事情我就想不起来了。”   “店里只剩下了一把伞可以外借,听说这件事之后你就直接在店门口和我道别,冒着雨跑出去了。”忍足侑士接着我的话说,“第二次去那家店我才听店长说,你以前也遇上过那种情况,你也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自己冒雨跑去车站了。”   “……这样啊。”   只是不想让别人为难而已。   我的性格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好像自己怎样都无所谓。   “以后可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你是娇弱的女孩子,”忍足侑士又扶了扶眼镜,“我们男生淋点雨倒是无所谓,更何况,当时的情况完全可以是我把你送回家之后再自己回去。”   好绅士的人。   果然,从头到脚都是我喜欢的类型。   所以一不留神就把先前对于迹部景吾的疑惑问出了口:“忍足君,你知道迹部君是怎么回事吗?我听说他并不是那种会随便搭讪的人,竟然会问我的名字什么的……”   “这一点,九条桑可以当面去问迹部。”忍足侑士表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当然也可能是他并不知道理由,“说起来,得知九条桑和我同班之后,迹部托我邀请九条桑加入网球部。”   我则是干脆利落地拒绝:“抱歉,我不会打网球。”   其实网球我还是会一点的,毕竟之前也是在网球名校里,小学时代在美国也打过几年网球,水平说不上多高,但至少比同龄的女生强一点……不过大概会差在体力上,我这个因为某些原因而体质糟糕的身体,可能最多只能打上一局吧?   少年微笑着不为所动:“迹部会教你的。”   “我又不认识他为什么他要教我,难道我真的长得很像他前女友?”   糟、糟了,一不留神把脑补说出来了。   “迹部没有什么前女友,不过既然九条桑态度这么坚决,我就不勉强了。”说着,忍足侑士站起了身,身高差当前,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看九条桑也吃完了,我们回教室吧?”   我忙不迭地站起身跟上他。   身高差这种东西啊……   我一边拼命的捣腾小短腿努力跟上正经速度迈开腿的忍足侑士,一边在心里愤愤不平。   你腿长你了不起咯?   好在忍足少年很快就发现了这诡异又搞笑的情况,带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笑容放慢了脚步,我才撇了撇嘴也放松了下来。   ☆、举高高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今天的目标依旧是侑士君每天都出场~   但是很快,我就感受到了身高差别样的用处。   虽然一整天没发生什么事,冰帝的课我也跟得上,但在被班长告知一定要加入一个社团之后我还是犹豫了……那也绝对不可能加入网球部的,就算加入学生会我也绝对不会加入网球部。等等,为什么加入网球部就一定会和网球部那些小少爷纠缠不清?明明我是女生,要加入也是加入女子网球部吧……不然我申请加入女子网球部试试?   “如果是在考虑申请女子网球部的话,九条桑还是放弃吧。”忍足侑士忽然出声打断我的思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我内心所想的,“女子网球部的整体水平也是很高的,全体成员的训练非常严格,九条桑申请了体育免修不是吗?”   我哭丧着脸垂下头表示放弃:“好吧……”   放学有一会了,班里很快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我还在思考申请个什么样的社团,忍足侑士难道是在陪我?我抬头扫了一眼,没想到对方正在看着我,我立刻就尴尬地移开视线,随手把社团报名表塞进了书包里,站起身来。   “这周内把社团选好就行,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忍足君还有社团活动要参加吧?”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   “我还在这里的理由,是迹部又有事拜托我。”   伴随着他的话和我的糟糕预感,我只觉得身体一轻,好像忽然脱离了地心引力浮了起来……不对,这才不是什么浮了起来。   我茫然地看着那双扶在我腰际的手,以及现在已经是被我平视的忍足侑士的脸,半响才反应过来。   卧、卧槽?   举高高?   我晃荡起我悬空的两条小短腿但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被一米七八的忍足侑士托着腰举起来和他平视的感觉……卧槽那是三十公分啊我被人举起到离地三十公分啊!   救命啊QAQ姐姐快来救我我被身高碾压了QAQ   “……忍足君,你不累吗?”   少年微笑:“完全不,九条桑的体重比我预想地还要轻。”   “……那下一步你准备做什么?”   “本来我是被迹部拜托来把九条桑你扛到学生会长室的,不过我想现在这样也不错。”   不错你个头!   “忍足君我不会跑的我也跑不过你,我会乖乖跟你去学生会长室的,所以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这样真的是太羞耻了……   少年就真的笑着把我放了下来,末了不忘道歉:“九条桑真的太可爱了,完全不像是同龄人,真是失礼——”   “你的话更失礼啦!”   我终于意识到了刚才少年的手是放在我腰上的,这大概是他所说的失礼的地方,脸色瞬间爆红,于是我一把拎起书包,大步就往班门口走去。   不去了哪里都不去了哼,我不开心了我有小情绪了!   心跳得飞快。   而忍足侑士也没有再说什么,我只听见他悠悠叹了口气,到底是为了什么叹气就不得而知了……但他竟然抓着我的腰诶,举高高也就算了……好吧,我就是小姑娘,小萝莉,长着一张萝莉脸带着一身萝莉的身高,被当成小学生举高高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才怪咧!那我内心也是十四岁的国中生好不好,这个样子……我也是会害羞的啊。   回到家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足有十分钟我才终于淡忘了少年的手放在我腰上的触感,脸颊的热度也渐渐降下来,我把书包丢在一边,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是时候研究一下刑事档案了……也不知道姐姐从哪里弄到的资料,会不会是黑进警视厅内网里调出来的啊?姐姐好像有一个追求者是这方面的天才,不过天知道那个人现在还是不是姐姐的追求者。   打开文档之前,我本来以为能看到密密麻麻好几十页的内容,包括被害人的人生经历、人际关系、尸检结果,还有对嫌疑人的调查记录、口供之类的东西,没想到打开之后,只有简简单单非常空荡的半页纸,里边除了死去女孩的简单资料以外,也只有对于现场的简单描述,真的是非常、非常简单的描述。   “被害地点,理科室……然后呢?不是说是个密室吗?怎么警方的记录竟然比媒体报道的还要少?这是在逗我吧?这玩意要怎么查?连具体是哪个理科室都不知道,难道我要挨个去找一遍吗?”   无声地结束吐槽,我把资料又翻看了一遍,忽然眼前一亮。   还好,还是有一些有用的东西的。   “第一发现人……忍足侑士啊……”   我眯起眼睛,合上电脑向后一靠,仰倒在沙发上,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我只能揉着肚子站起来,想了想,就往之前那家害我昏倒了半天的寿司店去了。   反正店长说了这一个月都给我免单嘛~   大概时间还是太早,我进店的时候又只有老板一个人,问了声好坐在吧台我上次坐下的位置上,我开口第一句话并不是点单,而是先问了一句:“青学那群网球部的部员大概要训练到几点啊?”   虽然我猜和四天宝寺差不多,就算四天宝寺多数课程比较迷,网球部也是有在好好训练的,不过听说今年来了一个非常厉害的一年级?我是无缘见到了,不过全国大赛上应该可以和冰帝遇上吧?毕竟冰帝的网球部这么强,打进全国大赛还不是妥妥的?   “他们每天训练的时间都不大一样,放心,今天没那么快回来。”店老板大概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我是怕我再见到乾贞治会条件反射地后退撞墙。   “好好好,那我要点什么呢……老板随便给我做点什么吧,我不挑食的~”   “好嘞,刚有新鲜的鲷鱼送来。”   海鲜是世界的宝物~   当然芥末也是~   “听说小姑娘你现在是冰帝的学生啊,怎么样,生活还习惯吗?”   “我还不知道,今天他们学校的校草主动来找我搭讪,我感觉明天会被他后援会的女生们吃掉诶。”说着,我一口吞掉一整个寿司,在芥末和酱油的调剂下,新鲜鲷鱼片和米饭的口感混合在一起,整个口腔都好像沉浸在海洋中——   啊,真幸福。   “诶是这样吗哈哈哈……”大概老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这句话了,干脆转移了话题,“冰帝的网球部也很不错啊。”   ……这根本不叫作转移话题好吗!   “是啊,是全国级的水平哦。”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在我吃完四个鲷鱼寿司两个玉子寿司之后,已经准备用“谢谢款待”这句话来打破沉默的气氛,就听老板忽然来了一句:“小姑娘,你知道冰帝之前过世的那个女孩吗?”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来了精神,原本容量已经所剩无几的胃顿时好像又空了些许,忙又要了一个手卷,妄图从店老板这里打听点消息出来。   “我之前有听说过,我记得是叫做清水葵的女孩对吧?”虽然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但是死者的名字还是可以刊登在报刊上的。   “是啊,那女孩以前来过店里几次,都是和母亲一起来的。”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店长大叔表现的有点难过,“到最后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她会过世啊。”   “警|察不是说她极大可能是自杀的吗?”我握着手卷没有下嘴,“听说现场是个密室。”   “她不可能自杀的吧,她过世前一晚还来店里买了份豪华寿司套餐带走,说是要和母亲一起庆祝,虽然不知道是庆祝什么,但她看起来就很开心的样子。”   大概是庆祝她们的生活终于能有所改善了吧?她的父亲在经历了长达一年的离婚风波之后终于可以和他们组成家庭了。   结果第二天她就死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跟你说这些,”店长大叔挠了挠头,“先前也说了,这一个月给你免单,还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很饱了~”能把手卷完全咽下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不过我也不能天天吃寿司,虽然真的很好吃,老板你知不知道附近哪家家庭餐厅比较好吃的?或者拉面也行,给我推荐几家店吧。”   被老板教育了天天在外边吃不好、总要回家吃饭之后,我就迅速跑路回家了,并不想解释我家里没人给我做饭,自己的料理水平又很一般,如果非要回家吃,那大概只有泡面了。   好想找个天天有人做饭的家让我蹭吃蹭喝啊……   大概是刚开学,作业不多,我麻利地做完之后还顺带预习了几课。今天没有更新的番,没有想打的游戏,七点之后无聊的要命,在沙发上滚了一会之后,我干脆打开电视看起了新闻。结果意外翻到一个频道的时候,发现正在讲网球相关的内容,看了两分钟,电视里边竟然开始介绍国中有名的网球部,中间还夹杂着不少去年全国大赛的录像。神奈川县的立海大附中自不必说,也有四天宝寺的场景,不过去年那场比赛其实输得挺惨……竟然还有冰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介绍起冰帝网球部的成员,女主持的声音好像都比之前娇嫩好多。   从迹部景吾大爷开始,到把他们网球部正选全部介绍了一遍,我才发现我能把名字对上脸的就只有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那个泷荻之介好像和我同班,我就费力去记了一下他的脸。至于其他人……还是看发色辨别吧。   至于说忍足侑士,那个人站在球场上的感觉和现实相处起来完全不一样,大概有种叫做气场的东西存在?迹部景吾给我的感觉倒是差不多,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既视感,真不愧是被称为冰帝的帝王的人。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是姐姐发来的消息,大概意思是问我东京的生活是否还习惯。我和姐姐并没有交换在日本的手机号,只通过网络交流,姐姐的意思是说怕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打电话过去影响到她,于我倒是怎样都无所谓。   我当然是回复了她我过挺习惯,顺带问了一句她认不认识一个叫做江川薰的人。   对面隔了足有五分钟才给我回复过来,说她本来忘了这个人,刚去查了一下发现是她高中时代的同学。这下子就得以确认了,但是既然是会被姐姐忘掉的人,关系应该也就一般般吧?可是看江川薰的态度,两个人并不像是关系一般的感觉……算了,怎样都好,能证实江川薰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就够了。   结果过了几秒,姐姐又发了一句话过来,话里竟然提到了那个莫名其妙对我很上心的迹部景吾:“你有见到迹部家的小少爷吗?那小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唯我独尊吗?”   “唯我独尊倒说不上,不过我确实已经见过他了,他还跑来问了我的名字。姐姐你认识他吗?”   又隔了五分钟,姐姐才又回复道:“迹部景吾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然后再没有回音。   我想,也许这和我完全没有印象的、八年前的日本生活有关,或许就是因为出了什么事导致父母过世,结果迹部景吾救了我的命,我却失去了记忆?姐姐似乎并不执著于让我回想起以前的事,即便那里面可能有有关父母的记忆,但是现在,我有姐姐也就足够了。   第二天依旧是晴朗的一天,也没有我预想中的任何后援会成员来做什么小动作找我的麻烦,我卡着时间进入教室,正好网球部训练回来,忍足侑士走过我的位置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我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他低声开口:“昨天的事情还是很抱歉,一不留神就把九条桑当成了小孩子,这个……九条桑?”   “把我当成小孩子这种事比猥|亵我让我更火大。”我撇撇嘴。   “……猥|亵?”   我回过头,满脸义正言辞:“没错。”   “……既然这样,”忍足侑士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露出悉听尊便的表情来,“九条桑想怎么样?是想让我做什么事?”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一件事。   我想,我这样一个才转学过来、什么都不了解的人在冰帝里乱转是很难有所收获的,我必须找到一个盟友。   “呐,忍足君来帮帮我吧,”我完全的转过身,一本正经地盯着他的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跟我一起把清水葵死亡的真相找出来。”   ☆、案发现场探查   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忍足侑士的表情变得非常的变幻莫测,好像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一样,但我说的话分明应该在情理之中吧?既然死了人,总该有人有这种好奇心去调查死亡的真相,无论是理由还是手法。   然后我终于等到了忍足侑士开口:“你是清水桑的朋友吗?”   我摇头:“我不认识她。”   “那你为什么要调查她所谓死亡的真相?”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难道要说因为她是我姐姐上司的私生女,因为她母亲在她死后哭闹的太厉害我姐姐忍不下去了,就把我扔过来调查了?   当然不能这么说!这么说还有什么神秘性可言!还有什么侦探的帅气属性在里面!   “因为有很多疑点。”我歪歪头,假装自己笑的很帅气,“忍足君作为第一发现人,一定也有自己的见解吧,有关这个事件到底是自杀、意外,还是,”最后几个音我还刻意加重了读音,“谋杀。”   忍足侑士忽然就笑了起来:“我刚刚还在猜想九条你会不会是从小被培养起来、专门做卧底潜伏的特工之类的人物,但是想到昨天你毫无防备地被我抱起来,这种可能性大概是很小的,当然也不排除你刻意隐藏自己身手的可能……这么说来,九条桑你是个侦探?”   “这个嘛……勉强算是吧。”真的称呼自己为“侦探”我还真有点底气不足,一不留神就想到了工藤新一服部平次之类的高智商侦探,而我大概也就是个毛利大叔的水平……也许毛利大叔都是深藏不露的那种,我果然还是放弃吧。   希望这次事件如果真的有罪犯存在,那一定要给我个智商比我低的罪犯,千万不要像推理小说里写的那样……我一定会很绝望的。   “不过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忍足侑士一手撑在桌子上看着我,透明的镜片后,少年的眼睛深邃如海洋,“九条桑是怎么知道,我是第一发现人的。”   ……难道这在冰帝内部不是公开的秘密?   大概是看我的表情太过惊讶,忍足侑士解释道:“这件事情在学校里只有不超过五个人知道,警|方那边也会因为我是未成年人而保密,九条桑你似乎并不认识几个冰帝的人,那么,就是和警|方有联系?”   我尴尬了两秒,回答道:“总之到我手里的资料里是这么写的,信息源未知。”   虽然我总觉得信息源不太正当,但这怎么说也是实话,我确实不知道那半页纸的信息是怎么流出来到我手里的。   忍足侑士也没再追问,虽然好像对我的消息来源还是很有兴趣的样子……如果能安然查清楚事件真相,我倒是并不介意在调查结束之后告诉他。   “九条桑你准备怎么开始调查呢?”   “首先去案发现场看看吧?”看样子对方还算配合,“清水葵是中电而死,地点具体是在哪个理科室?”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开:“午休的时候,我带你去。”   我在心里高呼了三声万岁。   真要让我一个人去案发现场……我大概是会被吓到腿软的。   好吧,即使有忍足侑士的陪同,我还是非常、非常不合时宜地在理科室门前退缩了。   “九条桑?”   “……尸体已经被送走了吧?”   我好像听见忍足侑士隐约笑了一声:“她的葬礼都已经过去很久了。”   “也对哦……那血迹什么的……”   “她是触电导致的心室颤动,并不是绞杀或者失血过多。”   “……我知道啦……”   虽然这么说,我还是支使着忍足侑士去打开了房间门,整个房间都拉着窗帘,我也没敢过去把窗帘拉开,只是在门口打开了灯。这大概是个化学或者生物的实验室吧,带有小水池的实验台并列着横向排了四排,最里面、靠墙对着窗户的、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画着一圈白线。地面好像蒙了一层灰,满地都是杂乱的脚印。   “九条桑,你在害怕吗?”   “才不是!不是,嗯……稍微有一点点吧,我以前也没见过案发现场啊……”我低声嘟囔着,双手合十为在这里升天的灵魂做了个几秒钟的祈祷,就鼓起勇气缓缓往画着白线的位置挪了过去,“忍足君,这里就是尸体所在的地方吗?”   是在一个实验台前面的位置,看白线所画的区域,她大概是靠着桌台倒下的,但是具体的样子……   我忽然扬起了自认为最最纯洁善良天真可爱的笑容,看向了站在我身后的忍足侑士。   “忍足君,麻烦你扮演一下尸体,这里虽然有警方画的线,但尸体原本到底是怎样的完全不清楚啊,她的手放在哪里呢?”   忍足侑士原本大概是含有微量嘲笑成分的表情瞬间僵住,然而他还是非常自觉地坐在了白线旁边的实验台前的地上,扫了一眼白线,随即缓缓侧躺了下去。   “唔,是这样啊。”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继续问道,“忍足君,当时的状况具体是什么样的?桌子上有东西吗?水池里有水吗?还有她到底是怎么中电的?”   忍足侑士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颇有些无奈地回答我的问题:“水池里没有水,桌子上也没有东西,只是连着桌子上照明灯管的线里有一条线的外包胶管坏掉了,露了一节电线出来,那可是110V的电压。”一顿,“电流是从她的左手流入的,大概是途经心脏又从左脚流出来,导致了心室颤动、血液循环停止,不过她死的应该毫无痛苦,因为她的表情非常平静。”   “表情很平静啊……”我撇了撇嘴,一点都不想去想象一张平静的尸体脸,转而去那张桌子上看了看,“这个房间还真是有够脏啊。”   只有这张桌子上一点灰尘都没有。   “是啊,这里有一年没在用了,我上次打开这个房间的门,也只是因为要回收这个房间隔壁材料准备室的化学药剂。虽然前一天已经把大多数都带走了,但是还剩了几瓶没有毒性或腐蚀性的盐类。”   盐类啊……   我一眼看向小水池,竟然在池壁上发现了一点白色的结晶,我正要用手去收集,就被忍足侑士一把撞住了手腕:“忍足君?”   “虽然那个大概是我第一天没带走的盐类,但万一是什么腐蚀性的东西就糟了吧?”   “……有什么办法判断那是什么吗?”   “在这个教室里本身有的实验材料中,我想那是氯化钠或者氯|化|钾的概率最高。真要去确定那是什么的话,还需要不少器材。”   也就是盐啊……虽然忍足侑士刚才说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水池里没有水,但是那水池底下分明没有像别的水池一样积起灰尘,反而在池壁上留下了盐的颗粒,也就是说,曾经有人用那个水池兑过盐溶液。   我看着那个此时完全干涸的水池,脑海中逐渐有一个想法浮现上来。   忽然我又想到了一点:“对了,指纹呢?那些警察也根本没有调查吧?”   虽然我也没有办法去采指纹,就算采到了也没有数据库给我去对比。   忍足侑士点头:“毕竟这里是学校,就算一年没有人用过,这个教室里留下的学生们的指纹也很多,更别说这一年里还偶尔会有人进来,就算调查也没有办法吧?而且,警|察在一开始就把这起事件定性为非他杀了。”   “嘛,大致情况我了解了,”我点点头看向房间里的另一扇门,“我还有个问题,你说,当时发现尸体的时候,这里是个密室对吧?”   忍足侑士应了一声:“门是被锁起来的,钥匙只有一把而且在我的手里。前一天我离开的时候似乎忘记锁门了,所以清水桑可以进去,但是在此之后要想把门锁起来,那只能是从内部将门锁起来,仅此一种方法。”一顿,“至于说窗户,窗户上的灰尘完全没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可是这个教室,不是和材料准备室连着吗,就是你所说放置化学药剂的地方?准备室应该也有和外部连接的门吧。”我疑惑的看向他,“虽然我猜你会告诉我说准备室也是从内部锁好的……”   “实际上是,那扇面对走廊的门的门锁已经坏了很久,并不能打开。”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你可以过去看看。”   我耸耸肩,走向连接材料准备室的门,才一打开,就被里边的用各种颜色|区分肌肉和内脏的人体模型吓了后退了一步,后脑撞在少年的胸口,那个堪比撞墙的硬度让我疼的龇牙咧嘴,让我一瞬间回想起来河村家的寿司店因为看见乾贞治而条件反射后撤撞墙的糟糕回忆。   “天呐忍足君,你的胸前是装了铁皮吗?”我捂着后脑回头,眼角因为疼痛而泛起泪光,嘴也忍不住嘟了起来,“太可怕了,我要是正面撞上去是不是要毁容了。”   忍足侑士在我痛彻心扉的埋怨目光中竟然还笑出了声:“那真是不好意思。”   “……真是的。”虽然是我自己吓到自己撞上去的,我还是气的鼓起脸颊,再度推开门,向里张望了一下。不大的房间里杂乱的摆着不少东西,不只是化学相关,还有很多对应学科不明的东西。在我看来,绝对是有藏下一个人的余裕的。   “忍足君,麻烦你站在那里看一下,我躲在里面的话能不能看到我。”说着,我就钻进了一张桌子底下,桌子前面的地面上摆着两摞书和一个我不知道是什么的仪器盒子,如果是我这种体型的人钻进去,外面那些东西基本上可以阻碍外界视线。   “看不见,如果是你的话,障碍物根本都不需要这么多。”   我分明在一句描述现状的话里听出了嫌弃和讽刺,当然大概是我的心理作用……那也并不影响我做出接下来的判断。   “忍足君,接下来你爬进去让我看一下,你的身高将近一米八,躲起来不知道怎么样啊~”   少年的嘴角貌似不雅地抽搐了一下,但是也没犹豫,在我爬出来之后随即也爬了进去。不过果真这个是和体型有关系的,我就能非常清楚地透过障碍物和桌子的缝隙看到里面少年的衬衣。   “好啦你出来吧,你这个体型躲在里边是绝对会被发现的。”   “其实有一件事,”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再度把自己弄了一身灰的忍足侑士忽然开口,“实际上我当时并没有查看过准备室里到底有没有人,我只是在门口看到那女孩倒在那里之后立刻就叫了理科室的管理老师来,一起确认过她已经死亡之后就离开房间报|警了。”   我嘴角一抽,忽然感觉自己也是白沾了一身灰:“……然后,你是想说,直到警|察来之前,并没有人守住这个房间防止人进出?”   “我们封锁了楼道,但是在此之前,有几个同学大概是好奇心使然进过房间,虽然迅速被我们叫了出来,但是……”   “所以啊,”我双手掐起腰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大好,“到底,为什么警|察会判断这是个密室啊?明明凶手可能就躲在这个房间,然后趁着没人注意才逃出去的啊!刚刚那些你没有和警|察说过吗?”   “说过是说过,不过……”   “不要再说不过了,我已经满心绝望了。”   午休时间也快要结束,我和忍足侑士准备离开理科室回班里的时候,忽然看到门口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等我几步跑过去扒在门边上看的时候,整个走廊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那我们就又回到原点了。”我对天非常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个房间不再是密室了而已。”   虽然有关清水葵是如何中电的这件事上我稍微有了一些想法,但那是要建立在有凶手存在的基础上的,而且真的实践起来……不知道清水葵是怎样被教唆着去触碰通向死亡的那道门的呢……   和忍足侑士慢悠悠地往班里走,途径冰帝女生无数,也收获视线无数,我也懒得在意……既然我今天没有受到恐吓,那就是说后援团的大小姐们认为我没有威胁咯?那大概暂时不会来找我麻烦吧,就算我和忍足侑士走得很近。   “九条桑?”   直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还处于出神状态,虽然我意图通过侧写来分析出凶手的性格,但我尼玛根本就不会侧写啊也完全不能确定凶杀方式甚至不能确定是不是他杀。   “九条桑?”   再度被叫到名字,我才终于回过神:“啊?”   “看来九条桑是真的想要调查那件事的啊,”忍足侑士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递给我,眼中神色晦暗不明,“这是上学期事件刚发生时我调查到的消息,大都是有关于清水桑的人际关系,但是因为期末的缘故,我也只调查到这些。”   拿到那个小本简单翻阅了一下,一瞬间我几乎要感激涕零。   “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忍足君!”   忍足侑士对于我溢于言表的感激视若无睹,而是继续为让我感动不已的事业添砖加瓦:“如果你有办法拿到清水桑家里的钥匙,周六我和你去她家里调查一下。”   “好的!我这就去联系!”   看来这个盟友还是很可靠的嘛……我就假装没有发现,如果犯人是持有那间教室的钥匙的忍足侑士本人的话、创造出密室的条件来轻而易举的这件事吧~   ☆、异性共处一室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这还是头一次新开文就一直收到评论~谢谢你们都是天使QAQ 看我能不能努努力三日两更这样的_(:зゝ∠)_   接下来的三天过得非常悠闲,不知道是不是对我的冷淡没了兴趣,迹部景吾也再没间接地通过忍足侑士跟我提过任何去哪里去找谁的要求,却告诉我说我已经被挂名在学生会里,社团的事情不用操心。   ……受宠若惊。   我对这个大爷的好感一瞬间提升了一百个百分点。   清水葵家里的钥匙在周四晚上送到了我手里,于是周五我就和忍足侑士约了到周六早上见面。鉴于我对东京的交通还并不熟悉,忍足侑士直接问了我家的地址说到时候去接我。   ……受宠若惊再次。   我的头发不太长,也就是将过了肩膀的长度,所以在学校一直都是披散着,里面也有我想晚起五分钟而拒绝打理头发的因素存在。然而这次是和忍足侑士两个人出去……虽然是去受害者的家里,但总归也是单独两个人。   ……这大概算是我十四年孤苦人生中的第一次约会。   ……孤苦是什么鬼。   抒发情感到自己都忍不住吐槽自己是种怎样的体验我总算是明白了。   给自己低低地梳了两个马尾,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会,忽然翻出来一个小学时候带过的、带着红色蝴蝶结的发箍戴在了头上。   “现在的我……”我扯了扯自己的印着小熊背带短裤和绣着各种卡通水果图案的粉色针织衫,歪着头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大概也就是十岁的样子吧?”   没有错,为了让自己在和同龄异性单独相处时心跳不那么地过载,我只能通过减少外在年龄来幼化内心,最终如果能达到好像在看叔叔辈的人的效果就太好了。   抱着这种心态,我在听见门铃响之后打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忍足侑士顿时露出了一种大概是面部神经抽搐的表情。   “……九条桑?”   我点点头。   “我还以为是你的妹妹,”忍足侑士扬起一副无奈的笑脸,“果然九条桑还是小孩子啊。”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妄想这样就能幼化内心,因为今年已经十四岁的我非常想要跳起来给对面那个笑容让我看得很不爽的忍足侑士一拳。   “是是是没错我今年只有十岁,”我撇了撇嘴,拎过一旁毛茸茸兔子形状的双肩背包,一角踩上后面露出两个尖尖小耳朵的鞋,抬头嘟起嘴,对忍足侑士张开了双臂,“叔叔抱。”   我知道最后那句的声音一定萌化了。   因为忍足侑士大概是瞬间被口水呛到,非常不华丽地咳了起来。   我耸耸肩大步走了出去,把门锁上之后白了一眼忍足侑士,大步就往街上走,随即被反应过来的忍足侑士拍住肩膀,声音满是笑意:“是这边,乱酱。”   完全是哄小孩的语气。   “好啦好了不跟你闹了,”我鼓起脸颊大声地哼了一声,转向了忍足侑士所指明的方向,顺带着毫不客气地接过他伸手递出的牛奶和三明治,那大概是路上帮我买的早餐,“谢咯,正好我昨晚回去的时候忘记买早点了。”   “九条桑家里没有人做饭吗?难道是一个人住?”   “是和姐姐一起,不过姐姐工作很忙,基本上不会回来,就算是我一个人住吧。”我回答道,“不过一个人住比较自由啦,想通宵或者在外面吃过快餐在回家都没有问题。”   “嘛,也算是独居的好处吧,”忍足侑士随意回了一句,忽然提起了另外的话题,“我对于九条桑拿到钥匙的途径很感兴趣。”   “看在早餐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好了……因为清水葵的母亲现在就在我的委托人那里。”我扯起嘴角,撕开三明治的袋子准备下口,“之前不是说她母亲失踪了嘛,其实她母亲现在在美国。”   “原来如此。”   “话说回来,你给我的资料里写了吧,清水葵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坠子,似乎是她母亲送给她的礼物,但是她死后却并没有找到。”   “对,那个坠子她都会贴身携带,我找她们班里的女生问过,她只有在去上体育课的时候会把坠子摘下来放在柜子里,但她的柜子里,不,确切的说和她有关的一切地点我都去找过,都没有找到那条坠子。”   我耸耸肩:“我也间接地问过她的母亲,同样没得到那个坠子现在在哪里的消息。”   走到车站坐上公交车的时候我已经解决了我的早餐,公交车上的两个阿姨看我的眼神满是爱意,大概真的把我当成了小学生,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会把忍足侑士当成是我的哥哥,还是勾搭小学女生的怪蜀黍属性国中生呢?   我微微侧过脸,忍足侑士坐在我旁边的位子上微阖着眼眸,睫毛浓密纤长微微颤动,侧脸那么好看,让我甚至不想移开视线。黑色休闲裤更衬得他锁骨修长,简单款式的衬衣没有系上领口的两个扣子,精致好看的锁骨就露了出来。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哥哥就好了,一个会托着妹妹的腰举高高、揉妹妹的头、还给妹妹□□心便当的哥哥。好吧我当然是不知道忍足侑士本人会不会□□心便当,但要这个人这张脸,明明就是秀色可餐啊!   “九条桑,该下车了。”刚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紧接着就被少年拉住手腕,用微弱的力拉我下车。   从手腕处传来的温热的触感,竟然让我整个人都燥热起来。   然而下车之后少年就放开了我,指向了目之所及的一栋半新的公寓楼:“就是那里,五层503。”   我受惊地一颤:“啊、嗯好的。”   忍足侑士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就向那栋公寓楼走去,我立刻跟了上去。   虽说是栋半新的公寓,门口的警卫员也没有因为我们是新面孔而阻拦,甚至看我们进去都没抬过眼,不过这对于我们倒是好事,毕竟真被问起来,我还没想要要怎么说明自己的身份。   然后就看着忍足侑士带着我走向电梯的方向,我脚步一滞,一把扯住了少年的衣摆。   “五楼而已,我们走上去吧。”   “诶?”   我忙不迭地解释:“电梯什么的可能会忽然掉下来吧?实在太危险了,不如走楼梯又安全又可以顺便锻炼身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总之我们就走楼梯上去!”说完就扯着少年的衣摆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我不想去回应忍足侑士疑惑的表情,也不想继续做出解释,虽然原因并非是我说的那样,但我对电梯的苦手倒是真的。   接着,进入清水葵家里之后的五分钟我都瘫在她家沙发上大口喘气,我的身体不好,运动自然做得少,爬这样的五层楼梯简直是要了我的半条命。忍足侑士看我的眼神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嫌弃,总之不是什么有积极鼓励作用的眼神。   “那么,接下来,在调查的同时,我们来找找看有没有她随身携带的那条坠子吧。”   如果她家里没有的话,我想,我已经猜到了那条坠子现在所在的地方。   因为清水葵的母亲是收拾好东西才走的,家里并不显得杂乱,我得到的消息说她并没有带走清水葵的任何东西,只拿走了一张合照。也就是说,她的日记之类的东西还在她的房间里。忍足侑士在客厅里翻着抽屉,不知道具体是在找什么,我在终于平复了呼吸之后,和他打了个招呼就钻进了清水葵的房间。   是个很小但是很整洁的房间,墙壁因老旧而有些泛黄,却没贴着什么海报之类的东西,看样子不看动漫也不追星。床单是清淡的蓝白格子样式,靠窗的桌子上整齐地摆着一摞书,我一本一本看过去,全都是堪称“名著”的日式文学作品,看样子是个内心细腻文艺的女孩。   在她的抽屉里,我终于找到了她的日记,本子很厚,颇有年头的样子,翻开第一页,写的竟然是七年前的四月,也就是从她上小学一年级的第一天开始的。   “至少要从国中看起吧……”我嘟囔着往后翻页,终于找到了一年前的四月份开学那天的日记,“对不起啦清水,为了查明你所遇上的事,我只能侵|犯你的隐私权了。”   一开始是非常轻快的语气,清水葵是以冰帝国中入学考试前十名的成绩进入的,学校给她免掉了学费,甚至会定时发放餐费补助,她的日记里说这样一来她母亲的生活就能再轻松惬意一点。但是没多久,大概也就是暑假刚过,九月份新学期刚刚开始时,她开始被人欺负了。开头只是被冷落而已,虽然她第一个学期也没什么朋友,但至少还有人肯和她说话,但这个学期开始,就连课代表收作业都不会要她的,她只能自己一个人交到办公室去,对此老师也没有说过什么。然后就是套路似的,被撕坏作业本,被拖进女厕所弄一身水,被打,甚至,在天台上被人扒光了衣服。   “真是恶趣味啊,冰帝的大小姐们。”迅速一页一页地往下看,寻找着欺负她的人的名字,但她也只描述了外貌特征而已,任何一个人的名字都没有被明确的指出来,直到我翻到了最后一页,却是她死前三天的日记,明明此前就算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一天她也能洋洋洒洒写上一整页的文艺段子,却莫名其妙地空白了三天。   “最重要的坠子不见了,上体育课前就放在柜子里的……是被N拿走的吗?还是被K拿走的呢?用我的死可以换那条坠子回来吗?”   最后的这篇日记只有短短的几个句子,我念完之后顿时遍体生寒,忙抱着那本日记跑出了房间,忍足侑士正蹲在电视柜前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刚叫出他的姓氏,见他回头,还没来得及加上敬语,就感觉自己脚腕前方绊到了什么东西,再然后全身失去平衡向前倒去,伴随着我的惨叫声一起:“哇啊啊啊啊——”   很疼。   鼻子很疼。   鼻子好像出血了一样地疼。   手腕好像也扭到了一点,我用手肘撑着自己离开地面,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并没有趴在地面上,而是整个趴在了忍足侑士身上,怪不得身体上没有意想之中的巨大疼痛。   等、等等?   我猛地瞪大眼,全身僵硬地抬起头,正和带着无奈笑容的忍足侑士对上脸。   What’s the matter???   这种时候,我是不是应该道谢来着?   “……谢谢你接住了我。”是这么说来着吧……   “不,并不是我接住了你,”忍足侑士把被我压住的左手抽出来扶了扶歪掉的眼镜,稍往后挪了挪用手撑在身后坐了起来,还顺势拉了一把从他胸口滑下去的我,“而是你倒下来,直接把我扑倒了。”   ……意外地很有歧义的话哦。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抽着嘴角爬了起来,假装没有注意到爬起来的过程中有那么好几秒我都跨坐在他的一条大腿上,蹭了蹭鼻子没摸到有血,那就是没事,“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倒是你,手腕没事吗?”   “只是稍微有点疼,一会就没事了,还没有我撞到你铁皮一样硬的胸口的可怜鼻子疼得厉害,”我摇摇头站了起来,弯腰捡起之前被我拿来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递给忍足侑士看,“你之前给我看的资料上倒是有说她被人欺负的事情,但是完全没有出现名字,她的日记也一样,你能猜到这个N和K分别是谁吗?”   “恐怕不能,”忍足侑士看着日记没有抬眼,“如果是和我同班的两个人我还能猜猜看,但是低一年级的整个年级都在怀疑范围内。”   我背起手环视着客厅,刚才忍足侑士从窗户下的柜子那里挪到了电视柜的位置,翻出来的东西也有好好地放回原处,忽然脚边一张折好的纸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从清水葵房间出来的时候明明还没有的,难道是从日记本里面掉出来的?我忙捡起来打开来,看到里面的内容,我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喂,忍足君,你看这个。”   是一张黑白打印的图片,背景看样子像是学校的天台,天台上有一个人和两双手,那两双手分别按着那只穿着内衣的女孩的手脚,一只手还拉扯着她的内衣边缘似乎想把它扯下来。   显而易见是欺凌现场。   “……被压制的女孩就是清水葵。”忍足侑士的语气顿了顿,忽然眉头一皱拉着我手中那张纸到眼前,看了足有十几秒才开口,“压着她的手的那个人,手腕上带着的手链,是迹部财团订制的手链,应该只有内部赠送而已。”   “哦哦哦观察很细致嘛忍足君,这样一来就可以缩小嫌疑人范围了吧?”我兴奋地扬起嘴角,顿时感受到了名为希望的曙光,“只要忍足君你去拜托一下迹部景吾的话——”   “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忍足侑士摇头,“要调出内部赠送的名单,相当于要调出和迹部财团有合作的企业名单,这种东西就算是我也没办法硬从迹部那里要过来。”   “诶?怎么这样……”   “不过我还是试着问他一下吧,只是拜托迹部对照一下收到那条手链的财团,有没有大小姐在冰帝读国中二年级的话,也许他会答应帮忙,”末了加上一句,“毕竟要调查的人是你。”   “所以说为什么迹部大爷会对我有兴趣?”   这一次忍足侑士没再说什么让我自己去问迹部景吾之类的话,反而说起了自己的推测:“大概,是旧识?”   “可我不记得了,姐姐说我以前在冰帝小学部读过几天的一年级,然后才搬去了美国,但是在日本的记忆我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说不定那个时候迹部景吾和我是同班同学呢~”   “看来你是真不记得啊,”忍足侑士不禁失笑,“迹部是在英国读的小学。”   “……这样啊。”   接下来的时间,我又回到了清水葵的房间了找了找,想要找到有关她被欺凌的其他证据,不过也只是又找到了两张折起来的、黑白打印的纸而已,画面里仍旧有那只带着特殊手链的手。唯一不同的只是,在其中一张似乎曾被水浸湿过的纸上,有用铅笔写下的不甚清晰的字迹。   “对不起,妈妈,我果然还是去死吧。”   我急忙拿着那张纸去给忍足侑士看,少年和我对视一眼,眼中是同样翻滚的情绪。   这分明就是……自杀宣言。   ☆、迹部财团一游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勤奋XD   在清水葵家里呆着的一整个上午的确有不小的收获,首先是翻遍她家也完全没有她那条坠子的影子,她本人也在日记里写到坠子丢了,可能是被人拿走的,其次是她在学校里被一个固定的小团体欺负着,欺负方法非常的过分,最后,就是清水葵本人是有自杀倾向的。   午饭的时间,我和忍足侑士面对面坐在一家拉面店的角落等着面做好端上来,又开始讨论刚刚那些发现。   “唔,这个N和K,应该是个两人小团体吧?”   我把清水葵的日记和那几张印着照片的纸一并带了出来。   “我想并不是两个人,”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如果只是两个人,那这些照片是谁照的呢?”   “说不定是相机脚架……好吧你说得对,那就是个三人团体,可是在她的日记里说,拿走她坠子的人可能是N或者K,并没有提起第三个人。那么就是说,一般直接进行操作的都是N和K,另外那个人处于统治地位咯?”   “虽然不一定,但我的想法和九条桑差不多,那个代号都不清楚的第三人可能是这个小团体的领导,也很可能就是导致清水桑死亡的主谋。”   “主谋什么的……”我歪着头有些犹豫,“可是她分明写过表明自己想要自杀的话吧?”   本来我是觉得她被杀的可能性很大,但是看到这种自杀宣言,我就不得不犹豫了。   “我想她不可能是自杀的。”   “诶?”正说着,服务员就把我们的面端了上来,我忽然想起我还没问过他在客厅的调查结果如何,“说起来,你刚刚都查到了什么东西?”   “也就是我觉得她不会自杀的理由,”忍足侑士拿过一双筷子递给我,又给自己拿了一双,“我看到了她母亲收到的信,虽然随意翻看别人信件是不好的行为,但是为了调查只能失礼了。”   我忽然想起来我之前翻看清水葵日记之前的所想到相同的事,忍不住弯起嘴角。   “虽然在冰帝校籍所录入的信息中,清水葵的父亲似乎并没有存在于清水葵的生命中,但这个人总是存在的。在清水葵的母亲近日所收到的跨洋信件中,有着他父亲相关的很多信息。”   “额……有关这一点……”   “我想九条桑你是知道的,既然你之前说清水葵的母亲现在在你的委托人那里,你的委托人,其实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吧?”忍足侑士抬眼看向我,“一个国籍是英国、现在身处美国、似乎颇有身份的男人。”   我点了点头:“没错。”   “而且,在那些信件的回信中,那个男人非常清楚地写道‘非常感谢小葵愿意接受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以及‘小葵愿意一起到我身边来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忍足侑士继续解释道,“实际上那条吊坠似乎是清水葵的父亲曾送给她母亲的定情信物,她母亲又送给了她,大概是因此,在亲生父亲身份不明的时候,那条吊坠非常重要。但她死前分明已经接受了她的父亲,并且决定移民,她和她的母亲即将开始一段无比幸福的新生活,而她,再也不需要收到那些大小姐的欺凌,她为什么还会自杀呢?”   “我一开始也是觉得,在庆贺一般地买了一大份豪华寿司回家的第二天就过世这件事,实在不可能是自杀。”我耸了耸肩,决定开始我的午餐,“我开动了……等等为什么会是儿童餐的大小?忍足君刚刚我点餐的时候没有说过要儿童餐吧?!”   忍足侑士但笑不语。   “真是的……看在配菜很多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吧。”我鼓起一边脸颊,用筷子夹起几根面转动筷子卷了起来。   下次,下次绝对不扮成小学生出门了,下次我绝对要穿上迷你裙画上浓妆踩上十几公分的高跟鞋……算了,高跟鞋还是饶了我吧OTZ   忍足侑士比我快大约十分钟吃完,在我眼神的控诉下自觉地打通了给迹部景吾的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还着重声明了想要调查这件事的人是我……几秒钟之后,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努力咽下了最后一口蔬菜,一边擦着嘴一边继续研究他的表情。   一分钟后,忍足侑士挂了电话,看着我淡淡摇着头叹气。   “怎么样?”我小心翼翼地问道,“迹部君果然没有同意吗?”   “并不是,”忍足侑士看着我的表情又变成了他接电话那时的不可思议,“迹部说,那是企业机密,只能由九条桑一个人亲自去总部查看资料。”   我:????   忍足侑士:……= =+   我眨眨眼满脸真诚:“好吧既然这样,忍足君你能不能告诉我迹部财团总部在哪?”   “我已经把定位发过去了,十分钟后,迹部会来接你。”   ……好像在传接力棒一样的感觉。   “那忍足君你呢?你会一起去的吧?”我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呐,你不会放我和迹部景吾独处的吧?”   在我想起来我和他有什么渊源之前,我真的对迹部景吾这种态度有点……头皮发麻。   “啊,迹部有说让我一起去,”一顿,“他说,怕你受惊。”   我想我在接下来一分钟乃至更久的表情,都和忍足侑士之前接电话时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一模一样。   十分钟后,迹部家的豪华轿车停在了这家拉面店的门口,店长非常惊讶乃至惊悚地专程跑到门口去看,看着我们两个由司机下来打开车门,然后没有任何犹豫不适地上车,再来就是豪华轿车绝尘而去。   “迹部君,好久不见,”既然是有事拜托人家我总不能不打招呼,虽然我现在是半瘫在柔软座椅里毫无形象可言的状态,“这次麻烦你了。”   “啊嗯,不华丽的女人,这是你的权利。”迹部大爷靠在椅背上端着一杯红色的饮料,整个人显得慵懒而风情万种。   “权利?”我只觉得有些好笑,“那不是你们公司的内部资料吗,为什么我会有权利查看呢?”   然而迹部大爷并没有明确的给我解释:“九条夜把所有的权利都赋予给了你,至于具体的内容,本大爷不想告诉你。”   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姐姐所说的那句“迹部景吾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难不成,我家里以前和迹部财团也有合作,然后父母意外身亡之后,迹部家担负起暗中养育我们的角色?并且帮我们照看公司,时刻等待着我想起过去之后再把公司还给我那一天?   不可能不可能,我小幅度地抽搐着嘴角,在心里摆着手,对于自己忽然大开的脑洞除了想要吐槽的欲|望并无其他。   “那好吧,我自己慢慢想。”   车里顿时陷入沉默,我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看窗外景色的忍足侑士,就打开手机玩起了苏打传奇,竟然顺利的连过五关,简直是人品的巅峰时刻,希望一会查资料也能这么顺利。而在我卡在之后的第六关时,车停在几栋连起来的、看起来就很贵的大楼前。司机为我们拉开了门,忍足侑士先行下车后把手递给了我,我犹豫了两秒,虽然这种高度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但我还是把手给了他,让他表现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扶着我下车。   手心温暖的触感,还是第一次感觉到。   我有些晃神,有一个画面忽然闪过我的眼前,伴随着手心传来的些微温暖柔软的触感,那是谁的手?顺着牵着我的手腕向上看,也是个小小的身影,那个小小的身影随着我移动的视线回过头,带些婴儿肥的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和现在那位大爷脸上仿佛君临天下的那种笑容完全不一样……那位大爷?   我全身一颤,握着忍足侑士的手不由得一紧,同时猛地回过头去。   正和迹部景吾的眼神对上。   是一样的,和刚刚那个画面中那个小少年一模一样的眼睛和发色,还有,几乎一模一样的宠溺眼神。   “九条桑?”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放开了少年的手,“谢谢。”   迹部景吾在我之后下车,带着我们往大楼深处走去,一路上刷脸过保安。在电梯前虽然我仍旧犹豫了几秒,正要跟迹部景吾申请爬楼梯上去,就见电梯门打开来,竟然是对外是透明玻璃的观光电梯,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而后也是由迹部景吾一路带领着到了一个房间门前,门口正有人等在那里。   “迹部少爷,忍足少爷,还有这位、您难道是……乱小姐?”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对于对面那位中年大叔忽然过分恭敬的态度感到不知所措,但场子还是要撑着的,于是只是点了点头:“我是九条乱。”   那个中年大叔一瞬间竟好像要流下泪来,结果被迹部景吾一瞪,本来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却又咽了回去,只是开了门带我们进了房间。   打开了灯却拉着所有窗帘的房间里有很多架子,远远看过去都是码地整整齐齐的资料,只有深处掩藏着一台电脑。   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都在门口就停了下来,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那位中年大叔也就只带着我走向那台电脑:“乱小姐,这台电脑里有您想要的所有的资料,登录方式是您的指纹,权限获取则是虹膜,电脑的基本操作您没有问题吧?”   “……我也是能用java语言写扫雷游戏的人啊。”我撇了撇嘴表示自己会用电脑,虽然对于为什么我的指纹和虹膜能够被迹部财团的电脑识别抱有疑惑,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我想要的资料。   存放资料的数据库做的非常整齐,我猜做这个数据库维护的团队一定全员都是强迫症,不过对于要查找资料的我来说倒是非常方便,很快我就调出了我需要的数据表,然后筛选出来我需要的信息……最后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个人,冰帝国中部二年级B班的小宫加奈子,我把数据库里和她有关的资料都直接用手机拍了下来,那位一直用怀念目光注视着我的中年大叔并没有阻止,我也就放心大胆地拍了。   “好了。”注销账户关闭电脑,我站起身走向忍足侑士,心里默念着小宫加奈子的名字,脸上不自觉就浮现出了笑容,“忍足君,我找到K了。”   向中年大叔致谢告别后,迹部景吾仍旧和我们一道离开了迹部财团的总部,走到大门的同时先前那辆车也停在了我们身前。   “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吗?”迹部景吾站在高我一级的台阶上,对应上我的身高完全就是居高临下的碾压,“无论是什么都可以来找本大爷。”   “今天的事情已经很麻烦迹部君了,”我摇头拒绝,“调查那件事是我的任务,把忍足君扯进来还在情理之中,再牵扯到迹部君就不太好了。”   “随你喜欢。”迹部景吾似乎低声笑了一下,转头和忍足侑士说了两句悄悄话,就转身摆手回了楼里,我看向忍足侑士,后者向着车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动作,我耸耸肩爬上了车。   “怎么说?你确定了K的身份?”   “是啊,小宫加奈子,姓氏读作Komiya,应该就是清水葵日记里的K了吧?我想只要再调查一下她的交友圈,一定能够找到姓氏开头是N的人。”我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处于瘫倒状态,“迹部景吾有没有给你解释为什么刚才那个大叔会认识我?”   “没有,不过我更疑惑的问题是你和迹部财团的关系。”   “我说不定是迹部家的私生女哦。”我吐吐舌头,脑海中又闪过了小小的迹部景吾宠溺地看着我时那张可爱至极的小脸。   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长成这个样子,总是“本大爷”“本大爷”这种骄傲过度的自称,还叫我什么“不华丽的女人”,却又跟我说“无论是什么都可以来找本大爷”,看我的眼神那么地温柔。这不就是典型的霸道总裁吗?就是那种对外冷成冰块、对内却柔情似水的霸道总裁……打住打住,又是什么糟糕的脑洞……   但是,迹部景吾的话,果然还是……   “大概……哥哥的感觉吧……”   ……下次和姐姐联系的时候,我一定要问问姐姐我是不是迹部家的私生女,不,说不定连姐姐也是迹部家的私生女?   ……我还是快去洗洗睡觉吧,这都是什么奇怪的脑补。   “九条桑,你的表情……非常微妙。”   “……谢谢提醒。”   ☆、楼梯坠落事件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打卡XD   转入冰帝的第二周,我摊上了一件大事。   在周一来上学、上楼梯的过程中,被人正面推了下去。   正面。   是正面啊!   我尼玛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啊,冰帝的无脑大小姐这么多吗?虽然我之前并不认识她那张脸,但是她既然敢正面把我推下去,我肯定是要去记住她的脸的,更何况因为从楼梯上滚下去,我还擦伤了膝盖扭伤了脚。   在楼梯拐角处,我瘫了足有半分钟才爬起来,这半分钟里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从这条楼梯上经过,我只能暂时地自认倒霉,确定自己没有骨折之后慢悠悠地挪去教室。   下次、下次我再在没人的时候走楼梯的时候一定靠着扶手随时拉着扶手!   真是的……   我进教室的时候忍足侑士已经坐在座位上了,大概是看我一瘸一拐地,忙走过来扶了我一把:“是周六摔伤扭到了吗?”   “当然不是,你没看我现在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吗?”班里人不多,我也就不太有所顾及地拖了长音,“大概是个暗恋你的小姑娘吧,刚才在楼梯上正面把我推下去了。”   在冰帝里,可能会成为嫉恨我理由的就只有这一周以来都每天和我一起吃饭一起说悄悄话的忍足侑士了。   于是忍足侑士的表情顿时就严肃起来,可能他之前以为我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才会那么逗我,听到事情可能和他有关立刻就要担起责任:“我会处理的。”   “不行,这是我的战斗哟。”我摆了摆手,坐到椅子上才终于缓和了脚腕的痛楚,“有本事她就来找我正面肛,就算我身高不够体重不够,那我也是学过空手道的,小学时代还在学校里学过散打,至少也在高段位扒了个边。”   虽然自从回到日本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练习过了……   “是这样吗?”满是怀疑的眼神。   我鼓起一边的脸颊:“虽然和成年男性对战百分之百会输,但是和同龄的女生,不,就算是对上忍足君你,我也不一定会输哦。”   忍足侑士却忽然笑出声来:“只要你不要在冲向我的时候绊倒就好。”   “……忍足叔叔欺负人。”面无表情。   “那乱酱是想要转圈圈还是举高高?”微笑。   “……”默默扭头。   这个人还真是……真是……啊啊啊我就是斗不过怎么了!看我是伤员也不知道让我一下……   于是整个上午我都处于暴躁状态,本来午休的时候我还想去一趟案发现场判断一下我之前的推测对不对,结果现在脚腕扭到了走路有点费劲,走去餐厅已经无比艰难了,更别说再去更遥远的理科室。   “你的脚腕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只是稍微有一点肿,我想放学的时候就差不多恢复了,”我对着天花板翻着白眼,“当然如果放学的时候我还是不能走,忍足君,可能就要拜托你了。”   虽然中午去餐厅的时候全靠自己,但回家……就不好说了。   “……我知道了。”   几个小时后,忍足侑士给他所在的海外交流委员会请了假,背着我向车站走去,离校途中遇上想要杀人一样的眼光数次,还遇见了网球部的几个人,他们似乎都知道了我的名字,我也一一向他们打了招呼。   “忍足君你一定不敢相信,我把他们的名字和人对应起来靠的是发色。”   忍足侑士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不,我非常相信。”   “我从你的语气中听出了浓重的嫌弃。”   “不,那只是错觉而已。”   “哼……”   少年是偏瘦的体型,但脊背很宽阔,也足够温暖,环着我大腿的手臂位置和用力都恰到好处,我在下午愈发肿痛的脚腕几乎感觉不到一丝震动导致的疼痛,因此我愈发感觉困倦……困倦……困……   感觉到身体的平衡感好像有些被打破,我猛地清醒过来,手一松差点向后仰倒,吓得我忙紧紧环住了少年的脖子,呆了三秒才松开。   竟然已经经过了公交车的那一段路到了家门口。   “这样也能睡着,”忍足侑士语气中尽是无奈,半蹲下放我下来,“自己没问题吗?”   我低头拿出钥匙打开大门,说话也没抬头:“我不介意你把我扶到沙发上去。”   忍足侑士也没拒绝,大概是本着绅士原则,扶着我慢悠悠挪进了屋子里,没想到一周没见、也没有任何预兆说要回家的姐姐竟然正躺在沙发上睡觉,我抽着嘴角和忍足侑士对视一眼,尔后深深叹了口气。   “我姐姐,九条夜。”一句话介绍完毕,我挪到另一个沙发上坐下,抬头对上少年的脸,压低了声音,“要喝点什么吗?厨房在那边,你可以自给自足。”   “不用了,我要回去参加训练了,”忍足侑士说道,“既然你姐姐在家,那你就可以好好养伤了吧?如果明天不能来,发短信给我,我帮你请假。”   “哇,乱,这是你的男朋友?”躺在沙发上整体形象不算太失礼的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这才过了一周吧?果然把你转进冰帝的决定是正确的,话说你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我撇撇嘴,对自己脱线的姐姐除了无语就是无语,我也并不想把受伤的真实理由告诉她,“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只是我的后桌而已,现在在和我一起调查清水葵的事情。”   忍足侑士也微微鞠躬主动做自我介绍:“我是忍足侑士,和九条桑同班。”   “啊,谢谢你送乱回来,至于调查清水葵的那件事……算了随你喜欢,如果乱给你添麻烦了你随意骂她或者找她索要赔偿都无所谓。”   ……真是亲生姐姐。   然而就是我这位亲生姐姐,话一说完就揉着眼睛从沙发上站起来,拎起沙发边上放着的手包,向我挥了挥手:“既然已经确定了你的生死,我就继续去工作咯,下次回来大概是下个月,忍足少年你请随意。”说完,大步就往门口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抽了抽嘴角:“……一路顺风。”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我、我还是安静地闭嘴养伤吧。   “九条桑的姐姐和九条桑很像啊,”大门关上之后,忍足侑士这样悠悠地感慨了一句,又继续担心起了我重新变成一个人住的问题,“可是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   “你难道想留下来照顾我?”我不禁挑眉,“我是不介意,你要是愿意,我这里包吃包住按小时付费,当然你想包日包月也没问题。”   忍足侑士背朝着我、摆着手向门口走去,背影竟和姐姐刚才颇有些相似:“需要帮忙就给我发短信,晚饭的话,我训练结束后可以帮你买过来。”   “不用啦,附近有一家我很喜欢的寿司店,我可以拜托他们送过来。”   听着门再度合上的声音,我瘫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然而一会之后到了快睡着时忽然想起来还没上药,还是只能挣扎着爬起来,拖着一条一动就会疼的腿,挪去找消肿的药。   “忍足侑士那家伙……真温柔啊,明天要好好给他道谢才行,嘶,还真疼啊……”   就假装忘记了是多半是忍足侑士的关系才害我被正面推下楼梯的吧?反正假装不知道和假装忘记的事情有那么多……   打电话叫了寿司外卖送来,顺便拜托店里帮我买了瓶饮料一起送过来,我又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听见门铃以后单脚跳着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河村少年。   “麻烦你咯,”我指指客厅里,“帮我拿进去吧,我现在一只脚蹦着不太方便拿。”   “啊好的,九条桑的脚受伤了吗”   “稍微有点扭到,不过没关系,明天应该就好了。”   “这样啊,那明天的早饭我也帮九条桑送过来吧?九条桑想吃什么?”   我有些茫然地眨眨眼,对于并不熟悉的少年忽如其来的好意有些不敢接受:“不用啦,家里还有点面包……你这样太客气啦,店里都已经给我免单了。”   “可是还是我的关系让九条桑有了那种糟糕的回忆,我一直都觉得很抱歉。”少年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帮九条桑做的事……”   原来是这样。   我仰起头,脸上扬起笑容:“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下次去店里我要开始照价付钱了,你也不要再想着了,”一顿,“无论是今天的外卖还是想要帮助我的心情,都非常感谢你。”   少年顿时红了脸。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九条桑是冰帝的学生吧?冰帝的网球部今年也很厉害吧?”   这还真是强行转移的话题,我倒是也不介意聊两句:“应该是很厉害……反正他们的后援会非常厉害就是了。”   “啊哈哈哈是这样啊……”   “不过我还没有看过他们的比赛,这周好像没有比赛安排……我记得下周是有的,听忍足君说预选赛只会派一两个正选上场,我就没有准备去看,不然去看看你们的比赛好了?”   “诶?真的吗?九条桑要来看我们的比赛?”   “嗯,不方便吗?”   “没有没有,九条桑能来看我想大家一定都会很高兴的,到时候我来找九条桑一起去。”   商定好了下下个周末去看青学的比赛,河村少年好像挺开心地回了店里,大概是终于不再介怀给我端上了那杯乾汁的事情,这时我才想起一个问题,如果去看青学的比赛,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又要见到乾贞治了?   全身顿时一股寒意上涌。   “真没想到那一杯饮料威力这么大,”我抖了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塞了一个寿司进嘴里,“下次真想让忍足也尝尝看啊……”   说到忍足侑士,果然他说要给我带晚饭过来也是因为愧疚感吧,不知道他会不会自觉地帮我去找找那个女孩是谁啊?虽然似乎完全没有目击者的样子……   如果明天脚腕不再肿的话,就先去案发现场的理科室看看,找找看有没有可以收集到的证据,然后再去找找姓氏首字母是N的人……不对收集完证据就该去找那个把我推下楼梯的小姑娘了,但是这么一想,我难道也要挨着班去找?我没有她的任何信息,只是隐约记得她的脸,还有她的手触到我时,扫过我脸颊的亚麻色长发。   “真糟心,不然去拜托迹部景吾查看一下监控记录?也不知道那条楼梯有没有监控啊。”   反正我不是受到恶意伤害还会忍气吞声的人,就算弄的全校皆知我也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说教一番,万一她家族势力太大……那我只能低个头求迹部景吾罩着我了。说不定是因为迹部景吾才对我有怨恨的?倒是也有这个可能。   因为脚伤的原因我一直窝在沙发上不想动,迷迷糊糊地竟然在沙发上睡了半夜,被冻醒之后才慢悠悠挪回房间……这为我第二天感冒发烧打下了深厚的基础。   “喂?忍足君……我今天不去了,帮我请一下假……不是啦,脚伤不严重,就是稍微有点低烧……烧地不厉害,我刚测量过,也就三十八度二,没事啦我经常发烧的,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吃过药了,就这样再见!”   脚腕很疼,头很疼,全身酸疼。   吃完药之后我又昏昏沉沉地在床上睡了过去,不多时我是被门铃声吵醒的,还想着难道是忍足侑士翘了课来照顾我,没想到一打开门,门口站的赫然是班主任江川薰。   “老师?”我揉揉眼睛,看见她比看见忍足侑士更让我难以置信。   “我听忍足君说,九条桑你发烧了,正好今天没有我的课,我就想着来看看你。”温柔漂亮的女人非常自来熟地进屋关门,把手中拎着的袋子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想吃东西吗,我帮你做。”   我嘴角抽了抽,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我家里没有什么材料,而且老师是客人,怎么能让老师动手呢?”   “我和小夜以前是朋友,她帮过我很多忙,你现在一个人生着病,我怎么能不来帮忙呢?”她把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如果不饿的话就先回去睡吧。”   “……好。”   对于这种上门来想帮忙的人我实在是很苦手,反正她真的曾经是姐姐的同学,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我就乖乖回去睡觉吧。   结果才走了两步,又被她叫住。   “九条桑,你的脚怎么了吗?”   “啊,昨天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脚腕扭到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就撒了谎,没有说出是被人推下去的,明明告诉她之后也许可以直接拜托她去帮我查录像……可能是因为她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和姐姐看我的眼神一样。   表面上满满的都是关心宠爱,还有隐藏在深处的不明情绪。   ☆、坠落事件后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发现之前第五章有个词被屏蔽掉……为什么氯|化|钾会被屏蔽啊???明明氯化钠就没事???这俩东西毒性相似啊我理解毒|药被屏蔽但是为啥KCL会被屏蔽啊…… 就很迷…… 继续日更打卡~   江川薰在我家里待了大半天,中午用家里仅存的一点材料帮我煮了鸡蛋粥,还在我睡着的时候把一楼整个地打扫了一遍,确实是帮了我大忙,我也表达了深切感谢。到傍晚的时候我已经不再发烧了,脚腕也几乎都消肿,干脆出门去吃晚饭,在寿司店和老板聊了好一会天,虽然当时我有再打听一下有关清水葵的消息的想法,但是想来既然拿到了她的日记,我知道的大概是比老板要多的。   前一天江川薰说让我再休息一天,所以第二天上午我是在家里听说的,把我正面推下去的那个女孩被人正面从同一段楼梯上推了下去,但是她明显比我不幸,因为我擦伤的是膝盖,而擦伤的是脸颊。   听说这件事还是在上课时间忍足侑士发给我的短信,收到短信的时候我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怀里抱着抱枕,身边放着开袋的薯片。看到那条短信的一瞬间我怀疑是迹部景吾干的,但是想来他堂堂冰帝的帝王,怎么会做这种只有无脑大小姐才会做的事?可是除了他,还会有谁为我打抱不平呢?   不,换个思考方式,我被人从楼梯上正面推下去这件事,并没有目击者,理论上说知情的就只有我、忍足侑士和犯人,但是那个犯人到底是谁我和忍足侑士都还并不清楚,况且他既然会给我发这种短信,已经充分证明了他不可能会把那个女孩推下楼,更何况他根本不是这种人。   等等,但是为什么忍足侑士会跟我说“把九条桑推下楼梯的人被不明人物正面从同一段楼梯上推了下去”这样的话呢?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一次被推下去的女孩就是曾经袭击我的犯人呢?   我立即把我的疑惑用短信发给了他,过了十几分钟才得到回复。   “因为她上个课间来班里找你了,但是你没有来,她就托我向你传达歉意。”   ……传达歉意?这我是不信的,这要是那女孩内心的真实想法,我现在就把面前这张玻璃茶几全都吃下去。   “绝对,绝对是有人逼她来给我道歉的。”   我这样回复了过去。   这一次,忍足侑士倒是秒回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我并没有从她口中问出是什么人。”   我再把目光投向电视,心情变得有些莫名。   会是谁去调查了监控记录吗?然后为我打抱不平?我在冰帝里能说得上话的人就那么几个,到底是谁会为我做到了这一步,甚至有那个能力逼迫她给我道歉呢?   结果到了午休的时候忍足侑士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让我终于有一点拨开了迷雾的感觉。   “忍足君,我现在的预感非常强烈,你会说出我期待中的话。”   “我想那确实是你期待中的内容,那个来找你道歉的女孩的名字叫做长野(nakano)爱香,是和清水葵相同的二年级B班,我刚刚稍微去问了一下,”忍足侑士话音一顿,语气中有一丝悬疑的气息,“她似乎并不是什么家境很好的大小姐,却总和两个大小姐混在一起,而其中一个,名字就叫做小宫加奈子。”   “那不是正好,三人团体出来了,”我忍不住想吹个口哨,但实际上我并不会吹,“另外一个人是谁?”   “第三个人的名字叫做江川丽,是江川财团的次女,也就是我们班主任老师江川薰的妹妹。”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么说难道昨天江川薰专程来照顾我也是因为愧疚?”   忍足侑士的语气满是疑惑:“昨天江川老师去了你家?”   我自顾自地点头,也没在意对面的人根本看不见我的动作:“是啊,在我家呆了一整天,帮我打扫了房间还做了午餐,比我姐姐还像亲姐姐。”   “稍微有些难以置信,但那个人是确确实实的大小姐,虽然作为班主任并不失格,但绝对不会是主动去照顾学生的类型……”   “她说她是我姐姐的高中同学,我姐姐也说确实曾经有这么个同学,不过她们两个的态度截然不同,总觉得江川老师对我姐姐抱有一种憧憬的感情啊,啊啦这些都不重要,说起来现在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你方便去一趟案发现场吗?稍微有点事情拜托你,我总觉得不能拖到明天。”   “实际上我已经在理科室门口了,”忍足侑士的声音带些笑意,“你也有确定的想法了吗?”   “啊,看样子你和我想的一样啊?”我不由得笑起来,上午忽然变得莫名的心情此刻又恢复过来,“那就拜托你了,务必要找到清水葵的那条坠子。”   “这我可没办法保证,不过我会尽力。”   “不管找没找到,过一会务必发短信告诉我。”   挂了电话,我整个人竟然超脱寻常的冷静,大脑里好像摆了一块白板,上面写着江川薰、江川丽、小宫加奈子和长野爱香的名字。我几乎可以确定清水葵的死就是那个三人小团体导致的,虽然是意外还是谋杀仍然未可知,但想来她们根本没有谋杀的动机所在,也根本没有杀人的必要,意外的概率还是大一点,但是人为的意外可能性更大。那么江川薰在里面又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江川薰和清水葵的欺凌事件应该无关,我只是感觉很奇怪,前天我被推下楼梯,昨天她亲自来我家照顾我,今天竟然有人把长野爱香推了下去……长野爱香真的会是前天推我下去的犯人吗?   不多时,忍足侑士就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大概午休还没结束,他也就是用电话打了过来:“找到了,银质的吊坠,已经氧化的全黑了,不过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清水葵的吊坠。”   “既然这样,你傍晚训练结束之后方便来一趟我家吗?我请你吃晚餐。”我的声音里是根本掩藏不住的喜悦,“带着那条吊坠、以及长野爱香的照片一起。”   “长野爱香的照片?”一顿,“我明白了,训练结束之后我去你那里。”   “麻烦你咯,我可是、非常的期待呢。”   既然都说请客了,当然要吃点好的,我找到了距离我家最近的一家西餐厅定了个位置,又花了两个小时翻出了一件看似符合氛围的蓝色小礼服,再翻了一个小时也就找到一条勉强可以搭配的项链。   嗯……反正是和穿冰帝校服的小少爷去西餐厅……   结果忍足侑士来敲我家房门的时候我已经换上了冰帝的校服并且挎着制服包,少年愣了愣可能是想问我为什么明明不去上学却偏要穿校服,最后还是什么也没问直接和我一起上了路。   “没想到九条桑会请我吃这么贵的晚餐。”忍足侑士一手搭在桌面上,虽然穿着校服,给人的感觉却和周围的环境氛围非常融洽,甚至刚刚来点单的侍者小姐和他对视的时候都有些脸红。   “你还真是老幼通吃啊忍足君,刚刚那位服务员小姐不说,就你身后那位绝对不到十岁的小小姐,就已经趴在椅背上看了你足有十分钟了。”   “哦?九条桑很在意?”   “并不,我的男伴引人注目是我的荣幸,不知道下次可不可以约白石去吃西餐……啊不对你只要听到前半句就可以了。”进入冰帝第十天,我第一次看着忍足侑士想起来我暗恋的男人白石藏之介来。   然而对面的少年似乎并不准备这么放过我:“白石……是四天宝寺那个网球部部长吗?原来九条桑喜欢的而是这种类型的人啊。”   “都已经被他发好人卡了……喂不要再提我的伤心事啦你快把坠子和照片拿给我!”   上次要清水葵家钥匙的时候我就已经拿到了她母亲的联系方式,我拿已经氧化到全黑的坠子拍了照用邮件发了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回复,只能先放到一边。然后看向了忍足侑士展示给我看的手机上的照片,大概是档案里的全身照,时间标注的是上上周,大概也就是刚开学的时候。   但是……   “不是她,”我看着照片摇头,忽然萌生的糟糕感觉比我想起乾汁时还要强烈,“推我下楼的那个人是亚麻色的长发,不是她这种黑色的妹妹头。”   “如果说是亚麻色长发的话,”忍足侑士似乎是嗤笑了一声,收回手机往后划了一张又递给我看,“那就只能是江川丽了。”   确实是她,虽然我对当时推我下楼的人的脸已经记得没那么清楚,但看到照片的一瞬间我还是想了起来,亚麻色的长直发我也记得很清楚。   “对,是她没错。”我点点头,然后陷入沉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开胃的海鲜鱼子酱拼盘已经送了上来,我用叉子戳了戳,正准备下口,就听见忍足侑士开口,内容继续摧残着我脆弱的神经。   “关于清水葵的事情,我有新的发现。”忍足侑士看着我,镜片后的漂亮眼瞳深不见底,“也许,她的死亡和写在清水葵日记里的N和K真的没有关系也说不定。”   “诶?”我的手僵在盘子边上。   “长野爱香是知道的,有关清水葵即将转学的事情,这一点由二年级B班的同学证实了,”忍足侑士说,“事件发生前一天,清水葵第一次在班里和长野爱香起了争执,那个时候长野说,我们知道你要走了,去上流社会,所以不会再找你的麻烦,我们没拿你的坠子。”   我漠然地仰头看向天花板,整个人心态爆炸。   “好烦啊……明明还以为找到凶手了……”   “还有一件事,”忍足侑士继续说道,“上次去那间理科室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在附近观察我们?”   我忙点头:“离开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影在门口一闪而过,所以跑过去看了,但是并没有找到人。”   “今天也是一样,有人在门外看着我,我拿到那条坠子的时候,听见了他发出的声音,所以正好把他抓住了。”忍足侑士似乎非常欣赏我此刻露出的、大概是叫做目瞪口呆的表情,“小野田和人,同样是二年级B班的学生,据他自己所说,他非常喜欢清水葵,所以经常跟着她,其实也就是跟踪狂这样的身份。他还说,他亲眼看着清水葵拿着一张纸走进了那间理科室,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这种事你中午怎么不告诉我……”我颇有些有气无力,“既然你有线索就不要这样先打击我再来说出真相嘛……”   “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打了预备铃,我才没来得及告诉你。”   “……我不信。”   “总之,这个小野田和人说,他看见了在清水葵之后有人进入房间,甚至听见了那个人短促的尖叫,但在他冲进房间之前,门已经被锁上了。”忍足侑士分明已经是在叙述案发现场的真相了,“小野田说他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是意外,所以想要守护那个他喜欢的女孩死去的地方。”   “……总觉得有点恶心。”我低下头几口把前菜吃完,让侍者把盘子撤下去,紧接着是我的牛肉浓汤送上来, “那么,你相信这个小野田的话?”   “是啊,小野田和人本身是个身高和体重数值相同的人,以他的体型不可能藏在材料准备室,所以根本没必要把房间锁起来变成密室。而且,他告诉了我那之后的进入房间的人的名字。”   我一边安静地听忍足侑士说话一边安静地喝着汤,现在就算他说出再劲爆的消息我也不绝对不会有类似于惊讶的表情。   “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江川薰。”   好吧我打脸了。   而且打的很响很疼。   “你的意思是说,是江川薰处理了现场使之变成了密室?”我喝完了最后一口汤,下一盘的甜虾色拉又摆在了我面前,我死命地拿叉子戳着虾仿佛在戳对面少年的脸,“不管怎么说,我认为不是江川薰拿走的坠子,说不定是像推我下楼的事件一样,在给自家妹妹打掩护……啊!我反应过来了,你刚才说和N和K无关,但并没有说和江川丽无关对吧!忍足侑士你一定是故意的!”   少年微微一笑:“被发现了啊。”   “……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是个这么恶劣的人啊。”如果不是现在在西餐厅里,我可能已经把手里的叉子戳了出去,“好了,事件解决了,我要给组织汇报了。”   “不需要再确认一下吗?”   “确认啊……”我点了点头,“也许是需要确认一下,明天我去找班主任老师问问看咯,反正一开学的时候她就说了,遇上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她……我就完完整整地告诉她好了。”   “注意安全,九条桑,你要知道,她是江川财团的大小姐。”   “但是怎么说呢……真正在幕后要调查她的人身份也是不错的,我最多也只是询问出真相而已,去做处理的还是幕后的那个人。”我舔舔嘴唇舔去唇角的酱汁,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忍足君,虽然你刚刚那一句一句摧残我神经告知我的情报让我很爆炸,但是,还是非常感谢你。”   坐在对面的少年推了推眼镜,勾起唇角:“不用客气。”   ☆、谜底终于揭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写侑士写出了不二的感觉……一定是错觉……重度ooc…… 这两天把猎人的旧版补完了整个人都沉迷于西索的盛世美颜中……好想开猎人的文啊QAQ 等这篇完了之后再看看能不能开篇猎人的QAQ 不知道这篇要多长完结呢emmmmm按照现在的大纲来说大概二十万……会不会太少了? 顺便日更打卡~   周四我去上学的时候还在思考着应该怎么跟江川薰开口说这件事,结果我还没决定好,江川薰却主动叫了我去办公室找她。我站起身拍了拍忍足侑士的肩膀,颇有些一去不复返的悲凉感。   “您说……补课?”我歪着头对于江川薰所提出的建议有些不解。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江川薰的笑容明媚而诚恳:“九条桑不是请了两天的假吗?我想,要不要来老师家里补课?无论是哪个学科,老师都可以帮你补上。”   我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补课就算了,我的自习能力还不错,不过,我有想要问老师的事。”   “是有关清水桑的事吧。”江川薰忽然垂下了眼眸,语气有些沉重,“我就知道只要有人肯调查,一定瞒不下去,而那个人恰好还是你。”   “调查的人是我,所以您不会运用家族势力把我铲除对吗?”我微笑着接上了她的话。   “是啊,”年轻漂亮的女人微微弯下腰对上我的脸,“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是我非常重要的学生。”   这话听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既然这样的话,这个周六上午,我去老师家里拜访可以吗?”   周六网球部没有训练,忍足侑士还是可以跟我一起去。   “嗯,地址我写给你,我会一直等在家里的,然后把九条桑所有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如果九条桑要带朋友一起来,请不要带手机或者任何通讯工具可以吗?”她保持着完美的微笑,“虽然我相信九条桑,我不想有把柄落在丽的手上。”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原来不是互相帮助的姐妹啊,原来是……互相要挟的姐妹啊。   “那就约定好了。”   回到班里告诉忍足侑士这件事后少年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不一会又变得有些高深莫测,最后则是主动提出了要跟我一起去,我当然非常乐意。   之后二年级B班的体育课上,忍足侑士指了小野田和人给我看,我盯了两秒就知道他确实不可能躲在材料准备室里。接着我又从女生群体里找到了江川丽、长野爱香和小宫加奈子三个人,自由活动的时候她们三个聚在一起,三个人的等级关系一目了然。   似乎可以决定我汇报内容的周六很快到来,仍旧是忍足侑士去我家接我,而我没再故意把自己扮成小姑娘,毕竟这次不是去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搜索资料的变相约会,而是某种意义上的战斗。   我们也确实依照约定没有拿手机。   “不带通讯工具真的没问题吗?说不定一进门就会被抓住然后被连夜投进东京湾。”站在江川薰独自租住的高层公寓楼下,忍足侑士调侃道。   “那你还不是跟着我来了……我已经告诉姐姐了,而且我有一根肋骨里有植入微型gps,姐姐那边一查就能查到我在东京湾里的什么位置,哇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也不想的,不过要是真被投入东京湾,你可要抓好我,不然他们到时候找到了我的尸体却不一定能找到你的。”我耸耸肩,“不过啊,之前杀人的又不是她,那归根到底还是个意外,校园欺凌的衍生状态,连谋杀都算不上,况且她和她妹妹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好,不至于为了她妹妹真的去杀人吧?”   况且我是真的的觉得我对江川薰是特别的,特别到我觉得她真的不会想要去伤害我。   但是又一个新问题产生了。   江川薰住在十八楼,和之前清水葵家的五楼不一样,那可是十八楼,十八楼!   除了电梯还有什么办法上去……我,我其实还是很想走楼梯的……   “忍足君……我们可不可以慢慢走楼梯上去?”看少年有些纠结的脸色,我比他更纠结地发问,“……不坐电梯不行吗,去18层的电梯出了意外的话,直接坠落的感觉是在太恐怖了。”   “难道九条桑以前曾经遇到过电梯事故吗?”   我艰难地摇头:“没有。”   虽然没有但是……   电梯门在面前打开,明亮的光线映的小小的四方形空间的墙壁闪闪发亮,我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忍足侑士却先一步跨进了电梯里,然后回过身对我伸出了手。   “不用怕,没事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被蛊惑了,明明恐惧的要命,手却不自觉地伸了出去,搭在少年的手心。心跳的更快了,脚步却不由得迈起,等我彻底反应过来,电梯门已经合上并且向上移动起来。我手臂一颤,紧张地抓紧了少年的手,咬紧了下唇,脑袋有些昏沉,身体却整个紧绷起来。   “别怕。”少年回握住我的手,温度一点一点从相连的手传进我的身体。   在灯光的照耀下,少年似乎也在闪闪发亮。   “忍足君……谢谢你。”   虽然在短短的几分钟里,手臂还是会不自觉地颤抖,也有些冒出冷汗,但至少不觉得那么痛苦,也不知道是空间太过明亮,还是身旁的少年太过温暖。   “叮。”   电梯停在十八楼的提醒声响起,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几乎是被忍足侑士半拖半拽着带出了电梯,少年看着我的表情颇有些无奈:“已经到了,还在害怕吗?”   “……刚才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现在还没缓过来。”我深吸了几口气,才终于恢复了点力气。   我这才发现我还紧紧握着忍足侑士的手,有些尴尬地放开,手心一片湿润。   “……谢谢。”   忍足侑士也没在意,摆了摆手表示不客气,就率先向江川薰的房间走去,我立刻跟上。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如忍足侑士所说,如果真的一开门就有几个壮汉把我们抓起来,我绝对是毫无反抗能力的那种,再连累了忍足侑士就得不偿失了。   我迟疑地抓住了前面少年的衣摆:“忍足君,不然……你不要跟着我去吧?万一……”   少年回过身,唇角好看的扬了起来:“又是到了门前才感觉害怕吗?”   说的是我在理科室前的那一次。   “不是啦,我是怕——”   “怕牵连到我吗?”   我别过脸去,脸颊有些发烫。   “没事的,我想她不会做什么的,况且网球部几乎都知道我今天要和你一起来江川老师的家,她不会轻举妄动的。而且如你所说,这件事本身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扯住他衣摆的手紧了紧:“……嗯。”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江川薰打开门非常温柔热情的邀请我们进去,视线停留在我扯住忍足侑士衣摆的手上一会,吓得我忙把手松开,然后我们就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听我们的班主任老师讲那过去的事情——   “果然九条桑的朋友是忍足君啊,忍足君和九条桑的关系还真好啊。”   是个非常整洁的房间,大概是高层的缘故,房间的采光很好,窗边摆着几株植物,我都叫不上名字,而植物附近的墙面上,挂着一张放大裱起来的双人合照,合照上的人我看着非常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在看那张照片吗?”江川薰将茶水放在我和忍足侑士面前,“那是高中时代的小夜和我。”   我忽然有些浑身犯冷。   确实,听她这么说,照片上的两个人我就能对上号了,姐姐的长相和八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发型变得太大让我一时不太敢认。至于江川薰,那张照片上的她笑容太过懦弱,眼神也太过憧憬,和现在这个处事大方的她完全不一样。   八年,真的变了好多啊。   “江川老师真的很喜欢姐姐呢。”我礼貌性地微微低头,我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暂时还没有找到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因为小夜真的帮了我很多,以前的我非常懦弱,如果没有小夜的话……啊,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来说说九条桑你想知道的事情吧,或者说,你想确认的事。”   我双手抱起茶杯,感受着微微的湿气从杯口冒出,也没有喝水,只是那样端着,组织着语言。忍足侑士偏头看着我,并没有开口的意思,我想,他一定想让我来解决这最后的环节。   “首先第一个问题,老师你在那天进入理科室的时候,清水葵已经死了吧?”   “对,丽说让我去看一下清水是不是已经把吊坠拿走了,如果拿走了就收拾一下。”江川薰靠在沙发背上,手里也捧上了面前的茶杯,“结果就看到清水死在那里。”   “水池里是满满的盐溶液,坠子落在水底,桌子上的灯插上了电源打光,对吧?”我抬头和她对上视线,或者说是看着她的眼睛才对,“我猜想你妹妹的本意是让那条吊坠在盐水里泡上三天,氧化速度肯定非比寻常,但是,盐水导电也更厉害,更何况那还是非常高浓度的盐溶液。”   “我锁上门,拔了灯的电源,放干了水池的水,把可能沾到指纹的地方都擦干净,但是没找到吊坠,结果听见外面有人,就躲在了旁边的准备室里。”江川薰毫无犹豫地和我对视,因而我相信她说的都是实话,也就是我们推论的那样。   “吊坠卡在了水池的管道里,因为和地面连接的排水口有滤网,这类大小的东西都过不去。”我把杯子放回桌上,悠悠叹了口气,“所以说还是一场意外啊,如果清水葵没有把灯插上电源,她大概是不会死的。”   江川薰在此刻却笑了出来:“那可不好说,九条桑,你知道为什么丽非要选那个台子吗?”   我原本轻松的脸色猛了沉了下来。   “难道江川丽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台子连接灯管的电线有胶皮坏掉了?”   江川薰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本来就是她小学时代来国中部玩结果弄坏的,那个时候她还不是现在这种样子,尤其是在得知她和我中有一个将成为江川财团的继承人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再也不复从前了。”   “既然你们是这种互相抓把柄的竞争关系,我怎么能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呢?”我歪了歪头。   “确实,我们互相抓着把柄,我也很希望能有人借此机会处理掉她,不过这件事我可没有说谎。你可以亲自去问她,那孩子心里藏不住事,只要你去问,她一定会爆炸一样地全部说出来的。”   哦呀,还真是相亲相爱的两姐妹。   我看向忍足侑士,后者保持着最初的面瘫脸完全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就在我想问问他还有什么疑惑点的时候,他就主动开口了:“江川老师,前两天,二年级B班的长野爱香同学来班里找九条桑,说不该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她很抱歉。”   江川薰猛地皱起了眉头:“那是丽做的,我明明让她去道歉的。”   “然而她不止没有去道歉,反而把自己的小弟推下了楼梯让她来道歉。”忍足侑士缓缓勾起了嘴角,“这不是很有趣吗?”   江川薰此时却完全冷静了下来,恢复到了原本温柔微笑的样子:“那么,忍足君,你希望怎么样呢?”   忍足侑士又缓缓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而已,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可是我不想只是知道真相怎么办,”我适时接上话来,“老师是查看了录像才知道的吧?那么那段录像,老师这里还有备份吗?”   说到这里,江川薰大概已经明白了我想做什么,也放下来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来:“由我来做吧,我会把截图打印出来匿名寄给长野爱香的。”   “哇老师那就拜托你了。”我也站了起来,向对面这位非常愿意配合我们工作的女性低头鞠躬,“非常感谢您的配合。”   “毕竟你也是在帮我的忙。”   门在身后关闭的一瞬间,我才忽然意识到了我之前感觉到的违和感是什么。   “呐,忍足君,”这一发现让我整个人都非常不好,非常非常地不好,“刚刚那张双人合照,你看到了吧?”   “啊,”忍足侑士轻轻按住了我的肩膀,“如果你是说她们两个人中指上带着的、相同款式的钻戒的话。”   压抑地让我不自觉地发抖。   “就是说,高中时代,那两个人是恋人关系……吗?”   但是姐姐明明告诉我说她是查了一下才想起来的……究竟她是真的忘记了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呢?可是高中时代带情侣对戒的恋爱对象,会就这样忘记吗?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吧?”   我看向出言大概是要安慰我的忍足侑士,低声应了一声:“反正,都已经过去八年了。”   我不知道姐姐在高中那么敏感的年纪里遇上父母意外身亡的事情会是什么心情,而我对那时的记忆毫无印象,甚至不知道父母为什么会死,姐姐也拒绝告诉我,似乎也不想让我想起来。   也许忘记才是最好的吧……至少,是最幸运的……   ☆、电梯坠落事件   我又面临着新一轮的问题。   我怯生生的抬起眼,眼里闪烁着泪光,手里扯着忍足侑士的衣摆,轻咬着下唇,整个人像是才从言情剧里扒出来的一样。   “下去的话,不坐电梯不行吗……”   忍足侑士不禁失笑:“你看,上来的时候都没事,而且电梯是有上下行超速保护的,即使绳断了也不会掉到底端。”   我沉默着没有动弹。   少年抬手按亮了下行的按钮,回身向我伸出了手。   “没事的,有我在。”   具体有他在的意义何在我不清楚,但是听到这句话,我好像忽然就有了向前走的勇气。   电梯内侧按楼层的那里写着如果电梯有故障,一个小时内物业绝对会把被困乘客救出来,我松开忍足侑士的手,往一侧的电梯壁上靠了靠,好像这样就会更安全似的。   明明上行的时候,明亮的灯光还给了我安全感,但是下行的时候,我却有一点眩晕,好像随时都会晕倒的糟糕感觉,我微微皱起眉头,扶着电梯壁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   有一种,非常糟糕的预感——   电梯忽然晃动了一下,然后开始了几秒的急速下坠,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停住,我惨白着脸正想吐槽一下忍足侑士上电梯之前对我说的话,就见灯闪了两下,灭掉了。   顿时陷入黑暗。   我的心里霎时一片空洞。   呼吸忽然急躁起来,全身也大量冒出冷汗,我知道是症状发作了。   心底在不断自我催眠着、自我安慰着说没事,说我不是一个人,说还有人陪着我,我不用怕,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身体却依然颤抖个不停。   没用的,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不知道时间的流速,不知道外面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来救援。   好像下一秒黑暗里就会冲出来什么怪物将我撕碎。   封闭的黑暗空间……好可怕……   “九条桑,安心,一个小时之内我们一定会得救的。”   黑暗之中,我听见忍足侑士这样安慰我,我想回答他说我相信你,但张了张口,却什么音节都吐不出来,好像就连声带都痉挛着不受控制了。   就连呼吸都是奢侈的运动。   “九条桑?你没事吧?”   身体靠着电梯壁缓缓下滑,在静谧过分的空间中,我的呼吸声粗重地连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恐怖,一呼一吸间痛苦地好像氧气即将耗尽。   明明什么也看不见,我却大睁着眼睛,生怕闭眼多上几秒,我就再也无法离开这个空间。   有衣料摩擦的声音传进耳畔,我知道是忍足侑士向我走了过来,果然没有几秒,他就摸到了我的肩,明明看不见他的脸,我却好像猜到了他此刻的表情,不似平常的惬意,还夹杂了一点愧疚和着急。   “抱歉,不该非要让你坐电梯的。”少年蹲在我的身侧,脸离我很近,呼吸带来的气流我都能感觉得到,但我的身体还是无法控制,我不知道是在发抖还是在痉挛,但我知道我几乎就要坚持不住了。   痛苦地让我想要昏过去。   “我……好难受……”终于还是断续地吐出了几个音节,大脑一阵一阵地发昏,眼睛再也撑不住想要闭上,但我还是强撑着不闭眼,总觉得墙壁会在下一刻压过来把我压碎……也把我身边的少年一同压碎。   “墙壁、墙壁要……压过来了……”   声音带了哭腔,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九条?”少年大概是想拍我的背,但一摸过去应该感受到了我的冷汗,“你的衣服都湿透了……你在出冷汗?九条,你刚刚撞到哪里了吗?哪里疼吗?”   撞到哪里?好像是撞到了一点,脸擦在墙上带框的海报边缘上,一开始还觉得有点痛有点湿润,现在已经麻木到没有感觉了。   “乱!”少年即使是着急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好听,我大口呼吸着空气,感受着少年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我的背,尽可能地让自己放松下来。   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我却真的感觉到一丝释然,精神似乎轻松了许多。   甚至放松到了我终于可以近乎正常地说话的程度。   “是幽闭恐惧症。”放松下来之后我也终于闭上了眼睛,让紧张许久的眼皮肌肉得以舒缓,虽然心跳还是快的过分,冷汗也没有停下来,全身软的好像没了骨头,仍旧是不知道在发抖还是在痉挛,但是心底的恐惧确实淡了不少。我往边上挪了一点,忍足侑士瞬间便反应过来把我揽进了怀中。   这种时候,也顾不得害羞了。   耳边是少年的心跳声,跟他的声音一样好听。   “……抱歉,幽闭恐惧症的话,你应该告诉我的。”话语中尽是自责。   “没事的,已经没事了,因为忍足你的关系,我已经平静下来了。”我低声说道,说话间还有窒息感,“有光的话我不会有明显症状,但是暗下来的话……还好有忍足你在,不然我可能已经痉挛着失去意识了。”甚至就此死去也有可能。   这个人的怀抱,非常的令人安心。   “已经……平静下来了吗?”   “也许我需要……人工呼吸?”声音发虚,但我也没想到这种时候自己竟然还能开出玩笑来。   “如果需要的话,我倒是不太介意。”少年的声音带笑。   “哼……我才不要呢……我喜欢的是白石那种温柔又体贴的类型,侑士你一点都不温柔……不对,你好像也挺温柔的,就是胸口太硬了,那其实不是胸肌是骨头才对吧?”   这种时候,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明明根本没办法思考。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还是温柔又低沉好听的声音。   “哇今天意外地好说话呢……完全不会反驳我……如果是这个样子的侑士你,说不定我会喜欢上也说不定……”   到底,还在说些什么呢……   “稍微有点困了……”   “困了就睡吧,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外面了。”   有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遮住我的双眼,为我阻隔了外面世界的一切黑暗。   而接踵而至的我的梦境里,也是一片清明。   有人好像在非常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用非常温暖的温度包围着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醒来了,大概是因为终于呼吸到了外界的空气而重新感受到了我仍旧活着,或者是因为感受到了光。   “……忍足君?”   “已经得救了……”我被少年公主抱着往外走,“但是,你的脸……”忍足侑士脸上都是浓重的自责,“我们现在去医院。”   去医院当然不会是忍足侑士抱着我走去医院,因为救护车就停在外面,虽然我们都没受什么重伤,但顺路去医院还是可以的。   “九条桑,这次真的非常抱歉。”   如果他当时听我的一起走楼梯,就不会遇上这种事,不仅让我的幽闭恐惧症严重发作,还让我的脸被划伤了。   只要是女孩子,就会很在意自己的脸吧。   我垂下眼眸,左脸颊上粘着一块纱布,纱布之下是足有五公分的条形伤口,那是被海报框划伤的。但是还好,不知道是不是受过太多次伤的缘故,我的伤口愈合的很快,而且伤好后完全不会留下疤痕。   但忍足侑士似乎不这么认为。   “我会想办法找医生,一定不会让九条桑的脸上留下痕迹的。”   他的样子分明比我还要着急。   “没事的,”我扯开嘴角笑了起来,尽量不去扯到伤口,力气还没有恢复只能靠在医院走廊的椅背上,腿软地完全动不了,“只是这种程度的伤,给我两周时间,它一定会愈合到完全看不见痕迹的。”   忍足侑士这才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就太好了,”然而他却似乎在我的话里找到了什么疑惑的点,“你刚才说,这种程度的伤,只要两周就能完全消失,对吧?”   我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刚才隔着衣服都能清楚地摸到的,你背上的那些疤痕,又是怎么回事?”   我猛地抬起了头看他。   “……你摸到了啊。”   忍足侑士立刻就补上了一句:“不用告诉我也没有关系。”   我沉默了许久在脑海中组织语言,过了足有一分钟才开口:“没关系,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毕竟你刚才在电梯里几乎救了我的命。”说着,我闭上眼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做着深呼吸,尽量放松身体,感觉力气恢复了一点才扶着椅子的扶手慢慢站了起来,然后抬起手扯住了同样站起来的忍足侑士的外套下摆,“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忍足侑士应了一声,忽然拉住了我那只扯着他衣摆的手:“走吧。”   心跳又开始加速。   虽然是休息六的中午,从医院出来的街上却并没有什么人,对于被牵住手,一开始我还有些僵硬,走了几分钟就完全放松下来,我想,经过刚才的事,我已经把自己能给予的最大限度的信任给了身旁这个少年。   “我姐姐是美国支部的国际刑警,而且行事非常张扬,”我的声音还是有些有气无力,身体也半靠着身旁的少年,“所以我遭了不少罪,大都发生在我六年级的时候。被从学校或家里强行带走,关在不同的地方,受到不同的虐|待,大多数时候他们抓我只是为了泄愤,所以要尽可能长的让我活下去,方法也就千奇百怪,但是就是偏偏不让我死。”我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奈,“虽然每一次我都在想着我怎么还不死怎么还没有结束,但我竟然还是安然活过了六年级。”   忍足侑士半天没有说话。   等到我忍不住想接上下一句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所以,你国中就回到日本了吗?”   “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动辄就被抓住这件事情对姐姐似乎无关痛痒,直到我六年级的春天,被救回来的时候伤的太重,嗯……应该说到什么程度好呢,”我歪了歪头回忆着,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轻松,“大概就是只剩下一口气的程度了吧,结果姐姐的上级看不下去了,就把我送到日本来了。”   握着我的手忽然紧了紧。   “没关系呀忍足君,人最容易遗忘的就是疼痛了,我的话,甚至连造成疼痛的方式都忘记了,所以即使现在在提起来,唯一还能记得的只有曾被人装进桶里被踢来踢去的经历而已,其他的全都忘掉了。”   人啊,总要有方法来保护自己的。   忍足侑士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忽然压低声音似乎是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我好像知道,迹部拜托我照顾你的理由了。”   迹部……拜托的吗?   心情开始变得有些莫名。   “姐姐说,迹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那年应该也只有六七岁的迹部是怎样救了我们的命的,但我上次在迹部财团总部外的时候,好像忽然想起来一个画面。”我回忆着记忆中的模样,“是很小的时候,也就是六七岁的样子,迹部曾经拉着我的手,表情非常的宠溺……是宠溺你明白吗?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大爷露出宠溺的表情,我现在想起来只感觉自己跳到了总裁小说的怪圈里。”   “迹部,很在意你的事。”   忍足侑士那一句话给我的感觉有很奇怪,不只是感觉他说那句话的语气有点奇怪,而且,感觉我自己也变得有点奇怪。   之前莫名的心情,忽然变得非常的暴躁。   “啊。”   迹部很在意我的事……那么忍足侑士你,完全是因为好友的拜托,才顺带着照看我的吗?   不对不对不对,这个人设不对,我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伤春悲秋的人了!明明这种时候我应该元气满满地吐槽才对,我在搞什么啊……我明明是有喜欢的人的,怎么能轻易地就被带跑偏了呢……我喜欢的人……   “明天我想要回一趟大阪,”我一字一字地缓慢说着,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给谁听,“我想见白石一面。”   越发的暴躁起来。   “明天的话冰帝有训练,所以——”   “没关系呀,大阪的话我一个人去完全没问题,再说我也没在邀请忍足君你。当然傍晚你愿意去车站接我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本来只是随口一提的话,少年却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你把到达的时间用短信发给我就好。”   而我的无名火就在此刻窜了出来。   “如果是因为迹部拜托你照顾我的话,那麻烦你转告他,我不需要。”   少年微微皱眉:“不是因为迹部——”   “如果是因为愧疚的话,更没有必要,”我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摇着头,“原本会去那里就是因为我,电梯出现故障也不是你能控制的,所以你不需要为我刚才的病发负责,更不需要为我的脸负责,明白吗?”   忍足侑士却悠悠叹了口气,空着的手放在了我的头顶,眼中又是那些我看不透的东西:“不明白的人,是九条桑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m忍足少年只是类似于心疼的心情,小姑娘的话,大概是安全感吧? 明天放白石少年和网球出来溜溜~ 日更打卡继续~   ☆、四天网球活宝   到达大阪的时间是上午,我跑去心斋桥吃了点东西,又随意地逛了逛,到四天宝寺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四天宝寺作为建立在寺院中的学校从来就没有什么来访者禁止进入的说法,于是我顶着个大太阳穿过大门进去的时候,门卫大叔还友好地向我挥了挥手,我也报以微笑。这种非常人性化的体验生动形象地表达了大阪人炽热的内心和热情,和冰帝门口那群保安门卫完全不一样。   其实到大阪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昨天中午说想见白石时的那种心情了,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要说出那句话,更不明白最后忍足侑士所说我不明白的是什么。只是还好,很多事情我会当做我不知道或者没有发生过,所以昨天一起吃完午餐后我们又恢复了原本的相处模式。   让我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受他照顾。   “继续受他照顾啊……”   我双手掐腰仰头望天,大阪的太阳和东京的太阳果然还是不一样,虽然在四天宝寺我一直是超级低调没人气的类型,却也比在冰帝的那种提心吊胆的模式更让我感觉开心。   也许在青学会有更好的生活体验,然而谁让事情出在冰帝呢?   “乱?”   身后忽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还意外是个男声,让我又想起了被困在电梯里的时候忍足侑士也曾惊慌地叫过我的名字,虽然那时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可是回到家后临睡之前,那些黑暗中的记忆便如数充斥在脑海里,去掉了恐惧感,只剩下一些温暖的东西。   “原来在那种极度恐惧的时刻,我可以不用独自承担”的感觉。   “乱,在想事情吗?”原本身后的人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前,目光对上的一瞬我呆立当场,竟然就是我回大阪来想见的人。   “啊……白石君,好久不见。”我微微颔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才好。   “不是说作为朋友要互相称呼名字吗?”丁子茶色头发的少年穿着四天宝寺的运动服,背着网球袋,笑容美好而诱人,我不禁有些看呆,脑海中显现的画面里却开始把他和忍足侑士做对比,这让我不禁咂舌,过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我家男神在说什么。   ……互称名字?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而且他确实也在直呼我的名字。   “但是……还是有点害羞啊……”我歪着头,咬着下唇斟酌字句,“那么……藏之介君?”   果然作为我有生以来第一个朋友的白石藏之介君,是我温柔美好美丽大方的男神——   “如果很不习惯的话不用勉强,”男神君安慰我道,“乱回学校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只是单纯的想回来看看,虽然在冰帝过得还不错,但我果然还是更喜欢四天宝寺啊。”我和少年肩并肩向前走去,当然,鉴于身高差的存在,我们是不可能真的做到肩并肩的。   “是这样吗?乱没有被欺负吧?”   “诶?”我茫然地眨了眨眼,忽然想起来此时脸上还贴着纱布,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没有,我脸上受的伤是因为昨天遇到了电梯事故,不小心划伤了,不过我恢复的很快,下次见面的时候藏之介君一定就看不到痕迹了。”   “是这样就太好了。”少年迎着阳光微微眯起眼,“既然好不容易回来了,要不要去看看我们的训练?已经快到开始的时间了。”   我欣然同意。   说起来本来我就是在跟着他往网球场的方向走吧……   结果还没有走到网球部就听见身后传来好大一声“哇是白石的女朋友吗!”,然后呼啦啦围上来一群人,白石藏之介抱歉地向我笑笑,向自家炸成一片的队员介绍我,解释说只是朋友关系,又向我挨个介绍了他们网球部部员的名字。当然作为在四天宝寺上了两年的学生,除了其中一个一年级新入部的红头发小孩,我是都能把脸和名字对上的,和冰帝那群靠发色辨别的完全不一样。   “啊,你是隔壁的九条桑啊。”忍足谦也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这里还有一封同学要给你的情书,还没交给你你就转学了。”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干笑着摆了摆手,忍足谦也虽然是忍足侑士的堂弟,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明显坐我后桌那个要成熟的多。   但是情书啊……情书什么的……啊啊啊我还从来没有收到过啊都是姐姐的错偏要让我转学害我至今为止还是一封都没收到过QAQ   “不过听说你转到冰帝去了啊,我堂哥那家伙也在冰帝。”忍足谦也把双手搭在了脑后,“他好像还挺招冰帝的小姑娘喜欢的。”   我嘴角抽了抽,听他说小姑娘这种词总觉得非常不协调。   “我就坐在忍足侑士君的前桌。”斟酌许久还是说了出来,“至于喜欢他的女孩,我觉得应该是挺多的……吧。”   关于这个我还真是不了解,之前推我下楼的江川丽到底是为了清水葵还是忍足侑士我无法确定,我倒是感觉前者的概率更大一点。   “昨天晚上打电话还听他说和一个女孩约会结果遇上了电梯事故,结果那个女孩受伤了他好像担心的要命……说起来九条桑你的脸怎么了?”   约会个鬼啊……我默默偏过了头。   “……电梯事故。”   “诶?昨天东京发生了很多起电梯事故吗?还真是危险啊——”   我仿佛听见了白石藏之介一声轻笑。   “谦也前辈,”黑头发的小酷哥财前光默默插话进来,“你的智商真是没救了。”   闲聊归闲聊,网球部的训练还是要正常开始的,我在铁丝网外站定,作为部长的白石藏之介就带了一干正选进去,非正选也有几个的样子,不多时,又有一个戴帽子叼着牙签的男人进了场,我知道那是他们的教练,却不太清楚他的名字。   紧接着,刷新我三观的训练开始了。   我以为我以前看过他们的比赛就知晓有关网球的世界,现在我知道我错了。   而且错的非常离谱。   忍足谦也的速度我是可以接受的,石田银的力气我是可以接受的,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的卿卿我我搞笑变装我是可以接受的,千岁千里的周身发光我也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但是。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红头发的、叫做远山金太郎的小少年举着球拍高高跃起,在空中旋转跳跃他不停歇,卷出了一股螺旋形气流,而且气流还随着他的转动越发扩大,龙卷风一般带动了周围的草木灰尘,顿时球场中妖风阵阵,一片飞沙走石。我抓紧了铁丝网的栏杆,实在调动不起来我的面部表情去吐槽。   卧槽我看的这是网球训练?   卧槽我真不是穿越到玄幻剧里了?   卧槽这真的是网球不是螺旋丸不是念弹不是核|武|器?   卧槽难道冰帝也是这样忍足侑士迹部景吾也是这样打球堪比战争?   卧槽我……   我忽然懂得周围来看他们训练的少女们同时退避三舍的理由了。   顶着满脸的灰,我看着那黄色的小球,不对,是小型核|武|器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发射向对面的场地,在打出一个大坑加上一圈龟裂痕及之后高高弹起,飞过站在后面一个无关部员的身边,卡在了后面的铁丝网上。   那个无关部员顿时吓得后退一步坐在了地上。   脑海中一句话凭空出现:“球拍不是伤人的武器,球才是。”   我干笑着后退两步,内心除了哈哈哈就是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呵……”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已经落地的红发小少年,一边默默抖了抖一身的灰。   妖风终于散去,带走了我一直以来把网球当做一项文雅运动的世界观。   “乱,没事吧?”我家男神非常善解人意地走到铁丝网边上问我,“小金一直都是这样,这个招式非常厉害吧?”   “确实,”我把目光移动向龟裂的网球场地,再度干笑起来,“你们网球部的经费也燃烧的非常厉害。”   白石少年的表情僵了一瞬,继而把目光投向远方:“啊,我只是区区一个部长而已,经费的问题是教练的工作。”   “啊哈哈哈那还真是恭喜你了。”   我仿佛看见坐在场边的那个帽子男人有昏厥的趋势。   “藏之介君,果然以后还是让远山君去正式比赛打这种球吧,”我抬头望天,“那种比赛场地打坏了也不用你们来修。”   白石少年也同时望天表示赞同:“……我也这么觉得。”   等到周一开学,我一定也要穿过冰帝女生们的重重阻隔钻到铁丝网边缘,去看冰帝的网球部训练,看看是不是也有这么玄幻。   “你们打网球……都是这样的吗?嗯……”我挑选着合适的用词,“就是,杀人网球这种感觉的?”   白石藏之介霎时笑出声来:“网球是很开心的运动。”   ……这不是完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嘛!   “虽然只过了两周,却感觉乱比之前变了不少,”光明正大翘训练的四天宝寺网球部部长站在铁丝网边上和我闲聊,“光芒明亮了不少。”   一愣,我慌忙摇头:“我不怎么打网球,不像千岁君那样会发光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石少年笑着摇头,“是更开朗的感觉,也更引人注目。一定是在冰帝交到了好朋友吧?是那种很会照顾人的女孩子吗?”   不,是很会照顾人的男孩子。   然而我并不想这么说。   “嘛……差不多吧。”也就差一个性别而已。   “不过,乱不打网球还真是遗憾啊,我本来想着邀请乱随意地上场打一会。”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运动鞋和短裤,毅然决然地抬头:“不,如果是和藏之介君你的话,无论是网球还是什么的,我都没问题。”   这可是绝无仅有地和男神打网球的机会啊!   于是半小时后,我顶着外围一片羡慕的目光出现在了四天宝寺的网球场上,似乎是训练中途休息的时间,球场里的人三三两两的坐在边上,帽子男人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不知道是不是睡了过去,我则是右手握紧了手中的球拍,还没开始跑动,心跳就已经开始加速。   “没关系,放轻松一点,乱来发球可以吗?”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深吸了一口气把球抛了起来,一口气打了出去。   黄绿色小球安然落在了对面的前场中线上再弹起,被对面的少年打了回来,落在我身体右侧恰好可以挥拍击球的位置。   非常、非常精确的控球能力。   “很不错的发球。”白石少年夸奖道,“乱是体育免修生吧,竟然能打出这么精准的发球。”   “……只是碰巧而已。”你回球回地才叫精准吧!   我挥拍把球打了回去,仍旧是恰巧落在前场中线上。   结果又被打回了刚刚我身体右侧方便我回击的位置。   “藏之介君,真的很厉害呢。”我试着挪动脚步,从前场挪到了后场,甚至踩在了底线上,对面的少年都能恰到好处地打回适合我回击的位置,无论是球速还是弹起的高度,只要我抓住时机,就能恰好地把球回到对面中线上。   精准地好像在操纵游戏的手柄一样。   但是,即使是我,也不想就这样平淡地结束这来之不易的对战啊——   打了有十几个来回之后,我换成了双手持拍,姑且计算了一下我所在的位置和对面边角的距离及球网距离,对着白石少年发起攻击。   球如我所愿地落在了边角的底线上,一瞬间我甚至听见了有人惊叹,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样而已,现在的我没有体力也没有力气,唯独能做的只有集中注意力去控球。而球又被白石少年轻松打了回来,这一次,却没再恰好落到适合我的击球位置。   我想,白石少年终于能够稍微地认真一点了。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以我体力到了极限告终,整个过程不到三十分钟,手臂已经酸的抬不起来,腿也挪的非常费力……自然也没有拿到一分。   虽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很厉害的控球啊,九条桑。”忍足谦也向我挥了挥手机,我靠在铁丝网上喊了句谢谢,马上就感觉有些不对。   ……手机?   “忍足君,你为什么在训练中途拿着手机?”我的笑容有点绷不住。   “啊,我刚录了一小段视频发给了侑士……九条桑?九条桑你的表情崩掉了……”   “那还真是谢谢啊。”这句话说是咬牙切齿也不为过。   我还清楚的记得,刚到冰帝的时候,忍足侑士受迹部景吾之托让我加入网球部的时候,我曾这样义正言辞地说过:“抱歉,我不会打网球。”   ……暴露了啊暴露了,真糟糕,我之前还发了短信告诉他我回到东京的时间,见面的时候场面绝对很尴尬啊啊啊啊啊!   “诶?白石的女朋友要回去了吗?”小金凑到了我面前,在前一秒我才向他们告别说我要去赶新干线,毕竟返程的车票我都已经买好了。   “所以说我不是藏之介君的女朋友啊,”我万般无奈地双手掐腰,实际上认识这么一个跟我一般高的小少年我还是很开心的,就算他比我小两岁也一样,至少我可以和他平视着说话,“我可是收到了好人卡的。”   “好人卡是什么?”   “……你去问别人。”   结果小金大魔王就真的高·喊·着跑向了自家部长,手臂还配合地挥舞着:“白石!好人卡是什么东西啊!可以吃吗!我也想要!”   我默默捂着脸转身大步往外走。   ……再也不想回四天宝寺了QAQ。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忍足君只在记忆中出现_(:зゝ∠)_ 日更打卡~ 想要更多更多的评论~~~~顺便每次打白石都忍不住打成喜来喜huhuhu   ☆、首次蹭饭活动   见到忍足侑士的侧影时,我就扯挂上了无比虔诚的笑容。   少年穿着非常休闲风的衬衣长裤,戴着耳机靠在墙上,眼眸浅浅的垂着,吸引了不少往来的视线。我缓缓走到他正前方,突发奇想地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忍足君,好久不见啊。”   忍足侑士倒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摘下耳机正常地应声:“昨天才见过。”   我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和少年一起往车站外走。   “说起来,九条桑和四天宝寺网球部的感情真好啊。”   我的脚步顿时一僵:“其实大都是今天才认识的而已。”   “但是在我收到的视频里,每一个出现在视频里的声音都在叫九条桑‘乱酱’,大概都是些在夸你可爱这样并不很符合实际的对话,”也不知道忍足侑士是不是被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总之整个人的画风好像都变了,“啊,对了,那个视频是岳人打开的,所以无论是我、迹部还是其他人,全都看到了,九条桑和四天宝寺网球部的部长在网球场上你来我往、饱含爱意地互喊名字的场景。”   这可能是一个假的忍足侑士。   我沉默地移开了脸。   等、等等。   “首先,夸我可爱为什么不符合实际?”   “……嘛。”   “其次,岳人是那个红色妹妹头的可爱男孩子吧,为什么会是他打开了发给你的视频?真的不是你拿给他看的吗?还是说你们亲密无间地像是恋人一样,他可以随意翻看你的手机,看有没有奇怪的女人给你发短信打电话?”   “这个嘛——”   “最后,别人叫我乱酱倒是无所谓,但是你告诉我,我和藏之介君打球过程中喊喊名字,哪里饱含爱意了?我明明是被他发过好人卡的吧!不对上一句不算,总之,他只是我男神和前暗恋对象而已!”   诡异的几秒钟寂静过后,我忽然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音,惊吓程度顿时让我倒抽好几口冷气。   “诶?小侑?在和女朋友吵架吗?”   我并不想回头。   一点都不想。   根据这个声音来判断,这是一个大概是中年女性的角色,而且是和忍足侑士关系非常亲密的家人,也就是说,这个人大概率是他的母亲。   但是不回头的话实在不礼貌吧……   我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回过头去、回头之后第一句话说什么的时候,那位长得和忍足侑士颇为神似的中年女性竟然、竟然已经绕到了我的正面来,带着满满的挪揄感上下扫视了自家儿子一遍,然后慈爱地看向了我。   等等,慈爱是什么鬼?   “原来小侑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呀,你好,我是小侑的妈妈,你叫什么名字?”   完全是诱拐幼稚园小萝莉的语气。   ……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名字是九条乱,这学期转进了冰帝,和忍足君同班——”   “啊啦,竟然也是国中三年级?还好小侑没有真的领一个萝莉……啊不是,乱酱,要不要来阿姨家里吃饭?与其和小侑在外面约会,不如早一点熟悉家里的环境,怎么样?”   “(⊙o⊙)…”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忍足侑士你真的不准备解释几句吗?还有你妈之前那几句话是什么鬼,难道在他们眼里你竟然是个hentai萝莉控吗?虽然满是绅(hen)士(tai)感的眼镜是有一点色|气的意味,如果你真的去勾搭小萝莉我也不会觉得画面违和……   啊不对!现在为什么要在大脑里吐槽明明不是能做这个的时候!   所以说忍足侑士你真的还是什么话都不说吗?你妈已经在勾搭一个萝莉回家了哦是回你家哦还在说熟悉一下你家的环境,这是要带回去长期住的进展吗——   等等,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点……   “乱酱?”忍足母亲的声音传进耳畔,唤回了我的神,女人邀请的意味真实诚恳,让我完全不想拒绝,虽然也有我完全不会和中年女性打交道的理由存在。   “……嗯,那就打扰了。”   不过既然答应了,我自然要扮演一个讨家长喜欢的角色,毕竟我是他们家儿子的女朋友……   女朋友?!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了忍足侑士的女朋友啊?   忍足母亲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我们一眼,我茫然地看向从头至尾不发一言的半面瘫少年,往他身边移了一步压低了声音开口:“我说,我刚刚是不是没有否认过我是你的女朋友?”   “我也很惊讶,有关九条桑竟然没有炸毛这件事。”   我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仅仅一天,他就不再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温柔稳重落落大方的忍足侑士了,这种想要强烈吐槽的欲|望到底是什么!   但是这样,就休要怪我配合了。   “那么忍足君你是在表达,其实你很喜欢我很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咯?”我报以十二分真诚的微笑。   少年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反而顺势把手放在了我的发顶,安抚宠物似的揉了揉:“有机会一起打网球吧,在冰帝的网球部。”   我没忍住全身一抖。   “果然九条桑的反应很有趣啊,像小孩子一样。”   我忽然想起来我去冰帝的第一天被他举高高的场景,再回想了一下之前遇上的种种尴尬状况,顿时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手心,再仰起头看着少年时,眼中有一些同情的成分在里边:“果然忍足君你是个变|态萝莉控吧,因为不敢犯|罪去勾搭真萝莉,就把目光投向了长相甜美可爱像是小萝莉的我。看在我们曾经是战友的份上,我是不会揭发你的,放心吧,变|态眼镜萝莉控——”   少年面无表情地跟我对视,甚至叫了我的全名:“九条乱。”   我笑的不由得更灿烂了些:“嗯嗯怎么了,变|态眼睛萝莉控?”   回答我的是一边脸颊上的拉扯感,当然是没受伤的那半脸颊。   “我快哭了。”随着我的这句话,眼眶真的开始泛红变得湿润,虽然是因为疼痛导致的生理性流泪,但忍足侑士还是立刻停了手,一瞬间看起来有些可爱的不知所措。   “……抱歉,稍微有点玩过头了。”   “我都不知道你还会有这么不稳重的时候啊,”我一手揉着自己被扯疼的脸颊,正遇上忍足母亲回过头来,我忙扯开笑容,声音甜甜地开口,“呐,忍足君,我有点紧张呢。”   喂喂到底为什么真的开始扮演情侣了啊?!   “不用紧张呀乱酱,虽然你是第一个小侑的第一个女朋友,但是一会就把我们家当做自己家就好了。小侑这孩子小学的时候因为一直转学,没能和同学好好相处,一直没有女朋友我们是理解的。但是到国中稳定下来之后,明明情人节收到那么多巧克力却也不交女朋友,之前我都在和惠理奈酱,也就是小侑的姐姐讨论,是不是小侑喜欢同部的那位迹部君呢?虽然迹部君长相很帅气,家世也很不错,但毕竟是个男孩子……不过要是小侑真心喜欢的话,就算是男孩子我们也会接受他的!”   那一个虽然但是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话说回来忍足侑士你在家里到底是被怎样看待的啊!在变态萝莉控之前原来一直都是个基佬吗!是我看错你了!   “不过还好你出现了呢,”忍足母亲放慢了脚步,一手揉了揉我的头,“乱酱一看就是很可爱很好的孩子呢,谢谢你咯,小侑就拜托你关照了。”   那一刻我的眼泪几乎要涌出来,还好被我适时止住了,这是我第一次被朋友的家长说谁谁谁就拜托你关照了这种话,也是第一次被母亲年纪的女性摸头。我想,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还在的时候,一定也经常这样温柔地摸我的头吧?   “嗯!我会的!”   才这样回答完我就陷入了自我嫌弃中,这样的回答方法像极了被父母交代一个人在家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的小学生。   但是我现在真的,非常、非常的喜欢眼前这位女性。   微微放慢速度退到忍足侑士身边,我扯了扯嘴角,压低了声音开口:“……有点羡慕你呢。”   有父母在,真好啊。   在忍足家的等餐过程非常轻松愉快,忍足母亲进了厨房忙碌,开始直截了当表达好奇心的忍足惠里奈坐在我身边问东问西,忍足侑士自始至终没有想要解释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暂时性地继续扮演在和他交往的状态,反正我转学过来也就两周,两周时间再怎么样也没太多事可说。   在忍足家的用餐过程更是非常轻松愉快,家庭的轻松氛围也感染到了我,甚至让我再几个瞬间有了自己就是忍足家的人的错觉,当然也不过是错觉,我只是冒充了忍足侑士的女朋友被邀请来吃饭的外人,也许勉强算得上是他的朋友,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只有姐姐而已。   这种奢侈的温暖,感受一次就已经让我非常感动了。   结束一餐说要回家的时候,忍足母亲拎着两个袋子递给我,笑容还是那么温暖慈爱:“这些作为礼物,给父母带回去吧?”   我也微笑着接过来:“谢谢您,”一顿,想要表达的感谢情绪缓缓说出,“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去别人家里,也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真的非常开心……非常感谢。”   忍足母亲温柔地抱住了我,揉着我的头说以后常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可以。我低着头应声,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顶着月色走在回家路上,忍足侑士帮我拎着那两袋作为特产的东西走在我身侧,于情于理,他当然都是要送我回家的。   “其实啊,”我双手握在身后,半仰着头看天空,云层很厚重几乎看不到星星,也就只有月亮露出了些许边角,“我和姐姐生活在一起的理由,是我的父母很早以前就已经过世了。”   “诶?”忍足侑士有些发愣,脚步慢了半拍。   也对,我只告诉过他我和姐姐住在一起,却没告诉过他只有我和姐姐的理由是父母离世。   然而他反应却很快:“抱歉,以前不知道你家里的事。”   “没关系啊,你又没说过什么失礼的话,而且我和姐姐不一样,我是对父母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所以并没有悲伤的记忆,对我来说有姐姐就足够了。”我随意地摆了摆手,“不过我的感谢是真心的,虽然是作为外人参与进来,但是能和你的家人一起吃饭真的太好了。”   啊啊,竟然会把真心的想法这么干脆地告诉他。   果然我也有点不正常吧。   算了,看在今天晚饭的面子上,就免为其难地说两句好话吧。   “不过啊,你回去之后最好还是向阿姨好好解释清楚,我并不是你的女朋友这件事。”我轻哼了一声,“话说自从见到阿姨开始,你的话就很少啊,难道是在我面前被叫小侑害羞了?”   忍足侑士的脚步诡异的僵了一瞬。   “哇不会吧被我说中了?”我不禁笑出声来,眼见身旁的少年微微向外侧偏过脸,我忙一步跳到他身前转身,想看看他是不是也会有脸红这种表现,结果少年却把脸转的更开,“啊,侑士!小侑,呐你不要躲嘛,小侑?”   大概是少年闪躲的样子太过可爱,让我罕见的玩心大起,一手攀着少年的肩,踮起脚尖摘下了他的眼镜,然后往后退了几步,比划着挡在了自己眼前。   “忍足君你近视地很厉害吗?诶?怎么好像……是平光镜吗?”   我疑惑地摘下眼镜,仰头看过去,少年却没再偏着头躲开我的视线,反而直直地对上我的眼睛。   原本掩藏在透明镜片后的深蓝色眼瞳毫无阻隔地映入我眼中。   妈妈呀他的眼睛里有星星QAQ。   忍足侑士忽然向前迈了一步,不,确切的说是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我,我下意识地向后退去,逐步逼近的少年仿佛周身涌出了什么气场,让本来还想继续闹下去的我完全软了下来。   牙白啊,是不是闹过头了?   身后抵上了墙壁,我暗叫一声不好,正要转个方向正面跑路,就听见脑袋边上“啪”的一声,深蓝色头发的少年已经将双臂撑在了我头的两边,微微弯腰,脸凑得很进。   我的瞳孔瞬间张大。   壁、壁咚?!   呼吸在空气中交融,我靠在墙上和忍足侑士对着视线,丝毫不敢移开,不,也许不是不敢,而是被他的瞳孔所吸引,不由得就深陷其中。   真好看啊。   无论是这个人,还是这个人的眼瞳。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网王同人文看多了写多了之后再去看动画原作emmmm就很痛啊哈哈哈 才把坂本和齐木楠雄补完整个人好像升华了——好想写齐神的文啊QAQ好想嫖他嘤嘤嘤QAQ 一不小心……就把存稿点了直接发表……很尴尬OTZ 算了就当是二更了QAQ   ☆、今夜月色太美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现在这个位置都很牙白啊。   月光在他脸上打下阴影,眼瞳却显得越发明亮,微微上挑的眼角有些许女孩子的魅惑感,纤长浓密的睫毛就在我眼前忽闪着,一个男孩子为什么要有这么好看的睫毛呢?   “呵……”   听见少年忽然的轻笑,我才回过了神,低沉好听的嗓音带些微扬的鼻音,浓重的色|气意味让我心头一颤,脸颊的温度上升了不少。   这个人的声音怎么能这么撩QAQ。   “脸很红啊,乱。”   温热的气息洒在脸颊上,带着些许温润的湿气,痒痒的触感,我不自觉地撇过头躲开他的视线,耳廓却遭到呼吸侵袭,无论是声音还是气流,都带动了脸颊的热度,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摆,身体却有些发软。   被他这么色|气地叫名字,根本不可能没有反应。   我想要逃过耳朵被捉弄的境地,只能再把脸扭正过来,就又一眼望进他的眼中。   啊,彻底被撩到了。   “忍足君,真是过分啊……”我靠在墙上缓缓下滑,双腿发软到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呼吸也急促地不像话,明明只是被凑近了说话和对视竟然就成了这样。   果然这个人的魅力值很夸张吧。   手中的眼镜被轻松拿走,带回少年的脸上,我和他之间又有了那层薄薄的透明镜片阻隔,少年伸手扶了我一把,后退了半步,我才感觉少年带来的压迫感完全消失,周围的空气又流转开来,呼吸轻松了不少。夜晚清爽的风带去不少脸颊的燥热,我偏过头不去看带着淡淡笑容的少年,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半响才恢复了力气。   冷静、我要冷静。   但是怎么能冷静下来呢,那种心跳不已的感觉,甚至有就算接吻也是那种情况下正常进展的感觉。   即使刚刚那个只是在在没有恶意地欺负我,但我……   竟然有一点心动的感觉。   这种心动感在下一秒忍足侑士开口之后瞬间就消失殆尽。   “耳朵是弱点而且非常敏感,对视的话移不开视线,是恐惧呢还是看呆了呢?我想是后者吧。就是说,九条桑,刚刚完全无法反抗吧?”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又找到九条桑的弱点了。”   变|态眼镜萝莉控!   我强忍住炸毛妄图跳起的心情回怼他:“呐忍足君,看你撩地这么娴熟,你是尝试过多少次了吗?还是说,推过很多个galgame?啊那可真是牙白啊看不出来忍足君这么的——”   “想再来一次吗?壁咚?”   我瞬间消音。   这一定是一个假的忍足侑士。   真的忍足侑士是在冰帝里那个面瘫,遇上谁需要帮忙虽然还是一副面瘫脸,甚至透露出些微不耐烦嫌麻烦好像鹿丸一样的气息,但还是会尽力去帮助别人,是个温柔正直的好人。   温柔正直的好人。   温柔正直。   我这到底是在说谁啊啊啊啊啊啊!   “好了,不再欺负你了,走吧。”   你也知道你是在欺负我啊啊啊啊啊!   从忍足家走到我家估算是半个小时的路程,不过我这个半路痴估算的也不知道准不准,反正不算太远,小插曲过后,我们又恢复到正常的交流模式。   “明天怎么办呢,我主动去找江川丽吗?”   “江川老师不是说了会把截图打印出来给长野爱香吗?等到她有所动作再看吧,说不定江川丽会主动来找你。”忍足侑士淡淡说道,“如果是在我们班里发生的麻烦,更容易保留证据。”   “哇忍足君你考虑的很周全嘛,一会我就给我姐姐汇报一下清水葵事件的全貌,昨天太累回去就忘掉了。”面对忍足侑士再提起昨天电梯里的事情,我仍旧有些心有余悸,但是多亏了身边这个人我才能再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昨天真的谢谢你……还有中午的事,很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炸掉了。”   “本来就是我的关系才让你的症状发作,你还真是……”忍足侑士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下去,“至于中午的事,你也不用道歉,你本来就应该生气的。不过迹部托我照顾你完全是出自好意,大概和过去九条桑忘记的事情有关,而我……”   我立刻接上话:“你又是为什么?”   那个时候他说,不明白的人是我。   确实我很不明白,就算以前有过一面之缘好了,为什么仅仅认识两个星期的人会愿意来车站接我,主动关心我的事?而且他明显并不想追我,但不成只是绅士风度和教养使然?   少年唇边的弧度增大不少:“因为,我对九条桑很感兴趣。”   “哦?”我挑挑眉,不死心地还在想方设法地怼他,“想追我?”   一瞬间就感觉下颚被挑起,被迫仰头和少年对视,而少年抬手似乎就要摘眼镜,我忙咬住下唇闭紧了眼睛。   不看不看我不看,美色当前只要不看就不会被诱惑哼!   而这样慌乱躲闪的结果就是少年打破原本形象地大笑起来:“九条桑,你还真是太可爱了。”   是是是,我知道我可爱,我世界第一可爱。   ……变|态眼镜萝莉控。   “一开始只是对九条桑为什么会引起迹部的注意感兴趣,问到理由迹部竟然会拒绝告诉我。接着就是清水葵的事,虽然我不认为九条桑会是侦探,但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去调查那件事,当然现在我已经弄清楚了。”忍足侑士放下手,仍旧保持着不太常见的笑脸,“九条桑自己不觉得吗,其实九条桑身上有很多引人兴趣的秘密,比如为什么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为什么会养成这样几乎不在意自己的性格——”   我忍不住打断他:“我哪有不在意自己啊?”   忍足侑士看着路口的交通灯没有答话,我也就耸耸肩不再提这个话题,想了想还有什么可说的,就想起了今天远山金太郎那个妖风阵阵飞沙走石的杀招。   “话说,忍足君,我今天看了四天宝寺网球部的训练,感觉被刷新了人生观。”   “?”   “有一个红色头发的一年生,简直就是鸣人那样的存在啊,”我拍拍胸口表达自己紧张的心情,“虽然有一个三年级打球的力气大到让我觉得他其实是在扔铅球,但是那个一年级生打的球,根本就是炮弹啊,我亲眼见证了他一个球把球场打出了龟裂痕迹,真是稍微有点心疼他们的经费了。不过冰帝这边既然有迹部在,一定不用担心经费问题吧?上周五才听班里同学在说你们这周四周五要翘课去合宿?”   “啊,去迹部的别墅合宿。”   “迹部的别墅啊。”我不禁咋舌,“下周末的比赛你们正选不是不上场吗?”   “总有要上场的时候。”   我没注意到交通灯变绿,不经意间已被少年牵住左手手腕向前走去,我在略落后的位置被轻轻拉扯着向前走,在月光和灯光下,少年的侧脸线条异常柔和。   “果然忍足君很好看啊。”   大概是声音太轻,被叫到名字的少年只是疑惑地偏了偏头,见我没有重复一遍的意思,也就继续牵着我的手腕往前走,过了马路却也没有放开。   就这样被牵着……也挺好的。   我轻轻扯了扯手腕,少年的手一松,我便随即把手滑进了少年手心里。   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样很好。   “嗯?九条桑是在撒娇吗?”   我一怔,感受着手心的温度,少年带些薄茧的掌心可以完全把我的手包裹起来,那一刻我忽然想,也许被父亲牵着手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如果是父亲的话,我似乎也不能再怼回去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尾音甚至有些飘起来。   嗯……绝对不能让忍足侑士知道我在想什么,不然就算他是日常面瘫他也肯定会炸毛的,但是好不容易有这样晚上单独两个人散布的机会,果然……   如果牵着我的人是父亲的话,我会怎么做呢……   被牵着的手紧了紧,我上前一步,用右手抱住了身旁少年的手臂。   这样是不是就对了?如果是对父亲的撒娇,这样也不为过吧?还能……更亲昵一点吗?   “九条桑很开心?”   是啊很开心,非常开心,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好像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在街上的感觉,在有车经过的时候被照顾被保护,即使身边这个人其实只是我才认识了两周的少年,年纪来说也差不了一岁,但怎么能这么温暖呢?他怎么能……这么好呢……   “九条桑?为什么忽然……”   身体颤动着,我把脸埋在少年的手臂一边,眼泪不断地往外涌,细微的抽噎声被我拼命咽了下去,但是忽然涌上来的巨大悲伤感只让我哭的愈发睁不开眼。   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乱,叫我乱。”   如果真的是父亲的话……   身旁少年的脚步又停了下来,没有出声,却有温暖的手落在了我的发顶,顺着头发轻轻摸着。   “为什么……我的父母都不在了呢……”   真是失态啊,明明七八年都这么孤单地过来了,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弱呢?就只是因为走夜路被牵手就想了那么多?还是因为,身边这个人是他呢?   “乱……”背被轻拍着,我的思绪渐渐回归清晰状态,眼泪也逐渐的止住,我这才意识到我刚刚都做了什么,心里不由得一凉。   瞬间就放开了手后退一步想要逃开,结果没想到后面是花坛的台阶,然后就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这大概就是在言情小说里总会看到的套路吧。   腰被少年揽住一把拉了回来,脸第二次撞在他的胸口,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再抬起头,哭的一塌糊涂的脸委屈地看着他:“你以后就不能往胸前垫点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吗?”   ……好像能往胸前垫的,那应该是bra吧?   “刚刚没受伤吧?”忍足侑士微微蹙起眉头,“KU、乱,你……”   “抱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情绪爆发了。”我慌乱的擦掉满脸的泪,虽然之前大部分眼泪已经蹭在忍足侑士的袖子上了,心里乱的厉害,“真的非常抱歉,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不用在意,”说着,少年却没有多说任何,甚至没有问我想到了什么,只是又向我伸出了手,“走吧。”   我顿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想到父母的话,是把我当成了谁吧?”少年浅浅的勾起唇角,非常温柔的弧度,“没事的。”   眼泪差点又要涌出来。   “……谢谢你。”   心瞬间被很多很多很温暖的东西填满。   真的,非常的感谢你。   被牵着手沉默着走了很久,我终于组织好语言开口:“呐,忍足君,你觉得……迹部君知道我家里以前的事情吗?”   “大概是知道的……你没有问过你姐姐吗?”   “姐姐不会告诉我的,很小的时候我问过,结果她告诉我说既然我忘记了,那父母的事一定是被我认为不重要,所以不会告诉我。”我垂下眼眸,刚刚哭的太厉害现在眼睛还很难受,“而且,姐姐那里连父母的照片都没有。”   “也许父母的离世对你的姐姐来说也是非常痛苦的回忆,”忍足侑士空着的手推了推眼镜,“明天午休的时候要去找迹部问问看吗?”   “啊。”   少年立刻就帮我决定好了流程:“一会我回去联系一下迹部,明天我带你去找他。”   “……不会太麻烦你了吗?明明是和你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一直让你帮忙真的……”   “也是迹部拜托我照顾你的,忘了吗?既然我答应了,我就要负起责任才行啊。”忍足侑士拖长了音,一顿,“再说,我也对乱你的身世有一点兴趣。”   那一刻我抬头看去,少年的眼瞳恰到好处地映着月光。   却又有那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在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  啊果然不小心进入了妄想一般的撩与被撩情节—— 月が綺麗ですね。 其实侑士君已经几乎什么都猜到了w所以他才越发心疼我家的小姑娘~ ↑所以即使被当做爸爸桑也要忍住hhhhh 啊感觉感情上明明可以写的再丰满一点然而就是写不出来啊好难受QAQ 继续日更打卡QAQ 周末大概要出去旅游,我看看是不是可以把未来的更新先码出来OTZ   ☆、再见江川少女   忍足侑士说,迹部景吾说,他不想见我。   我:????   当年那个非要我进网球部的人是谁?要忍足侑士把我扛去见他的人是谁?最后把我塞进了学生会的人又是谁?   结果现在他跟我说他不想见我?   我【哔——】他个【哔——】的。   大概是看到我头顶的低气压几乎要具现化,忍足少年隔着桌子揉了揉我的头,被我白了一眼,心情却平静下来。   ……自己好像变成了同班男生驯养的宠物怎么办在线等。   感觉倒也不坏。   只要不是一个人……就很好。   让我很难过的事情除了迹部景吾还有一件,也就是关于江川丽的。江川薰在新一周看见我的第一眼就隐晦地向我表达了她已经完成了她的任务,可是直到周一结束,我也没发现长野爱香有什么动向。倒是江川丽,在午休是和忍足侑士一起吃午饭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她,容貌精致妆容更精致的小姑娘意味深长地对我笑了好几秒,不过一个眼神也没有赏给忍足侑士。   “看来那个小学妹对你没兴趣啊。”我扁着嘴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一开始还以为会是个你的追求者,原来只是因为不想让我继续把案子查下去啊。”   忍足侑士倒是没什么遗憾的,不如说他反而更高兴:“要是那位学妹是我的追求者,那我的麻烦也就大了。”   我轻哼了一声,斜眼看他:“你不是很会撩吗?情场老手?”   “言情小说上对于此类的动作、眼神、对话都有非常详尽的描写,至于实践,”忍足侑士偏过头凑近我的耳边,害我一瞬间全身僵硬,“你是我的第一个实验品,而且实验非常成功。”   我【哔——】他个【哔——】的,再次。   放学的时候我本来想说去看看网球部的训练,然而被忍足侑士一句话劝阻住:“如果你不想挤在无数女生里听她们无间断的尖叫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来。”   这么来说,也许冰帝的网球部队员一场训练下来,耳朵上才是最累的。   我竟然忽然有些同情他们。   “那我就回家咯,练习加油。”我拎起包摆了摆手站起来。   今晚想吃快餐,一会去查查家的附近哪里有吧~   ……我和青学,大概是有孽缘的。   吃寿司遇见他们我就不说了,毕竟那是一个正选人家家里开的店,但是吃快餐也能碰上就很尴尬了,而且碰上的还是我已经根本不记得脸的一个二年级和一个我也不知道见没见过的一年级,本来我只是看着他们的校服有点眼熟,没想到和那个二年级一个对视,二年级的小哥就站起来向我挥了挥手。   是站起来挥起了手。   还好他没喊。   于是在他喊起来之前,我飞快地走到他俩身边打了个招呼坐下。   “呀没想到能再见到你啊,”这句话是对我说的,下一句则是对那个一年级小孩说的,“她就是那个在隆桑家的店里喝到乾汁结果昏倒的冰帝学姐。”   我:!@#¥%*…&   “九条乱,冰帝三年级。”我耸了耸肩,准备听他们自我介绍后再去买我的晚餐。   “桃城武,青学二年级,这小子是越前龙马,是一年级的学弟。”黑头发的二年级学弟介绍道,“听隆桑说,九条桑你周末要来看我们的比赛啊。”   “是啊,因为冰帝这边几乎没有正选上场,所以我想不如去看看别的学校的比赛。”我懒洋洋地把手臂撑在桌子上,看向了那个一直一言不发的墨绿色头发的小少年,“你也是网球部的吗?”   小少年抬眼看了我一眼:“啊。”   ……真冷淡。   “越前这小子不只是网球部的,还是正选,看不出来吧?”桃城武揉了揉身旁学弟的头,“九条桑也有在打网球吗?”   “我只会一点,不过,你们青学也有一年级的正选啊,”我不禁多看了那个一年级的小少年几眼,“我以前的学校四天宝寺今年也有一个一年级正选,超级厉害的,不知道这周末有没有机会看到你们的一年级上场打球啊?”   “嘛,应该是有他的,九条桑到时候看好了,我们的一年级也不一般。”   我笑着点点头,起身去点我的餐,等我再过去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差不多吃完了,但还在等我的样子。   “你们吃完就先走吧,不用管我的。”其实是跟他们在一起呆太久的话我担心我会想起乾贞治或者乾汁,总之哪一项我都非常极其以及特别不想想起来。   “啊没关系,我正好有点问题想请教。”桃城武挠了挠头,“冰帝的网球部……”   果然网球少年问的问题都和网球有关。   “实话是我没看过他们的训练,也就不知道他们的程度,但是都大赛不让正选上这一点我觉得自信过头了,大概也是因为他们有自傲的这个资本,”我吸了一大口可乐,顿时感觉到灵魂被碳酸洗涤一新,“其实我本来准备今天去看他们比赛的,结果我后桌的同学告诉我说去看他们训练就只是去摧残听力的而已,我就干脆放弃了。”   桃城武赞同地点了点头:“啊,去年我也见识过冰帝的后援团。”   “对了,我也个问题想问你,”我还是很想知道远山金太郎那个龙卷风还是暴风雨的是个例还是大家都这样,“你们大力打球的时候,能打出飞沙走石、落点地面大面积龟裂的效果吗?”   对面两个人的表情瞬间全都变了。   “九条桑的意思是说,见过谁打出了那么厉害的球吗?”   我点了点头:“四天宝寺那个一年生,感觉那根本就是忍术不是网球,被打中估计是要断一两根骨头的,已经完全刷新我的世界观了。”   “那我还真是想亲眼见识一下啊。”桃城武满眼的跃跃欲试,非常兴奋的样子,“是吧越前?”   “啊,桃前辈。”   不是很懂你们打网球的。   不过……   “如果你们打进全国大赛,那就有机会遇上,四天宝寺很强,打进全国势在必得。”   结果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听到有关我问题的回答,到底是不是他们网球圈子里所有人都能打出那种堪比武器的球呢?总之那两个网球少年是完全燃起来了,我这算不算是做了件好事?   在店门口和那两个青学的少年告别后,我咬着可乐的吸管慢悠悠晃回了家。姐姐发来邮件说有关清水葵的事情接下来的我就不用再操心了,全程有她父亲接手,还说她父亲近期会来日本向我当面道谢,我回复过去表示我知道了。   “这样就算是解决了啊……那江川丽那里……算了我就不再去找她了,反正有人会处理她,我就算是蹭点好处好了。”   ……很快我就发现我的flag立下来从来都只是打脸用的。   周二一大早,临近上课的时间,班里的大部分人已经都坐在了座位上,我侧坐着正在跟忍足侑士宣布我前一晚立下的flag,就看见亚麻色长发的二年级小姑娘大步走进了班里,一脸的来势汹汹。   “忍足君我脸疼。”我颇为无力地说了一句。   “放心,这是在你的班级里。”   就算我只是个才转进来两周的新同学,这也是我的班级。   然后这个二年级的学妹就把几张纸拍在了我的桌子上,伸手竟然要来抓我的头发,被我一巴掌拍开。顺势低头看了一眼,果然是摄像头里拍到的,她把我推下去的那瞬间的连续截图,甚至还是彩色高清的。   顿时就围上来好几个人想要看热闹,我仍旧坐在我的位置上,不知道怎么的就特别想笑。   “江川桑是来给我道歉的吗?”然而我真的就笑了出来,我这一笑,对面少女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道歉?呵、你以为你是什么?”江川丽冷哼一声,“这些东西,不是你贴在我们班门口的?”   我干脆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我至今还不知道二年级的班级在哪里。”   少女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嘛,不过有这种愿意帮我打抱不平的人,我倒是很想认识一下道声谢呢。”我继续凉凉地讽刺着,“既然江川桑你不是来道歉的,那还是请回吧,二年级是不允许来三年级这里的吧?更何况你还进了我们的班里来。”   “我就勉强相信了不是你干的,谅你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查录像,”小姑娘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不知怎么的,唇边忽然泛上了冷笑,“听说你还在调查什么意外事件啊。”   得了,既然她主动提出来的,我可就无所顾忌了。   “倒确实是意外,”我仰起头毫无畏惧地和她对视,满眼都是嘲弄,“不过,我已经查完了,那是你造成的意外。”   “你——”   我凉凉地摆摆手,开口打断她:“事件过程我都已经很清楚了,也向委托我调查的人进行了汇报,现在已经没我什么事了。”   “委托你进行调查?你是什么东西?清水葵又是什么东西?那种没有任何身家背景的平民怎么可能请人来调查,倒不如说女儿死了,她母亲的生活更轻松吧。”   似乎丝毫没有顾忌周围在看好戏的同学的目光。   “别闹了,你说她没有任何身家背景?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你不是知道她即将移民转学的事吗?”我不由得冷笑起来,“确实,她死的时候没有任何身家背景,但是如果她安然活到了现在,应该已经是她父亲的第一顺位爵位继承人了。”   世界仿佛忽然安静了。   想来学校里死了个人,学校内部肯定是传的沸沸扬扬,即使学校强行压下来,学生群体们大多数也都是听说了的,甚至关于死者的个人信息,在她死后应该也会在学生间流传。有关清水葵,大抵也就是说她是个受到校园欺凌的贫困生吧?   “清水葵是日英混血,随母姓,当然她的父亲当年是抛弃了她们的,不过最近又良心发现找了回来,母女两人也没有在意这些年的嫌隙,满心欢喜地等着移民开始幸福生活,前一天晚上才买了豪华寿司回家庆祝,第二天中午,她就被发现死在了理科教室里。”我冷笑着摇了摇头,对面少女的脸色已然泛白,不知道是因为恼怒还是恐惧,“报告书我已经整理好交给她父亲了,接下来他会怎么做我当然不得而知。本来我是没准备在学校公开的,你悄然失踪是最好的结果,你却非要来找我麻烦,那只能对不住了。”   亚麻色头发的二年级学妹冷着脸走出了教室,不知道是回自己班里还是找她姐姐去了,反正于我都没什么关系。看样子长野爱香也是不堪忍受被她压迫,才把对她不利的那些截图作为证据公开了出来,清水葵的事件到这里也算是圆满告终……应该是吧?   围观的人三三两两地散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留下来的几个小姑娘倒是主动开始和我搭话,这还是我来到这个班里后第一次被人搭话:“原来九条桑是侦探啊,专程转学过来就是为了调查那场意外事件吗?”   开口的少女的名字其实我并不记得,毕竟她也没对我做过自我介绍,只知道是同班同学,长相也很可爱。   “也不算是,我转学过来是因为家人的工作调动,委托调查的人是姐姐的上司,就算是为了姐姐,我也要好好调查嘛。”我歪头卖了个萌,“况且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忍足君帮了我很大的忙。”   “怪不得最近总看到忍足君和你在一起啊,我们还差一点就去问你是不是在和忍足君交往了,毕竟忍足君是那种给人生人勿近感的人嘛。”   ……正主就在我身后你们这么说真的好吗?   不过……   “忍足君有生人勿近感吗?”这话说的我有点想发笑,“我还以为他在女生间人气会很高诶。”   “很可惜我们班全班的女生都是迹部的后援团成员,”另外一个小少女耸了耸肩,“忍足君的人气确实很高啦,不过我们班里的女生大部分都是从一年级开始就和他一个班,也有不少给他递过情书被拒绝的。”   “哦?是这样啊……”   “所以放心好啦,如果九条桑你真的和忍足君在一起了,班里的女生也不会嫉妒的,不过外面其他班的女生就不好说咯,A班有两个非常过激的忍足君的爱慕者,嘛我好像说的太多啦哈哈哈。”小少女笑着挠了挠头,“我叫铃木文乃,今后请多关照咯。”   “我叫佐藤凛。”最开始给我搭话的小少女也做了自我介绍,接着周围的好几个女孩都向我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原本回到了座位上的几个少女也专程过来向我做自我介绍,我一个个地努力把她们的脸和名字都对应起来记住,然后一个个地报以微笑。   太好了。   第一次……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对待……真的……   “喜极而泣?”忍足侑士适时吐槽了我一句。   “……你是不会懂的啦,我这种以前几乎不会被人记住名字的小角色,被班里的妹子们围着挨个自我介绍的感觉。”我白了他一眼,“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以前没有朋友?”   忍足侑士又抬手揉了揉我的头,我鼓着一边脸颊把头扭回来的时候,正对上铃木文乃少女挪揄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啊——接下来写什么好呢emmmmmm 对不起忍足君已经重度ooc了,我一写到他就会想到以前写过的一篇妹控文然后就emmmm 总之……估计是掰不回来了_(:зゝ∠)_ 日更打卡继续~   ☆、合宿与老照片   我感觉我终于开始享受起国中生活了。周三一大早进班的时候,无论男生女生都跟我打了招呼,和以往那种陌生人一样冷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又顺带记住了几个男生的名字,忍足侑士看我的兴奋几乎要写在脸上,也没有泼我冷水。   午休快结束的时候,铃木文乃忽然跑过来跟我说话:“呐九条桑,听说今天二年级的江川,就是昨天来班里的那个女生,昨天早上早退之后今天也没来上课诶。”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结果铃木小少女又有些犹豫地接着说:“江川老师叫你去办公室去一趟……你小心一点,江川老师是江川同学的姐姐,我怕……”   “没事的,放心好啦。”我拍了拍少女的肩,站起身,和忍足侑士对视了一眼,结果少年也站了起来好像要出去的样子。   “忍足君要和九条桑一起去嘛?”铃木文乃笑了。   忍足侑士略一停顿:“我去隔壁班有点事情。”然后大步离去。   “铃木桑不要逗他啦,那个人腹黑起来太可怕了。”我摆了摆手也离开了教室,往办公室走去,心里想着江川薰找我会有什么事,大概是和江川丽有关系的吧?   办公室里几乎没什么人,见我进来,江川薰在自己座位上也没有动,只是和我稍微对视了几秒,等我走过去之后才开口:“丽准备办理休学,先去国外避避风头在考虑入学的事,但是也去不了欧美那边,可能会去澳洲。”   “……这么严重?”   我还以为只要跑出国就能逃过的。   “清水葵的父亲势力非常惊人,具体的我也不了解,总之这件事下来,江川家的继承人大概就要定为我了,”江川薰压低了声音,唇边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不过,我建议在丽出国前的这几天,你也稍微找个地方躲一躲。”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为什么?”   “虽然你不是导致她不得不出国的势力,但你却是发现了那个真相的导火索,她一定会想办法折腾你的,别忘了她现在还是江川家的次女。”江川薰有些无奈地做了个摊手的动作,“万一她委托几个亡命之徒去做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话听得我心里发寒:“她什么时候出国?”   “周五之前一定会走,所以你只要躲上两天就好。”江川薰抬眼看我,“最好不要回家,你可以来我家住两天,我可以请假陪着你。”   想到她家里的她和姐姐的合照,这话听得我心底更冷了。   “不用了,没关系的,我联系一下我姐姐就行。”我迅速拒绝了她的邀请,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时间已经差不多要上课了,我也准备离开,“那我就先为明后两天请假了。”   转身之前,我不经意瞟了一眼,只觉得江川薰脸上的表情,好像是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   直到慢悠悠踩着铃声回到班里,我都还很疑惑她有什么可委屈的,是为了自己妹妹的事情觉得委屈?我完全不觉得她有一点悲伤,反而幸灾乐祸更多一点。   恰好这节课是自习,忍足侑士发了条短信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把江川薰跟我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给他,结果少年发了一句“果然”给我,对此,我除了“哦呵呵呵呵呵”没有任何话想说。   下课铃一打我就把头转过去了:“所以,你说‘果然’的意思,是已经有办法拯救我了吧?”   忍足侑士头都没抬:“迹部想要邀请你去他的别墅参加网球部合宿。”   “为什么他什么话都要忍足君你传达给我?”我不禁挑眉,又忽然想到了答案,“难道说你去隔壁班就是去找迹部给我找活命的方法了?”   “你这种说法太夸张了吧……”忍足侑士悠悠抬起眼来,“迹部家的别墅,安全绝对有保证,所以,原本定为明早出发的合宿,已经改为今晚出发了,你作为网球部的经理同行。”   满满的受宠若惊感。   “放学之后我送你回家,你先收拾东西然后等迹部家的车来接,既然江川老师都劝你注意安全,那江川丽是极有可能有所动作的,”   “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让学校的其他人知道我能去你们的合宿,不然大概会成为全校女生公敌的。”我默默把头转了回去,过了一会又转向了忍足侑士,“谢谢。”   这个人为我做考虑的,为我做的,真的已经太多了。   我的脑海中忽然有个大胆的想象,但是说出来的话,就算是无比淡定如忍足侑士,也会就此爆炸吧……   ——说不定,忍足侑士就是我父亲的转世呢?   “这年纪上也对不上吧……”我悄咪咪地瞟了他一眼自言自语道,忍足侑士淡淡看了我一眼,我忙正坐消音把脑补都扼杀在摇篮中。   放学后在校门口第一次打车回家,忍足侑士似乎一直很注意周围的动向,让原本还挺无所谓的我都紧张起来,甚至在家门口下车的时候,我竟然感觉到有人在远处监视着我……一定是错觉,因为直到我收拾好东西、和忍足侑士一起等到了迹部家的车,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姐姐那边我发了邮件过去,没有提江川丽,只是说要和社团出去合宿,姐姐几乎不会秒回消息,我就没等她同意,反正她也不可能反对。   迹部家来的车带着我和忍足侑士又跑到了忍足家,我就在车上等着他拿了东西出来,男生果然比女生要省时间,我总觉得的他只是进了一下自己房间就直接出来了,速度快的让我咋舌。接下来的流程本来是应该去学校会合的,不知道是不是迹部景吾考虑到了我跟他们一起去合宿的事情不能被其他人知道,这边司机忽然接了个电话然后说直接送我们去别墅,忍足侑士向迹部景吾确认过之后我也完全放下心来。   “说起来,经理的工作都是什么来着?”   “端茶送水递毛巾吧。”   “……那不是女仆的工作嘛?说迹部家的别墅没有女仆这我是不信的。”   “其实一般就是打杂的工作,也该负责比赛安排还有拉赞助之类的工作,不过这些现在都有人来做,赞助完全不需要担心,赛事人员安排也有教练和迹部。”忍足侑士侧过脸怀疑地瞥了我一眼,“不过要是真的让你去做这些工作,你做得了吗?”   ヽ(#`Д)┏━┓!   “是是是,我什么都不会,我就安然地歇着、看你们来陶冶情操就好了。”   我白了他一眼,看向窗外,景色飞驰而过晃得有些眼晕,不一会,就有些困意上涌,不知不觉地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腰扭着的角度有点难受,还有枕着的枕头不太软……枕头?   我猛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漆黑的汽车椅背,问题在于和我的视线是垂直的,也就是说,我现在是躺着的状态。   而我枕着的东西,不用看我也猜到了是什么。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醒了吗?已经到庭院门口了。”忍足侑士的声音听不出来一点异常,也许有一点想笑又强忍住,“还想睡的话,一会去房间睡吧。”   我慢吞吞地从他的大腿上爬起来,揉了一把因为睡姿扭曲而酸痛的腰,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要崩坏。   算了,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下车时一身执事服的老管家已经等在了门口,见我们下来,立刻有两个女仆过来帮我们拎行李,然后迎我们进去:“景吾少爷说,大约一小时后到,您两位可以先回房稍做休息。”说着,带我们走上装饰豪华的楼梯,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前,“这是九条小姐的房间,前面那间是忍足少爷的房间,两个房间的阳台是连着的,有什么需要请直接叫我。”说完就退了下去,我道了声谢推开门进了房间,结果没两分钟那位老管家又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个托盘。   “您有什么事情吗?”我在滚上床前的一瞬间停住。   “这张照片,是打扫的时候在这个房间找到的,当时打扫完就收了起来,但是少爷说要把这个房间布置地像八年前一样,我就想着是不是这张照片也要放回原来的位置上去。”老人家把手中的托盘举到我面前,我愣了一下,拿起托盘里的照片来看。   是两个七岁模样的男孩女孩,都穿着好像欧式贵族的服装,漂亮的像是两个洋娃娃。但只是一眼,我就看出了那个男孩是幼时的迹部景吾,因为和我记忆中一闪而过的他太过相像。而那个女孩……   “老人家,您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吗?”   杏色的短双马尾和深灰色的眼瞳,怎么看怎么像幼时的我。   老管家倒是有些犹豫,似乎不很确定:“这位小姐现在应该在美国……说起来,这位小姐跟您同名,不,难道就是您?”   我没有回话,翻到了照片背面看,青涩地像是小女孩的字迹歪歪扭扭地写着“景吾哥哥最好了”这样的字迹,落款是三个平假名,我看着,空着的手不由得握紧。   みだれ。   也就是“乱”这个字的发音。   “确实和我同名啊,”我歪头笑笑,把照片放回托盘里,“不过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我,如果是,我希望迹部君可以亲口告诉我。”   老管家走后我的睡意完全消失不见,那张照片差不多算是我对记忆的确认,这等价于迹部景吾确实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有很大概率认识我的父母,但是又不想让我想起来。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啊……我也不是故意忘掉的……姐姐这样……迹部也这样……”   虽然说着没有睡意,我滚上柔软的大床之后,还是全身放松意识放空,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乱,醒醒……”隐约间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旷远模糊的声音,伴随着脸颊些许的痛感,我哼唧了两声挣脱了脸颊上的异物,翻了个身继续睡,接着就听见了身旁有人的轻笑,十足十的无奈感。   ……很熟悉。   我嘟起嘴,揉着眼睛慢慢坐起来,一抬眼对上忍足侑士的脸,吓了我一跳。   “喂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糟心了睡姿让他看了两回。   “敲你的门没听到回应,怕你出什么事我就进来了,抱歉,有些失礼了,”蓝头发的少年后退了半步,“他们已经到了,你稍微收拾一下准备下来吃晚餐吧。”   “你最失礼的事情是在我睡着的时候捏我的脸吧……”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摆手示意他退散,“我换件衣服,你先出去。”   结果就见忍足侑士走向阳台,而后身影消失不见。   哦对哦,阳台是连着的。   那就是说我想夜袭的话就很方便咯?   退散退散我去夜袭什么,他有什么值得我夜袭去偷看的,虽然胸肌应该练得不错,别的地方的肌肉应该也不错,emmmmm……   我翻了翻自己带的衣服,发现有一条和之前照片上的裙子很类似的长袖连衣裙,裙摆上缀着蕾丝,也是同色系,就换上了那条连衣裙,对着镜子看了几秒,又给自己绑上了那张照片里那种高度的双马尾。   下楼的时候大厅已经有几个人了,零零散散地坐着,也不知道迹部是怎么解释我一起过来的原因的,总之看样子他们不反感我,视线对上的时候都打了招呼,红头发的向日岳人还跳了过来说了一句“又见面了”,我正要回答,就见对面楼梯上迹部景吾缓缓走了下来,带着无比强大的气场。   然而,视线和我对上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僵了一秒。   ——他记得,他一定记得那张照片的事。   我的手垂在身侧握拳,指甲和手心用力接触,有不小的刺痛感。   想要知道过去的事,在曾度过的没有记忆的八年里,我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这么想要知晓父母的事,想知道我和父母之间的故事,想知道迹部景吾在我的儿时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想要知道父母是因何亡故,而迹部景吾又是怎样救了我和姐姐的命。   于是我扯开了笑容。   “迹部君,感谢邀请。”   “啊,”迹部大爷走下楼梯,一手点了点眼角的泪痣,大致是环视了一遍,“慈郎在哪里?”   “慈郎前辈可能是在房间睡着了,我去叫他下来!”二年级的凤长太郎立刻主动上了楼梯去找那位还在睡觉的正选,不多时就带着一个还在打哈欠的卷发少年回来。   迹部景吾也就率先走进了餐厅,坐在了一端主人的位置上。我看着他家的长条形餐桌愣了几秒,正犹豫着我该坐哪,忍足侑士就轻轻推着我的背把我推向了迹部景吾的位置,让我在离迹部景吾最近的那个位置落座。   忽然好想捂脸好尴尬。   一桌子都是网球部的男生,我这个没加入网球部还是个异性的人到底为什么要下来跟他们一起吃饭,拜托女仆送到房间去不是更好吗……   好在餐点很快就摆在了每个人面前,似乎是严格按照所需营养所制定的特别菜单,而我的和他们的不太一样,虽然看起来很清淡但意外地都很符合我的口味。埋头吃东西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一股的视线,然而我抬头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希望……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下一章要不要来一发露|肉的场面呢果然乱酱应该去夜袭的吧XD 日更打卡~   ☆、合宿与伪夜袭   晚饭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几个少年组团在大厅打牌,倒是也叫了我一起,不过我心里还装着事,一起打了几局发现静不下心来,就干脆先回了房间。   天已经黑尽了,通往阳台的门是完全透明的,透过门隐隐可以看见外面的天空,只是有些反光。我便拉开了阳台的门出去,想着趴在栏杆上吹吹风看看星星,兴许能冷静一下,万万没想到,我才一走上阳台,听见了点声音就往旁边扭了头,然后,正透过隔壁的玻璃门看到了堪称和谐美好的肉体。   哦槽。   大概是准备去洗澡的忍足侑士才把衬衣的扣子完全解开,两边的衣襟挂在肩膀上似乎是要脱下来,露出了非常好看的胸肌腹肌和锁骨,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背靠在栏杆上舔了舔唇瓣。   真是……视觉享受啊……   顺着锁骨和脖颈往上看,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摘下了眼镜,眉眼微垂着,让我瞬间回想起那个和他毫无阻隔地对视的夜晚,他的眼睛那么好看——   ……为什么我觉得我又和他对视了?   然而并不是错觉,因为开着衬衣衣襟的少年忽然挑起了嘴角,一把拉开了阳台的拉门。   “在看什么?”少年愉悦地大步走向我。   Σ( ° △°|||)︴偷窥被发现了怎么办在线等!   不对不对我不等了我要跑路了!   我扭头就要往房间里跑,眼前仿佛还有白花花的肉体在闪烁着诱人的光芒,然后就感觉手腕被抓住,让我无法反抗的力量将我禁锢,并将我直直地拖向那深渊——   也就是隔壁忍足侑士的房间里。   “啪”的一声,少年的手又落在我头两侧,我靠在冰凉的玻璃门上满心除了尴尬就是尴尬。   你说抬头吧,我大概又要被他的漂亮眼睛蛊惑,可我要是不抬头,我就只能低头看他的腹肌了,就算是平视,也是精致好看的锁骨……总之无论哪个方向都是糟糕的视角,我干脆直接闭上了眼。   “刚刚不是看的很开心吗?”少年的声音带着些许气流刺激着我敏感的耳部神经,“乱。”   啊被他叫名字真的是太享受了QAQ。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我努力抵抗着外在美□□惑拒绝睁眼,就算一条小缝也不可以,“忍足君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让我做什么都行。”   “哦?是这样吗?”   “……不卖身。”   我又听见了少年的低笑,正想开口继续说点什么,却听见有人在敲他的房间门,吓得我猛地睁开眼就想跑,结果一头撞在少年胸口。这已经是我第不知道几次撞在他胸口了,疼得我甚至有一瞬间的眩晕,忍足侑士倒是一边忍着笑一边低头看我有没有受什么伤,发现没有外伤之后放下了手就往门口走,似乎是要去开门。可怜又悲催的我、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我只能强忍着鼻子的剧痛往阳台上逃,只是还没回到房间,就听见来人的声音而止住脚步。   “忍足。”   是迹部景吾。   我靠在阳台上、两个房间玻璃拉门中间墙面的位置安静听着,那个位置对房间里绝对是视觉死角,我也就放心大胆的偷听起来。说不定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虐恋关系呢?忍足母亲不是这么说过吗,说一度以为自家儿子是喜欢迹部景吾的。   结果不仅没听到他们俩调|情,却听见他们说到了我。   “乱没什么事吧?”   迹部景吾对着忍足侑士直呼我的名字啊……果然他是拜托了忍足侑士来关照我……   “她没事,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亲自去照顾她而要拜托完全无关的我。”忍足侑士的声音确实满是疑惑感,“甚至到现在,她想要主动找你的时刻,你却不想见她。”   “忍足,你应该猜出了不少才对。”   “啊,大概已经都猜到了。”   猜到了?猜到了你不告诉我?   “最好还是由她自己想起来,当然她想不起来是最好的。”   这段对话结束后他们开始了有关网球的对话,网球少年果然是提到网球就会兴奋,就算是冷静如忍足侑士也是一样,我靠在墙上望着天空,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我也向它们眨着眼睛。好像是没有什么我还想听的内容了,我听着他们两个人说了大概是明天见之类的话,正想回房间去,就又听见忍足侑士问了一句:“迹部,你对九条乱——”   我的耳朵瞬间就竖了起来。   “忍足,这可不像你。”迹部景吾轻笑了一声,两个人似乎僵持半响,他才继续开口,“你要是想追她就尽管去追,乱一直都是本大爷的妹妹。”   妹妹啊……   我靠着墙壁缓缓蹲下,看了会天,又低下头去看空无一物的地面。   “景吾哥哥啊……”   迹部景吾完全离开后,露着好看的肌肉和锁骨的忍足侑士又回到了我面前,只是看着低头画圈圈的我良久未发一言,半响我抬起头,伸手扯住了他的衬衣衣摆:“喂,你都猜到了什么?”   忍足侑士摇了摇头:“我不想告诉你。”   “……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姐姐不说,迹部不说,就连你也不说。”我扯着他的衣摆站起来,糟糕的情绪让我很想咬点什么泄愤,结果我真的大脑短路地咬了下去。   ……????   三秒钟后我逃也似地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到阳台的玻璃拉门一把拉上了窗帘。   卧槽我做了什么嘤嘤嘤嘤我竟然公然袭击了一个异性的胸虽然真的只是泄愤但我还清楚地记得我松开嘴以后留下的牙印和水痕妈呀我要怎么见人啊QAQ不然让他咬回来行不行我到底都做了什么啊QAQ神啊灵王大人啊快让我死了吧_(:зゝ∠)_   半小时后我再悄咪咪地拉开拉门,悄咪咪地跑到隔壁的房间去,浴室还有水声,大概是在洗澡的样子。忽然水声停止,我咽了口唾沫,在手上写了几回人字吞下去,然后在地毯上低头跪坐好。   浴室的门被打开,我听见忍足侑士的脚步一顿,然后是他低沉好听的声音:“乱,你这是要夜袭吗?”   “……我只是来道歉的嘛,一不小心咬了你什么的。”   我低头闭眼深表歉意,唯恐再一不小心抬头看到了更少儿不宜的部分,说起来他不关阳台的拉门完全就是在引诱我来夜袭才对吧!   “没关系,因为乱还是个小孩子啊。”少年出声的地点完全没有移动过,我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来个土下座求原谅,但是女孩子去做土下座真的好毁形象……   “忍足君,真的非常抱歉QAQ。”   头发忽然被揉乱,少年的轻笑声近在咫尺,我下意识地就想睁开眼,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动,就听少年开口,声音像水纹一样在房间里蔓延开来:“虽然只认识了半个月就这么说有些奇怪,不过我也像迹部那么觉得,乱好像妹妹一样。”   可是……   我从地毯上爬起来,垂着眼眸躲开了头顶的手,轻轻点了点头又穿过玻璃门想要回到房间去,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我想说的话留了下来。   “可是,忍足君对我来说,并不是哥哥一样的存在。”   更像是是父亲一样的存在。   第二天一片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毕竟是住在别人家里,我就没有赖床,而是慢吞吞地冲了个澡换上了容易运动的衣服出了房间,一出门正和隔壁也要出门的忍足侑士对上了视线。   “早啊,”我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嗯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像往常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好了,“根据时间来说,你们的晨练已经结束了吧?”   “啊,现在是早饭的时间。”   好在忍足侑士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也对,其实确实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才怪咧!为什么我唯独在忍足侑士面前会这么失态?昨晚咬他的事情也好,在车上睡着睡到了他大腿上也好,还有以前很多很多次,比如撞上他胸口,摔倒在他身上……总之我这十四年来所有对外丢人的事情全都发生在他身前。   可喜可贺。   嗯……可是这也就是说只要把他杀人灭口,就没有人会知道这些事了吧?   我忽然阴惨惨地笑了起来。   “乱你不是在考虑着杀人灭口吧?”   我笑容一僵,顿时一手掩嘴一手小幅度地在身前摆着:“啊哈哈哈我怎么会这么想讨厌啦哈哈哈……”   早饭过后就到了练习的时间,我走在人群最后面,想着如果作为经理应该做点什么好,然而直到所有正选进了球场,迹部景吾也没跟我说过话,我就犹豫了片刻的时间,昨天那位老管家竟然已经在一进场的空地上摆上了桌椅插上了伞。   “九条小姐,您请在这里休息。”说着,还有女仆端了一杯玻璃杯装着的、带冰块的橙汁放到桌子上,分明就是给我准备的。   “我……我不是来做经理的吗?”我抽了抽嘴角。   老管家倒是很不解地看着我:“景吾少爷说,九条小姐是来这里度假的。”   ……周四周五翘课来度假吗?   所以说到底是谁传达给我的话变了意思呢……这倒是不重要,不过度假的话,我干嘛非要大上午地就坐在网球场里看着?虽然说看这群少年们打球确实是视觉享受,我的视线大多时候都跟随着离我很近的忍足侑士,随着少年挥拍的动作,上衣掀起露出些微的肉色,腹肌也就时隐时现,不知道我昨天咬在他胸口的痕迹还在不在。   果然我还是别再看下去了。   我站起身环视了一下周围,这座别墅建立在郊区,也算是靠着山,远远地看着那山头还有一片粉色,我就和老管家说了一声跑出了网球场,往那座山的方向移动。虽然我体质不好也比较懒,但是对探险还是很有兴趣的,再者说老管家说了这一片全都是迹部家的私有土地,哪里都有监控,不怕迷路或者出意外。   嘛,我这么小心的人怎么会出意外呢啊哈哈哈……   上午剩下的时间里我在山脚下随意地逛了逛,逛到饿了就回了别墅,和大家一起吃过午饭后,我决定下午爬到山顶上去看看,当然万一爬不到也就算了,没有那么大的执念非要登顶。于是顶着正午的太阳,我背着一瓶水就上了路,一路都是已经修整好的台阶和石子路,毕竟这也算是别墅的花园的一部分,爬起来也就特别轻松,走到山顶的时候太阳还在头顶,估计也就是三四点。   山顶确实还有几棵樱树开着花,我挨个地绕了过去,满地都是细碎的花瓣,阳光完全被茂密的树冠遮蔽,我坐在一棵树下,有些许的困意袭来。   然而我也就困了那么一下子,因为在我感觉快睡着的时候,我看见了对面树干上刻着字。   虽然因为是刻字而看不出笔迹是否和昨天照片后的字迹一样,但我就是有感觉这是同一个人写的,而这个人,有很大概率是八年以前的我。   “在这里。”   树干上是这么刻着的,并没有写名字,我跪坐在树前面的草地上,看了一会刻地矮矮的字,又抬头看看树冠,考虑着现在爬上树顶的概率有多大……不过估计这个概率是零,而且八年前,七八岁的小男孩小女孩也很难爬到树顶,那么这个“在这里”所指的,大概是指放在这里的东西,应该就是……埋在树下的。   我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翻了翻老管家在我走之前交给我的背包,希望里面有水杯之外的其他东西,让我不要用瓶盖或者用手来挖土,结果意外地发现了一把小铲子和一条毛巾。   “这是预谋好的吧……”我扯扯嘴角开始了工作,不管是迹部景吾交代的,还是老管家以为我就是上山来挖土玩的,至少我有了工具可以把埋在这里的东西挖出来。   很快,估计也就十几分钟,我还真挖到了什么东西,把周围的土都刨开,底下埋着的似乎是个类似于时间胶囊的东西,我也没想这如果跟过去的我无关该怎么办,就直接打开了胶囊,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草坪上。   其实也就只有一张明信片和两张照片而已。   一张照片的内容是个小女孩站在这栋别墅前,杏色的双马尾和深灰色的眼瞳,像是住在城堡里的小公主。另一张照片则和我昨天看的一模一样,可能是同一张底片洗了两张出来,背面写着几个字,看的我着实愣住。   “会永远保护你。”   落款却不是我以为的迹部景吾,而是两个片假名,“ママ”。   是妈妈的意思。   我把明信片和照片塞进背包,又把空胶囊放回坑里埋起来,不知何时,天已经阴了下来。   似乎,是要下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大半都是闹剧哈哈哈哈里面有一句话自己戳中了自己的笑点哈哈哈哈哈没救了_(:зゝ∠)_ 日更打卡~快回到日常中去吧我想写网球比赛了OTZ   ☆、合宿与小感冒   我走到山脚下的时候有雨滴落在了脸上,想着回别墅不过十分钟的路一定不会下大,结果踏进别墅大门的时候已经全身湿透了。好在背包是防水的,我就顶着一头贴在脸上乱糟糟的毛回了房间,门口的老管家说浴缸已经有女仆帮我放好了水,再三叮嘱我一定要赶紧洗个热水澡,我当然会照办……毕竟冷得要命。   进房间关门,把背包和湿衣服全都丢在浴室门口,我迅速把自己丢进热水里。   那张明信片,写的会是什么呢?   把整个人浸在热水里,趴在浴池边上,今天爬山的疲惫感逐渐涌了上来,眼前甚至有些发昏,最后看了一眼被我丢在浴室门口的一堆东西,我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水已经半凉,肚子饿的我有气无力,只能钻出浴缸随便冲了个热水澡,然后湿着头发就换上干净的衣服跑下楼找东西吃。   晚饭的时间早就已经过去,空荡荡的别墅却没有网球少年们的身影,之前我就听说这里有室内训练场,我猜他们都在那里。拜托了一位女仆小姐帮我做点东西吃,送到我的房间来,我就回了房间安静地等着。   外面天已经黑了,带着一股雨后清新的气息,我捂着饿扁的肚子挪到阳台拉门前,却发现了拉门的外面贴着的便利贴。   “醒来后去吃一点预防感冒的药。”   虽然没写名字,但我知道肯定是忍足侑士。   心里顿时一股暖流,正巧这时女仆小姐敲响了房门把我的晚餐送了过来,明明是送到房间的餐点,我也说了随便弄点什么都好,送过来的竟然还是七八个盘子,从前菜到甜点应有尽有。   女仆小姐竟然还在向我致歉:“没办法按照顺序分别按时送过来真是抱歉。”   啊不愧是迹部家的女仆。   迅速解决掉这一餐,之前在浴缸里的脱力感再度袭来,我想着就睡一小下就起来吃药,没想到再一睁眼,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但不影响行动,我慢慢爬起来,去浴室翻弄昨天我带回来的背包。湿衣服已经有昨天的女仆小姐带出去,大概是拿去帮我洗了,只剩下那个背包孤零零地摆在那里。   坐在地上,我把里面的照片和明信片都拿了出来,背包的防水性能非常好,里面的东西一点都没湿的样子。打定主意拿起了明信片来看,正面印着不知道是哪里的景色,背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的,一看就和昨天那张写有乱作落款的字完全一样。   “致十年后的自己:   超级开心的一天!景吾哥哥拿了时间胶囊给我!一会和来接我的姐姐一起把时间胶囊埋起来!本来是要回家的,但是景吾哥哥说再留一天,就和姐姐一起再住一天吧~   有点想爸爸妈妈了,景吾哥哥说反正明天就能见到,也对哦。   最喜欢姐姐和景吾哥哥了,姐姐是第一,景吾哥哥是第二!   希望十年以后还在一起!”   “最喜欢姐姐……和景吾哥哥吗?”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把明信片和照片一起收起来,最后我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知道的不过是可能是我的人曾经和迹部景吾是好朋友,而且一起在这栋别墅里住过。   洗了个澡出了房间,似乎是网球少年们晨练的时间,别墅里空荡荡的,有位女仆小姐问我要不要先吃早点,我说之后和他们一起吃就出了门。虽然没有晨练的体力,但在雨后清爽的早晨出来走走感觉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是低血糖还是感冒,总觉得有点晕晕的。   一出别墅就远远地看见网球场上一群跑圈的少年,我往网球场走了走,感觉有些发冷,走到网球场附近稍微待了一会,就回了别墅。早饭后拜托女仆小姐帮我找了感冒药,结果昏昏沉沉地睡了大半天,差点睡过午饭。   “傍晚的时候回去。”迹部景吾是这么说的,但是忍足侑士跟我说过他们一般都是第二天清晨回去的,这大概又是他对我的特殊照顾吧?   但是为什么不想让我想起来呢?如果只是父母过世的事,那我现在已经接受了,况且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有什么忍受不了的吗?   难道说父母的死有蹊跷?姐姐曾经隐晦的说过父母是因为车祸还是什么的过世的,一起的有我家的管家仆人好多人,那只能是连环车祸吧?可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或者说,是我导致了父母的死,他们才都不想让我想起来?   思考起来,本来就有点疼的头霎时更疼了。   傍晚回程的时候,我不用再单独行动额,而是和冰帝的全部正选一起走,坐在同一辆大巴上,临上车之前,迹部景吾走到我身侧,不知道是在跟我说还是在和忍足侑士说:“江川丽已经离开日本,似乎受到了不明势力的严格监控。”   就是已经没事了的意思。   我正想道谢,迹部景吾却已经走远了。   “啊……迹部君是不是在躲我?”我疑惑地看向忍足侑士,昨天还和我有过对视的迹部景吾,在今天似乎完全没再看过我一眼。   “啊,迹部听说你去爬过那座山之后似乎就有点心不在焉。”忍足侑士低头凑近了我的耳边,虽然只是为了压低声音不让别人听见,但感受到他说话的气流,我还是全身僵硬。   “可是,明明到山顶后开工的工具他都为我准备好了。”我撇撇嘴角偏过了头,对迹部景吾的态度越发疑惑。   我白天问过老管家,他说那个背包的东西是迹部景吾一早就准备好的,或者说在好几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一瞬间我甚至怀疑八年前的乱和迹部景吾就是背着那个包、拿着那个小铲子埋下时间胶囊的。   “你在那座山上有所发现?”   “不只是有所发现。”我也压低了声音,好像在交换两个人的秘密,但是忍足侑士分明有猜测却不告诉我这一点让我有点莫名恼火,所以我也决定不告诉他具体的内容,“我发现了一个时间胶囊,里面有非常有趣的东西。”   少年却忽然把手放在了我的头顶:“事实上,如果是我推测的那样,我也不希望你想起来。”   我哼了一声:“不管发生了什么,那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既然我现在来了兴趣,那我就不可能在这里停下来。”   “这样的话,需要我帮忙吗?”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我不会把我的推测告诉你,但是可以帮你找到真相。”   “但是你不可以和迹部景吾交流从我这里获得的情报,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了解到了哪一步。”我干脆利落地提出条件。   “当然。”   “那好,”我点了点头,等到上车落座后悄咪咪地从包里拿出了那两张照片和明信片,递给了忍足侑士看,“这是埋在时间胶囊里的东西。”   我们两个人坐的位置在车最后一排的角落,前面两排都没有人,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忍足侑士看着明信片的内容,嘴角几不可闻地一抽:“景吾哥哥?”   “是啊,据说我住的那个房间里曾经摆过一张照片,就是那张双人的,大概是冲印了两份出来,那张的背面写着‘景吾哥哥最好了’,落款是我的名字,虽然我还不确信,但十有八九我就是那个乱。”   “我想也是。”忍足侑士把照片和明信片还给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大概也猜到了我没有更多的发现,“你今天脸色不太好。”   “嗯……稍微有点感冒吧,已经吃过药了,应该没事。”   “果然是因为昨天淋雨了吗?”   “嘛,大概是吧。”我还是不告诉他我昨天在浴缸里睡着的事情了……   车没有开往学校,而是要把所有人都挨个送回家的样子,停了两次之后到了忍足家,忍足侑士才一站起来,忽然向我伸出了手:“来我家吃晚饭吗?”   脑海中又闪过忍足家母亲和姐姐的温暖笑容,我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又条件反射般地放开,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站起身。   走过迹部景吾身侧的时候我非常郑重地向他道了谢,只得到了少年“啊”一声随意的回应,同样还是没有目光的交汇,我撇了撇嘴,跟忍足侑士下了车,背上却再次感受到了周三晚上吃晚饭时那种被注视的目光,我想那是来自迹部景吾的。   “我想,迹部君会不会也想忍足君一样,一边变相提醒着我和记忆有关系的触发点,一边又拒绝告诉我真相呢?”我思考了几秒又觉得头疼了起来,忙把需要动脑的内容都从大脑中清除了出去,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忍足君你有没有解释过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忍足侑士的表情在一瞬间好像有点萌,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日常的面瘫脸,转向了我:“有什么关系吗?”   “……也就是说你是想要利用我摆脱在家人眼中变|态萝莉控或者基佬的形象咯?”   “九条乱。”无比冷漠的叫了全名。   “小侑不能这么叫我呀,要亲昵一点才好~”   忍足侑士瞟了我一眼,按响了自家门铃,写了满脸的分明是“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地不和你计较了”这样的话。   “阿姨,我又来打扰了~”   “呀是乱酱啊,小侑怎么不早说?今天你爸爸和惠理奈酱都不在,都没有好好准备,只是做了普通的咖喱而已……这样吧,乱酱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便利店买材料——”   “不用麻烦啦,咖喱就很好啊,”我甜甜的笑起来,“只要是阿姨做的,什么都可以~”   “啊呀乱酱真会说话,那就现在沙发上坐一会哦,晚饭好了我再叫你们,小侑你要好好招待乱酱~”   我看着忍足母亲的背影直到她钻进厨房才移开眼,笑容一瞬间隐去,转而对上了忍足侑士的视线:“你明白吗,我想要想起来父母的脸的心情?”   “……啊。”   垂下眼眸,我缓缓拉平唇角。   “忍足君,我非常、非常地喜欢你的母亲。而且,非常\\非常地羡慕你。”   而少年的话似乎是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   “那么,要不要到我家来?”   我不知道他所说的是来蹭饭还是搬过来,甚至或许可能是收养我的意思,但我都只能摇头拒绝。   “可是,我不是一个人啊。”   我还有我最重要的姐姐。   八年前那个时候,就是“姐姐第一景吾哥哥第二”的姐姐。   虽然这次的晚饭只有三个人,但吃的还是非常开心,看得出来忍足母亲很喜欢我,最后甚至有让我留宿的念头,不过我说家里还有人在等着,她也没有强留。   最后依旧是忍足侑士把我送回家去的,不过因为我的状态不太好,头还有点疼,也就没像上次一样和他闹。   “乱,你的姐姐一直没有回来过吗?”   “上次你见过她那次之后她就没回来过,不过很正常啦,在美国的时候她也是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一次,前两年我甚至基本没见过她。”   仍旧是很美的月亮。   “说起来,忍足君,为什么你要带平光镜呢?不近视反而戴眼镜,不会感觉麻烦吗?”我心说难不成是眼睛太漂亮了怕别人看的入迷,没想到忍足侑士直接摘了眼镜对上我的眼,我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移开了视线。   然后忍足侑士说出了我意料之外的答案:“秘密。”   我对着天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回家路上途经了河村家的寿司店,我进去打了个招呼,河村隆正好在店里,我也就和他约定了明天早上见面的时间,虽然他看起来对忍足侑士有一点疑惑,也没有问什么。   临近我家门口,我对忍足侑士做了最后确认:“明天你们的比赛你不用上场吧?”   “啊,没有我的比赛。”少年垂下眼眸看我,微微上挑的眼角带些调侃的意味,“乱的意思是说,如果有我的比赛,就会取消和青学的约定?”   我歪了歪头,转身开了自家的门:“大概会抽空去看一眼吧,约定是不会取消的,我不喜欢这次迹部排的队伍,正选只在单打里排了一个,对手再弱也不应该不认真到这个份上。”   忍足侑士没有出声,我也就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你们输了,可别哭着回去。”   “不会的,”忍足侑士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就算这次输了,也还能争夺第五名出线,如果冰帝是全正选阵容,绝对可以打进全国。”   我低头想了一会:“如果你们打不进全国怎么办?”   “乱是想和我打赌吗?”   我打开门,转过了身:“不是,如果我赢了,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如果我输了,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而且,我希望你们可以打进全国。”   我还并不清楚心底那股期冀感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想要看着他站在球场上,任风吹得衣袂飞扬,然后像迹部景吾那样华丽地拿下比赛。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日更打卡_(:зゝ∠)_距离主线剧情好远啊,我要不要加快进度_(:зゝ∠)_ 可是加快进度的话总字数就达不到语气了QAQ难道我要努力每章字数上5000吗QAQ   ☆、乾汁与九条曲奇   临睡前吃了感冒药,一整夜都睡的非常好,起床的时候时间也还很早,我去客厅晃了一圈,又到厨房晃了一圈,盯了烤箱一会,忽然萌生了一个做点甜点的想法。   嗯……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昨天翘了的课里有一节是家政课,上次课说似乎这节是做曲奇还是什么的,我翻了翻橱柜找全了能用来做曲奇的材料,当即动起手来。   嗯……稍微有一点材料和教程上写的不太一样应该没问题吧?……家里没秤就很尴尬,不过用感觉的也没问题吧_(:зゝ∠)_   九点钟和河村少年碰头一起出发去都大赛的会场,大概听他介绍了一下比赛的流程和模式,还有青学的正选每个人对应的发色,不过我印象里他们的发色好像都挺正常,大多都是黑色茶色,而且我还已经认识了几个,一会把剩下的人记全也没有问题。   “对了,九条桑,昨晚和你一起来店里的人,是九条桑的男朋友吗?我记得他好像是冰帝的……忍足侑士?”   “啊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啦,”虽然我觉得能做忍足侑士的女朋友的小姑娘绝对很幸福,“我正好坐他前桌而已。”   “我还以为九条桑和冰帝的网球部——”   “不不不我对他们的网球部真的不了解,”我忙摆着手,为什么网球少年几句话不离网球呢我真的很迷,“今天忍足君会不会来我也不确定。”   实际上我的头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感冒没有完全恢复,我还为了适应气氛穿了短裙,腿整个露在外边,风一吹就一阵鸡皮疙瘩。进了公园以后,我只感觉更冷了,直到临近十点,站在阳光下才稍微暖和了一点。   青学的正选竟然全都还记得我,看来让个外人喝到乾汁昏倒的事件还是不常见的。不过记得归记得,我现在毕竟是冰帝的学生,只是因为他们现在还不是对手才能站在这里看他们比赛……说起来一年级那个拽得要死的正选小孩呢?   “越前说他送一位临产的孕妇去医院了!”青学的副部长好像跟那个小少年联系上了,回来慌慌张张地说明道。   ……完全不可信。   最后竟然是由一个其他的一年级穿上正选外套再戴上帽子假装他去录入的,我跟在青学队伍后面,远远地看到了迹部景吾带着桦地崇弘和泷荻之介,但是没有忍足侑士的影子,我也没主动去打招呼。   在都大赛的队伍里,青学是其中一支种子队,打起来也很轻松的样子,第一战对战镰田中学三场6-0全胜。接下来对战秋山三中虽然有点费力但也是三场全胜,那个看起来没那么厉害的一年级越前龙马的水平也超乎我的想象,与其说是轻松胜利,倒不如说是单纯热身。不过最强的果然还是他们的部长手冢国光,我以前看过他的比赛,却没有这次对对手完全碾压带来的感触深刻。   “你们好强啊。”我扒在铁丝网外围惊叹不已,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我好像忽然明白网球少年所想了,这么强大的人,想要挑战一下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诶?九条酱你有在打网球吗?”菊丸英二跳到了我面前来。   “会打一点,不过就算说想要挑战一下,以我现在的体力根本打不了一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包里翻出了早上做的曲奇,早饭就只煮了一个鸡蛋吃,早在来这里的路上就已经饿了。   “哇有曲奇诶!做的很好看啊!”   看菊丸英二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手里的袋子,我直接把袋子捧在手里向他递了过去:“要吃吗?这是我早上刚做的,不过还没有尝过味道。”也是第一次做。   “好的!”菊丸英二伸手就那里两块塞进嘴里,一旁的大石秀一郎抱歉的对我笑笑,我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同时就见乾贞治同样想把手伸向我的袋子,然而还没碰到,就听见了菊丸英二非常幽怨的声音。   “九条酱你其实是乾失散多年的妹妹吧?”   “你这是什么话!”我不满地拿起一块曲奇塞进嘴里,原本不满的表情在咀嚼中逐渐变得安详,安逸,然后是世界和平。   也许菊丸英二是对的。   我微笑着别过脸看向猛地收回手的乾贞治,拼命抑制住嘴角的痉挛:“哥哥大人。”   青学全体正选队员自觉地后退了一大步。   我拼尽最后一丝意识咽下了嘴里的曲奇,然而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也许今天之后我的曲奇也能变成网球部训练的惩罚手段。   尼玛怎么能这么难吃!我的烤箱你对我的原料做了什么!不对,我的原料好像本来就……嘛算了其实这只是验证了我不适合做甜点这种工作而已,只要以后想吃的时候去买就好了,没错,不需要自己动手,没错,我不需要对自己丧失信心,要继续相信自己QAQ   睁开眼睛的时候青学对战圣鲁道夫的比赛似乎已经进行了两场,墨绿色头发的青学一年级正握着球拍带着张扬的笑容走进场。我靠在树下头一阵阵地发昏,胃里正在泛酸,刚刚那块曲奇带来的诡异味道还残存在我的记忆深处,让我只想把时间倒回一个多小时以前把那袋曲奇完整地扔进垃圾箱。   ……不知道是不是还影响到了菊丸英二的发挥。   我抱着盖在身上的外套站了起来,正想问问是谁的外套,就觉得这件外套看起来很眼熟,并不是深蓝白的青学正选运动服,而是被迹部景吾认为最衬托贵族气息的灰□□调……冰帝的运动服?   我抱着垂下来比我的短裙还要长运动外套四处环视着,半响没找到一个冰帝的学生,只能慢悠悠挪到铁丝网前,从青学的一年级应援少女手里拿回了我的背包,大口喝了半瓶水才把曲奇的味道压了下去,再挪到菊丸英二身边,戳了戳少年的肩膀。   “……刚刚那块曲奇,没影响到你的比赛吧?”   “没关系啦喵,大概要感谢乾经常给我们喝乾汁,让我对这种味道有了抗体。”   “……那真是恭喜了。”   “……谢谢啊。”   吃到自己做的饼干反而被味道刺激到昏迷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つд)   看了一眼计分板,双打是一胜一负,双打一应该是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这对有黄金组合之称的双打搭档,结果输给了圣鲁道夫啊……我看了一眼菊丸英二,决定不要跟他提刚刚的比赛为好。   “呐菊丸君,这件冰帝的外套,你知不知道是谁的?刚才盖在我身上的……”   我能想到的会做这种事的也只有忍足侑士了,但是目测他并没有来啊?   “是冰帝的迹部。”乾贞治忽然凑了过来,泛着白光的镜片似乎透出了一股不详的八卦之气,“九条桑和冰帝的迹部关系很好吗?”   我干脆利落的摇头:“我跟他不熟。”   “可是刚才迹部君看九条桑的眼神超温柔啊!”桃城也来凑热闹。   “……可能我长得像他的初恋女友吧。”我干笑了几声,把视线投向球场中,“来来来大家专心看比赛了,越前君好像被压制住了哇。”   一集中精神,头就又疼了起来,而且明明站在阳光里,我却觉得冷的不可思议。拍了拍脑袋,我犹豫了好几秒,把抱在手上的外套穿在了身上。   顿时温暖地如若获得新生。   “对手是不二君的弟弟吗?”我戳了戳脸颊,感觉有点迷。   是不二周助的弟弟却在另外的学校就读,是和哥哥有什么矛盾吗?   越前龙马确实是个非常厉害的一年级,对手是不二周助的弟弟不二裕太,虽然一开始被对方一个叫“晴空抽杀”的招式压制,打着打着却好像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技能,滑行起跳加抽击打出了抽击截击球,球划出了一道B形的轨迹。   ……能把球打出那种轨迹来,分明已经是超能力了吧。   当然能赢得比赛也是意料之中。   接下来不二周助的比赛宛若戏剧,先是不走心地一连输了五局,忽然就气势爆发用了真实实力拿下了七局拿了冠军,我抽着嘴角捅了捅我身边的桃城武,少年干笑着和我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对不能欺负不二的弟弟”这样的消息。   当然不二周助本人也绝对不能招惹。   不知道什么时候,迹部景吾站在了我身后不远的位置,还带着桦地崇弘和宍户亮以及一群今天参加比赛的非正选,我发现他是因为又感受到了那种注视,结果一回头,依旧并没有和他对上视线。   可是外套总是要还他的,我才把拉链拉开,就听他开口:“你,不是还在生病吗?”   我动作一顿。   “你感冒之后从来都会低烧好几天,出门多穿一点,外套周一拿给忍足就可以。”   Σ( ° △°|||)︴   我知道自己感冒之后会低烧几天,但是我从来不敢相信迹部景吾会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说出这种关心人的话。   况且还是在公共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我相信我的表情真的已经变成了颜文字,因为身旁的桃城武拍了拍我的肩膀才把我唤回神,前面迹部景吾已经只留下了背影给我。   一直压抑杂心底的莫名感情终于爆炸。   我大步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迹部景吾的手腕,少年随即停下脚步,甚至示意身旁其他人先走,然后才转过身对着我。   “曾经……有过吧,你把衣服给我的场景。”   脑中静止着一个画面,是在非常豪华、非常像公主寝室的大房间里,我靠着枕头坐在床上,腿上盖着被子,被子上摊开了一本很厚的书,小少年的身影定格在我身侧,正在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的肩上。   “啊嗯?”迹部景吾没有甩开我的手,却也没有低头看我。   “那本书……是《源氏物语》?为什么那么小的时候要看那种书?”   迹部景吾终于看向了我,眼中惊讶和惊喜夹杂着。   “乱,你——”   “我没有想起来,只是想起来几个画面,”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放开了他的手腕,手却不自觉地抓住了衣摆,“为什么……不想告诉我?”   迹部景吾似乎立刻就想转身离开,我心下一横,喊出了那个我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旧时用过的昵称:“景吾哥哥!”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害羞地想遁地跑路,少年却意外地停下了转身的动作,脸上浮现了堪称温柔的笑容。   “对你来说太残忍了。”   然后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我在原地愣了半响,再次被桃城武拍了肩才反应过来,但青学的而比赛已经结束了,我似乎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是时间回家了。   “恭喜你们拿了优胜,接下来关东大赛见吧,下一次恐怕就是对手了。”我把背包抱在怀里,头的疼痛逐渐加剧,可能是发烧程度变严重了,“我就不再挨个去打招呼了,估计一会你们也要再去哪里聚一下庆祝,帮我跟各位说一声,再见咯。”   说完挥了挥手就往大门方向走,桃城少年在后面喊了几句诸如“脸色不太好啊”“真的没事吗”这样的话,我一并摆手作为回复。   当然不是没事,如果再不回到室内,我恐怕会当场昏过去。   好在一出门就打上了车,赶着头痛还能忍受的时候进了家门,吃了两片药就滚上了床,虽然午饭时间我因为吃了自制的曲奇而在昏迷,现在肚子饿的够呛,但我实在没有再去找食物的余力,睡醒了再说吧……   意识模糊之际,我又想起了迹部景吾最后的那个温柔无比的表情。   “对我来说……残忍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侑士只出现在对话和记忆中2333 下章一口糖┑( ̄Д  ̄)┍顺便侑士君一直在误会着什么23333 日更打卡~   ☆、发烧与意外之灾   醒来的时候,一天似乎还没有过去。   因为房间拉着窗帘开着灯,有人正在缓缓走向我。   不是姐姐。   “……忍足?”那是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即使我现在半眯着眼什么都看不清楚,我也差不多能分辨出来就是他。   想来也不会有别人。   “你醒了啊。”冰凉的毛巾忽然被搭在头顶,凉的我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水分大量缺失导致说话声音沙哑,头也是昏昏沉沉的,眼前的忍足侑士在我眼里只是一片深蓝色的残影。   忍足侑士又站起身往房间门口走:“迹部给了我钥匙。”   “为什么迹部会有我家的钥匙?”   迹部景吾……和姐姐还有什么联系吗?   “似乎是你姐姐很早以前寄给他的。”忍足侑士把一杯水送到我面前,我试着抬了抬手,却发现软的完全抬不起来,少年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坐在我床边把我扶起来,让我靠着他的身体,又把温水递到我嘴边,倾斜杯子的角度喂我喝了一整杯。   “我总觉得迹部这样对你真的过分了……明明我们才认识没几天,竟然让你来家里照顾我……你竟然还就这么答应了……”我费力呼吸着,虽然水分得到了补充,但我的整体状态还非常不好。   “你更想让江川老师过来?”   “……小侑我的命就交给你了。”我还靠在少年的身上,全身无力地感觉非常难受,却没有办法改变,“我要怎么报答你才好?”   耳边传来少年的轻笑:“以身相许?”   “实际上你给我的外在印象不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我给乱的外在印象是什么样的?”少年用枕头在我身后垫高,把我挪成坐着的状态。   我自己扶住了头顶降温用的毛巾,把体温计塞在嘴里测了一下温度,三十八度出头,不算特别高。   “唔……伊尔迷的感觉吧,面瘫脸但是也会笑,偶尔还会卖个萌吐个槽很可爱。不对不对,果然还是齐神的感觉吧,面瘫脸爱吐槽,本质上却很温柔,不过你比齐神更有身高优势。嗯……或者弗兰的感觉?面瘫脸又一直在吐槽,很强很有趣的样子……”   “……一定是面瘫爱吐槽?”   “嘛,难道不是?”肚子忽然发出一声饥饿的惨叫,我哭丧着脸抬起头,满脸生无可恋,“……呐小侑,我饿了。”   “我给你煮了粥,稍等一下,我去端给你。”   我的眼中立刻闪起了星星:“侑士A梦!”   “我没有超能力。”   “那你也在拯救我啦!”   连姐姐都不曾照顾过的我,竟然有一个才成为朋友短短几周的人愿意来照顾。   这个人对我好到了让我感觉无以为报的地步,这样做,他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还是说他本身就无所求,只是单纯的好心而已?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状态不支持我思考问题。   “可以自己吃吗?”少年端着碗回到了我的床边,“还是我喂你?”   我再度试着抬了抬手臂,三秒之后抬头:“……求投喂。”   少年便带着无奈的笑容坐在了我的床边,真的开始投喂的工作,一勺一勺地把粥送到我嘴边。   啊,超幸福。   但是这样一来,只会让我更任性的啊——   “不去医院没问题吗?”   我舔舔唇:“我不喜欢医院,而且一点小感冒干嘛要去医院啦,吃点药不就好了。”   只是煮粥都做的很好吃的忍足侑士君,简直是贤妻良母的代表。   忽然间,我发觉小腹的绞痛似乎不同于饥饿产生的痛楚,忙暂停了进食活动,用仅剩的力气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在忍足侑士疑惑的眼神中挪向了卫生间。   感谢上帝,姨妈血还没有浸透胖次。   顺便感谢我的内衣和姨妈巾摆放地点都在卫生间对面的柜子里,我才得以不惊动忍足侑士地处理好一切再挪回房间里,继续享受被喂食活动。   “你要回去了吗?”被喂食完毕,我一本满足地揉着被填满的肚子缩回床上,少年又拿了两片药给我吃下,我感觉困意顿时涌了上来。   “明早我再过来。”   还要明天再跑一趟啊……那也太麻烦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你干脆就住在这里嘛……不过房间能睡的其实只有这一个,所以那半边床就借给你睡咯……”意识很模糊,大脑已经不再思考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是不想让他离开而已。   “这样的话,我睡沙发就可以了。”少年动作轻柔的揉了揉我的头发,“不要随便对异性发出这种邀请啊,乱。”   “才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因为是侑士啊……”   是父亲一样的侑士的话,怎么样都没问题……   好困……   失去意识前,我听见有人低声在我耳边道了一声晚安。   是非常,非常好听的声音。   实际上第二天的周日忍足侑士还有网球部的训练,我醒的也很早,和他一起吃完早点后我就把他赶回了家,无论怎样,我也不能再影响他训练的时间。临走时忍足侑士再三跟我确认我是不是已经没事,我直接挥着测出体温三十六度半的体温计给他看,他才安然离开。   当然还让他顺便带走了迹部景吾昨天放在我这里的外套。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我整个人瘫进了沙发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还好我机智地先含了口温水才测的体温……”   实际上的温度大概还是三十七度多吧,头还有点晕,不过自己照顾自己是没问题的。其实就算昨晚没人管,我的烧也会退下去,毕竟已经这么多年都一个人坚持着过来了。大概还会持续低烧个三天的样子,日常倒是不会影响。   唯一麻烦的是有一点生理痛,但是只要好好地待在房间里,也就是疼一点,不会有其他影响。   要怎么感谢他才好呢……临走前忍足少年非常细心地把用过的餐具全部洗掉了,炉子上也熬着新的粥,只要我按时关火就好。   “被这样照顾着啊……”   难道他也在把我当成女儿这样吗?不对不对,他说了是妹妹吧?原来……对哥哥的感情是这样的吗?依赖着,憧憬着,想要看他闪闪发光的样子——   一天时间过得非常的快,傍晚时分忍足侑士又打了电话过来问我情况,我再三向他保证我已经没事,挂了电话我就打通了附近家庭餐馆的外卖电话,叫了一份清淡的粥。   希望明天能更好一点,不要让他发现还在发烧就好了。   嗯……我发现我遇上意外总是在周一,也许这次不是意外,这只是非常明显的故意伤害而已。   我茫然地看着头顶昏黄的灯,和已经从外面锁住的门,整个人非常、非常地不好。   为什么冰帝也会有这种窄小简陋没有窗户的废弃仓库呢?为什么我会被盯上抢拖进仓库里呢?又为什么她们会泼了我一身水还把我锁在了里面呢?甚至……   头顶的光忽然消失了。   我的身体也在那刻僵硬住。   时间是放学后约半个小时,因为值日而在班里多呆了一会的我在楼梯拐角被几个脸都没看清的女生拖进了这个仓库里迎面泼了一身水,包被她们扔在了门外,好在手机我是习惯随身装着的,不至于到完全孤立无援的地步。   但是不幸的是,我不清楚她们是不是知道我有幽闭恐惧症,总之她们不仅选了一个很不错的地点,还把灯关掉了给我营造出来一个完美的幽闭环境。   我忙打开手机给自己一点光,但是手机的光芒始终太过微弱,随着心跳的加剧,我甚至有我会痉挛着死在这里的预感。   而门外的少女们似乎也没有完全离去。   “我知道哦,九条你的身世,虽然以前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家族的大小姐,但是现在已经不行了吧,九条家所有的财产都已经归了迹部财团名下,至于你,已经完全是个普通人了。”有个女声在外面隔着门呵呵呵地笑,“不过我还是很可怜你的,毕竟那么小的时候就经历那么可怕的事情,当然即便那样,现在的我们也想好好地惩罚你一下呢,谁让你和迹部君走的那么近呢?周六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你去抓迹部君的手了,明明只是被迹部君眷顾施舍了外套,你只要老老实实感恩就可以了,竟然还要做那么过分的事情。作为普通人,就该老老实实地过普通人的生活呀~”   我把自己蜷缩在墙角,拼命抑制住身体的痉挛翻开了手机的通讯录。   九条家……以前的九条家是什么……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个普通人,我只是想要知道以前的样子,只是想要知道父母的脸而已,我只是想要想起来都不行吗?   本来就还没好透的身体在这一刻再度给我添了更大的麻烦,不但是对于密室的恐惧,还有逐渐在大脑中炸裂的痛楚,只是控制着颤抖不已的手指点开通讯录就花了我将近一分钟,然而看着通讯录我又愣住了。   在这个硕大的冰帝里,我只有三个人的电话号码。   一个是忍足侑士,一个是迹部景吾,另一个是江川薰。   可是,再不离开这里,我真的就要死了。   对面的墙壁似乎在缓缓向我压过来,而我不能移动分毫。   和那次在电梯里不一样,这一次的我,是真的只有一个人。   小腹的绞痛随着身体变得冰冷而愈发严重。   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呼吸也变得无比困难,好像喉咙被扼住的窒息感,我一手按压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拨通了忍足侑士的电话。   救救我……   虽然死掉也没有关系,但是,我不想让姐姐变成一个人……   电话接通的一瞬,对面传来的,却是“对方暂时无法接听,请在嘀声后留言”的信息。   也对,现在的时间,刚刚开始网球部的训练吧?   “真是的……”我狠狠咬住了舌尖,甚至感觉有腥味在嘴里散开,才能好好地把话说出来,即使声音带颤,“二楼的仓库……救命……我已经……”   再也发不出声来。   手机屏幕的灯光因长时间不操作而暗了下去,我瘫倒在地上,想着要快点按亮屏幕才行,身体越完全不受控制,手机也掉落在地面上发出轻响,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我死命地咬住了下唇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如果就这样昏过去,很可能会在痉挛中窒息死去。所以,就算再痛苦,我也必须坚持下去。   救救我,忍足侑士……请来救救我……   世界一片寂静——   明明醒着,我却好像开始做梦。   温柔的、我看不清脸的女人向我伸出了手,她有一头柔软的杏色长发,还有柔嫩纤长的食指,她牵着我的手坐在钢琴椅上,带动我弹起了曲子,是《梦中的婚礼》。   “妈妈……”   有个男人出现在了钢琴的一旁,他温柔的揉乱我的头发,被我歪头躲开,曲子便错了两个音,女人抬手似乎是轻轻打了男人一下,男人便哈哈笑着走开了。   我想,我知道他们是谁。   那一首《梦中的婚礼》从头开始弹起,很久很久都没有结束,中间有另外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女孩在钢琴边上趴了一会,戳了戳我的脸颊又跑开了。   但是钢琴声忽然就变淡了,随之意识逐渐模糊。   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幻觉,因为恐惧或者痛苦而产生的幻觉。   但是如果失去意识,就见不到了。   我不再咬自己已经麻木的下唇,而是咬住了自己近在咫尺的手腕。   钢琴曲便继续悠扬地在耳边响起来。   然后,我听见了被人呼唤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相同的幻觉。   伴随着忽然映入眼中的光明一起。   “乱!”   感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意识终于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觉得感情线在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就是那种【我把你当爸爸你竟然想泡我?!】或者是【我把你当妹妹你竟然叫我爸爸?!!!】这种感觉吧哈哈哈(默默遁走 日更打卡~   ☆、尼酱的完全回归   模糊的天花板和模糊的室内场景,我缓了很久才发觉这里是学校的保健室。窗外天色泛红,大概是到了傍晚,我用手臂支撑着想要坐起身,却发现仍旧颤抖着没有力气。身上穿着体育课的运动服,但我是体育免修生,运动服根本就没带到学校来,也不知道是谁的。头上搭着冷的毛巾,小腹处也有温暖的感觉传来,大概是暖宝宝的作用。   所以……是被救了吧。   有门被拉开的声音,我眯起眼睛去看,又是那团熟悉至极的深蓝色。   “醒来了吗?”少年动作温柔地给我换了块毛巾,“等迹部处理完事情再送你回去。”   我小幅度地点点头,张了张嘴,然而并不能发出声来。   接着是和昨天一样的喂水动作,只是今天就连吞咽也变得费力了很多。   喂完半杯水,忍足侑士又扶我躺下:“迹部找了私人医生来帮你看过,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左手腕差点伤到动脉,你对自己下口也是够狠的。”一顿,“是铃木发现了你,她在仓库外发现了你的包,找老师打开门后发现了你,衣服也是后来她帮你换上的,是她的运动服。”   是这样吗,那时喊我的名字的人是铃木文乃,原来……被你找到只是幻觉而已吗……   我扯起嘴角泛起苦笑,不太明白自己涌上心头的那股失落是怎么回事。   “抱歉,”少年落在被子上的手忽然握紧,我听得出来他的愧疚之意,“如果我接到你的电话的话——”   我很想开口跟他说没事,本来就不是他的错,甚至始作俑者都和他没有关系,但是我无法出声,只能挪动手臂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再看着他缓缓摇头。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你看我不是还活着吗?只是稍微有一点自己造成的皮外伤,完全没有问题,也不会有心理阴影,我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只是稍微有一点难受,身体上有心理上也有,但只有一点点,很快就会被遗忘掉。   “乱。”   少年垂下眼眸,抬手抚上了我的脸,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却感觉到手指在摩挲我的脸颊,是之前在电梯事故里被划伤的地方,现在只留下了浅浅的疤痕。   “我又害你受伤了。”   手指落在唇角,我大概知道我的下唇被我咬的有多惨烈,因为以前也有过几次咬成这样的经历。而少年的手指轻轻落在我的下唇,带来了些许刺痛感。   “那几个女生里带头的人,是我的后援会的会长,不是迹部的。”他这样说,“她只是煽动了几个迹部的爱慕者动手而已。”   我下意识地就想舔唇,没想到还在刺痛的舌尖却蹭到了少年还放在我唇上的手指。   一瞬间两个人都呆住了。   “……抱歉。”忍足侑士站起身来,“我去联系一下铃木,告诉她你醒了。”   我不想看见他这么难过的样子。   费力抬起右手臂按住脖颈,锁骨上方的位置,随着自己给予的压力,声带似乎恢复了一点控制:“侑……侑士……”   少年的脚步猛地顿住。   “全部……都没关系。”   我不希望他因为愧疚而回报我什么,他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亏欠着。   他还是没有回头,只是出门之前,又说出了那个让我面红耳赤的夜里他曾经提到过的话:“乱养成这样几乎不在意自己的性格的理由,我大概已经了解了。”   门再度被拉上,我脱力地放下手臂,大脑一片空洞地看向天花板。   被摸过的脸颊此刻无比滚烫,舌尖似乎还残留着手指的触感,我眯了眯眼,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他的手指这么留恋,还想要他那么温柔地看着我。   接下来过来的是迹部景吾,少年终于没再避开我,而是阴沉着脸把我从床上捞起来,抱着我大步往外走,动作却轻地不可思议,路上我看见了不少人,也许是部活才结束的同学,而迹部景吾就那么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我靠在他胸口缓缓闭上眼,少年的心跳声很好听,好听地让我不自觉地想要流泪。   是还活着的感觉。   我没再见到忍足侑士,因为迹部景吾并没有送我回家,而是带我去了他家。从离开保健室起,我就没有一刻离开迹部景吾的怀抱,就算是在车上也是窝在他怀里的,下车之后也是他抱着我一路走进迹部家那栋豪华到闪光的别墅。   之前曾在合宿的别墅里见过的老管家在门口等待着,看到迹部景吾怀里的我,不知怎么的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又马上支使女仆去做什么了。   我直到被少年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才完全放松下来,但是看周边的摆设分明不像是客房,十有□□是迹部景吾本人的房间。想到这里我又僵硬起来,虽然刚刚被抱着的时候我没感觉哪里奇怪,但是躺在他的床上就有点……   “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少年还是阴沉着脸,配上这句话有一些微妙的气氛。   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在仓库里,刚陷入黑暗的时候,门外的那个少女所说过的话。   “虽然以前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家族的大小姐,但是现在已经不行了吧,九条家所有的财产都已经归了迹部财团名下,至于你,已经完全是个普通人了。”   怪不得我和姐姐的遗产有那么多钱,每年还有新的大笔财产入账,甚至说我有权限去查看迹部财团的内部资料……大概因为我名下有迹部财团的股份吧?   她还说,我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   到底是什么呢……   先前我见过的一个女仆小姐敲门后送了粥过来,迹部景吾接过来之后坐在了床边,女仆小姐立刻会意地帮我把身后撑上垫子,扶我坐了起来。   “少爷,请问我还需要做什么吗?”   迹部景吾也没答话,女仆小姐就自觉地退了出去,看样子今天迹部少爷的表情真的吓人。   我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出声,手虽然还在抖,但力气总算恢复了些,自己吃东西也没有问题,结果大少爷的勺子已经伸到了嘴边。   ????   这是也要喂我的节奏?   然而看着迹部景吾阴沉的脸色,我还是乖乖张开嘴一口把粥吞了下去。   大少爷的动作明显比前天晚上忍足侑士的动作要生疏的多,好在毕竟打网球这么多年,手一点都不抖,最多也就是蹭到了我的嘴边而已。   而少年随即用指尖抹去。   明明是和之前忍足侑士做的相同的暧昧动作,此刻我却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似乎对迹部景吾的这个动作习以为常。   把那碗粥吃完后,我的力气恢复了不少,迹部景吾的脸色也恢复了不少。大概是一直等候在门口的女仆小姐过来收了碗,递了毛巾给我擦嘴、给大爷擦手,再悄无声息地离开,不仅离开,还关上了门。   “迹部君……谢谢。”我看向迹部景吾,少年已然走到窗前,窗外夜幕低垂,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理论上从明亮的室内看过去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也许他在看自己?不这些都不重要,“我得告诉姐姐我今晚不在家。”   “她已经知道了。”迹部景吾没有回头,反而一把拉上了窗帘。   果然,迹部景吾和姐姐是有联系的。   “迹部君,我……”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你和我在冰帝小学部是同班同学,在此之前很久,我们就因为家里的合作关系而互相认识了。”迹部景吾淡淡开口,“你家里出事以后,你姐姐就带你去了美国,我则是转学到了英国就读,偶尔也从你姐姐那里得知你的动向。直到你回到日本,我建议你姐姐不要让你回到东京,但今年你还是回来了,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她和我所想的,大概都是一样的吧。”   “也就是,希望我想起来,又担心我想起来之后会无法接受,这样吗?怕我见到你的次数太多就会想起来,所以拜托了忍足君来照顾我,但是这样太不公平了。”我直直地盯着他的背影看,“实际上,就算你现在告诉我你以前认识我,和我关系很好,和我兄妹相称,我也根本没想起来什么东西。”   “是这样啊,”少年终于回过了身,脸上带着不应该属于他的苦笑,“我们拼命想隐藏的东西,大概只是你父母的死因而已。”   “我已经不想再从你或者姐姐口中问出来了,”我和迹部景吾对上了视线,“我……我梦到了过去的事情,也许是黑暗带来的幻觉,总之我见到了,母亲带着我弹钢琴,父亲和姐姐中途打扰的场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父亲母亲的脸我也看不清楚,但是……我一定会想起来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就像想起你一样。”   虽然只是画面,但至少是清晰的画面,至少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儿时曾和眼前这个人一同度过。   温暖的手落在头顶,迹部景吾的脸在一瞬间凑近,落在我额头一个清浅的吻。   “乱,接下来,我会保护你的。”   不是他常用的“本大爷”,而是谦称的“僕”。   我摇头:“我不需要人保护。”   我从没想过,今天救了我的竟然会是才交换过名字没多久,甚至没说过几句话的铃木文乃。   我不想去看迹部景吾现在是什么表情,也许现在的我对于他来说还是曾经会叫他“景吾哥哥”的那个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但是,实际上早就已经回不去了。在我跟随姐姐踏上美国的土地,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的时刻,一切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受伤也好,生病也好,全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躲不了。   但是以往的我,并不会说出什么不需要人保护这样的话,不会直截了当地拒绝对方的好意。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我是在责怪他吗?   为什么,我要去责怪一个没有犯错的人?   又为什么,他会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呢?   迹部景吾没再说话,径直向外走去,在他的手搭上把手的时候,我想,有些话我总要说给一个人听,问问看该怎么办,于是还是开口了:“呐,迹部君。”   少年的动作停住了。   “为什么不一样呢?”   少年微怔:“什么?”   “为什么,明明你和忍足君是同样的态度,我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呢?”我扯扯嘴角,疑惑地歪着头。   那个时候,听见忍足侑士道歉的那个时候,我只是不想看到他那种难过的表情,好像,为了让他不再难过,我愿意做任何事的感觉。但是看着迹部景吾,我只觉得委屈。   “我之前一直觉得,忍足君给了我一种父亲的感觉,听起来很可笑吧?但是是真的哦,我真的那样觉得。可是迹部君你,难道,真的是哥哥的感觉吗?”   其实非常、非常想要撒娇的。   但是对象明明是只说过几句话的人,怎么能那么轻易地撒娇呢?怎么能对他——   “我是乱的哥哥,从出生开始就是,我在乱的父母面前,也是这样保证过的,我会保护乱。”   他转身向我走来,低垂着眼眸,再没有平日里君临天下的气场。   “在本大爷的冰帝里,乱,你就是公主。”   我感觉我的少女心在一瞬间燃烧起来,然后膨胀,炸裂,boom——   “谢谢,”也是那一瞬间,那种不知名的感情涌入脑海,我看着对面少年的脸,缓缓勾起唇角,“景吾哥哥。”   第二天我还是去上学了,醒来的时候崭新的冰帝校服和已经洗好装好的运动服就摆在我的床头,不对应该说是迹部景吾的床头,我起床的时候迹部景吾还没有出门,似乎是在等我的样子。我忙收拾好自己跑下楼去,头还有一点点疼,可能还是有一点发烧,但是我不想在迹部家休息,我想见到忍足侑士,然后认真的告诉他不用自责,我没有怪任何人。   “乱,已经没事了吗?”   “还有一点点头疼,不过完全没问题。”不想对他说谎。   虽然记忆没有太多印象,但是身体似乎已经记起来了,喜欢依偎在少年身旁的感觉,喜欢被少年关心照顾的感觉,喜欢被少年摸头的感觉。   迹部景吾,是九条乱的哥哥,从出生开始一直是。   “有哪里不舒服就来A班找我,当然忍足也可以。”迹部景吾伸手为我拉开车门,又把女仆手中的早点递给我,“为了配合我的时间,只能让你在车上吃了。”   “没关系啦,可以看着景吾哥哥吃早点也是一种享受嘛。”   我好像被因为什么意外触发了一种新的属性,让我难以想象的,那种黏哥哥黏的要死、还会卖萌扮可爱的微妙属性。   非常的不可思议。   再开口叫“景吾哥哥”叫的也非常顺口,完全没有丝毫的羞涩感。   也许,过去那个被迹部景吾宠成小公主的我,真的已经完全醒来了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景吾少爷也ooc了_(:зゝ∠)_ 接下来该发我侑士少爷的糖了_(:зゝ∠)_ 谈恋爱?不存在的【手动再见】在妹子心里侑士君还是爸爸桑【手动逃窜】 日更打卡~   ☆、父亲哥哥小伙伴   其实我非常想知道我被迹部景吾抱下车时,看到这一幕的小姑娘们都是什么心情,总之她们的脸色都非常的斑斓而有趣,无论是惊讶的还是羡慕嫉妒的,竟然让我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啊真是糟糕,以前的我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的我那么的崇尚低调。   “先回班吧,一个人可以吗?”少年揉了揉我的头,引发了周围一片低声尖叫。   “我都已经在这里上了三周课了,完全没问题。”带着百分百甜美的笑容挥别迹部景吾,我拎着制服包和装着铃木文乃运动服的袋子向自己的教室进发,沿路吸引视线无数。   忍足侑士不在教室里,那大概就是在网球场上,不过铃木文乃在班里,而且一见到我就扑了过来,满脸都是那种仿佛以为再也见不到我的、非常具有电影画面感的表情。   “九条桑!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我的嘴角几不可闻地抽了抽。   不知道昨晚用了什么药,反正被我咬残的唇瓣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曾经那么惨过,手腕上也结了痂,但是本来就不是什么多重的伤吧!我只是痉挛加上自我摧残而已……   好吧也许有那么几秒我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昨天找到你的时候看你满嘴血的样子还以为你要咬舌自尽呢!后来听说你的手腕差点伤到动脉我就更担心了,还好失血量不大,还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啊啊真是脱线的同班同学,不过——   “昨天真的太感谢你了。”我回抱住那个女孩,“你救了我的命。”   很快就围上来一群人问发生了什么事,于是铃木文乃少女就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昨天傍晚她发现我时的状况,以及她所知晓的后续情况。我这才知道迹部景吾已经帮我处理好了一切,参与昨晚那件事的四个人都被学校记过处分并要求回家反省,其中不想给自己的人生留下污点的当然只能选择转学这一条路。   “不过完全没有铃木桑说的那么夸张啦,我只是不小心弄伤了手腕,又咬破了嘴唇而已。”   我当然不想公开我有幽闭恐惧症,这样指不定会再给我带来麻烦。   “说起来,昨晚我有看见迹部抱着你往外走诶。”不知道哪个男生多了一句嘴,于是所有的女生的视线都射了过来。   紧接着,刚刚进门的一个女生扯开嗓子喊得嘶声裂肺:“我刚刚看到迹部君抱着九条桑下了车这是怎么回事啊九条桑你快给我解释一下!”   这种时候还对我加着敬语,我想她完全没有恶意。   我在人群的包围中后退半步,想了想该怎么说才好:“我是迹部君的妹妹……很小的时候认的妹妹,父母都参与进来的那种。”   “诶诶诶原来是这样啊!超羡慕!”铃木文乃少女双手捧心做憧憬状,“那以后,九条桑你能不能帮我们给迹部君送情书和礼物啊!”   我嘴角抽了抽:“大概可以吧。”   说起来迹部景吾平时也没有拒收礼物这种情况出现吧……   把运动服还给铃木文乃并且再三感谢过她之后,少女一脸“我跟你说个小秘密”的表情凑近我耳边说昨天迹部景吾已经亲自感谢过她了,兴奋地她一晚上没睡好,我正想哈哈哈哈哈,她又说昨天忍足侑士的状态非常不好,完全不是平常那种冷静又有风度的样子。   我还能说些什么,我也很绝望啊。   忍足侑士进班的时候我已经趴在桌子上快睡着了,来的太早就是这点不好,没有部活无所事事,想等人来就只能干等着。   “哟,怎么一大早就沉着脸?”我转向后桌,少年正低着头从包里拿书,从我的角度能看见他恰到好处露出眼镜边框外的纤长睫毛。   少年眉头微皱:“今天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我眨了眨眼:“因为我想见你啊。”   忍足侑士动作一僵,然后缓缓抬起头来:“乱给我的外在印象不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这句话好像似曾相识:“那我的外在形象是什么样的?”   少年微微眯起了眼:“西索那样的,不怕死,不想死,却不爱自己。”   ????   “虽然你把我比作了我二次元本命之一我还是很高兴的……不怕死不想死也是真的,但是,我没有不爱自己吧?”   “有啊。”忍足侑士悠悠开口,“不然,要怎么解释,明明事情因我而起,你却对我说没关系呢?”   这种话应该怎么回答……   我有点暴躁地抓了抓头发:“你就这么希望我怪你?……其实是因为忍足君你在我心里是个父亲的形象,就算我因为父亲的追求者而受伤,作为女儿我总不能去跟父亲说都是你的错你走吧我不认你了你的遗产我也不要了这种话吧?这么说就是不孝了……”   忍足侑士一瞬间的表情变得和我早上在冰帝校门口看见的女生们的表情非常相似,嗯……非常的五彩斑斓。   半响,他才愣愣的蹦出来一个词:“……父亲?”   “对啊,我之前不是有说过几次吗?忍足君你是不同的,如果是忍足君的话怎样都好这种意思的话……虽然很抱歉啦把同龄的你当做长辈,但是忍足君实在是太——”   “你先保持安静。”忍足侑士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窗外。   “忍足君?”我疑惑地眨眨眼。   “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这个梗一点都不好笑。”   求问被我当做父亲一样憧憬的同龄少年似乎陷入了绝望该怎么办在线等_(:зゝ∠)_   我是应该安慰他说“没有关系你外表一点都不老只是内心非常宽广包容”还是应该说“把你当成父亲是因为你成熟可靠”还是应该说“其实我是在开玩笑”呢……其实说第三种有效的概率最高吧但是刚刚我明明那么认真的告诉他的……   算了还是让他自己绝望去吧,说不定一会他就想清楚了呢,顿然醒悟有我这么一个机智可爱还跟他同龄的女儿是多么幸福的事。   我非常不负责任地丢下了似乎正处在苦恼中的忍足侑士,默默把头转了回去。   于是直到午休为止忍足侑士没有跟我说一句话。   但是既然到了吃饭时间,我总不能还是不说话,于是我转过头一本正经地戳了戳少年的脸。   “忍足君,不至于这么绝望吧?”   忍足侑士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我在思考人生……请不要打扰我。”   “……你是受到了多么重的打击啊OTZ”   “比六比零输了比赛还要重。”   我无比惊讶:“哇原来你还六比零输过比赛啊?”   “并没有。”   “那你为什么拿那种事作比啊?话说快回神啦回到正常的日常中来,真正的忍足侑士不会这么面无表情地吐槽地好像齐神一样,话说你又不会超能力啦……快点换回我真正的父亲大人,我知道你是假冒的!”   忍足侑士终于把头转向了我,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变得更加面无表情了:“……乱。”   “?”   “如果,你再对我叫一句父亲。”   “嗯嗯嗯你就怎么样?”我闪着星星眼看他。   “我就告诉你的景吾哥哥。”然后让你的景吾哥哥也这么叫。   我从他的面无表情里领略到了他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的意思。   “忍足君你的角色崩坏了啦。”我鼓着脸颊站起身,“真是的,我知道啦,不会再那么叫你了,还不是你非要让我解释为什么我不在意啊,因为忍足君是特别的,并不是所有人我都不在意。如果换一个人,换成是谁呢……如果是换成向日君的话,我绝对会喊他赶紧清理门户去的。”   当然如果真的发生了我到底会怎样反应我也不知道,只是这种时候就先这么假装一下吧。   “乱,你——”   “我都饿到思考宇宙存在意义了忍足君你快点站起来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你啊。”少年终于站起身来,微笑着轻轻摇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总之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太好了。   我和忍足侑士之间,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去吃午饭的途中遇上迹部景吾这种事情怎么看怎么可疑,他大爷明明从来不去学校餐厅,竟然能和我们在餐厅门口遇上,然而我的身体几乎不受控制的挥了挥手,甜甜的叫了一声“景吾哥哥”。   身旁的忍足侑士似乎打了个冷颤。   最后的结果倒还是我和忍足侑士两个人跑到餐厅去吃饭,迹部景吾带着背后灵桦地去了理事长室还是学生会长室,临别时迹部景吾看我身旁少年的眼神颇有深意,竟让我有了无数粉色泡沫般的联想。   “忍足君,你和我景吾哥哥之间,真的没有点什么吗?”我摆出我最圣洁的微笑对着对面的少年。   “乱希望有什么?嗯?”最后一个低沉的鼻音美到让我全身一抖。   “嗯……比如超越男人之间的友谊的那种……禁断的……爱意……之类的?”在对面少年的眼神压迫中,我的声音逐渐变小,到最后已经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算了我知道不可能。   无力地按了会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我撑着桌子站起来:“回去咯,下午有江川老师的课,我有点受不了她昨天上课的时候看我的眼神。”   “啊,确实有点……太过灼热了。”忍足侑士赞同了我的话,“那种眼神就好像是你和她正处在热恋期一样。”   “……忍足君听你这么说我忽然感觉好冷,一定是又烧起来了,你得负责啊。”   忍足侑士啧了一声,摇着头就加快了步速。   于是我拖长了音微微放大音量:“啊哥哥我不开心了忍足君欺负我你快和他好好打一场吧——”   结果就听着迹部景吾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啊嗯?是这样吗?忍足,放学后跟本大爷好好打一场。”   忍足侑士带着无奈表情回头的时候,我微笑着摊了摊手表示不是我的错。   谁让迹部景吾恰好经过呢嘻嘻~   糟心了我的构成属性越发奇妙了,以前的我有这么蔫儿坏吗?还是说迹部景吾打开了我的性格封印让我把本质属性暴露出来了?   ……其实可能是后者。   以前,大概只是没有人会这样跟我互怼,没有人让我撒娇而已。   果然来到东京真是太好了。   满心欢喜地蹦跶到班里之后,铃木文乃少女立刻凑了过来,坐在了我身前的位置上,我前面的少年还没有回来,而少女开口的第一句话差点让我呛住:“呐,我受了很多同学的共同拜托来问九条桑你一个问题……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   “嘛其实是大家都在担心你会不会和迹部君在一起啦,看迹部君对你的态度,我们大家都完全没有机会和你竞争的。所以班里的大家一致支持忍足君和你在一起,也许之后会有人去鼓励忍足君追你,当然那都是后话了,现在九条桑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我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刚刚那一瞬间闪现在我脑海中的竟然不是白石藏之介而是齐木楠雄的脸,一头粉红色的毛和天线着实晃着了我的眼。   “……温柔体贴贤妻良母型吧。”我还是捡着白石少年的属性说出来,要是我真的照着齐神的属性说那岂不是要有超能力了?   “那,迹部君属于贤妻良母型的男生吗?”小少女目光灼灼。   “……他家老管家倒是感觉挺贤妻良母的,”我嘴角抽了抽,继续捡了齐神的属性补充,“最好是面瘫脸吐槽帝声音好听,感觉这样相处起来比较有趣,如果有超能力就更好了。”   啊,果然还是把超能力说出来了。   “……最好头顶插天线?”铃木少女也抽了抽嘴角。   我忙不迭地点头:“而且是两个。”   “……喂喂你喜欢的类型其实是泽田纲吉那种的吧?温柔体贴贤妻良母,还会为了保护你和黑恶势力战斗,虽然不是面瘫但每天吐槽不断,每次战斗要么爆衫要么帅出天际——”   “爆衫拒绝!”我双手在身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叉。   “啧,还挺不好挑,那……”小少女舔了舔唇,忽然一指我的方向,“你身后那个,贤妻良母我不知道有没有,但是温柔绅士还是有的,日常面瘫脸,吐槽水平我倒是没有试验过,之后找个妹子去测试一下,总之,我觉得忍足侑士君非常符合你的口味。”   口味???   “铃木桑我不是在挑牛郎……”   “嘛忍足君就算以后不打网球去做牛郎也是不错的嘛。”   我偏了偏头看了一眼忍足侑士的斜侧脸,赞同的点头:“倒是也没错啦……”   “那就决定了!我们本次为了夺回迹部大人的心的重大活动的内容,就决定为撮合忍足君和九条桑你了!”   “???决定什么了???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啊喂!话说你们就算集合全班女生开会也不要这么大声哇会被听到的!”   反对无果,我郁卒地捂着脸想把自己埋进课桌里。   那可是我的父亲大人啊,如果和父亲大人在一起,不就成乱|伦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乱:爸爸桑你不要生气啊不要和我的小伙伴们计较我永远是爱你的—— 侑士:……那些难道不是我的同学吗? 日更打卡~感觉文风越来越向奇妙的方向发展了,然而欢脱是欢脱不过三章的emmmmmm   ☆、当世界被鲜血渲染   最近铃木文乃少女非常热衷于跟我聊天,甚至到了一下课,我前桌的少年就会主动让出位置来的地步,后来我才知道我前桌的少年其实是铃木文乃的弟弟,还是小她一年的亲弟弟,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铃木少女正坚持不懈地向我讲述忍足侑士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很多时候甚至拿出了照片配合讲解。我不知道忍足侑士本人清不清楚,反正我是已经对他的国中生活了如指掌了。   除了这一点外,我的生活倒是异常平静,没有案件没有战斗没有魔法少女,直到周五和谐美好地到来,铃木少女把两张舞台剧的门票塞进我手里为止。   “???”   “忍足君很喜欢音乐剧舞台剧这种形式,正好小百合这次会员先行抽选中了两个账号,多出来了两张连号的票,就无偿捐献出来给你们咯~下午场的剧,看完还能一起去吃个晚饭散个步什么的~”   我忍着嘴角的抽搐低头看了一眼票价,不禁咋舌:“八千八百日元一张票,她白送了两张给我们?”   铃木文乃少女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音乐剧刀剑乱舞……第二排中间的位置啊……”我从包里掏出钱包,抽了两张一万元的纸币递给铃木少女,“就当我买她的票好了,零钱如果她想找给我的话,就干脆帮我抽几发扭蛋吧,麻烦你啦。”   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们要竭力促进我和忍足侑士的关系发展,明明她们这些迹部推已经确认了我跟迹部景吾不会发展感情线吧……为什么非要把我嫁出去_(:зゝ∠)_   铃木文乃睁大了眼:“诶?难道说……”   我收好两张票,抬起头和谐美好的一笑:“我也是饭啦,毕竟我是刀男人手游玩家又是个单身的阿宅,只不过我之前只看过大阪场,来东京一个月都没注意到新作开始公演了诶。”   “哇那就好,虽然不知道忍足君平时看的舞台剧包不包括漫改的这种,不过九条桑邀请他的话,绝对没问题的~”铃木少女歪头卖了个萌,“如果能卖个安利出去就一举多得了。”   如铃木文乃所说,忍足侑士确实没有拒绝我,反而主动提出上午就去家里接我,一起待到晚上再送我回家。   ……这样一来不就是约会了嘛?   虽然去看剧混迹在一群lo娘中我也很想穿lolita小裙子出门,不过毕竟要在外面呆上一天,考虑到lo鞋或多或少的后跟高度,我毅然决然放弃了好看的小裙子,改穿了帆布鞋和短裙。啊啊稍微有点遗憾,明明也想让忍足侑士看一看我穿lo裙的样子来着。   实际上,在我邀请忍足侑士去看剧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是个怎样的剧,在剧院门口拿出票给他看的时候少年的表情几不可闻地一僵:“没想到乱对音乐剧还有兴趣。”   “嘛其实是对小演员有兴趣,”我吐吐舌头,“这部剧的演员大都是小叔叔辈的,据说唱功很棒,我勉强也是个声控呢。”   比如我面前这个人的声音我就很喜欢。   观剧过程非常愉快,毕竟是第二排的好位置。这部剧前半部分是正剧,演一个完整的故事,后半部分则是live,单纯的唱歌跳舞high。虽然前半的剧情虐得我死去活来,但是后面live部分high到爆炸,跟观剧的迷妹们一起打call尖叫简直上瘾,而结果就是看完出来我的嗓子哑了。   但是兴奋感却一直持续了离开剧场后走的好长一段路。   走在我身侧的少年忽然抬手揉了揉我的头,透过我看他时眼睛自带的滤镜,我感受到了他满眼的慈爱安详:“乱很开心?”   “你不也看的很认真嘛,”实际上我心情愉悦地都要跳起来了,“我超喜欢色|气的角色啊~”   “剧情编排的不错,”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live部分气氛调节地也很不错。”   我忙点点头:“嘛,既然忍足君你也很满意的话,我们就去吃饭吧~”   当然我也不知道忍足侑士很满意和我们去吃饭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我现在确乎是已经饿了,果然单纯地分泌荷尔蒙和兴奋尖叫就能带走大量体力啊~   只是,我想,也许从我七岁那年起发生的所有悲伤的事,都是因为我被诅咒了也说不定。   兴致从极高点瞬间坠落。   而意外,都是在瞬间发生的。   听见尖叫的一刻我和忍足侑士同时扭过了头,然后睁大了眼。明明我们走在人行道上,却有一辆大概是运送家具的运货车直直地向我们的方向冲了过来。我根本没来的及反应,吓傻在当场,就被忍足侑士向前扑倒在地,紧接着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带着不少人的尖叫声。   后怕感使得冷汗霎时湿透脊背。   “乱,没受伤吧?”忍足侑士先站了起来,又接着扶我站起来,上下扫视了我一遍,“膝盖擦伤了吗?对面有个诊所,先去那边清洗一下伤口吧。”   说着,就要牵着我往前走。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兴许是看到围观的群众都聚了过来,或许又是身后的死亡气息太过浓烈,竟然回过了头想去看看那辆货车现在怎么样,撞成了什么样子。   于是手从忍足侑士的手中滑落,我看到忍足侑士在那刻露出了想要阻止的表情,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转过了头。   入目的,却并不只是撞进街边小店的货车,还有几具血淋淋的扭曲尸体。   也许还有人活着吧,因为有一个离我们很近的人仰趟着还在动弹,也痛苦地□□着。   我后退一步,喉咙像是瞬间被谁扼住,窒息感袭上心头,眼前一黑,腿软地就要倒下。   然后一只手迅速覆在我的眼睛上挡住了我的视线。   还有拦在腰间撑住我身体的有力手臂。   “忍足君……”我背靠在少年的胸口,声音像极了在痛苦的□□着,“如果刚刚你没把我扑倒,我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吗?”   忍足侑士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应了声:“……啊。”   我的力气顿时都消失不见。   忍足侑士保持着一手捂着我的眼睛、一手环着我的腰,带着我转身慢慢向前走,走了好几分钟才放开,我瞬间又要腿软地滑下去,被少年紧忙扶住。   “没关系的,”接着,是传进耳中的话语,梦呓一般地旷远却无比清晰,“我会保护乱的。”   环在腰间的手臂完全撑住了我的身体,我垂着眼眸全身僵直,满身都是冷汗。   “我……我不敢闭眼。”   明明只是看了那一眼,却记得那么清楚,只要一闭上眼,刚刚那个画面就仿佛在眼前上演。   那种鲜血淋漓的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呐,侑士,”我终于抬起头看向了少年的脸,眼前因生理性涌出的泪水而有些模糊不清,气息也不稳,连应该用姓氏加敬语来称呼他都忘记了,“我想忘掉,该怎么办才好?”   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和不知道是什么的感情交错着涌进脑海,我却什么都没有抓住,转瞬即逝,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姐姐,我想忘掉,该怎么办才好?   那句不曾说出口、却无数次盘旋在嘴边的话,也许就是我忘掉一切的契机。   几乎无意识地被带到诊所去清理了伤口,实际上不止是膝盖,手臂有一些擦伤,脚腕也稍微有一点扭到,不过都对生活没什么影响。意识真正清楚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一家咖啡厅里了,面前摆着被我无意识戳地有点恶心的蛋糕,我歪了歪头,又叉子叉起一块塞进嘴里。   这才是真正的食之无味。   对面的少年好像一直在看着我,我抬起头,满脸都写着“我很难受”。   “乱……”   “怎么办啊忍足君,我可能要失眠好多天了。”我无意识地戳着本来应该很甜、吃起来却只觉得酸涩的蛋糕塞进嘴里,理论上说甜食可以使人镇定,但是吃起来没有味道的甜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   忍足侑士轻声叹了口气:“回家吧,我会陪着你到你睡着为止。”   QAQ爸爸我爱你。   丢下蛋糕的残骸,我和忍足侑士迅速上路,虽然这里距离我家有很长一段路,理想的交通方式是公交车,但是在遇上了那种意外之后,我对车的恐惧提升到了一个比电梯更为严重的新高度。忍足侑士似乎猜到了这一点,也没有提出公交或者打车,只是牵着我一路往回家的方向走。有一段路是要经过刚刚的车祸地点的,他也细心地带我绕了远路。   被牵着的手心温温的,我一面看着少年的侧脸,一面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怎么了?”少年回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忙收敛住笑容:“我只是在想,能够成为忍足君的女朋友,一定是非常幸福的事。”   其实原话我是想说如果能成为他女儿的话一定非常幸福,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不想开什么无谓的玩笑,就算我真的是那么想的……也一定会被当成玩笑来对待吧。   忍足侑士淡淡开口:“乱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这句话好像和我说的那一句完全不是一回事吧?   “虽然说我很喜欢忍足君的名字,但是直接喊出来不是显得太亲昵了一点吗?”我平常只有在和他闹腾的时候才会叫他的名字或是“小侑”这样的昵称,或者就是偶尔大脑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但是日常直呼名字,总觉得有点……羞耻?   “我可是在那个夜晚之后,就一直在叫乱的名字啊。”   那个夜晚……那就是我把你当成父亲的起源嘛!所以当时让你喊我的名字,哪有父亲叫女儿还是用姓氏带敬语的……   当然这种话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好吧,侑士。”   反正就算直呼你的名字,你在我心里也是我无比尊敬的父亲大人的模样,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让我对你的敬意缩减分毫。   等等我好像有点中二病了。   确实我对身旁少年的感情是特殊的,鉴于他是第一个和我关系这么亲密的朋友,可以这么照顾我,和我斗嘴,会担心我的事,身体接触从实时僵硬到现在牵手牵得顺理成章,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到非常幸福。   没错,这就是对父亲大人的憧憬,没有任何异样的情愫在里面!   我这样坚信着。   “哇是九条酱诶!在和男朋友约会吗!”一直沉溺在自己思绪中的我甚至没发现几个少年迎面走来,赫然是青学网球部的好几个正选。   菊丸英二,不二周助,桃城武,还有越前龙马。   “勉强算是约会吧,但不是男朋友啦……”我扯扯嘴角,虽然现在我们这种牵手的动作似乎没太大说服力,“他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冰帝网球部的正选,忍足侑士。”   “啊我知道你~”菊丸英二点了点头,“我是青学网球部的正选菊丸英二,没想到你是九条酱的男朋友啊喵~”   ……我分明已经澄清过了好吗?!   “诶——我还以为那位迹部桑的概率更大一点,明明上次那位迹部桑看九条桑的眼神那么温柔来着。”桃城武满脸高深莫测,最后还是友好地介绍了自己,“二年级桃城武,希望之后能在网球场上遇上,忍足桑。”   “啊。”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剩下的两位,不二周助君和那位一年级的正选吗?期待之后在关东大赛遇见。”   “诶,你们不是之前惨败了嘛,接连三局输给了不动峰。”越前龙马挑衅般地抬眼。   “那还不是因为迹部让非正选去打正式比赛啊,不过放心,第五名出线机会一定是我们的,”我白了一眼嚣张的小少年,鼓起了脸颊,“特别是,侑士绝对不会输给你的。”一顿,“至少身高上他已经把你绝对碾压了哼。”   话音才落,对面桃城武已经背过身捂着嘴笑了起来,越前龙马抬手压低了帽檐,一直没有开口的不二周助在此时开口,带着一脸温和的微笑补了一刀:“九条桑还真是护短啊。”   “我——”   说话间,菊丸英二忽然做了个向前张望的动作,开口说道:“九条酱你们知道吗?听说之前就在前面发生了一起车祸诶,死了好几个人。”   我一怔,刚刚想说的话顿时被遗忘在忽然空荡的大脑里,取而代之的是眼前曾经定格的一幕,鲜血淋漓的尸体和惨景,身体顿时完全僵硬住,从喉咙开始泛酸,有些想吐的预感。   “乱。”   忍足侑士的声音唤回了我的神智,我皱着眉头微微抬眼,对面青学的四个人都面露担忧地看着我,就算是刚刚拽得要死的越前龙马也露出了大概是担心的表情,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而后向他们告别离开。   握住我的手紧了紧。   “没事的,我没事的。”我做着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你可以说点别的让我转移一下注意力。”   忍足侑士沉默了两秒,忽然勾起了唇角,空着的手揉了揉我的头。   “谢谢,乱在其他学校的人面前护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十万字,我才,终于,让,乱,好好地,叫,侑士君,的,名字! 以前那些小姑娘都是开头十章甚至第一章就开始叫男主名字的!!! 侑士君果然你的前路还很漫长!!! 顺便,标题和内容提要大概会有长达几章的非主流内容23333 emmmmm文中所出现的刀剑乱舞是款游戏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玩过……没关系不是很重要 再顺便私心安利各种漫改音乐剧舞台剧XD小哥哥们超——好看! 日更打卡~留评的小姐姐们我爱你们~~~ ps.作者本人留着存稿出门浪啦~日更继续不过评论等周一再回啦哇~   ☆、当世界被馥郁洋溢   心理阴影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抹消的存在,饶是我看过那么多集柯南和那么多刑侦类的日剧,亲眼目击到车祸现场还是非常痛苦的经历。   就算忍足侑士在我身边也是一样的。   虽然我可以正常和他对话吐槽甚至互怼,但是就是没办法闭上眼。   好气啊,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侑士我难受……不然我吃点镇定剂得了,那边一抽屉都是镇定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有,应该是姐姐弄来的。”我在沙发上抱着团整个人都很不好,“我不想看番不想看剧我想睡觉嘤嘤嘤嘤但是不敢闭眼QAQ”   忍足侑士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看起来比我还绝望。   但他还是有理智的:“镇定剂有依赖性,不要随便吃。”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QAQ”   “……至少你先上床,我再想办法让你睡着。”   “暴力禁止!”我双手在身前比了个大大的叉,“不要妄想把我打晕!”   “在你眼里我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忍足侑士忧伤地扶额,在半个小时之前他已经向家人传达过他今晚回不了家的消息,至于理由,他说的是帮我看家。   不过他没说看家的同时我也在家里。   “那好吧,”我从抱球状态改变了形态,从沙发跳到了地板上,准备上楼洗澡,然而才一踏上楼梯,黑暗的彼端就好像掩藏着什么夺人性命的异形生物,我只能哭丧着脸回过头,声音有气无力,“侑士……我害怕。”   忍足侑士叹着气站起身向我走来,仿佛身披佛光为我驱散了前路的妖魔鬼怪。   这是非常艰难的一晚,忍足侑士在我的要求下站在浴室外等我洗完,中途不得不被迫和我对话表示自己还在,而我的话大抵不过是“侑士我难受”和“侑士我害怕”两种。   他去洗澡的时候状况也是我抱着团坐在浴室外面的地板上,不过我基本上没说话,只是凭借着记忆和水声肖想我曾经看到过的他的胸肌而已。水流从发梢滑落,顺着锁骨往下,流过胸肌的沟壑,再到腹肌的沟壑,然后一路向下……背后也是,水珠沿着背肌的中线缓缓向下,没入股沟——   吸溜。   我揉揉鼻子,确认自己没有失礼地流出红色液体。   忍足侑士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还真的吸溜了一口口水,没戴眼镜的少年、微微上挑的眼中有若有若无的妩媚,水滴沿着脸颊好看的弧线流进浴袍的领口,我忍不住舔舔唇,心说我要是能变成那滴水该多好。   “所以说……为什么乱你的家里会有全新的男式睡衣和浴袍?”忍足侑士一副想要吐槽的样子,然而我并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而且并不只是他所说的睡衣和浴袍!全新的男式胖次都有很多!天知道我去翻那些内衣的时候脸有多红!   “天知道,也许是别墅主人以前的遗留物。”我说,“姐姐说她买的二手别墅,虽然现在我非常怀疑别墅的原主人是迹部财团。”   “这倒很有可能,毕竟迹部还持有这里的钥匙,虽然现在在我手里。”   “诶?你没把钥匙还给迹部吗?”   忍足侑士撩了撩头发,风情万种地抬眼:“你的景吾哥哥说他还有备份钥匙。”   啊啊啊啊啊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像他那样一撩头发风情万种啊!   盯——   “乱?你的表情有一点……微妙?”   “不用怀疑,侑士,我是在嫉妒你的色气程度。”我一本正经地望向他,“如果你再不去换上睡衣,而是就穿着浴袍在我眼前晃悠,我有很大概率会忍耐不住推倒你的。”   当然也就只是一本正经地说说而已。   如果我真的跑去推倒他……那我绝对会被反攻的。   诶?所以说,如果是侑士和我的景吾哥哥在一起,究竟是谁比较攻一点呢……迹部景吾比忍足侑士大十天左右,但是身高要矮一点点,性格来说,一个是傲娇女王,一个是腹黑面瘫,总的来说迹部景吾的气场更足一点,但是忍足侑士更显得成熟……   啊果然好难决断。   正想着,少年已经换好睡衣回到了我身前,还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我回房间,我双手抱胸慢慢往房间里挪,然而这个问题就是一直困扰着我。   “侑士,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嗯?”   妈妈呀就是他用鼻音撩我就是他撩我还不娶我>_<   “……说了你可要好好地回答我。”   进了房间我直接蹦上了床,身高加上床的高度总算让我有一点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忍足侑士好笑地抬头看我,声音还是那么的低沉好听:“这我无法保证。”   不管他能不能保证吧,问还是要问的。   “侑士你和景吾哥哥,如果真的在一起的话,你觉得自己是攻还是受呢?”我踩着床边双手掐腰,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啊居高临下的感觉真是太棒了,我要是有紫原的身高一定可以呼吸到不一样的空气!   眼看少年原本温和的表情逐渐变得僵直,我小幅度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   WTF——   在自己的床上滑倒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临滑倒前还扯住了对面少年的领口又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有一条小腿挂在床边,之前被轻微扭到的脚腕此刻尖锐地疼痛着,另一条小腿在床上弯折着,总归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少年肯定是被我拉了过来的,希望没有受伤才好。   我在剧烈的心跳中小心翼翼地缓缓睁开眼,然后再也不想移开视线。   ……我不想描述此时的场景,真的。   实在是,太尼玛色气了啊啊啊啊啊(╯‵□′)╯︵┴─┴   睡衣的衣领被我扯开,曾经看到过的精致锁骨近在咫尺,只要我张口就能舔上的距离。有少年头发上流下来的水滴落在我脸上,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我和他上下的位置关系,他是用小臂和膝盖撑住了身体,那大概没有受伤……太好了。   ……好什么好!这是我被推倒了好不好!就算上边这个是我拽倒的可是倒在了我身上!虽然这个人撑在我上空和我没有一丝的身体接触,非常的……有绅士风度。   少年忽然低下了头,唇离我的额头不过几厘米,发声带动胸腔的震动我都能清楚地感觉到,竟然是在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乱觉得,我和迹部,谁攻谁受呢?”   我舔了舔唇撑着床往上方挪了不少,挪到了正下方可以和少年对视的位置,然后用食指挑起了少年的下巴,眼睛眯起了起来:“这个嘛,要实际实验过才能知道哟。”   我感觉我这个动作和表情已经比他调|戏我那会儿更帅一筹了。   然而终究帅不过三秒,三秒之后我绝望的发现,之前被自己咬伤的手腕,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不知道擦到了那里蹭掉了痂,然后开始往外渗血。   忍足侑士的反应却远比我激烈,迅速就甩着还带着水汽的头发去找医药箱了,整个人从变脸色、起身到出门不过三秒,颇有些拔【哔——】无情的气魄。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说怎么最近小黄游推多了脑补都变得色|情起来。   然而看到有人担心自己,总归还是感到幸福的,少年又有那么好看的脸,和我非常喜欢的性格,手腕上的纱布打好结的一刹那,我的一声“父亲大人”差点脱口而出,被我强忍了下来。   除了手腕以外,这回真的扭伤的脚腕也被上了药,强忍住心底那股被人抓住脚踝的羞耻感,我想既然任性了,干脆任性地更彻底一点好了。   “我……可以抱着侑(爸)士(爸)睡觉吗?”   忍足侑士抬起头,惊讶的表情不亚于听到了迹部景吾邀请他一起睡。   看少年明显有拒绝的意味,我忙举起一只手发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又想起上次发烧的时候邀请他睡另外半边床时他说的过话,我忙补充了一句,“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的,只是因为侑(爸)士(爸)……有安全感而已。”   末了,委屈地垂下了眼:“……不行吗?”   听见忍足侑士叹气声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妥协了,忙在心里比了个大大的v字。   不过就算我说想要抱着他睡,我也只是想抱着手臂而已,少年平躺在我身侧的身体非常僵硬,我也不比他好多少就是了。虽然是我提的任性要求,但是……   “乱?”大概是见我一直没有动作,忍足侑士出声叫我,带着些许调笑的意味。   我心下一横,正要动手,就感觉身体被轻轻一扯,被带入少年的怀中。   “……这样行吗?”   声音温柔地让我想哭。   抱着我的少年体温比我要高,身体似乎比我还紧张,明明是和我同龄、同样青涩的少年,却让我感受到了无比可靠的力量。   “谢谢。”我蜷缩起身体,把头埋在他的胸口,缓缓闭上了眼,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   而脑海中也确乎像是吃过镇定剂一样平静。   一夜好眠。   爸爸的怀抱是最温暖的地方,最安全的地方,醒来的我如是想。   所以即使睁开眼就能看见超好看的睫毛和超好看的睡颜,我也不能脸红心跳地躲开,而应该靠近蹭一蹭再睡个回笼觉……个鬼啊!就算我想睡可是身边的爸爸桑今天周日是有网球部训练的啊,天知道他昨天晚上温香软玉在怀撑到多晚才睡,但是一夜都没有丢下我。   我不由得弯起嘴角,侧身在少年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早安,爸爸。”   然后小心地挪下床去洗澡换衣服。   人真的是自愈能力非常强大的动物,尤其是从身体到心理的自愈能力都无比强大的我,到一觉醒来无比清爽的现在,我对昨天看到场景的印象已经只剩下一些模糊的色块,只要不再次看到现场照片,我想我一定很快就会完全忘记。   那么,接下来还有时间,我是应该做个早餐然后叫爸爸起床,还是叫爸爸起床一起出门去吃早餐呢?   考虑到之前那块把自己吃到昏倒的曲奇,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   我把自己又打扮成了和他一起去清水葵家里时那个幼年萝莉的形象,那个时候我的心态还是让自己尽量幼龄化避免和异性走在一起尴尬,可是现在,我却变成了想要使自己尽量幼龄化,使得向他撒娇变得顺理成章而已。   我甩了甩双马尾,绑带用的丝带是红色的,在头顶绑了两个大大的蝴蝶结。因为膝盖受了伤,所以穿了条纹的过膝长袜挡住,其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正现在装作是个小学生我想是没问题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我有点不解,难道这些年都没感受过父爱导致我的人格本质上发生了扭曲?不不不不会的,明明我三观都这么正常,我对忍足侑士的感情,绝对就是这样的!   “侑士,到起床的时间咯。”我靠在门口敲了敲开着的门,为了让他不要太尴尬,我还是不要过去叫他了。   少年的样子有点像是被惊醒的,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的样子有点傻呆萌,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是到了起床的时间,我挥了挥手下楼去沙发上坐着等,没过多久他就整理好了下来。   “昨晚非常感谢,今天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你可以放心去训练咯。”   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已经完全恢复,扭到的脚腕现在一点痛感都没有,拆下手腕上的绷带,昨晚出血的位置也已经重新结痂了。   听我这么说,少年也完全放下心来,开玩笑般地一手按住我的头,弯起唇角:“要举高高吗?”   我正要开口说“要”,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理论上说我的朋友很少,知道我手机号码的人就很少,平日联系最密切的人现在就在我身前,我不由得啧了一声,拿出手机来看,来电显示赫然是迹部景吾。   我干脆按了免提键。   “景吾哥哥,有什么事吗?”难道是邀请我今天去看他们的练习赛?   然而似乎并非如此。   “昨晚东京都内有两个女生失踪了,从道路的监控录像上来看,恐怕是诱拐,”迹部景吾的声音传进耳际,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感,“乱,从现在起不要出门,不要给任何人开门,稍微收拾一下东西,半个小时后我去接你,接下来直到诱拐犯被抓到为止,你就住在我家里。”   我不解地问道:“我这种连家人的联系不到的,也会被诱拐吗?难道诱拐犯的目的不是赎金?”   迹部景吾沉默了两秒,说:“那两个女孩都是十五岁左右,一个国中三年级,一个高中一年级,学校不同,家境也不同,但都不是能够支付巨额赎金的家庭。但是,她们两个人都留着杏色的披肩发,长度颜色都和你的非常相似。”   我和忍足侑士对视一眼,一股刺骨的寒意就从脊椎处升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无数的篇章都发生在乱酱的房间里23333每次我想一千字结束房间里的内容的时候都是一不小心三千字出去了hhhhhh 顺便,有关这篇文的时间线我有理过一遍,不过我找到的网王时间轴打比赛都不是在周末,这个比较迷我就重新排了一下,考据就不要考据了都当是平行世界吧_(:зゝ∠)_ 再次,就算已经一起睡了(大雾)侑士君你的路还是无比漫长—— 日更打卡继续~   ☆、当世界被歆羡鼓动   和迹部景吾讲电话说到一半,我示意忍足侑士开口,他一说话对面迹部景吾明显放松了许多,说到最后决定让忍足侑士和我一起去冰帝,让我之后就待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我家无比爱操心的景吾哥哥甚至再三嘱咐忍足侑士一定要一刻不能把视线离开我,而我身旁的少年欣然应允。   我大概是知道他连一句槽都不吐的理由的,因为就连我自己都有了一种“这就是冲着我来的”的危机感,更别说从来都很敏感智商还比我高的忍足侑士了。   “很麻烦啊……”我无奈地双手掐腰,“要搬去迹部家住啊。”   忍足侑士忽然抬眼看我:“实际上,去迹部家住的话,什么都不用准备吧?”   “说的也对,我也没有睡觉必备的抱枕之类的东西,课本更是锁在学校的柜子里。”我点点头,把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充电器之类的东西都装进了一个垂着兔耳的背包里,这就算是收拾好长期留宿的东西了。   不知道为什么忍足侑士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僵硬了几秒。   “侑士?”   “啊,没什么,你已经收拾好的话,我们就走吧,先回一趟我家。”   时间关系,我们只能买了早点在路上吃了……不过也没关系,只要能和爸爸一起,做什么都是幸福的~   更别说一路上忍足侑士都像是怕我走丢了似的牵着我的手,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不知道这一次,路人会把我们当做兄妹,还是几乎不可能的父女呢?   一小时后,我和忍足侑士出现在冰帝门口,少年终于放开了我的手,大概是怕和我过于亲昵的动作会导致给我在冰帝的生活添彩,不过显然他是多虑了,在迹部景吾对那四个折腾我的女生公开处刑之后,我想已经没有人会闲着没事来找我的麻烦了,那样分明就是在挑衅迹部景吾的权威嘛。   因为时间还早,来看训练的人还很少,我目送忍足侑士进了网球场,刚想找个位置坐下,就见少年又扛着球拍走了过来,脸上带笑:“迹部叫你过去。”   “感觉侑士你要变成桦地二号了诶。”我吐吐舌头,跟着少年走进球场里,我之前见过的正选几乎都到齐了,只是没有宍户亮的身影,我记得是因为他输了比赛而被剔除了正选,但是明明他的对手也是全国级的嘛……反正冰帝就是这种规定,也没办法咯。   “乱,这样很可爱。”迹部景吾摸了一把我一侧的马尾,然后把一打手写的材料交到了我的手上。   冰帝网球场是严禁外人入内的,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我大概也知道在这一刻我真的成为了网球部的挂名经理……迹部景吾给我的任务就是坐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把他给我的一打资料整理好而已。   正好我带着电脑,而平日里他们的教练呆着的地方附近也有电源线接口,我干脆坐在了那边开始资料录入。作为一个宅,一个偶尔会写写段子截截视频做个应援网页的技术宅,录入一叠只有数据的资料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看到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的那几页我还专程多看了几眼,只感觉稍微有点疑惑。明明从数值上来看,忍足侑士应该更适合单打吧……向日岳人虽然灵活度敏捷度很高,但是体力是个大问题,和忍足侑士结组打双打的话……我发呆的盯了球场一会,恍然大悟。   原来忍足侑士喜欢的人不是迹部景吾,而是向日岳人啊!   所以愿意照顾体力不支的恋人打双打!   没错就是这样!我感觉我已经触及真相了!   资料录入完毕的时候他们的练习还没有结束,我也没有大胆到背对着铁丝网打开个番来看,就把整理好的资料存在U盘里然后关了电脑,背对铁丝网玩起了手机。   手机的话,身后的姑娘们是绝对看不到我在看什么的。   用手机翻了翻新闻,发现有报导昨天的车祸的很多条目,我开启了无图模式点进去看,报道很详细。会出车祸的理由是车体故障,具体故障在哪里我没太看懂,总之是个意外,造成的结果是三人当场死亡,三人重伤入院,其中一个治疗无效死亡,总之是一场惨剧。   我不禁叹了口气,接着又去搜索迹部景吾所说的诱拐案,结果网上的信息还没有迹部景吾传达给我的多,只能等等看警|方的动态和事态进展了。   顺带着还跟姐姐发了封邮件说明了暂时去迹部家借宿的事情,有关诱拐案的事情倒是没有告诉她,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能让她担心。   但是为什么我会觉得目的是自己呢……明明也可能是那种喜欢杏色头发的十五岁女生的变|态也说不定,可是现在仿佛有危机要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担心过头了吧……”我收起手机,无奈地玩起了自己的鬓角头发,“在学校的话肯定没问题,离开学校也会一直和景吾哥哥在一起,应该没问题吧?”   猛然间,我感受到了一股针扎一样的视线,我想那并不是恶意,但还是感觉浑身难受。那种视线给我的感觉和其他网球部迷妹们看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就好像自己成为了被盯上的猎物……绝对是错觉。   我自我安慰着,我大概是被迹部景吾那种认真过头的语气吓到了,诱拐犯又不可能窜进学校里来,这可是冰帝,不是什么其他庶民学校,这所学校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监控摄像机,安保工作也做的非常好,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就算这样,在学校看少年们训练的一整天,迹部景吾都没让我离开过视线,就算去卫生间……也有人在门外等我。   我无奈地望天,心说这到底是保护还是监视。   结果傍晚的时候接到了不二周助打来的电话,电话那边似乎有青学的一群人。看到他来电显示的一刹那我就知道他是来确认被诱拐的两个姑娘中没有我的,然后一定会让我注意安全。果然如此,少年再三告诉我一定不要一个人走夜路,白天也最好和朋友一起回家云云,我都表示绝对会照做。到后面他又提起了昨晚车祸的事,说到看见我膝盖受了伤,大概猜到我受到了车祸的牵连,又问我有没有事什么的……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   “青学的不二?”走在我身旁的迹部景吾挑眉,“没想到你和青学的正选关系这么好。”   “还好吧,”我不想给他解释我之前喝到青学名产的糟糕经历,“我家离一家寿司店很近,他们似乎经常在那里聚会。”   “说起来,周六那天,为什么你会昏倒?”大爷问道。   ……因为我吃到了自己做的怪味曲奇导致神经中枢受到重创因而昏厥。   “我不想告诉你。”我吐吐舌头买了个小萌,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在青学和四天宝寺都已经把脸丢够了,我才不想在冰帝继续丢脸_(:зゝ∠)_   迹部景吾轻笑了一声:“听说你家政课做出来的食物导致了老师食物中毒?”   “才没有的事,他只是当场昏了过去而已。”我不满地鼓起脸颊,“所以我就说不能吃嘛,最多只能当做样品摆着因为卖相还不错,但是味道……我自己都不愿意吃的东西,老师非要尝。难道怪我咯。”   我也就是不擅长做点心而已嘛,速冻的那些东西无论是煎煮炸烤那种做法我都能做好,毕竟这么多年都在那么吃,点心那种奢侈的享受就应该去外面的店里买啊,不然点心店的糕点师都要失业了对不对?   向日岳人哈哈哈哈哈地笑出了声,迹部景吾一个眼神扫过去,少年立刻噤了声,这次就轮到我哈哈哈哈哈了。   训练结束之后,还不知道我要去迹部家借宿的少年们竟然都在跟我说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单独外出之类的话,在我说过之后会去住迹部那里之后,他们才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明明都是各家的小少爷,却都是些温柔的人啊。   然而我并没有想过,昨天发生的两起诱拐事件不过是事件的开始,就在我坐上来接我和迹部景吾回家的车之后,迹部景吾接到了一个大概是汇报情况的电话。三分钟后迹部景吾挂断了电话,把目光投向了我。   “……景吾哥哥?”   “又有一个女孩失踪了,时间大概是中午一点,午饭时间过后,她就完全失去了联系,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冰帝附近,手机也是在学校草坪上找到的。”迹部景吾说,“那女孩是国中部三年级的学生,和你同班,叫做大田千惠。”   我猛地瞪大了眼。   “大田千惠的话,我今天有见到过,在铁丝网外给景吾哥哥加油来着……确实,她的头发是杏色,但是上周三才剪成和我差不多的长度,据她所说是希望哪一次景吾哥哥可以把她的背影当做是我认错,然后发生一段浪漫的邂逅……”   连我的同班同学都……   “刚刚去调查过校内录像了。”迹部景吾忽然看着手机面无表情地开口,我能感觉到他平淡表情之中掩藏着的怒火,“她最后出现的地点是教学楼的楼梯上,虽然不知道她上楼是做什么,但是下楼之后,再没有任何一台摄像头拍到她。”   “冰帝的摄像头有死角吗?”我不禁疑惑地问道。   “当然有,但是冰帝的外围是没有死角的。”迹部景吾说。   “那就是说,她应该还在学校里咯?说不定只是手机掉了,在寻找着吧?为什么一定算是失踪呢?”   迹部景吾静静看着我,开口:“从中午一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六个小时,这六个小时内不被摄像头拍到一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她一直待在死角里,而现在,冰帝全部的保安已经出动去找她了。”   我不禁咬住了下唇:“如果找不到她的话……”   “那她多半已经被犯人用某种方式移动到学校外了,从摄像头的死角到突破校门,并不是所有人都办得到的。”   “啊。”   首先进入冰帝的人只能是这里的学生和教职工,同时只能通过正门,而正门有严格的监控,犯人想要把一个人带出去的话,只能拖个大行李箱吧?但是这样也太过引人注目了,而且一查监控不就暴露了吗?   “别想那么多了,乱,”迹部景吾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肋骨里的gps从我这里可以全面监控到,当然那是最坏的打算。本大爷的妹妹,不会在本大爷的冰帝里出事的。”   就算冰帝的帝王这么说,我还是对带一个女孩离开学校的方法感觉很好奇,随身内部携带gps确实使我安心不少,但是这个犯人……这不是很有趣吗?   再次来到迹部家,老管家对我表示了热烈欢迎,我则是终于有机会在这栋超大的房子里逛了一遍,好像是在城堡探险的小学生(⊙v⊙),我最喜欢的还是露天的泳池,不过现在才进五月,虽然我能穿短裤短裙出门,但并不意味着我能耐着寒意跳进水里。   吃过晚饭又满足地在超豪华浴池里游过泳,不对是泡过澡,我湿着头发毫无形象地在迹部景吾的床上翻滚着,滚到平躺的状态噘着嘴看向天花板:“话说东京都有这么多杏色头发的女孩子?犯人找人也够快的,明明那三个女孩家里离得不近……是事先调查过吗?”   迹部景吾端着杯浅色的饮料站在窗边:“应该是事先调查过,我刚刚确认了一下,那几个女孩都是天生的杏色头发,和你的一样。”   我又徒然一抖。   “呐,景吾哥哥,你说,这会不会是针对我的犯罪?也许和我姐姐有过节的犯人,从哪里拿到了我的大致资料,然后开始遍布东京地找我。”我把自己滚成了趴着的状态,透过窗户玻璃的反射和他对视。   “这样的人会这么快找到四个天生杏色头发的同龄女生吗?”   “好吧我感觉概率不大。”虽然提出的推理被否定,但我还是松了一口气,“不是姐姐的敌人就太好了。”   不然我要是再被抓走了,就不止姐姐一个人为我去拼命了,迹部景吾一定也会,忍足侑士……我不知道。   我闭上眼,想着如果他也会来救我就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乱酱明明就是喜欢侑士君的! 虽然乱酱也许不这么觉得_(:зゝ∠)_ 下一章开始进展还是再下一章呢_(:зゝ∠)_我感觉这是身体被我虐待地最惨的女主了hhhh 日更打卡~   ☆、当世界被黑暗填满   又是一个周一的到来,我还记得上个周一我发着烧被人丢进了仓库里差点痉挛着死掉,不知道这个周一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接连三个女生诱拐致使不少人都处于惊慌之中,原本上周学校里有好几个把头发染成和我同色的姑娘,到开学的时候已经全都换了颜色,而班里的女生在看到我安然从班门口走进来的时候围上来一片。   “九条桑没有把头发染色吗?”   就算我把头发颜色染掉,该轮到我的也躲不过吧……   “九条桑知不知道千惠失踪了啊?听说就是被那个连续诱拐犯带走的,还是在校园内失踪的!太可怕了,会不会是被杀以后尸体在化学教室被酸什么的腐蚀掉了?”   你的脑补才更可怕吧!   “九条桑……”   正凌乱地听着她们说着,我却忽然感觉到了曾在网球场上感受到的尖锐视线,针扎一般地让我的脊背反射性地挺直,冷汗也冒了出来。   我正要回头,就听见了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大家怎么都聚在门口?”是铃木文乃,她绕过人群来到了我的正面,然后惊呼出声,“哇九条桑你没有把头发染个别的颜色吗?”   ……这句话刚才有人问过了好吗。   但是……果然很奇怪,那种盯上了猎物一样的视线。   实际上我对视线这种东西并不很敏感,只有长时间的被注视我才能感觉到,或者是带有强大恶意的那种,这种视线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是谁的猎物吗?   忍足侑士在训练结束之后姗姗来迟,我趴在桌子上半补眠,昨晚在迹部景吾的床上直接滚着睡着了,半夜醒来的时候他大爷把我好好的放进了被子里,自己则是不知道被我赶到了哪个房间去,我睁着眼睛看了天花板半响,忽然怀念起了被忍足侑士抱在怀里的感觉。   爸爸……我想要爸爸QAQ   “乱,在学校里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看少年一本正经说出这句话,我有些郁卒地捂脸:“你总不能陪我去厕所吧?”   “……可以叫铃木桑和你一起。”   “我知道~”   而被我问到要不要一起去卫生间的铃木文乃表示出了十二分的愿意。   “呐呐呐,九条桑,周六的剧怎么样?不对,应该说约会怎么样?”   我无语看天:“剧很棒,但是约会不怎么样。”   “诶?为什么?我感觉忍足君的情商应该很高啊,难道是个纯直男完全不会撩妹?”   “不是啦,他撩妹的水平倒是很高,”说到这里我忍不住脸一红,不禁想起了周六时少年撩动头发风情万种的模样,“只是出来遇上了车祸。”   “诶诶诶?我也听说那场车祸了,你们被卷进去了吗?九条桑你怎么样,有受伤吗?”少女着急地问道。   “多亏侑士救了我一命,所以只是擦伤了一点而已,”我摆了摆手,声音欲哭无泪,“自从来了东京,我就没有身体完好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又是发烧又是扭伤的,还遇上了那么糟糕的车祸,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铃木文乃挠了挠头,“也许应该去一趟神社求个签?”   “绝对是下下签啦QAQ”   “让忍足君陪你去嘛,哇你什么时候开始直呼忍足君的名字的?果然是因为车祸吧?那个叫什么……患难见真情,对吧?!”   “那个词不是用在这里的吧……”我尴尬地笑笑正想换个别的话题,就感觉到背后一股尖锐的视线,和我之前在班里感觉到的一模一样,刺激的我全身打了个激灵。   然而我猛地一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但是,我想,我终于意识到在了网球场上感受到的尖锐视线来自于谁。   身旁的铃木文乃疑惑地停下脚步看着我,大概无法理解我忽然变得阴沉的脸色。而我顾不得那么多,只能死死的盯着身后的走廊,等待着发出那个视线的人出现。   尔后,眼瞳惊讶地放大。   因为正从拐角缓缓走出来的、抱着一摞教材和材料的女老师,脸上带着温柔却残忍的笑意。   “啊,是江川老师啊,下节课是江川老师的课。”   是江川薰。   透过走廊拐角有防止两个直角走来的人撞上的凸面镜,我刚刚隐隐看到只有静立的人影。而她只是用那样的眼神盯着镜子里的我,就让我感到浑身不舒服。   这该是多么强烈的感情?   但我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会在和我对视的一瞬间露出委屈的表情?是在怪我没发现她之前过分灼热的视线?还是在怪我至今没有叫姐姐来见她?   我和铃木少女跟在江川薰之后回了教室,回到座位上时我的背后已经满是冷汗,忍足侑士传了简讯给我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也没有回复,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在课桌下编辑了一封邮件发给了姐姐,把最近发生的诱拐案大致说明了一下之后,提到了江川薰看我的眼神。   接下来的一整节课,我都在受到这种眼神的煎熬。   才一下课,忍足侑士就隔着课桌按住了我的肩膀,也没顾忌到江川薰还在班里,径直凑近了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江川老师看你的眼神,有点太过可怕了。”   “是啊,”我不知道他抓着我的肩膀是不是也湿着,但是他这样按着我的肩膀确实让我冷静不少,“……我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好。”   “要不要早退?”   “不至于,”我轻轻摇了摇头,把脸侧向忍足侑士的方向,“不过,有件事要拜托你。”   时间安然走到了最后一节课的铃声打响,我缓慢地收拾着东西,铃木文乃少女来问了我一句要不要一起去网球场,然后好像想起来我已经是网球部的经理,就自言自语地走开了,我耸耸肩,拎起了包,忍足侑士已经离开了教室。   我的手机还停留在之前收到邮件的界面上,是姐姐回复给我的邮件。   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   “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我嘴角不禁泛起苦笑,把忍足侑士支开到办公室去,名义上是监视江川薰,有机会顺便找找看她那里有没有什么相关证据,但我明明知道,江川薰现在不可能在办公室。   她一定是等在能看到我动向的地方,等着我落单的时刻。   而她确实等到了。   半分钟后,我只感觉颈侧一阵短暂的刺痛,尔后身体失去力气倒下,书包落在地上的声音那么沉重,我扯了扯嘴角,向着摄像头的方向垂着头小小的笑了一下。   如果目标真的是我,那我不想让那些和我同样发型的女孩无辜受难,更不想把更多的女孩卷进来……如果是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来作为诱饵,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然后渐渐陷入黑暗。   我做了一个梦,我不能说那是糟糕的梦境,只能说内容让我不太能接受。我想,那也是我幼时记忆的一部分。   杏色短发的少女穿着冰帝的高中制服,大步向我走来,身后牵着一个看起来非常害羞的小少女,笑的颇为爽朗,有不少男孩子的气场。   “乱,她是我的女朋友,名字叫做薰,你叫她薰姐姐就好了。”少女随手揉乱了我的头发,拉着身后的少女到自己身边来,“薰,她是我妹妹乱。”   透过小小的九条乱的眼瞳,那年江川薰的脸精致好看,表情也比自己姐姐可爱的多,是她非常喜欢的类型。   接着,小小的九条乱透过小小的门缝看见自己的姐姐挑起对面少女的下颚,两个人拥在一起,从她的角度看不到那两个人是不是在接吻,但她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去打扰,所以小心地关上了门无声地跑开。   我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身体也完全没有力气,头顶的灯发着昏黄的光,在看清周围景物的一瞬,我的身体就整个地紧绷起来了。   这就是上周一我被困住的那个仓库。   好在还开着灯,我一边做着深呼吸平息自己的紧张感,一边微微转动脖子寻找着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人,如果可以和她谈判就好了。   说是微微转动脖子是因为我现在整个人被捆在椅子上,手腕和脚腕难以移动分毫。   无奈地对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我忽然感觉我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这样要是再受个伤就有点得不偿失了,应该直接让迹部景吾找人跟踪她看看情况的,到现在我只能期盼着迹部景吾或者忍足侑士谁早点发现我不见了,然后用gps找我看看。   啊无论谁都好,上次发现了我的铃木文乃也行,快来救救我吧——   然后,从我的身后悠悠地传来了一个女声,吓得我全身一震。   “我听到了哦,小夜和忍足同学竟然在一起睡了呢,平常也聊的很开心,我好嫉妒呢。”   而先前带着温柔笑容的女人,曾经在清水葵的事情上和我合作过的女人悠然从我身后走了出来,带着介乎委屈和难过之间的表情。   果然是江川薰。   但是她刚才说听到了……卧槽,难道她在我家装了窃听器?就是她来我家照顾我,然后帮我打扫了房间的那次?   ……那会不会也装了摄像头?   我正思考着她有关窃听器的问题时,忽然意识到她叫我的名字不对。   她叫我……小夜?   她把我当成了姐姐吗?   “我找了三个杏色头发的女孩来,可她们都不是你,都不是我最喜欢的你,没有我最喜欢的灰色眼睛,所以我把她们都扔在地下室了,再过一会,等你变回了从前那个小夜,我就带你去见她们,让她们看看她们和你的天差地别,你是那么的好,那么的优秀——”   她绕到我身前走近一点又后退几步。   “我只是想要见小夜一面,和小夜独处那么一会,怎么这么难呢——”   我看着她,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最初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没有把我当做姐姐吧,她也说过了我和姐姐长得不像,但是现在为什么又会把我当做姐姐呢?绑架那几个女孩,是为了找姐姐的替代品吗?那我在她眼里,不也是姐姐的替代品吗?   一个需要装上窃听器来关注的替代品?   “呐,小夜,每天看着你在我的课上认真听讲,叫我老师的样子,我都觉得好难过。”   我想,她恐怕已经疯了。   “小夜,快变回以前那个小夜吧,那个会笑的非常帅气地帮我打飞欺负我的同学的、亲昵地叫我小薰的、我最最喜欢的小夜。”   我没有说话,我也没办法说话,因为我的嘴被她用毛巾捆着,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但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菜刀来,没有任何预兆地划破了我的肩膀。   疼得我瞬间咬紧了毛巾。   ……这要是美工刀,划一刀也就划一刀,可是这是菜刀啊,划一刀是要喷血的QAQ   “我曾经梦见过哦,小夜你站在九条家的宅子里浑身浴血的模样,虽然只是在我的幻想里你发现父母死去时的场景,但应该就是那样没错吧?”她用空着的手抚摸着我的脸,血也蹭在了我的脸上,“呐,小夜,你眼睛里只有我的样子真好看。”   然后又是一刀,划破了我另一边的肩膀。   “我要给小夜身上刻上对称的一百道痕迹呢,这样一来,小夜就会变成我梦中的那个样子吧?”   一百刀?她这是要把我凌迟?   在心里哀叹了三声救命,我咬紧了毛巾开始祈祷有人来救我。   刀刃毫无怜悯之意地划过我的腰侧,拉出长长的血痕,让我一瞬间以为她想把我腰斩。   但她没有,她只是乐此不疲地持续着让我流血的工作,不断在我身上制造出新的伤口。   本以为被划了几刀之后伤口会疼到麻木,没想到痛感却越发强烈,不用低头我就知道我的衬衣一定已经被血浸透了。   喂,说真的,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再没有人来的话……   制服裙被划破扯开扔到一边,大腿上正面被划上了一刀,江川薰满手都是血,抚摸着我大腿上的伤口,温柔地像是在爱抚新出生的婴儿一般。   而我的眼睛开始逐渐看不清楚,断断续续地出现黑色的残影,冷汗也浸透了全身,我想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我可能就要死了。   这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我是万万没想到她会直接在学校里对我动手,还想着如果她把我带回家去的话,我就能弄清楚她带人出去的方法,顺便解救被绑架的其他姑娘,结果却成了失血过多在小仓库里半死不活的惨状。   “小夜,你看着我呀,看着我的眼睛啊,看看你浑身浴血的样子多美——”   抱歉,薰姐姐,我恐怕不能看你了,因为……   世界完全陷入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不敢把受伤状况写的太详细_(:зゝ∠)_其实我是很想写什么肌肉什么血管什么的不过还是快速略过吧XD毕竟更重要的是之后发生的—— 日更打卡~   ☆、当世界被光明灼伤   世界似乎就此变得寂静无声,与黑暗一同袭来,几乎带走了我所有的意识。   也就在此刻,我的正前方,也就是那个已经精神不正常的女人身后,仓库的门却忽然被打开。   逆着光看不清门外那个人的脸,但我就是清楚地知道他是谁,一如他之前好几次救了我的那样。   ——帅气地宛如神明附体。   江川薰是在瞬间就被忍足侑士制服的,与其说是制服,不如说是一拳打昏了过去,而我则在之后的五分钟里被送上了救护车。江川薰之后会怎么样我并不想知道,就算她非法监|禁并且伤害了我,还绑架了其他三个少女,她也还是江川财团的大小姐,只要她不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她是被扔进监|狱还是逃往国外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些女孩在她家的地下室。”这是我被解除束缚之后说的第一句话,紧接着就昏昏沉沉地被脸色阴冷的少年抱着飞快地跑下楼去,送进了救护车里。   深蓝色头发的少年坐在救护车里,身上沾上了不少我的血,我也不知道明明大量失血为什么自己还能保有意识,或者说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就恢复了意识。   虽然止血工作已经做好了,但眼前还是一片片的黑雾,我只能感觉到有一只手被紧握着,脸被注视着,而那眼神投射进脑海的感情太过炽热,让我完全不懂那是什么含义。   “为什么要支开我?”少年的声音幽幽传进耳畔,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你知道犯人就是江川薰,目标是你,也知道她会等待你落单,对吧。”   全中。   我没什么力气说话,就咬了咬下唇,含糊的应了一声。   “为什么,你就不能爱自己一点吗?”手被紧紧握住,透过他的身体和我的身体接触的部分,如从前那几次一样给了我似乎无尽的力量。   我微微睁开眼,眼中是虚无的色块,只能将手轻轻回握证明我还有意识。   好累啊,稍微有点想睡了。   现在的话,就算睡着也没有关系吧?   “……对不起,又没有保护好你,明明……”   后面的声音已经听不清了,我很想告诉他是他又救了我的命,我是非常感谢他的,但是,也只能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再说了。   意识模糊地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忽然又想起江川薰的话,她说,姐姐站在九条家的宅子里浑身浴血的模样,是她幻想里姐姐发现父母死去时的场景。   父母,是死在家里的吗?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朦朦胧胧地好像隔着什么东西,我咬了咬舌尖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点,努力去听他们说了什么——   “为什么这孩子的家人不出现?他们必须向我说明一下这孩子以前受过多么严酷的虐待!她背后的那些伤痕,有些是烙铁留下的,有些则是带着倒钩的鞭子,你明白受那种伤有多疼吗?”   那也不是我家人出面就能解释的了的东西啊……再者说我家人还在世的就只有姐姐了,估计她不会出面,恐怕到我出院为止她都不会来看我吧?我也不想把自己这么虚弱的样子给她看,姐姐的话,只要知道我过得很好就够了。   接着又听见外面的声音,和刚刚是同一个人说的,我猜可能是这次我的主治医生。   “这孩子以前的病例我已经看过了,美国那边的医生也算负责,记录很详细。根据她的病例来看,她有长期服用止痛药。同期有过服用精神类治疗药物,大概半年时间,具体病症包括抑郁和神经衰弱。其中服用镇定剂的时间来看必然已经成瘾,但是被强行断掉了,我联系到的医生说她没有受过什么戒除的长期治疗,就是一下子突然戒掉了。”他说,“那种痛苦,是你们根本想象不到的,从心理到生理都是巨大折磨,而且那个时候,她还不到十二岁。”   戒除那种东西也就是痛苦一点而已,一想到继续吃下去会死,当然能忍耐下去啊。因为如果我死掉了,姐姐就会变成孤身一人了,我才不要那样——   门被打开的声音,夹杂着好几个脚步声,我放松了装作还没醒的样子,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听见了他们刚才的谈话。   “还没醒吗?”是迹部景吾的声音,过了一会,他又说,“忍足,这里先交给你了,本大爷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然后是他离开的脚步声。   我想着时间差不多可以了,也就睁开了眼,继而整个人都愣住了。   “……侑士?”   “乱,你醒了吗?”   “醒了是醒了……”我颤抖着抓紧了身下的被单,身体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缝了针上了药但该疼还是疼,但是那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为什么我明明睁开了眼,眼前却还是一片黑暗。   “乱?”   “我……看不见了。”   空荡荡的只有一片黑暗。   以后会不会都看不见了?   被这一猜想所吓倒,巨大的悲伤感瞬间袭上心头,我死死的咬住下唇,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没事的,只是脑供血不足造成的短暂失明,”一只手指抚上我的唇,让我放松了咬住的力气,而手指并没有离开,仍旧在我的唇上摩挲着,“明天的这个时候就能看见了。”   “……真的吗?”   “我不会对乱说谎的,不会像乱那样随意说什么谎话。”   “我才没有说谎啊我是真的想让你去找找看有什么证据嘛,天知道江川薰就在学校里动起手来了?我还以为她保有着基础的理智,没想到她其实已经完全疯掉了。”   我的脑海中还能回忆起她那时半是痛苦半是欣喜的笑容,接触到我血液时忽然兴奋到扭曲的脸,都只让我觉得反胃而已。   “我并不是在说这件事,而是乱一直在重复的,关于没有不爱自己的事。”   这次他再提这一点,我真的无话可说。   “虽然现在我觉得,乱不是不爱自己,是爱人类胜过爱自己。”   我扯了扯嘴角:“你难道要说我爱除了平和岛静雄以外的所有人类吗?我又不是折原临也那个中二病,虽然我确实很喜欢他啦毕竟他的声优是神谷君。”   “只是在这里套用了折原君的一句话而已,乱和折原君的本质上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因为乱你就算是为了陌生人,也能够随随便便地放弃生命啊。”   “……侑士,能不能不要用那种讥讽的语气跟我说话?”说着,我一口咬住了还落在我唇边的手指,再开口,声音有点含糊,舌尖还不经意地舔到少年的指尖,“呐,那三个女生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平安获救,除了有一点脱水外没受什么伤,现在已经全都出院了。”忍足侑士抽回手指,略微湿润的指尖又擦过我的脸,“到现在,就只有本来可以不用受伤的你住在这里了。”   ……我懒得跟他说话。   亏铃木文乃还说觉得他情商高,尼玛在这里都跟我说什么呢?不安慰我一下也就算了,非要表现出“哦就是你的错受伤全都是你自作自受”这种意思算什么啊?   难道这就是父亲别扭表达关爱的方式吗?   好像有番是这么演的……不,不对,那个番表达的是父爱吗……忽然迷茫……   “乱,”最后他说,“找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害怕你已经死了。”   非常直白的话,也是非常直白的含义。   于是我点点头,非常乖巧地回答:“嗯,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如果会让父亲大人担心的话,我以后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了,自己痛苦父亲大人也痛苦。   “所以……侑士能陪在我身边吗?”   作为伤患,稍微向父亲撒个娇……不会被拒绝吧?   结果竟然被拒绝了。   一片黑暗之中,我听着少年的脚步声缓缓移动向门口,整个人都非常不好。   算了算了,睡觉睡觉,反正受伤了就是要多睡才好,就算爸爸不管我,哥哥也会来管我的,我不会变成一个人,绝对不会。   不知道到底是在梦里还是醒着,反正对现在的我来说,无论什么时间都是黑暗,我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也没什么概念,只是惦记着忍足侑士的话,他说“明天的这个时候就能看见了”,那么,还没有到二十四个小时吗?   无尽的黑暗这种东西……真可怕啊。   中途有人来给我输液,手背上插上了针头,冰凉的液体流进身体,不多时针头又被拔掉,大概是一瓶输完了。为了防止伤口发炎,我必须要输点消炎药。然后是护士小姐来帮我换药,我拜托她带我去了下厕所,虽然很尴尬,但是抵不住我只依靠自己力量站起来的痛楚。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被划了几刀了,只记得肩膀上和腰上有,腿上似乎也有,具体在哪里已经记不清了。   回到床上去,护士小姐帮我包扎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哭了出来,我疑惑地偏过头去,她便轻声的问我:“疼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也就那样吧……不太疼。”   不是我不能忍受的疼,所以不太疼。   她好像还想说什么,却被又来的人换了下去,继续帮我缠上绷带和纱布,擦过我皮肤的指尖有些颤抖,我不知道是不是个新人,但至少她没对我的伤有所感慨。我扬起嘴角安抚性地说了一句“没关系,我不疼,所以不要紧张”,那边的手却颤抖地更厉害了。   说起来,这个新人身上的气息,总让我觉得非常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时间在黑暗中缓缓流逝,迹部景吾再次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眼前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些东西了,虽然还不太清楚,但至少证明我的视力在恢复了。   “乱,感觉怎么样?”少年坐在我的床前,脸色似乎有些疲惫,我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也就不知道自我出事之后究竟过了几天,他还穿着冰帝的校服,仿佛这段时间里他从没睡过一样。   “没事了,之前看不见,现在也逐渐恢复了,伤口也都没有问题。”   “事情已经完全解决了,你不用担心任何事。”他说,“抱歉,学校那边还有些事情,没办法一直陪着你。”   是网球部的事情吧?马上要到争夺第五名出线机会的比赛了,他作为部长必须要负起责任才行。   “与其说没办法一直陪着我,不如说我更希望景吾哥哥快点回到日常中去,我这点伤根本没什么,三天就能出院,下周就能回去上课了,我还期待着去看冰帝打进关东的比赛。”   迹部景吾忽然就笑了:“你要在这里住上一周,能不能回去上课要听医生的。”   “嘛,到时候医生一定会说和我一样的话,”我偏头望向窗外,大片大片的绿色几乎晃着我的眼,“毕竟,这种事情我已经很有经验了。”   迹部景吾瞬间噤声,停了很久才说:“我联系过九条夜了,她说她在忙着案子没法过来。”   我笑着抬手,戳起了自己一边的脸颊,仍旧看着窗外:“我知道,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什么意思?”   “以前也是,我经常受伤住院,这一点你已经知道了吧?就算当时是她亲自救我出来,我住院期间她也绝对不会出现的,也多亏这样,我对自己住院已经轻车熟路了,虽然失明还是第一次……确实,眼睛看不见实在太糟糕了。”   沉默了良久,迹部景吾又说:“既然你的视力已经逐渐恢复,我就先让忍足回去了。”   听到这句话我才惊讶地转过头来:“他之前一直在这里吗?”   “啊,他可不是那种答应了照顾你却不负责任离开的那种人,直到我到这里为止,他都一直在这间病房里。”迹部景吾轻点泪痣,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容瞬间增大,“乱,你难道还在把忍足当做父亲去对待吗?”   “应该说是当做父亲大人去憧憬和敬爱,”我一本正经地纠正了他的说法,继续就前一点提出疑问,“你确定……他之前一直在这个房间里?”   那他干嘛说不陪着我啊!难道他也是个傲娇吗!话说明明爱吐槽竟然还傲娇,这两种属性根本合不来好不好啊喂!   喂,等等,那就是说,难道说,那个时候接管了那个忽然哭泣的护士小姐工作的新人,难道会是忍足侑士?那、那我不是很尴尬?   “算了景吾哥哥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我不想知道。”郁卒地低头捂脸。   “我叫了一个女仆来照顾你,这一周你就住在这里,我准备回学校了……好好养伤,不要再把自己弄伤了。”   “我知道啦,比赛加油哦,我可是很期待看景吾哥哥的正式比赛的!”   目送迹部景吾离开后,一个我看着有些面熟的女仆装小姐姐就从门口进来,面前是送餐用的推车:“九条小姐,请问您现在需要用餐吗?这些是专为您的伤情所定制的高营养助愈合套餐。我是被派来在今后一周内照顾您的千叶,如果有什么需要请您务必告诉我。”   “不用太客气啦我的话很好养的,随便照顾一下就好啦~”我随意地摆了摆手,“用餐的话我很乐意啊~”   啊,果然,就算是清淡的病号餐,也好吃到升天的迹部家料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了再不表白我都受不了了OTZ 默默心疼着我家侑士少爷顺便正在大纲里塞进男二……目测距离男二出场还有十三四章或者更多?不果然那并不能算是男二吧到那个时候主线都要写完了= = 接下来乱酱安心养养病看看比赛然后—— 拿回记忆吧? 加更加更~小姐姐们让我看见你们挥舞的双手~   ☆、当世界被爱意笼罩   千叶女仆小姐告诉我今天已经是星期三了,而且是时间是傍晚,我正说着想下床出去走走,就听见有人敲门,女仆小姐立刻就去门外看情况,半分钟后回来告诉我说:“有位叫做大田千惠的小姐来了,她说她想见您。”   我点了点头,没几秒女仆小姐又打开了门,为大田千惠让开了路,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   “刚刚那位……是在照顾九条桑的人吗?”   站在我床前的女孩精神似乎不太好,但是至少外表看起来没受什么伤的样子。   “是的。”我说。   怔了怔,对面的少女竟然连问候语也没有说,径直提问道:“九条桑的姐姐……不在吗?”   我一愣:“你……知道了吗?”   既然会问到我的姐姐,那就是已经知道了吧?江川薰绑架她们都是因为想要见到我的姐姐。   和我同样发色的少女垂下了眼眸,手指在身前纠缠:“听江川老师说了,她非常爱慕九条桑的姐姐,是叫做夜吧?但是九条桑的姐姐却忽然不告而别,她痛苦了很久,也就在她放下没多久,九条桑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所以……”   “……抱歉,姐姐不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是,如果你想要发泄恨意的话,就请冲我来吧。”我咬了咬下唇,说道。   姐姐的一切,都由我来背负。   “不是的,我不是想要发泄什么,我对九条桑没有恨意,我只是……很心疼而已。”少女抓住了衣服下摆,说着话竟要流下泪来,“明明最痛苦的是九条桑,为什么九条桑的姐姐没有陪在九条桑的身边呢?那样的姐姐,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我有些惊讶地睁大眼:“你是这么觉得的吗?”   “不然呢?明明都牵连了九条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听说了,昨天九条桑还短暂失明了吧!间接造成九条桑被伤害的人,不正是九条桑的姐姐吗!”   “可是,”我轻轻抓紧身上的薄被,轻声说道,“我想姐姐并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   “诶?”   “因为家里出了很大的事……大概八年前的时候,父母都忽然过世了,那个时候才读高中的姐姐一定很绝望才对,就只剩下了姐姐和一无所知的我,然后姐姐就带我去了美国,我的亲人只有姐姐,姐姐一个人为了我背负着很多很多,所以……只要是因为姐姐,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愿意承担。”   而对面女孩的泪,不知道为什么就下来了。   “九条桑,九条桑你怎么能这么不爱自己……”   我不解地看着她:“你不是第一个说我不爱自己的人……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九条桑可以比起自己更在意别人呢?就算是九条桑的姐姐,也不能随随便便地让九条桑受伤甚至逼近死亡啊!九条桑如果受伤的话,会有很多人很难过,无论是我,文乃,班里很多女孩子,还有忍足君、迹部君,他们会怎么想,九条桑完全不在意吗?”   “可是……”我低下头,用手轻轻抚上了胸口,我不知道此时涌动的情感是什么,只是感觉非常难受,“精神的痛苦,和身体的痛苦,如果必须分给两个人,我更希望自己来承担后者,我以为精神的痛苦更容易被遗忘……但其实是非常无法忍受吗?”   “是啊!就比如说我现在只是看到九条桑,就止不住想要流眼泪啊!”   大田千惠走了以后很久,我都处在默无声息的思考状态,忍足侑士不止一次地说过我不爱自己,主要说的是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能确实有一点吧……大概,是为了逃避精神上可能会受到的痛苦?   譬如说,如果两个人里一定有一个人要受伤,如果受伤的是对方,我会感觉非常非常愧疚,而我并不想感受到愧疚的心情,所以选择了自己受伤让对方来愧疚。   这样……不行吗?   我又想到了忍足侑士的脸,是在视线非常模糊的时候看到的,所以在我脑海中也只有大片的黑色和深蓝色,那么悲伤的表情,为什么呢?我记得他说过,从认识我的时候开始就把我当成了妹妹,那么现在还是一样吗?   那是,哥哥无法保护妹妹而感动痛苦的表情吗?   可是迹部景吾明明就很冷静来着,就算着急,也不会那么地悲伤。   不想了不想了,反正想不明白,我就是感情匮乏,都不跟我说清楚我就迷糊着吧,反正我也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做法,如果真的到了需要用我的死来换取谁的生命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去换啊~   这一天晚上下了好大一场雨,我眯着眼睛窝在床上听了半夜的雨声,第二天空气非常之好,结果挂完消炎药之后,千叶女仆小姐强行阻止了我出去逛逛的要求,我只能愤恨地拿出手机来,打了会游戏之后进了我以前常出没的一个聊天室。   我记得我之前上线的时候聊天室里是五个人……现在还是五个人。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哦呀,乱酱终于出现了呀~】   明明是上课时间,却还挂在聊天室里的只有这一个人,我只知道他是和我同龄的学生,大概是关东的学校,不过上课还挂在聊天室里的,要么是他们学校一般,要么就是他日常太浪。   【女装乱藤四郎:每天都泡在聊天室里太浪费时间了,我本来准备戒掉的。】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诶?然后发现戒不掉吗?还是想我了呢?噗哩~】   【女装乱藤四郎:你这样上课玩手机都没有人管你吗?】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因为我是欺诈师呀~老师什么的不会发现的~】   看来是他本人日常太浪。   【女装乱藤四郎:哇欺诈师,我还是头一次发现你和白兰那个渣渣那么像。】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是这样吗~?】   【女装乱藤四郎:哇啊啊啊音符都飚出来了小海带救命啊!诶小海带呢?他离开聊天室了吗?那个新加入的赤瞳恶魔是个什么鬼,中二病吗?】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哈哈哈哈他就是小海带,趁着学长我不注意偷偷把名字改回来了。】   【女装乱藤四郎: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啊?】   【系统提示:赤瞳恶魔已上线】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说到他他就来了,喂赤也,英语考试怎么样?】   【赤瞳恶魔:……就那样吧。】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能及格吗?】   【赤瞳恶魔:……】   【女装乱藤四郎:哇原来小海带的名字叫做赤也吗?】   【赤瞳恶魔:哇怎么乱你在啊!这一个月你都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直不上线?】   【女装乱藤四郎:学期初转学了,又各种遇上事情……我要不是现在住院了也不会想起来进聊天室的。】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乱酱你住院了吗?在哪里我们去看你啊~】   【女装乱藤四郎:想面基?我在东京,如果你们也在东京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们地址。】   【赤瞳恶魔:那真遗憾,我们在神奈川。】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赤也你干嘛要告诉他!明明是可以套出他个人信息的好机会!】   我看了他那句话里的“他”良久,终于默默地发了一句话。   【女装乱藤四郎:到现在,你们还是以为我是男生吗?==+】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Σ( ° △°|||)乱酱你不是基|佬吗?!】   【赤瞳恶魔:乱你难道不是基|佬吗?!】   【女装乱藤四郎:去死吧!!!!!爸爸我是个合法萝莉啊混蛋!】   干脆利落地退应用下线。   不过迷之感觉舒爽多了。   果然网络上的人际交往最有趣了,如果有机会和他们面基一次也未尝不可,神奈川的国中啊……我记得以前看电视节目的时候看到介绍立海大附中网球部的时候,有一个被称作“球场上的欺诈师”的人物,不会这么碰巧吧?   “九条小姐,到午饭的时间了。”   千叶小姐姐推着我的午餐进了病房,我懒洋洋地挪到床边,开始享受迹部家绝妙的餐点,而千叶小姐姐也适时宣布了一个好消息给我:“我刚刚去问过医生,医生说九条小姐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一会如果您想出去,请务必让我同行。”   我在心里高呼三声万岁,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那就拜托你了~”   把手机丢在了一边,我拉着千叶小姐姐上天台呆了好一会,尽情享受了一会美好的春末气息,再回到房间时,负责我的护士小姐说有人来找我,竟然是一大群女孩子,全都是我的同班同学,铃木文乃站在第一个。   “诶?你们……”   “千惠在班里说非常感谢你挺身而出,让她们尽早获救,不过我们真没想到犯人竟然是江川老师,啊啊她现在怎么样我也不大清楚,有迹部君在的话,她没那么容易跑掉。”铃木文乃说,“总之,看到你还这么有精神,真的太好了。”   我勾起唇角:“你们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不只是很高兴的程度,是非常超级及其以及特别的高兴。   这还是第一次被大群人探病,还都是些我并不熟悉的人,这种感觉简直太棒了。   “抱歉啦,因为提前问过忍足君,他说什么也不要带,尤其是吃的,所以我们就空手来了……对了对了,那天我看到了,忍足君抱着你下楼的时候,超级帅啊!好像在演电视剧一样!那个血浆的效果简直了!”   我抽了抽嘴角:“……那是真血。”   “……嘛不要在意细节,总之全班能来的女孩子都在这里了,祝你早日康复哦。”   女孩子们在这里呆了没多久就离开了,我清静下来喝着千叶帮我准备的下午茶,好吧因为我受伤的缘故其实只是水果茶而已,然后默默拿起手机进了聊天室。   这一次在线的并不是上午的欺诈师和小海带了,反而是另外两个人在线,我记得这两个人都是打篮球的吧……反正不打网球就好了。   【五色战队应援中:啊乱亲!你回来了!最近怎么消失了哇ヾ(o???)?ヾ】   对我来说,聊天室另外的四个人中,唯一无法让我确认性别的就是这个人,感觉上忽男忽女……不过更像是个基|佬。   我默默改掉了自己的ID,又换了个萌萝莉的头像,这才开始回复。   【合法萝莉乱:因为转学什么各种各样的事,总之我现在在东京住院。】   【五色战队应援中:诶乱亲住院了吗?可是我在神奈川诶,没办法去看乱亲真遗憾……到周末的时候吧,我拖着二黄翘掉训练然后去东京看乱亲!】   ……又是神奈川?   【合法萝莉乱:……你放过二黄吧你们现在不是才升了高中一年级吗?为了夏天的联赛也要好好练习才行吧……】   【五色战队应援中:所以说他现在正在练习而我正看着他们挥洒汗水啊_(:зゝ∠)_如果我也是男孩子就好了,可以和二黄一起出赛……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毕竟二黄打篮球超帅的!】   啊暴露性别了吧!这是个女孩子无误!   【合法萝莉乱:……抱歉我是网球圈的不太懂篮球。】   【五色战队应援中:嘛……篮球圈的男孩子身高都很优秀哦,比如二黄之前测量的数值已经189了,足足比我高上十四公分诶!】   我:????   【合法萝莉乱:你……175?一个175的女孩子?】   这不就比姐姐还高了吗?!   【五色战队应援中:是啊,乱亲你多高啊?乱亲是女孩子吧,我记得是国三生?有160吗?】   【合法萝莉乱:……】   【系统提示:合法萝莉乱已下线】   也就是说……二黄……那家伙……比我高四十公分吗?   四十公分……天啊是四十公分啊QAQ   不行绝对不去跟他们面基,就算他们哭着喊着求我面基我也不去QAQ   浑浑噩噩地把剩下的时间都用来肝游戏,晚餐时间夹杂在其中,千叶说迹部景吾大概晚上会来看我,我干等了一会,一直窝在床上整个人都变懒了,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醒来不是因为谁的声音或是光亮,而是忽然笼罩住我的熟悉气息。   我想了想,想到了那是谁,也就没有睁开眼。   哼我还在和你闹别扭呢我才不要和你说话你个傲娇╭(╯^╰)╮   时间的流速仿佛无限被拉长,就在我快以为我坚持不住要真的睡着的时候,我听到了少年开口说话。   “为什么会把我当成父亲呢?我至今都非常疑惑。”   因为你很有安全感很可靠之类的吧……还非常地照顾我这样?   “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答案,不过听迹部所说,我大概也了解了你的想法。”   ……迹部景吾和他说什么奇怪的话了吗?   “乱,并不是只有父亲和哥哥,才愿意无偿照顾你的。”少年的指尖轻轻擦过我的脸,是曾经有过伤疤的位置,现在已经浅的几乎看不见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薄被下的手猛地攥紧了身下的被单。   我不明白的是什么?   我其实非常想睁开眼问他我所理解的和真实之间有什么差别,但是我有种预感,一旦我此时睁开眼,有些东西就再也隐藏不得。   相识后一起度过的时间已经那么长,心情也偶尔会陷入迷茫,有的时候我也觉得,我只是让自己把他当做父亲来憧憬着,也许我只是害怕。   亲情是种不会消失的东西,唯有死亡才会把亲人从身到心完全分开。   所以我希望忍足侑士成为我的亲人,不会因为吵架或是误会就产生隔阂自此形同陌路,如果一定要给他一个身份,我以为是我生命中所缺少的“父亲”。   我对除了姐姐以外的人从来没有产生过想要永远在一起的念头,但是,如果是忍足侑士的话……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结果到最后,直到迹部景吾出现接替了忍足侑士的位置,我都没有睁开眼。听见门关上的一刹那,我睁开眼对上迹部景吾的视线,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   “乱?”   “为什么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呢?”我问,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在问谁,“很多事情我都当做没有发生过,不存在,因为我不想改变……不行吗?”   半响,迹部景吾伸手拭去了我的眼泪,又揉着我的头摇了摇头。   “但是当做没有发生过,并不是真的没有发生过。”   是这样吗?因为我曾经和他那么亲密那么面红耳赤地相处过,因为我听到了他意义不明的话,所以一切都发生过了吗,所以一切都必须改变吗?我就不能再当作他只是在像宠爱女儿一样地关心照顾我吗?   “呐,景吾哥哥,我已经不能再把侑士当做父亲了吗?”我委屈地问道。   这么一想来,我竟然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又要流出来。   “随你喜欢。”迹部大爷不华丽地叹了口气,“不过,即使是朋友,也可以像以前那样亲密。”   只是……朋友?   可是我不希望忍足侑士只是我的朋友,我希望,是更深刻一点的关系。   话音一顿,他接着说。   “也许,乱的逃避是从八年前就开始了也说不定。”   我愣愣的看着他,从他的眼中只看见了满满的心疼和无奈,不安感在心底忽上忽下。我想,也许我是该改变点什么了。   但是具体怎么改……还是顺其自然吧。 作者有话要说:  添加了太多无意义的聊天段子啊23333前阵子补了一遍黑篮,尤其想拉几个人出来溜溜_(:зゝ∠)_不过正篇没有黑篮的戏份啦大概番外会写一写面基的诡异场景233333毕竟身高完全碾压哈哈哈 聊天室里的角色应该很清楚了吧23333【五色战队应援中】是个原创角色,本名远山弥子,设定是二黄的青梅竹马加迷妹,以及远山金太郎的表姐23333大概也许会有什么推动剧情的作用吧…… 乱酱所用的【乱藤四郎】是刀剑乱舞里的角色,形象超像女孩子但仍旧是个男孩子的设定23333 日更打卡~很可惜的是这章结束后乱酱和侑士君还·是·没·有·进·展~ 以及存稿用光了QAQ白天开始要发奋码存稿了QAQ之后的章节会在每天下午两点整放出来,今天的话到白天还有一更~ 顺便白天会给前面的文捉捉虫,只是改错字和和谐,不会修改内容的~   ☆、面基进行时   欺诈师君还是来找我约面基了,因为他说神奈川和东京的赛程安排不一样,他要来东京看看东京的网球都大赛决赛,看看未来在关东大赛会对上怎样水平的学校。   我:!@#¥%……&   他这么一说,我自然能确定他就是立海大附属的学生啊,绝对还是网球部的正选!为什么你们都是打网球的?为什么为什么?排球不好吗足球不好吗棒球不好吗乒乓球不好吗为什么偏偏是网球?   然而欺诈师君来问我我的医院地址的时候我已经出院回家了,是回自己家而不是迹部家,可喜可贺。和千叶女仆小姐相处的短短三天,我已经感受到了她“遵医嘱绝对要遵医嘱”的思想理念,并且坚定贯彻落实的决心。比如说医生不让我洗澡,她就真不让我洗澡……这我是拒绝的,非常极其以及特别拒绝。   我的身体状况自己很清楚,虽然体质很糟糕,但是可以粗糙一点的地方糙一点完全没影响,比如拆线之前小心的洗个澡。   于是这个美好的周六清晨,获得了医生出院许可的我麻利地办了出院手续打车回家了。   千叶女仆小姐只是被拜托来照顾我在医院这段时间的饮食起居的,在我出院之后自然而然回了迹部家,虽然我已经预见到她回去之后迹部景吾一定会失去风度暴躁地给我打电话……哦不对,今天好像有比赛,虽然迹部景吾还是不上场但是今天是抢夺第五名出线机会的比赛,他绝对会去看的,要不我也去看看?   正好去和欺诈师面基嘛。   我迅速洗了个澡拯救了一下对自己的忍耐力,然后熟练地给自己上药包上绷带,看伤口的状况,周一我就能去拆线了。只不过身上到处都是绷带,我再穿衣服只能穿长袖长裤了……不是很开心。   在家门口打上车去比赛场地,我又进入了聊天室。   【合法萝莉乱:我也要去看那场比赛,欺诈师你尽管找找看。】   【要和乱酱面基的欺诈师:发一张照片呀乱酱。】   【合法萝莉乱:那不是很容易就能找到了?】   【要和乱酱面基的欺诈师:至少给一点提示吧,乱酱?】   【合法萝莉乱:唔,双马尾蝴蝶结,粉色长袖针织衫外套的萌萝莉。】   【要和乱酱面基的欺诈师:身高呢身高呢?上次看到乱酱和五色战队迷妹谈论身高问题了~噗哩~】   【合法萝莉乱:……】   【要和乱酱面基的欺诈师:???乱酱?】   【合法萝莉乱:我下车了,你可以在公园里尽情找我了。】   【要和乱酱面基的欺诈师:喂乱酱,这样的提示太笼统了!】   我合上手机无语望天,为什么都要对我的身高感兴趣……我长得矮怪我咯?不知道是欺诈师一个人来还是和小海带一起来,能两个一起见见也好,虽然现在我大概已经知道欺诈师是谁长什么样子了……   哇啊糟了!看到了迹部景吾和桦地崇弘正向我的方向走来,我忙就近躲在了一棵树后,等他们走过去才悄咪咪地往青学的赛场移动。大牌子上写着准决赛青学晋级,另一所学校还不清楚,我是不明白为什么青学打的这么快啦……总之他们晋级了决赛,我就凑过去看看好了,欺诈师大概也在那里。   很多我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也不想去想,先扔到一边去吧,当前我的任务就是如何避过冰帝所有人的耳目成功和欺诈师接头,也不是接头,最好还是欺诈师找到我……哇啊为什么迹部景吾又往我的方向来了!   我带上针织衫的外套挡住头发,继续找了一棵树挡着,过了半响才从树后冒出头来。   “真是的……自家队伍在比赛的时候不要乱跑好不好。”我拍了拍胸口,往前走了十几米,然后发现了熟悉的蓝白色运动服,大概是在休息等待下一场比赛的样子,没看到有神似欺诈师的人,我忙走了过去打招呼。   “九条桑,好久不见。”最先发现我的人是不二周助,“来看比赛吗?”   “顺便见个网友。”我吐吐舌头,“你们上一场比赛打得很不错啊?”   “其实是对手都弃权了,”桃城武说,“冰帝那边的比赛怎么样?”   “我不知道啊,我是躲着他们来这里的……你们可千万不要暴露我啊,尤其是景吾、不是,迹部君,绝对不能让迹部君知道我现在在这里!”   “诶?很有趣嘛。”桃城武竟然满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别闹,要是被他抓到我现在在这里,下一步我可能会被监|禁的。”想到那种糟糕的场景我徒然一抖。   看到周围少年因为我这个“监|禁”一词而忽然变得奇怪的脸色,我正想解释,就见乾贞治扶着眼镜拿着一个笔记本悠然走了过来,我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九条桑,你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吗?”乾贞治低头看向我。   “诶?九条酱你受伤了吗喵?”   “九条桑哪里受伤了?”   “九条桑是带着伤来看我们比赛的吗?那我们更要努力才行——”   “等等,”我抽着嘴角制止了这一群被乾贞治一句话就鼓动起来的人,不满地看向挑事的罪魁祸首,“乾君,你从哪里听说我受伤了?”   如果是那件诱拐案的话,新闻应该根本没有报道过有伤者才对吧!   “消息来源是秘密,不过我得到的消息说九条桑伤得很重,但是既然九条桑现在无事出现在这里,就证明我的数据果然还是有误差吧。”乾贞治开始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起来。   “……其实也不是,只是我的自愈能力比较强……”看他那么认真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骗他,但是我也不想把真实情况告诉他,那就只好先跑路了,“总之,我先去找网友了!”   慢慢跑出去几十米远,身边的人逐渐减少,我才放缓了脚步想掏出手机联系一下欺诈师,趁早面基完了我就回家,避免被迹部景吾抓到,结果只感觉有人忽然停在了我的面前,我一抬头,是一张陌生的大叔脸。   ……???   “小姑娘,迷路了吗?”   完全没有,话说明明保安叔叔就在前一个岔路口吧你这样是想干嘛?   我干脆的摇头,侧身就想走开,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有什么事情吗?”我皱起眉头表示不满,那人却好像很愉悦地开始笑起来。   “既然没有迷路,小姑娘,来和哥哥我约会吧。”   ……被自我感觉良好的变态萝莉控抓住了感觉全身毛孔都在叫嚣着好恶心怎么办在线等。   “抱歉,爸爸还在等着我。”我用力想要拽回我的手,然而找茬的男人越握紧了我的手腕,手腕附近还有伤口我不想扯到……该死的,周围怎么忽然没人了呢?   “爸爸?哈哈哈哈我可是跟了你一路,确定你只有是一个人,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放心,和哥哥约完会哥哥就把你送回家去找爸爸。”   我尼玛真的不想跟你说话你也不要靠得这么近好恶心啊快放手好不好!   大概是看我冷着脸不想理他,这个我看起来长得不太猥|琐、自称哥哥的变态萝莉控大叔竟然抓着我的手腕就往上提,非要我抬头看他。   卧槽就算你把我吊起来我也不想看你这张越看约猥|琐的脸好吧?   保安都在哪里啊就没人来管管吗?   糟了……好像肩上的伤口有点裂开……   “哦呀,哪里来的大叔竟然在欺负小学生啊,真是过分啊。”   忽然传进耳中的话仿佛天籁,一个少年的身影忽然映入了眼帘。   也不知道那个少年做了什么,总之被抓住的手臂瞬间得到了释放,然后被拉到了少年的身后。是个银蓝色头发的少年,体格感觉和迹部景吾差不多,或者更瘦,穿着私服的话应该不是比赛的选手……那就是单纯来看比赛的人吧?   紧接着,又有一个黑色卷发的少年跑了过来,碧绿的眼睛看起来可爱,就是头发卷的有点像海带……小海带?不会吧……我在心里默默把这个想法排除掉,怎么看这孩子都不像是会把名字改成“赤瞳恶魔”的中二病类型。   于是这边变成了二对一,刚刚对我图谋不轨的萝莉控怪蜀黍迅速逃离,我捂着泛起异样疼痛的肩膀向这两个人道谢:“真是帮大忙了……非常感谢你们。”   声音也尽可能地变得像是小学生那样的甜美可爱。   最先帮助了我的银蓝色头发的少年回过身对着我半蹲下,让我和他平视,我才注意到他的皮肤白的近乎透明,还有条小辫搭在肩上,一瞬间唤醒了去年小海带吐槽欺诈师的小辫时被我嘲笑的记忆。   卧槽不会吧,难道这两个人真的就是……确实,这个银蓝色头发的少年是很像立海大附中那个球场上的欺诈师,我记得名字是叫做……   “仁王雅治君?”我试探着叫出了这个名字,少年果然有些惊讶地笑起来,我便确认了这一点,“是立海大附中的那位‘球场上的欺诈师’吗?”   “竟然连小学生都知道我了呀~噗哩~”   ……这个“噗哩”的口癖,绝对是我聊天室里的那个欺诈师没错。   话说平常只看过文字的口癖被他说出来完全没有违和感啊。   “我呢我呢,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黑头发绿眼睛的小少年也凑近了我。   但是就算他这么说,我现在只记得他的名字啊,他应该是个二年级之前的电视报道上并没有他_(:зゝ∠)_他的名字还是前几天欺诈师在聊天室里说漏嘴的……   “你是……赤也君?”   算了不知道姓氏也硬着头皮上吧QAQ   “哇你竟然也知道我!是切原赤也,怎么样,想要我的签名吗?!”   我默默后撤半步,考虑着悄无声息离开的方法。一方面是不想在这种时候被识破身份,另一方面是要去看一下肩膀的伤口是不是真的裂开了,然而想要撤离的脚步却被余光所目及的一个身影阻止住了。   妈妈呀迹部景吾怎么又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大脑高速运转着,是被迹部景吾抓到、然后被他叫出名字的同时在网友面前身份暴露?还是在网友面前先暴露身份然后一起跑路躲开迹部景吾?!   我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后者。   “嗯对没错我想要你的签名我们现在能去那边吗我请你们吃甜点!”一口气说完这句话,我一手拉着一个,也不顾身上的伤不能剧烈运动就往大门的方向跑,两个少年竟也没挣脱,径直跟着我的小短腿一起跑路,直到快到公园大门的位置才换成了走的。   “诶?话说为什么要跑?距离决赛还有一段时间吧?”切原赤也疑惑地问道。   当然这个时候我们三个已经坐在公园对面的咖啡厅里了。   肩膀的强烈痛楚已经渐渐淡了下去,看样子是没受到严重伤害,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刚刚那么剧烈地跑了近百米也没感觉伤口有裂开迹象更是奇迹,然后就只剩下解释我就是合法萝莉乱或者女装乱藤四郎的问题……   “乱酱还真的是合法萝莉啊~”   “对吧我才不是基|佬我都说过了……啊喂欺诈师你已经发现了吗?”我惊讶地看着若无其事套我话的小辫子少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了,双马尾蝴蝶结和粉色针织衫,加上萝莉的脸和身高,怎么看都是乱酱啊~噗哩~”仁王雅治手臂撑在桌子上偏头看着我。   坐在我们俩对面的切原赤也这才完全反应过来:“啊!你就是乱啊!你……你竟然是小学生吗?”   “……我和欺诈师同级啦学弟,只是长得年幼一点。”我鼓起一边的脸颊,“不过既然你们的真名我都知道了,我也该报上我的名字了对吧……”   “乱酱的名字是什么?由乃?言叶?真名?还是春奈?”   “为什么都是病娇角色啊欺诈师君?”我很是不满,“我的名字就是乱啊,九条乱,你们继续叫我乱就可以了。”   “诶?就是乱吗?感觉作为真实的名字很特别啊,”切原赤也说,“既然这样,乱也叫我赤也就好了。”   啊好单纯不做作天真可爱的学弟,和青学那个一年级拽得要死的小屁孩完全不一样。   “好啊,赤也。”我点点头,把曾经想要长期叫他海带头的想法扼死在了摇篮里。   每人一份蛋糕和饮料送了上来,我咬着橙汁的吸管看向切原赤也,对他的网名有些不解:“为什么赤也你的名字要叫做赤瞳恶魔?明明你的眼睛是很漂亮的绿色吧?”   “诶?这个嘛……”被夸了“眼睛漂亮”的卷发少年有些害羞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半天也没解释出来个所以然,倒是仁王雅治一边笑着摇头一边随意地搭上了我的肩。   结果伤口被压到疼得我一颤。   仁王雅治立刻收回了手臂,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调侃的意味。   “不是啦我才不是因为你搭我肩就怎么样……只是我肩上有伤啦,还没有拆线,刚刚被那个怪蜀黍抓着的时候伤口差点要裂开,被你们救了真是万幸。”我解释道,“实际上我是逃医院出来的,本来哥哥的意思是让我住上一周,但是我恢复地很快,医生也说了我可以出院了,我就跑了出来,现在哥哥应该还不知道。”   “是这样啊~噗哩~”仁王雅治仍旧手臂撑在桌子上,不过没再看我,转而去盯着他面前的蛋糕,“如果说赤也的网名问题,只要乱酱去看看他的比赛就知道了,不要害怕才好哦。”   “打比赛而已又不是恐怖片,充其量不过是战争片……”我小声地吐槽道。   “可是乱你的伤真的没问题吗?说拆线的话是受了什么伤啊?难道真的出阵去和时间溯行军战斗了吗?”   “诶?”   我愣愣的看着切原赤也清澈透亮的碧绿大眼睛,半响才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又不是刀剑付丧神啊为什么我要和时间溯行军去战斗……好吧我的伤是检非违使的枪爹捅的,没毛病,就是枪爹捅的。”   “真的吗?!乱可以带我也上战场看看吗?随便哪个历史节点都可以,我好想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看看啊!说起来乱的审神者是谁啊,我可以认识一下吗?还有啊还有啊,乱原来真的是男孩子啊,确实长得很像女孩子——”   ……真的是,好尼玛单纯不做作天真可爱的学弟啊。   “行了我招供,我的伤是因为前阵子东京的诱拐案,诱拐犯心理变态给了我好几刀,我不是乱藤四郎不会穿越时空更不是男孩子,”我漠然地看向切原赤也的脸,“我从头到脚都是女孩子。”   “噗哩~”   “喂欺诈师你笑什么笑啊你的笑点在哪里啊!”   我愤恨地塞了一嘴蛋糕,原本因为担忧着会被迹部景吾发现导致他生气的紧张心情,却不知不觉地就放松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没有侑士君出场的一章字数竟然爆掉了—— 一写欢脱的吐槽剧情就忍不住hhhhh 顺便,原文中出现的【由乃、言叶、真名、春奈】分别指【我妻由乃】【桂言叶】【樱满真名】【贽川春奈】,都是病娇类角色23333 至于其中的【时间溯行军】和【检非违使】之类的都是刀剑乱舞里的敌军部队23333 不行了这一章的小海带可爱到爆炸啊233333 接下来的进展……嗯大家来打网球吧…… 日更打卡~ 顺便悄咪咪地问一句我想开车不知道有没有人想上_(:зゝ∠)_新手司机上路估计车开的很慢而且也开不大好_(:зゝ∠)_当然就算真的开起来……估计也得一二三周之后了_(:зゝ∠)_   ☆、喜欢的分类   面基的聚会非常愉快,只是欺诈师同学也让我喊他的名字,说大家要一视同仁,我倒是没什么异议,毕竟大家做网友做了这么多年,叫他的名字对我来说和喊他网名并没什么区别。   我也说明了自己以前是四天宝寺的学生,现在转学来了冰帝,没有加入社团没有男朋友没有喜欢的人,以及我不打网球不打网球不打网球虽然会打一点但我就是不打网球。   天呐和网球少年们交流就一定要提到网球吗?   吃完东西之后我们又一起回了公园,决赛的名单已经出来了,青学对战山吹,不动峰和银华争夺三四名,冰帝则是和圣鲁道夫争夺出线机会。和两个少年在大牌子前站了一小会看了看牌子上的线条走向,我正想说走吧我们去看青学的比赛,就听见切原赤也忽然“啊”了一声,我疑惑地转向他的方向,想看看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结果就在转过身的一瞬间,我听到了无比熟悉的、在现在的我听来宛若恶魔召唤的声音——   “乱,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妈妈呀怎么办最后还是被迹部景吾抓到了QAQ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仁王雅治,大概本着帮我解围的目的,他先开了口,玩味地扬起笑容:“冰帝的迹部?比赛还没有开始吗?”   “立海大的仁王?你们是来侦察敌情的,啊嗯?”   在外校人面前,迹部大爷当然不会丢了威严。   “嘛,大概估测一下东京都的水平而已。顺便想来看望一下乱酱,结果发现乱酱被困在医院里,不过乱酱的医生说乱酱已经可以出院了,我们就帮乱酱办了出院手续。”仁王少年当仁不让地把我自己做的事揽到了他的身上,“迹部君和乱酱很熟吗?”   雅治你真是好人我给你发卡QAQ   “啊,”迹部大爷抬手点起了泪痣,“乱是我的妹妹。”   “原来迹部君就是乱酱的哥哥啊,那还真是缘分。”仁王雅治唇边漾起了更灿烂的笑意,“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也要叫迹部君哥哥了。”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思考了好几秒这句话的意思,然后“哇”地大叫一声倒退了几步,惊恐地扯住了身旁一面懵逼的切原赤也的衣袖:“你家学长经常这样吗?”   “啊?是说什么?”小海带明显并没听懂他家学长说了什么。   “……嘛不重要,反正我喜欢的不是雅治这种类型。”我忙不迭地摇了摇头,跑回自家哥哥身边,向仁王雅治和切原赤也挥了挥手,“面基就到这里咯,以后去神奈川找你们玩,今天真的非常感谢!”   “再见啦乱,蛋糕谢谢啦。”切原赤也挥手。   “那么,下次乱酱来神奈川我们再来约会吧。”仁王雅治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子,带着切原赤也转身离开。   看迹部景吾并没有生气吧……那我是不是可以安然水过去了?   接着我身旁的迹部景吾一手按上了我的头,非常不华丽地把自己的声线变得阴森森:“乱。”   “我错了我不该跑出医院的但是我真的很想看哥哥的比赛哥哥就原谅我这一次吧QAQ”   这种时候趁早低头才是上策。   “医生批准了你的出院申请吗?”   “对对对,”我急忙点了好几次头,“我恢复地超级好,所以哥哥走吧我们去看比赛,景吾哥哥今天也是要上场的吧!”   似乎听到了少年几不可闻的叹气,好在接下来他没再说什么,而是接着带我往冰帝的比赛现场走……对不起青学看不了你们的比赛了QAQ   “想去看青学的比赛?”迹部景吾仿佛有读心术一般看透了我,然后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接着几分钟后,我真的回到了青学比赛的球场外,乾贞治和我对上视线时,明明我看不见他镜片后的眼睛,我却觉得好像看到了一种惊讶的意味在里边。   “景吾哥哥,你确定让我看青学的比赛而不是冰帝的?”   “比赛结束后来找本大爷。”迹部景吾虽然是在跟我说话,目光却紧盯着青学的部长手冢国光,我疑惑地在两个人之间视线来回了几次,顿时明白了什么,正要开口说话,乾贞治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我的身旁,吓得我差点叫出声。   “如果你在想的是手冢和迹部之间有什么禁|断关系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我默默移开了足有一米,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当然不准备说出来啦我只是想向迹部景吾告别而已……   冰帝会晋级是我确实相信的事情,不过青学这边并不好判断,听乾贞治说之前的比赛里对面学校不明所以地整个弃权,而这次的对手里则有一个似乎是暴力份子的角色存在,而且对方的双打很厉害……确实很厉害,因为第一场双打对方赢了。青学这边的组合是河村隆跟不二周助,并不是适合双打的组合,确实青学的双打比较薄弱,连半吊子水平的我都能看出来。   接着双打一相对就轻松许多,很快7-5打赢,菊丸英二的舞蹈式网球看的我很开心。   果然当今打网球的中学生总要会些特殊能力才行啊~   看比赛的中途一直都没看到所谓来打探敌情的仁王雅治和切原赤也的身影,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他俩不在聊天室里暴露我的身高就好了_(:зゝ∠)_   接着单打三上场的是桃城武,对面的少年听说很厉害的样子,运气也很不错,打了一会桃城武还一只脚抽筋了……但即便如此,桃城少年还是打赢了,打出了叫做“Jack Knife”的招式,这个高超的跳跃能力和滞空能力实在是让我啧啧称奇。   果然打网球的中学生都有超越常人的特殊能力。   单打三结束后有短暂的整理场地的时间,我本来想去冰帝那边看看情况,结果还没走过去,就听见一个小姑娘正在高喊“龙马少爷加油”,还提到了什么“龙马后援会”,我顿时笑出了声,连原本的目的都忘记了。   “九条桑在笑什么?”   是不二周助。   “嘛,感慨一下青学也有后援会这种东西啊,而且还是越前的后援会,感觉很有趣。”我说。   “冰帝的话,忍足君和迹部君都是有后援会的吧。”   “是啊是啊,”我对天翻了个白眼,回想起了被锁进仓库的惨痛经历,凉凉地说道,“偏激过头的迷妹战斗力可是无比强大的。”   “是这样吗?说起来,上次见面的时候,乱是和忍足君在约会吗?”   “勉强算是吧,一起去看了一场舞台剧,结果回来的路上目睹了车祸,然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哇是不是比赛准备开始了?”   也不知道忍足侑士是不是还在和我闹别扭,他那时留在我床边的话我还没能理解,我也没勇气直接去问他,等开学的时候再说吧。就算我说我要改变……至少希望有人能告诉我我应该改哪里啊。   越前龙马比起上次我见到的时候又强了不少,在比赛中进化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对手和他的体格差得很大,也有过一度领先占据优势,然而这个小小的少年就是没有放弃……甚至在笑,即使被对方的球带的疲于奔命,却仍在享受着。   “那孩子,真厉害啊。”   那样的越前龙马,绝对不会输的。   我拍了拍身旁不二周助的肩,开口:“……我回冰帝那边去了。”   “不再看了吗?”   “他会赢的。”我摆了摆手,也没跟其他专注于看比赛的人说再见。   不止是因为我相信越前龙马会赢,再看下去我可能也会燃起来,还是因为,我觉得时间到现在,如果是三场全胜的话,冰帝的比赛应该已经打完了才对。   果然。   “乱,青学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吗?”迹部大爷一手点着自己的泪痣,“看来手冢并没有上场啊。”   “其实还没完,不过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胜出的,单打二的一年级很厉害,而且正在变强,虽然我对网球没有那么了解,但是也能看得出来,那孩子非常有天赋。”   啊啊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忍足侑士上场比赛啊……   到这里都大赛正式落下帷幕,东京都晋级关东大赛的学校共有五所,青学、山吹、银华、不动峰,以及附加赛拿下名额的冰帝。青学确实赢下了那场比赛,回程路上想起越前龙马打球的态势,我私心里盼望着青学能和冰帝晚一点遇上。   ……同为东京的学校,应该没那么容易碰上吧?   返程自然还是回迹部家,迹部景吾已经打定主意让我就住在他家里,反正上学顺路,而且还有人一起吃饭……有人管饭当然很好。   坐进迹部家的车里我才想起来应该进聊天室看看,果然消息已经累计到了三位数,我大体往上翻了翻,大概也就是欺诈师和小海带在向五色战队迷妹炫耀和我面基的事,二黄忽然把网名改成了【弥子亲越来越不可爱了】,虽然他之前的网名是什么我已经忘记了……但是这样一来我只能猜测这个五色战队迷妹的真名叫做弥子。至于仁王雅治,在面基过后他又把自己的网名改了回去。   【合法萝莉乱:欺诈师你们已经回去了吗?】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在车上,恭喜乱酱的学校打进关东大赛,不知道乱酱和哥哥大人的会面怎么样?】   就算只是文字,我也分明从字里行间看出了他的幸灾乐祸之意。   明明那个时候他还帮我解围来着。   【合法萝莉乱:完全没问题,哥哥没有生气,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也并不觉得你是有机会抢走他宝贝妹妹的人。】   虽然迹部景吾并没这么说,但我总要怼一句回去的。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这个说法还真是伤人啊~】   【赤瞳恶魔:没想到乱是冰帝那个迹部的妹妹,是表妹吗还是什么的?】   【合法萝莉乱:算是青梅竹马吧,一直兄妹相称的。赤也你注意不要在车上睡着了,欺诈师那家伙很可能会把你丢在车上一个人先走的。】   【赤瞳恶魔:我明白……他以前这么做过。】   默默心疼了几秒小海带,迹部景吾似乎是看到了我的手机屏幕,问道:“乱,你和立海大的人认识很久了?”   我歪头想了想:“说认识的话,从回到日本开始,我和雅治认识应该有两年多了吧,赤也大概是一年多……不过见面还是第一次。”   “仁王那家伙,今天说以后也要叫本大爷哥哥来着?”迹部大爷有变脸的预兆。   诶诶诶?难道他真的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妹控属性?   “那家伙,雅治他根本不喜欢我啦,只是在开玩笑啦。也不是不喜欢,就是绝对不是想成为恋人的喜欢,景吾哥哥你明白的吧。”我笑着结实,“不过那家伙就算看起来很轻浮,对女孩子的告白还是会认真地拒绝,赤也以前告诉过我的。”   “这种事情,你这不是很明白吗?”   收尾的这句话我最后也没有弄清楚是什么意思,就当做是夸奖我情商高好了。我对别人对我的感情一直都挺敏感来着,虽然有时候分不太清,但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很清楚。   “话说景吾哥哥,我从医院跑出来这件事,你没有告诉侑士吧?”   说出这句话是在临近睡觉的时间,地点是迹部景吾的房间里,而我坐在床边戳着自己的脸颊。   原本似乎是在窗边看书的迹部景吾抬眼:“你很在意?”   “嘛,反正他也不会去看我,让他知道我伤还没好痊愈就跑出来总觉得有点不太好,他对我受伤的事情……非常愧疚吧。”我扯住了身下华丽的床单,声音闷闷地。   而迹部景吾合上书,望向窗外:“要说愧疚的,又何止是忍足一人?”   我想我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抱歉,让哥哥担心了,支开侑士自以为是地一个人去面对江川薰,却把自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   “作为哥哥没有保护好你,怎么会是乱的错。”少年轻笑一声,转换了话题,“乱,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我顿时愣愣地看着他:“啊?”   难道、难道今天和青学手冢国光那一瞬的对视,让迹部景吾情窦初开了?!还是说,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他终于发觉了自己对忍足侑士的感情?!或者说……难道是我?可是不可能是我啊我们是兄妹如果在一起的话不就成德国骨科了——   “乱以前不是喜欢过四天宝寺的白石藏之介吗?”   “诶诶诶诶诶——?!”   为什么忽然提到了这件事!难道远山金太郎当年喊过的他也要好人卡这件事已经弄的东京都知道了吗!这我是拒绝的!   “所以,乱你对白石的感情,是想要成为恋人的喜欢吗?”   大概是白天我说了仁王对我的并不是想成为恋人的喜欢,所以迹部景吾才会这么问我吗?可是这种事情……反正都被发了卡,很重要吗?   我抬起头刚想反问,迹部景吾已经重新低下头翻开了书,一副不准备再跟我说话的样子,我撇撇嘴道了句“晚安”就回了房间,问题也随之被我抛在了脑后。   和谁成为恋人的话……我不是就要把对姐姐的爱分一半给别人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仁王可能才是一眼就看透乱酱的人23333有关于她的病娇本质嘻嘻 至于最后一句话……乱酱完全没意识到爸爸桑也是要夺走自己对姐姐的爱的呀 竟然还以为自己情商高,傻姑娘,你是我写过的同人里情商最低的姑娘啊【捂脸 顺便提前打个预防针_(:зゝ∠)_姐姐会是个悲剧emmmmmm但是必须发生这件事才能让乱酱不再病娇、能够独立地站起来 ·日更打卡~啊没有存稿真痛苦QAQ之后还要有两天出去浪还要提前把稿子码出来QAQ ·下章继续日常,下下章开始冰帝vs青学~然后侑士君就能出场啦XD   ☆、禁足令   结果我还是被禁足了,范围限定在迹部家的别墅里,时间直到我的伤口完全愈合为止,我表示非常的痛心疾首。在这段时间里,据说会有人去我的家里仔细查一遍可能存在的窃听器,我希望不会找到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当然就算找到了迹部景吾也一定不会告诉我。   不过在迹部家探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就算只是从门口走到顶楼绕一圈下来,对我来说就已经是不小的运动量……然而迹部家的伙食实在是极尽丰腴,吃了三天我感觉自己胖了不下三斤。   还有露天的泳池……每天我都会跑到泳池边去瞟一眼然后被再度被委派来照顾我的千叶小姐带回室内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发觉了我内心非常想要跳进水里去畅游一番的愿望。机缘巧合之下我才知道了千叶小姐的名字,是叫做弥生的,非常有春意的名字,所以这个人也总像是春天一样满是朝气。对没错,就是带着满满的朝气在迹部家超大的宅子里四处奔走地寻找探险中的我。   迹部景吾的父母常年不在国内,祖父母似乎也在英国的样子,毕竟迹部家的家族事业老人家还在维持着,而迹部景吾本人也预定在高中开始去英国留学学习经营学,大概是之后再没有什么打网球的时间的设定,我只觉得有些心疼……但无话可说,享有权利和承担义务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对应关系,不可能只取其一,在成为迹部家的大少爷的同时他也就成为了迹部财团的继承人,一方面享受着迹部家财力权利带来的便利生活,一方面却也有无比夸张的压力在身上。   相比来说我就幸福得多,至少可以选择未来的道路,据说我还是迹部家的股东,生活自然有着落……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虽然现在我也没什么想做的事情就是了。   关东大赛的抽签就在这一周内进行,抽完签迹部景吾回到家里时,整个人都给我一种意气风发感,好像春天忽然降临或者是暗恋对象答应了自己约会邀请。我当时正窝在沙发上看番,一个运动番生生看的我眼泪止不住,仿佛走了桃花运的迹部大爷扫了一眼电视屏幕,开口:“自行车?”   “对,现在正是主角队把王者推下神坛的关键时刻。”我吸溜了一下鼻子,随手抹了把泪,继续专注于电视屏幕,虽然是以前看过的番,但是这种热血运动番再看多少次都不会腻,还总能让我燃起来。   “哦?把王者推下神坛啊。”迹部大爷在我身边坐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电视屏幕,还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出神。   我想看的镜头演了过去,电视上动画倒还在演着,但我终于开始和迹部景吾的正常对话:“不知道为什么,看这个最后夺得冠军的一年级豆丁,总会让我联想到青学那个一年级的小鬼。说不定有一天他也会站在全国大赛的决赛会场上,作为单打一和王者立海大对战,立海大的单打一是谁来着……部长幸村精市对吧,说不定有一天,他会在我说的那种情况下打赢幸村精市呢!然后把王者立海推下神坛开启新时代——”   当然只是开个脑洞而已,现在那孩子的水平打单打二没问题,单打一的话,怎么也该是青学的部长手冢国光出场吧?   再来就是,全国大赛的决赛……轮得到青学吗?   “照你的说法,青学要一路赢到全国大赛决赛吗?”迹部大爷嗤笑一声,“不可能的,他们会输在关东大赛的第一场比赛上。”   我疑惑地转过头看他,只见到少年满脸兴奋的表情,那分明是遇到对手想要战斗的兴奋感,让我竟也有些跃跃欲试了。   “所以说,难道青学第一场就遇上了立海大?”   这么确信青学会输的话,那对手只能是连着两年全国夺冠的立海大附中了吧?   “立海和青学都是种子队,在准决赛之前不会遇上。”迹部大爷给我普及了一下知识。   这下子我更不解了:“诶?那以青学都大赛优胜的水平,作为种子队,怎么也不至于确定要输吧?他们对上的是哪所学校?”   “青学会输,”迹部景吾抬手抚上眼角,唇边扬起自信的笑容,“因为他们不走运,碰上了本大爷的冰帝啊。”   ……糟心了之前我还在盼着青学和冰帝能晚一点碰上,结果第一场就碰上了。   好尴尬。   不过怪不得他心情这么激昂亢奋,应该是可以和手冢国光对战了吧?我是不知道他和手冢国光以前有什么渊源,但是就性格来说他这个女王感的性格和手冢国光那个面瘫感超冷漠的性格倒也挺合适。   脑洞开太大,果然我还是换个话题吧。   “呐景吾哥哥,我今天看到了江川薰被起诉的新闻诶。”我说。   虽然距离她犯罪的时间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但至少她能够在法庭上被审判,也算是给了那三个被她绑架的女孩一个交代……   “但是江川家会不会记恨我呢,他家只有两个女儿还都因为我的缘故无法继承家业了。”   迹部景吾则是随意地应声否定了我的观点:“江川薰和江川丽她们两个本来就不可能成为继承人,她们还有个弟弟,叫做宏一郎。虽然是私生子,但能力非常优秀。与其说记恨你,倒不如说江川家未来的继承人会感谢你帮他铺平了道路。”   对此我只能无奈望天,果然大家族的这种内部争斗不适合我这种平民去思考啊~   “下周江川财团会办一个宴会,送到迹部财团的请柬里有你的名字,乱,你想去吗?”   “……完全不想,”听到这个消息,我默默别过脸,“但是就算说不想,姐姐白天发邮件给我说会去那个宴会,还说如果我收到请柬可以去,然后我们就可以久违地见个面,那我当然要去了。”   “你姐姐也收到了请柬?她的行踪连本大爷都摸不清楚,江川家竟然能找到她的所在么。”   我忙解释起原因,唯恐自家哥哥因为误会而自尊心受到伤害:“当然不是啊,姐姐的工作就不允许暴露所在地嘛。她会去那个宴会似乎也是为了工作,具体内容我不清楚,不过似乎是说江川家新雇佣的人里面有个很厉害的罪犯什么的……应该只是去确认一下,并不会影响宴会进展的。”   紧接着,迹部景吾又加上了一句:“你去也好,本大爷就不用再叫忍足陪同了。”   咦?   我的脑海中顿时像是柯南灵感迸发时一样有一条闪电劈下,把我的才思全都劈了出来。   啊原来以往出席宴会迹部景吾都会叫忍足侑士一起嘛?!因为景吾哥哥不好女色不喜欢奇奇怪怪的女人围上来所以选择了身边的男孩子!那么果然景吾哥哥对侑士——   算了我最好还是不要说出来。   真要说起来,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忍足侑士了。   再次见到忍足侑士并不是在学校,因为我还是处在被禁足的状态下,但是就算迹部景吾再不让我出门,我也绝对不会错过他们全正选阵容的第一场比赛。更何况首发有忍足侑士,对手又是我挺熟悉的青学,这种比赛怎么能不看呢?   迹部景吾在抽完签之后就向我立下了flag,发出了胜利宣言,虽然说我对青学挺看好,但既然哥哥都这么说,我也只能祝他们好运不要输得太惨。   于是我大大方方地向迹部景吾展示出了我肩膀上和大腿上痂都掉完只剩下浅色痕迹的伤口,虽然腰上那里伤地得严重一点还没有完全愈合,但也不是一碰就会出血的状态了。而在迹部景吾亲自见证了已然恢复的身体状况之后,他终于对我出门的事松了口。   我才得以一个人跑去公园看比赛,还在公园门口遇上了忍足侑士。   明明还没到六月,天气竟已经无比炎热,在迹部家宅了很久的我在出门之前被老管家提醒之下,才换了条下摆很长的裙子,胳膊露着倒是露着,反正伤好的差不多了,不仔细看完全发现不了,只是腰上的伤口处隐隐有些发痒,虽然我知道那是伤口正在愈合中的必然反应,但还是很想动手去挠……但是在外面完全没办法挠啊好痛苦QAQ   遇上忍足侑士的时候我正处在这种尴尬到满脸纠结的情况,不知道对面的少年联想到了什么,大步就向我走了过来,眉头微皱着。   “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吗?”   “基本上都愈合了,只有腰上的还在复原中。”   “很痛苦吗?附近有医院,要不要过去看看?”   似乎……还是原来的侑士的样子。   我笑着摇头,把我做出那种痛苦表情的理由告诉了他:“我没事,只是伤口很痒而已。”   “为了伤口尽快愈合,稍微忍耐一下吧。”少年这才好像松了一口气,话题也转向了别处,“乱今天会为冰帝应援吧?”   “当然啊,你以为我是哪个学校的?”我撇撇嘴,“我听说了,你和向日君是双打二,也就是第一个上场的,对手是青学的黄金组合,只能祝你们好运咯。”   “乱觉得我们会输?”   “只是告诉你青学那两个人的组合很强啦,他们之间的羁绊很强的样子,总之加油吧,”我拍上他的肩,“无论输赢,打得开心就好。”   ——我已经不能再把面前这个人当做父亲了。   ——他是我的朋友,好朋友而已。   我这样对自己说着,脸上的笑容竟有些挂不住,我忙偏过了脸,等着少年再说句话让我转化一下思路,而他也确乎回应了我的期待。   “我不会输的。”   他这样说。   而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脸,然后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唇角。   这样自信的忍足侑士,让我发自内心地想要一直关注下去,想要看着他闪闪发光的样子,想要一直看着他,仅此而已。   “嗯,我相信你。”   迹部景吾看我和忍足侑士一起出现的时候眼神有点微妙,尤其是注意到我俩交流完全无障碍、没人尴尬没人跳戏的情况下,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但总归还是华丽的。   我倒是也看见了青学的几个正选,但是现在作为对手,我想着还是比赛结束后再去打声招呼,不过如果比分太悬殊那我就发条短信得了……应该不至于吧?也不知道那个一年级拽小子打哪个位置的比赛,看他那么强的个性绝对是单打,我们这边单打分别是桦地崇弘、芥川慈郎和迹部景吾,如果要双方实力足以匹敌,那对面对应上的大概是河村隆、不二周助和手冢国光,不二周助的位置说不定会换给越前龙马,然后不二周助去打双打……忽然有点心疼,虽然不二周助个性不算太强,但也不是适合打双打的类型啊。   等待开场的间隙,我进了聊天室想问问看立海的情况,结果没人在线,我才问了一句打完比赛报一下比分吧,欺诈师就上了线,还迅速回复了过来。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三场6-0。】   【合法萝莉乱:……???比赛不是还没开始吗?你们已经打完了?】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并没有,不过是预料之中的事。】   【合法萝莉乱:你们的对手是哪个学校?】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东京的银华。】   银华中学……就是之前和青学对战然后全员弃权的学校吧?   【合法萝莉乱:要不要打个赌,你们绝对打不了三场6-0。】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我们好像被小看了呀~噗哩~】   【合法萝莉乱:那个学校在某些方面非常厉害哦,毕竟同作为东京的学校来着。】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那就来打赌吧~如果乱酱输了要怎么办呢?】   【合法萝莉乱:随便你开条件我照做就好~但是如果我赢了的话,emmmmm,你要当着我的面给小海带一个深吻。】   【系统提示:赤瞳恶魔已上线】   【赤瞳恶魔:?????】   【合法萝莉乱:那就说定了,我们这边要入场了~】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希望能在关东决赛上遇上啊~】   【合法萝莉乱:那是自然。】   银华……哈哈哈哈哈绝对会弃权啦,对上立海大附属这种全国顶端的水平,怎么可能打下去啊,对上青学都弃权了,不可能给立海大打出三个6-0的机会的哈哈哈哈……   “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一旁的向日岳人疑惑地看向我。   “啊,因为打了个有趣的赌,也许一会我就可以看到立海两个正选现场拥吻了哈哈哈哈哈……”   红头发的少年抖了抖往旁边挪了几步到了忍足侑士那边去,我耸耸肩收起手机,心底却隐隐有些不安感传来。   如果这些比赛是一个热血少年漫的剧情的话,那主角队绝对不可能会是冰帝,冰帝大抵会是主角队前进路上的垫脚石,而立海大是最后被推翻的王者,至于主角队是谁……我想应该是不动峰或者青学,不动峰的话好像以前经历过什么糟糕的事情,去年被禁赛结果今年一举打进关东,而青学的话,那个一年级的拽小子,多半就是主角。   “嘛,不太可能吧,我们冰帝很强的。”我在脑海中干笑了几声把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都抛离出去,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已然下了球场,周围应援的声音逐渐将球场包围。   不只是后援会的女孩子,还有冰帝网球部二百来号部员。   男声女声夹杂的“冰帝”喊声中,我望向球场中,握着球拍的忍足侑士摆着一张扑克脸站在后场,沉静的气场完全没有受到这些嘈杂呐喊声的影响。对面并不是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大石的位置换成了桃城武,不知道这是什么奇袭还是意外情况。   忍足侑士说他不会输,但他是不是会太过轻敌。   我咬住下唇,手指不安地绞紧了衣摆。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没有编出一章_(:зゝ∠)_果然还是开始打球吧~ 侑士君立下的第一个flag结果打脸……不过能再见到他真是太好了QAQ 顺便乱酱脑补出了很多真相啊2333 日更打卡~ 赶存稿的日子太痛苦了QAQ周四还要出去两天不知道能不能把那两天的稿子先码出来QAQ   ☆、接吻的误会   输了。   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的比赛输了。   为什么呢?明明论实力比对手强,论默契比他们高,最后为什么会输呢?他们两个人都有那么厉害的技术,怎么可能让对方接连拿下六局呢?   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网球也成了靠精神和羁绊就可以胜利的东西了吗?   看着对面青学的队伍,我的脑海里彭格列第十代家族和黑崎草莓小强队的脸交替闪现,让我只觉得非常难过。   身边迹部景吾揉了揉我的头,我没有出声,静静转身离场,不想去看输了比赛的少年们沮丧的脸。明明比赛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那么自信的样子,进攻方式长驱直入,各种反物理特技打的让人眼花缭乱,可最后,还是输了啊。   明明他那么信誓旦旦地说他不会输的。   “好不甘心啊啊啊啊啊啊——”   暴躁地想咬人怎么办QAQ   “输了?”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我愤恨地转过头去,狠狠瞪了绑着小辫的立海欺诈师一眼,少年随即向我走来,一身立海的校服合身又张扬。   “是是是,输了,对面好像忽然开挂了一样,你见过4-0的比赛一瞬间被打到4-6吗?而且两方都没有什么遮掩,对方一开始就是尽全力的,但是忽然就形势逆转诶,你说青学他们是不是开挂了?”   “确实不是很常见的情况,不过乱酱这么失落的样子,难道打输的人里有乱酱的很在意的人吗?”仁王雅治笑的奸诈。   “才不是啊,就是很痛心很失落而已,”我白了他一眼,转移了话题,“你既然会在这里,那就是比赛已经结束了吧?”   “啊,乱酱是早就预料到了吧,我们不可能三场6-0胜利的理由。”   “嘛……大概推测了一下,既然那个队伍对上青学都是全员弃权,那没理由对上立海还硬撑着,也就是说,”我抬头看着他,终于扬起了笑容舔了舔唇瓣,“我就要看到了不得的画面了。”   “是啊,我要找找看附近的超市有没有卖海带,让乱酱看着我深吻海带。”   ?????   ……似乎被骗了。   “很过分诶欺诈师,当时我应该说如果打赌你输了的话你就要在球场中央深吻切原赤也才对吗?”我不满地鼓起脸颊。   “看来是这样子呢。”仁王雅治笑嘻嘻的样子,“怎么样,乱酱要和我一起去超市吗?”   “……走,我要吃冰淇淋。”   距离生理期还有一两天,就趁着这个机会稍微吃点凉凉的东西冷静一下吧。   但是原本躁动不安的心情就因为和仁王雅治着短暂的几句话而平复下来,看在这个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不追究他和我打的赌了。   “乱酱不回去看冰帝的比赛可以吗?乱酱是冰帝网球部的经理吧?”   “那个只是挂名了几天,我都不去上学快两个星期了,不差这一场比赛……你怎么知道我做过网球部的经理的?”我咬着冰激凌的勺子懒洋洋地抬眼。   地点当然是在店里,最后我们去的不是超市而是一家咖啡厅,室内冷气开得很足让我一毫也不想离开到室外去,也就拉着现在还不用回到队伍去的仁王雅治一起愉快地享受起冰激凌和甜点来。   “我们的军师无所不知。”   “军师啊……柳莲二君对吧?这种消息他竟然也会知道,简直和青学的乾贞治一样,连新闻没有报道出来的事情都清楚的了解了。”我不禁咋舌。   “我们的军师还说,乱酱你虽然和冰帝的部长迹部景吾关系很好,又总是兄妹相称,但真正和乱酱关系非常亲密的人其实是刚刚在第一场双打比赛中败北的两人之一,冰帝的天才忍足侑士君,对吧?”   “……他才没有输,他只是输给了外挂而已。”愤恨地咬一口冰激凌。   仁王雅治揪着自己一边的小辫笑的非常开心:“原来是这样啊。”   默然看了他一眼,我扯起嗓子喊起店长:“……老板麻烦再给我十个咖啡果冻,要冰冰凉凉挤满奶油的。”   “十个咖啡果冻?你被齐木楠雄上身了?”   “我要是被齐神上身倒是好了,就用超能力把你带到小海带面前然后暗示你和他舌吻半小时。”我冷哼一声,“再说齐神零花钱那么少,一次怎么会吃十个咖啡果冻。”   哼就是我有钱我了不起。   “好好好。”仁王雅治安抚地笑笑不再说话,附带看着我安稳地大口吃。   吃完所有的咖啡果冻之后我已经彻底的安详到升天,就算现在把我扔进烤箱里我也坚信自己不会再提升一点温度,冰冰凉凉的感觉从舌尖直延伸到身体深处,仁王雅治似乎有点担忧的样子,不过看我安然无恙地走出咖啡厅,还是认命地把自己的零花钱全都贡献在了刚刚一个冰激凌十个咖啡果冻的高昂账单上。   看少年苦着脸,我顿感神清气爽。   不过毕竟我还是善良的好姑娘。   “好啦你的零花钱原本预定是要买什么的?我直接网购寄给你。”   总还是要回到赛场上去的,现在的时间大概双打一已经打完了,如果打的快的话,单打三可能也接近了尾声。仁王雅治说还不用回自己队伍那里,不如跟着我去看冰帝的比赛,我也没有反对,跟着他慢慢往我来的地方走。   在树荫下徐行,场景似乎有些许静谧。   然后仁王雅治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安宁:“如果我和乱酱一起到冰帝的赛场去,会不会被冰帝的人误会为我是乱酱的男朋友?”   这我就很不满了,怎么网球少年们一个个都是这样啊?难道男女之间就没有纯洁的友谊了吗?更何况他是我的网友,在面基之前在我的心里等同于无性别,现在虽然知道他是男孩子我也没有完全把他当做男生去对待,更何况他还刻意的轻佻着——   “我说你们网球少年的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啊,怎么关系近一点的异性就一定是男女朋友了?你要知道,和女孩子关系亲密的男孩子,不只有男朋友,还有基友和妇女之友,而你就是我的妇女之友。”   仁王雅治瞬间包子脸。   然而欺诈师毕竟是欺诈师,就算被当做妇女之友还是要努力扳回一局呈口舌之利,立刻就从包子脸状态恢复了过来,转而换上一副调戏良家少女的小痞子样,手肘搭在我肩上,手指抬起了我的下颚,腰微微弯下凑近了我的脸。   迎面而来异性的压迫感。   不、不能逃!   我英勇无畏地瞪了回去。   而后少年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那位输了比赛的忍足侑士君,对于乱酱又是怎样的友呢?”   友什么友,他是我爸爸!   话还没说出口,我已然越过仁王雅治的肩和他后面不远处的忍足侑士对上了视线。   身体立刻条件反射一般地大步后撤躲开了仁王雅治的禁锢,刚刚没什么激烈反应的心脏反而开始剧烈跳动,脸颊也烧了起来,大概在外人眼中有一种捉|奸|在|床感……然而此时我的脑海中却开始闪现无数父亲强行拆散女儿和男朋友然后女儿和男朋友一起离家出走乃至殉情的惨烈场面。   嗯……单身父亲和男朋友的惨烈修罗场?   停停停,说好已经不能再把他当做父亲的,再说仁王雅治也不是我男朋友。   这边仁王雅治回过头看了一眼看见了忍足侑士,反而忽然笑得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中,我戳了戳他让他解释,然而被他一把揽住肩膀:“既然是妇女之友,乱酱的伤也都好了,那揽个肩膀也没什么吧?”   这话倒是在理,何况忍足侑士也不会像是真·爸爸桑一样冲过来把女儿身旁不怀好意的男人拉开然后暴打一顿。   ……甚至根本没走过来。   我眼神幽怨地遥望着忍足侑士渐渐离去的背影,愤恨地一口咬上了还搭在我肩头的手臂。   身旁这厮笑的更开心了。   “看来是被忍足侑士君误会了呀~”句尾几乎要荡漾地飘起音符来。   不过这之后仁王雅治就主动说他还是不要去冰帝沐浴我的哥哥大人必杀死的目光了,然后丢下一句“聊天室联系”就带着被我咬了一个牙印的手腕跑路了,我鼓着脸颊向他的背影比了一个握紧的拳头,当然我大概率是打不过他的。   闹了这一出,再回到冰帝时单打三竟然已经结束了,而且是以双方弃权收的场,我慢悠悠走回了迹部景吾身边坐下,向日岳人原本坐在我前面的位置,此刻忽然转过身来主动和我说话:“九条你已经没事了吗?”   我疑惑地反问:“我怎么了吗?”   “刚刚迹部让侑士去找你,结果侑士回来的时候说你大概因为我们输了比赛很失落,有人在安慰你不便打扰什么的……不过我感觉侑士说话的时候好像更失落。”   “那家伙才不是在安慰我,只是欺负我而已。”我轻哼一声,转头看向忍足侑士,少年正站在第一排目不转睛地看着球场,芥川慈郎和对面的不二周助才进场,比赛还没有开始。   我也就三两步跳到了他的身边,戳了戳少年的手臂。   “我是刚才有点失落啦……不过已经没事了,失落感和刚刚吃下的咖啡果冻一起消失在身体深处了,顺便侑士你不要误会哦,雅治那家伙,也就是刚刚和我在一起那个立海的正选,虽然看起来很轻佻,但其实人不错,做事情很认真,只是爱开玩笑而已。”   交友情况需要让爸爸桑知晓。   忍足侑士微微偏头:“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乱有选择男朋友的自由,虽然和乱是从网上认识的,但仁王雅治这个人我也听说过,人品应该没有问题。”   啊完完全全是爸爸桑的口吻啊!   “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啦,那么奸诈的家伙,打赌输了也不履行赌约……真过分。”   而忍足侑士沉默了一会,似乎是被球场上马上开始的比赛吸引了视线,过了会才说:“不是男朋友的话,乱怎么会那么慌乱地逃离呢,在看到我之前,乱酱不是在和他接吻吗?”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   接、接吻?!   这就是仁王雅治所说的被他误会了吗?   喂喂可是这误会也太大了吧!   “没、没有啦!侑士你那是看错了吧!”   我涨红了脸的辩解似乎非常无力,少年把视线投向球场再也不看我一眼,也不说话,我只好嘟着嘴回到了迹部景吾身边的位置,啃着指甲思考该怎么解释那个时候我只是在被我的妇女之友开玩笑般地调|戏,而我家哥哥静静关注着比赛的情况没有理我,我也没了看比赛的心情,委屈地打开了聊天室对仁王雅治进行控诉。   【合法萝莉乱:欺诈师你出来!我和你没完!】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乱酱要我现在到冰帝那边去吗?】   【合法萝莉乱:不要!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看来是被误会地很厉害啊,毕竟那个时候乱酱的脸红的好像苹果一样,那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心跳也很快吧~】   【合法萝莉乱:……你要负责向我的爸爸解释清楚!】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爸爸?】   【合法萝莉乱:就是忍足侑士啦!不对现在我已经决定不能再把他当爸爸了,不管了反正你要负责解释清楚,他竟然以为那个时候我在和你接吻啊喂!】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那个忍足也是够可怜的啊。】   【合法萝莉乱:对吧我也觉得他好可怜诶!竟然误会到了这种程度!】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不我不是在说这个……算了,乱酱你的情商我是不抱希望了。】   【合法萝莉乱:我的情商很高啦好不好!】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乱酱还是自己和忍足侑士君解释清楚吧,顺便还能再促进一下感情,父女之间的关系修复不能靠外人对吧~】   这么说倒是也对啦……那就一会比赛结束的时候去好好向他说明一下好了。   我收起手机把视线投向球场,接着就震惊地愣在原地。   就和仁王雅治聊天这短短一会的时间,比分竟然已经到了1-5,芥川慈郎落后,而且是再输一局就会输掉比赛的艰难时刻。   对手虽然是有天才之称的不二周助,但是竟然会被压制到如此地步。   刚刚双打一的比赛是赢了的,单打三又弃权,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一胜一负,如果这场比赛输了的话,下场单打一的比赛迹部景吾必须赢,然后就会进入替补对战的环节……青学还没有上场比赛的人只有大石秀一郎和越前龙马,而大石秀一郎好像是受伤了的样子,那么替补就一定是越前龙马,我们这边的替补则是二年级的日吉若……   那么越前龙马会赢。   明明没有见识过日吉若上场打比赛,不清楚他的实力,但我在冥冥之中就是有种预感,可能是看番看得太多的后遗症,自动开启了不知所谓的上帝视角——如果说比赛的对手是越前龙马,我就是觉得那个一年级的拽小孩会赢。   那也就意味着冰帝的彻底败北。   我全身颤抖着听裁判报出“6-1比赛结束,胜者是青学”的消息,整个人好像在烈日中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冰窖之中,全身发冷。   可能我真的预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我们冰帝……难道真的要沦为越前龙马成长的垫脚石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仁王雅治:你情商高???快找你爸爸相亲相爱去吧! 欺诈师表示他已经看透了一切。 乱酱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打卡打卡~ 顺便之前忘记了,7号收到了漓若九歌小天使的地雷超级感谢! 兴奋地约了画手小伙伴来设计封面XD   ☆、完败   迹部景吾上场了。   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一起站在最前面,我犹豫了许久也没敢挪到他的身边去,倒是芥川慈郎比赛完回到了观众席上,径直坐在了我旁边,明明输了比赛,看起来却还是非常兴奋的感觉,完全不见一丝沮丧。   我想,他这种率直又天然性格也许才是真正地在比赛中也享受网球带来的快乐。   周围的应援呐喊声随着迹部景吾在球场上的动作忽然高昂起来,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嘶声力竭地呐喊着,为了冰帝帝王衬托气场,当然喊的内容也和之前单纯的“冰帝”不太一样。   是更为夸张的——   “胜者是冰帝!”   “胜者是迹部!”   “胜者是冰帝!”   “胜者是迹部!”   人数众多却意外整齐有序的呐喊声将所有人淹没,我脑补着球场上的手冢国光虽然保持着面瘫脸但内心一定是“妈|卖|批迹部你个傲人的水仙花”,但是他应该不会像我这样内心戏这么多吧……   接着,在应援群众们喊到某一个“胜者是”的时候,迹部景吾抬手打了个响指,瞬间应援群众们非常配合地举世寂静。   尔后,球场上的水仙花大爷非常帅气地一甩外套,自己毫无羞耻感地接上了话,接在了“胜者是”的后面:“是本大爷。”   整个场面狂拽酷炫帅炸天。   当然全员也是爆炸一般地尖叫开来,我捂着耳朵往后缩了缩,但是并没有任何减少声音入耳的作用,心脏跟随着震耳欲聋的喊声激烈地跳动着,让我眼前的景色一阵阵晕眩开来。   “迹部的妹妹酱,你没事吧?”身旁的芥川慈郎问道。   我摇摇头,闭上眼睛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然后猛的睁开眼,在逐渐平息的尖叫声中加大音量,对着球场中的迹部景吾喊道:“哥哥!绝对要赢啊!”   迹部景吾带着君临天下一般的自信笑容将视线转向了我几秒,而后抬手再度打了个响指。   “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下吧!”   全场又沸腾起来。   在心底暗自吐槽了一句这个人也许去做明星演员之类的更合适,如果是在开live的现场来这样一句绝对能让所有的女观众喊破喉咙。当然即使是在网球场上,他一样有超多的观众超高的人气和超级热烈的呐喊声,而且是迷妹迷弟兼备。   “胜者是冰帝!”   “胜者是迹部!”   就这么传入耳中,都给人一种这并不是在应援而是既定事实的感觉。   但是对面的手冢国光还是一副面瘫脸,甚至连细微的诸如嘴角抽动的表情都没有,好像看迹部景吾和看其他对手并没有任何不同,完全不受外界所扰。我在座位上抱团啃起了指甲,没几秒被人从身后拍了肩。   “哟乱,刚刚仁王前辈做什么了?”   是切原赤也。   好在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球场上开始打比赛的两个全国级选手身上,没人注意隐藏在人群深处的我,就连身边的芥川慈郎也只是满脸兴奋地看着迹部景吾,没注意到有人来到了我们后方。   “没什么,你们都过来看比赛了?”   我还在看到了后面的几个穿立海运动服的人,如果我没记错那大概是副部长真田弦一郎以及军师柳莲二,还有刚刚导致我被误会的罪魁祸首仁王雅治。   “毕竟是手冢桑的比赛啊,还有冰帝的部长迹部桑,这场比赛一定超厉害!”   我耸耸肩不可置否,心情却和大多数人一样兴奋起来。结局什么的都不重要,我再怎么想也没用,不如好好享受看比赛带来的乐趣,这种全国级选手对战的比赛可没那么容易看到,他们俩似乎以前也没对战过,但迹部景吾好像一直把手冢国光当做命定的对手来着?   手冢国光很强,迹部景吾也很强。   “不过迹部桑的应援声还真是夸张啊。”   “毕竟是我们冰帝的帝王啊,而且不只是我们学校的应援团吧,像你们学校,还有种子队的山吹,之前我见过的好几所学校不都聚集在了这里吗?”   第一分由迹部景吾拿到,一个绝妙的擦网球使得手冢国光被迫轻轻打了吊球,而看准这一点的迹部景吾猛地抽击,竟然把手冢国光的球拍打到脱手。   冰帝的观众席再度沸腾了。   “我的哥哥……果然好强啊。”   不过也就是第一球而已,第二球就是手冢国光拿的分,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竟然把所有打向边角的球都吸引到了自己身边,完全无视牛顿定律……听说那叫做“手冢领域”。   ……还有那种落地之后滚向球网的球,似乎是叫做“零式削球”。   啊果然我还是干脆利落地放弃网球吧,我不会超能力打不了这么高级的球。   虽然以前听五色战队迷妹说过他们帝光中学出来的五色战队每个人都有超能力,二黄作为其中之一可以模仿所有看到的技能,只要看到一次就能模仿。其他的还有什么诸如站在哪里投球都能投进的、随手就能破坏三米高的篮球架的,甚至瞪你一眼你就要腿软向后摔倒的超能力,以及站在你眼前你都看不见他存在感超级低微的影之第六人,但是相比起今天看到的完全违反物理常识的网球……算了我想静静。   比赛仍旧在继续进行,我承认站在球场上奔波还各种使用技能的两个人都非常帅气,但是再这样看下去,我已经在把眼前的比赛当做动画来看了。迹部景吾似乎随意一看就能看到对手的弱点在哪里,技能水平堪比变种白眼,怎么办我好想发弹幕,看他们打球感觉好玄乎QAQ指哪打哪这种事情原来不只是存在于柯南这种玄幻动作科技片中吗,原来现实中把足球替换成网球也可以办到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连我也发现了迹部景吾在故意拖延比赛时间,明明扣球能解决的问题,偏要用削球或者放短球。他不想速战速决,而是想要打持久战,目的是什么不得而知,也许他想要更多的享受和手冢比赛带来的快乐?   我弄不明白,我只知道手冢国光应战了,一个一个的回球无论精确度还是力度都保持着高水平。这一场比赛打了一个半小时还未分胜负,而且两个人的控球水平仍旧没有丝毫减弱,迹部景吾一开始是处于控制全场的有利位置的,可打到这个时候,手冢国光却开始主动攻击了。这真的是一场非常精彩的比赛,像是在看运动番一样不可思议的比赛。   明明到这种时候,双方都应该已经精疲力尽了,手冢国光却还能用手冢领域和零式削球来拿分。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在手冢国光的赛末点,他的发球局,高举的、准备好要发球的手控制不住松开了球拍,捂着肩膀跪了下去。   他已经撑不住了。   “手冢君……持久战挑战失败。”我敛起眼眸,轻轻叹了口气。   而到了这种一定会取得胜利的时刻,迹部景吾的表情却显得很不高兴,我想他是一定把手冢国光当做了重要的对手,如果对手真的因为和他的比赛而葬送了网球生涯,就算是高傲如他也会感到愧疚的。   我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手冢国光还坚持着要把比赛打下去,靠网球技术决胜负变成了靠精神决胜,手冢国光那种面无表情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痛苦的样子让我只觉得悲伤。   肩膀一定很疼吧?   即使到了这一步也不想放弃吗?   即使遍体鳞伤也绝不退让吗?   即使未来再也无法站在网球场上,也要继续打下去吗?   明明就是那么的痛苦啊……   有手落在了我的头顶,身旁是熟悉的气息,我不用看也能分辨是谁,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到我身边来的,但这样亲近的触碰仍是让心情莫名的我红了眼眶。眼睛还是看着球场上两个人不停歇的动作,我开口,却是对身旁人说的。   “呐,侑士,为什么手冢君……不逃呢?”   他的手应该已经疼得抬不起来了吧?那么为什么不停下来呢?为什么非要坚持下去啊……   “因为他是青学的部长吧,在自己的网球生涯和团队的胜利中,他选择了背负青学的责任。”   责任吗?   我轻轻咬住下唇,脑海中映出了姐姐的脸。   最后的结局是7-6,意料之中的,赢得比赛的人是迹部景吾,打到最后的时候他也已经精疲力尽了,但他必然是享受了这场比赛的过程,并且一定更加欣赏作为对手的手冢国光。   太好了,哥哥赢了。   忍足侑士在我身旁坐下,在现在打到两胜两败一平的情况下,接下来该进行的是替补的对战,冰帝所有人都对于下场的日吉若充满信心,就连忍足侑士也是一样,我扯了扯身旁少年的运动服,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乱,怎么了?”   “日吉若……比你们两个还要轻敌。”   “对方只是个一年级,如果是日吉的话,绝对……外旋发球?”忍足侑士惊讶地睁大眼,球场上小个子一年级少年刚刚的发球反弹向了不可思议的方向,“那个一年级会打外旋发球?”   “他很厉害,”我看向球场中的越前龙马,声音很轻,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给谁听,“越前龙马很强……而且会越来越强。”   “乱看过他的比赛?”   “看过的,他和山吹的一个大高个比赛,一开始被压制着,却在比赛中变得越来越强,最后反败为胜……而这一场比赛,我想恐怕……”   话音才落,右手握拍的越前龙马竟然打出了一个刚刚手冢国光打过的“零式削球”。   “那个一年级——”   “我想,这应该并不是最让你震惊的事。”我幽幽叹了口气。   “哦?还有什么?日吉用自己演武式网球已经拿下两局,接下来——”   我轻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越前龙马那孩子,是左撇子。”   忍足侑士忽然就沉默了。   过了一会,看见对面越前龙马真的把球拍换到了带着护腕的左手上时,他才终于开口:“看样子,我们是太轻视对手了。”   越前龙马一个个抽击球B打的日吉若毫无还手之力,看的我真的又有点不忍再看下去。   “我总觉得这场比赛结束后,日吉会对抽击球有心理阴影的。”   输了,2-6完败。   从越前龙马把球拍换到左手上之后,日吉若没在拿到哪怕一分。   冰帝网球部还未到来的夏天,似乎就在这里打住了。   切原赤也到我身边来呆了几分钟,大概是想安慰我的样子,但是似乎也不知道怎么说,最后还是打了声招呼就回去,我随意地摆了摆手说了声“加油”,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   结束了……也就是结束了。   比赛双方致谢后我跟迹部景吾说要回家拿点东西,又问忍足侑士有没有时间陪我去,现在的迹部景吾我是打扰不得,但忍足侑士看起来还比较淡然,更何况之前的事情我还没给他解释清楚。忍足侑士也没拒绝,他似乎除了在病房那一次从来都没拒绝过我。   然后两个人一起慢慢往我家走,虽然说打车是最好的,但是我想尽可能地在外面消磨时间,走回去也就一个多小时的事情。   “侑士我认真跟你说,我和雅治只是朋友,网友,最多就是聊得来而已,我不喜欢他那个类型,从长相到性格都不是我想要托付终身的类型,所以——”   “乱为什么要向我解释地那么详细呢?”   “这不是怕你误会吗?我才不会轻易交男朋友更不可能大庭广众下接吻——”   “乱喜欢的人,还是四天宝寺的白石藏之介吗?”   这个问题如果在我被迹部景吾带回家并且禁止出门前问,我的回答不会有丝毫犹豫,一定会说“当然啊虽然我收到了好人卡但是我还是喜欢他的”。   但是现在,他这么一问,我就想起了迹部景吾跟我说的那句话。   那个时候迹部景吾问我,我对白石藏之介,是想要成为恋人的喜欢吗。   答案是否定的。   实际上我期待着白石藏之介的回答,却也清楚的知道他不可能给我想要的答案,所以才去表白的。那所谓的表白,只是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方法而已。   是的,我喜欢白石藏之介,但我并不想和他成为恋人,我只是想和他成为朋友而已。在和青学的几个同学成为朋友之后,又和班里的女生们成为朋友之后,我才恍然意识到我似乎只是想和白石藏之介成为朋友的。   所以我就这么照实回答了他。   “我对藏之介君,一直都只是想要和他成为朋友的感情,喜欢是喜欢,但并不是想要成为恋人的喜欢……想要成为恋人的人,我不知道,也许是我还没有遇见过,也许是我没发觉自己对谁的感情比较特殊吧?”   忍足侑士的脸色好像忽然好了许多。   接着我们也没再谈论相关的话题,而是又扯回了刚刚的比赛上。   “明明信誓旦旦的说会赢,我还是输了啊。”忍足侑士说。   我忙摆着手去安慰他:“没办法的事嘛,他们那边精神上是三个人,你们只是两个人,三对二胜率本来就不高啊!”   啊网球这种靠精神来获胜的运动——   “乱这样的安慰,我只觉得更受打击了。”   “诶诶诶?不会吧!那我要说些什么好呢……啊对了!侑士在球场上认真比赛的样子真的太帅了!就算比起景吾哥哥来也超级帅气哦,让我完全移不开眼!”   果然这样说完忍足侑士的表情又美丽了不少。   我望向身旁忍足侑士线条分明的侧脸,微微扬起的唇角和微眯的眼眸都使他显得非常温柔,脸也非常好看,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觉得他的长相和声音都是我喜欢的类型……喜欢的类型?   我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脑海里好像忽然涌上来一团迷雾,把我原本看的清清楚楚的内心全都遮挡了起来。   我对忍足侑士的感情,究竟应该是怎么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破百超开心w给小天使们爱的么么啾嘻嘻 日更打卡~   ☆、不明所以   我乖巧地站在迹部景吾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不长的头发被挽了个小小的发髻,耳边留着两缕鬓发,又化了淡妆,加上偏向成熟的礼服裙和小高跟,我想我现在的年纪应该更偏向于高中生,就算达不到高中水平也该是国中三年级,反正绝对不会再有人把我当成小学生了。   而是当做了迹部景吾的女朋友。   已经有很多个贵太太带着自家儿子女儿过来打招呼了,明里暗里地问我叫什么是哪个财团的大小姐或者是不是只来自普通人家,不过通通被迹部景吾挡了回去,我的关注点也没在一波又一波和迹部景吾交流的上流人士身上,而是盯住了人群中的某个人。   这个人从进门那一刻起我就发现了他,继而躲在迹部景吾身侧靠着往来的人群掩藏着自己的存在,然后默默注视着他。   是忍足侑士,还有一个挽着他手臂、我分辨不出来年龄的女孩。   迹部景吾似乎也发现了我的视线,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忽然噤了声,转而换上一副气场十足的样子,对上迎面走来的少年。   虽然走过来的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眼中却有摄人心魄的威严感,和认真放出气场的迹部景吾都有的一拼,而那个小小的白西装少年缓缓停在了我面前,愉悦地扬起了唇角,开口就是对我说的:“初次见面,九条小姐,我是江川宏一郎,首先我要就我那两位智商堪忧的姐姐对你做过的事情表达歉意,”内容和语气明明都是讥讽的,少年的声音却轻快带着笑意,“其次我要表达对你的感谢,如果不是九条小姐帮我解决的麻烦,那两位还自认为会成为继承人的傻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从我的生命里消失。”   我倚靠在迹部景吾身边微笑着向他点头,对他所说的两点一一作了回答:“没关系,不客气。”   等到少年大步离去,我才扯了扯迹部景吾的衣摆,轻笑:“你好像被他无视了。”   迹部景吾则是嗤笑一声:“毕竟只是个小鬼。”   “但他的气场很强诶,再过几年说不定就会长成你的样子。”我吐吐舌头,继续把目光放在忍足侑士身上。   而迹部景吾顿了顿,微弯腰靠在了我耳边,在外人看来像极了情人间的耳语,但内容实在是让我不相信会是他提出的问题:“乱,我问你,如果遇上了某种情况,忍足和九条夜中必须死一个,你会选择让谁活下去?”   这种问题就好像是说情人和母亲同时掉进水里,你只能救一个的话你会救谁哦。   虽然说迹部景吾提出这种问题着实非常不可思议,但我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   “当然是让侑士活下去啊,”我说,然后看着迹部景吾有着变作惊讶脸的趋势,我接着说完剩下的话,“然后我会和姐姐一起死。”   那一刻的迹部景吾好像呆住了一瞬,然后就似乎处在某种情绪爆发的边缘,我想我是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的,但我只是不想说谎而已。   “对不起呢,景吾哥哥,我没有说出你想要的答案……但姐姐就是那么重要的人,是侑士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替代的,景吾哥哥你也不行。”   虽然忍足侑士身边那个女孩……果然还是很在意。   即使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意……白天上学的时候我有告诉过忍足侑士我会出席江川家的宴会,他却没有告诉我他也会来,这也许就是原因所在?   “我去和忍足打声招呼,你——”   我忙紧张地摇着头,发髻在脑后摇晃着甚至有散掉的趋势:“我不去。”   迹部景吾也没强求,而是指了指会场一旁看起来就很厚重的窗帘告诉我那后面是半圆形的露台,我可以在那里等他,我点点头,扫了一眼还在和身旁女孩亲密交谈的忍足侑士,哼了一声钻进了窗帘后,瞬间房间内的喧嚣全都被厚厚的窗帘布隔绝。   露台上摆着一架钢琴,我侧坐在钢琴凳上,想着既然这里窗帘布的隔音效果这么好那我也能悄咪咪地弹弹琴打发时间,虽然并没有学过……不,我记得我是学过的,虽然只是在学校仓库里半昏迷状态下隐约所见,但那一定就是我过去的记忆没错。   指尖划过雪白的琴键,我闭上眼,手却已经不受控制地自己动起来了。   是那首《梦中的婚礼》。   一曲终了的时候,有个声音也随之传进耳中,带着调侃和笑意:“果然啊,你还是只弹得来这一首曲子。”   我仰起头,扯开嘴角,向钻过窗帘进来的高挑女性报以灿烂的笑容:“虽然脑海里没什么印象,但是身体似乎还记得。”   时隔一个半月,我终于又见到了姐姐。   “听说你之前受伤了?”   把头发染回原本杏色的高挑女性也不顾还穿着名贵的礼服裙,径直踹掉高跟鞋坐在了阳台的围栏上,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散乱。我安静看着,只觉得她确实长得和我不像,姐姐一看就是开朗甚至张扬的自信样子,又随性又自由,而我却时刻乖巧地像个小孩。   “已经痊愈了,你也知道我的体质嘛。”我耸耸肩,双手离开了琴键盖上了盖子,然后趴在了盖子上,“任务呢,已经解决了吗?”   “宴会开始之前就解决了,本来我没必要现在还呆在这里,不过我想既然有机会还是要见见你,”九条夜就算说着话,眼睛也还望着外面,今夜是多云,天上只有隐隐的月亮,看不见一颗星星,“你似乎长大了点啊,迹部那小子把你照顾的还不错。”   “景吾哥哥确实很照顾我。”我说。   “还是叫他哥哥吗?倒是无所谓,反正你名下有迹部财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到时候想嫁进迹部家也算是有条件。”   “等等我才不会嫁进迹部家好吧!”我不禁失笑,“最近遇到的人什么事情都会联想到恋爱关系,姐姐怎么你也是这样?我只把景吾哥哥当做哥哥而已 ,他也只是当我是妹妹。”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开个玩笑,不过前几天我见过迹部那小子的父亲了,他提出了让你嫁进迹部家的建议,我想迹部景吾不会介意,他肯定会说一切照你的意愿,那小子是个好哥哥,比我这个亲姐姐做的都要称职。”   “才没有这回事啦,姐姐毕竟是亲姐姐啊。”   无论是谁,无论对我多好,都不可能取代姐姐的位置。   “我家乱越发的会说话了啊,”她似乎一眼望见了外面的什么东西,便从围栏上跳了下来,好好地把高跟鞋穿上,又拢住了头发,然后向我伸出了手,和我相同的深灰色眼瞳中映出了我的影子,“接我的人已经来了,我还有一点时间,外面正在跳舞,要和我跳一曲吗?”   我从钢琴凳上蹦了下来,握着她的手欣喜地点了点头。   从露台回到室内的好一会我都没看到迹部景吾或者忍足侑士,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的注意力全都在面前笑容妖冶的自家姐姐身上,我能感觉到很多投在我俩身上的视线,疑惑的、或是明了的。一曲终了的时候立刻就有人来打招呼,是个中年男人,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两位是九条家的遗孤吗?”   这是非常没有礼貌的说法,所以姐姐笑容瞬间消失,从礼服裙的隐秘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在男人眼前一晃而过,男人顿时惊讶地后退了一步,随即出现的迹部景吾大步走来、保护似的揽住了我的肩。而姐姐向他点了点头后就踩着细长的高跟鞋大步走向了门口,我倚靠在迹部景吾肩头,只觉得满心都是安全感。   “在问别人事情的之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这不是基本的礼貌吗?”我挑了挑眉反问道。   既然迹部景吾都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迹部少爷,”中年男人向迹部景吾非常恭敬地低头问好,然后才转过来对上我,“我是迹部财团营销部的经理村上,请问你是——”   我懒洋洋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是迹部财团的股东。”   姐姐说有我名下有迹部财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可并不是个小数目。   男人惊讶地瞪大眼:“怎么可能!九条家的产业不是被迹部财团直接——”   “村上是吧,”迹部景吾冷哼一声再度打断了他的话,“本大爷的家族,会将合作伙伴的家族企业据为己有吗?”   “可是就算这样,股份也应该在九条夜手上啊!”   男人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我不禁皱起眉头,虽然附近人不多,但绝对都竖着耳朵听我们的对话,我作为握有迹部财团股份的未成年是应该拉拢还是应该怎样,我猜附近的成年人绝对都在心里面琢磨着。   “村上先生的日语学的真不好啊,就连在美国住了六年的我都知道日语中的敬语很能表现一个人的品格,不得不说,您还真是不拘小节啊。”我歪了歪头,又看向迹部景吾,语气尽是撒娇之意,“景吾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呢?”   “已经累了吗?那我们去向宴会的主人打个招呼,然后就回家吧。”迹部景吾非常配合地表演起了温文尔雅的好哥哥形象,也没再理那个男人,揽着我的肩膀就调转了方向,走过了十几米才低头凑近了我的耳边,“乱,没想到那种情况下你会有这样的表现。”   “……虽然说我不记得父母和小时候的事,但我至少知道不能任人宰割,更何况我还有这么好的身份可用。”我小小的吐了下舌头,“景吾哥哥也很配合我啊。”   话音才落,我就和我一直躲藏着没让他看见的忍足侑士对上了视线。   对方明显没见过我和迹部景吾这么亲密的模样,而我,确乎也没见过有人能像我曾经做过的那样、抱着他一边手臂还能不受他反感聊得开心的女孩。   我仍旧无法分辨那女孩的年纪,看起来是比较成熟的类型,有胸有腿笑的也很甜,但我就是怎么看也喜欢不起来。   原本就有点发堵的心情在近距离看到之后愈发糟糕,大概是非常心塞的感觉,然而越到这种时候就越不能丢了志气,于是我把唇角扬起了完美的弧度,向对面的少年微微点头。   “好久不见。”   没有加上任何称呼。   其实几个小时以前在学校才分开,会这么冷淡地说只是因为我现在心情很爆炸……不明所以的,就好像是自己心爱的玩具被别人夺走了的心情,但我明明从没有过特别喜欢的玩具,而忍足侑士,我明明一直把他当成父亲的……难道这就是单身父亲为女儿找了继母之后女儿的心情?   ……啊,看来我也和我周围的其他人一样,看见异性在一起就觉得他们大概率有一腿。   “……乱,你——”   “我和景吾哥哥要先行离开了。”我再度向他轻轻颔首,然后移开了视线,迹部景吾又是非常配合地揽着我的肩就走,我才一完全背过脸去,嘴角就立刻垂了下来。   “乱,你现在不会是在想,继母忽然出现时自己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吧?”   “……景吾哥哥你真懂我。”   “……”   “?”   “还是让忍足自己解决吧,自己惹出来的麻烦,本大爷才不想帮他。”就听迹部景吾傲娇地哼了一声,我不解地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有些幸灾乐祸。   ……所以说哪里有灾祸让他感觉开心?   “景吾哥哥,继母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的话,我可不可以和爸爸说让他重新找一个?”我满怀求知欲地眨眨眼睛,虽然忍足侑士他们就在我身后,我也很想回头看一眼,但是万一回头对上视线就太糟糕了。   迹部景吾原本只是有一点幸灾乐祸的脸色忽然变得非常的幸灾乐祸,甚至是五彩斑斓、到了将要笑出声的程度,好在我们已经绕了半场来到了宴会主办方江川财团负责人面前,他就又恢复了属于迹部财团继承人的高贵形象。   直到我们回到车上,迹部景吾才一副好像要撬开我脑袋看看里面构造的样子无奈地看着我,我则是把小高跟一脱,把自己整个地抱团缩在了座位上,委屈地和他对视。   半响,他才说:“你还是把忍足当做父亲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已经在试着改变自己的想法了,前几天在学校的时候我感觉保持地挺不错的……可是刚才就感觉很奇怪。”   “哦?”   “……如果不把他当做父亲那样的存在的话……我会觉得非常难过,但是当做父亲的时候就觉得心安理得,我感觉自己好奇怪啊……明明只是朋友的话不应该这样的吧?如果那个有胸有腿的女孩真的是侑士的女朋友,我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   为什么我却只觉得这么的……压抑呢?   压抑地有一点喘不过来气。   隔了很久,迹部景吾才说:“乱,你没有发现吗?”   我不解地看向他:“发现什么?”   “发现,你对忍足的感情,是想要成为恋人的喜欢。”   轰——   伴随着迹部景吾这句话,我的大脑好像被原|子|弹轰炸过一样顿时烟尘滚滚,夹杂着我来到东京这两个月里的各种回忆不断闪现,让我整个人只能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我……喜欢侑士吗?   我……想要成为侑士的恋人吗?   成为恋人的话,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侑士的温柔和照顾,心安理得地对他撒娇对他哭泣,心安理得地窝在他怀里睡觉,以及心安理得地把他据为己有——   是这样的吗?   我的手指绞紧了衣角,原本对于“父亲”的概念在疯狂地转变着,转化成一个完整的“恋人”形象。   原来从一开始,我希望忍足侑士成为的,就是我的恋人吗?   “这些事你可以慢慢考虑,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现在作出决定。”迹部景吾打断了我的思路,声音有些犹豫,“我刚刚才听你姐姐说过,她见过了我的父亲。”   ……那不就是让我嫁进迹部家的事?迹部景吾还真的如她所料地来问我了?   而少年继续开口,却说出了和我的认知完全不同的话:“她说,要把你的抚养权交给我父亲。”   我整个人愣在原地,身体忽然就凉透了。   然后我听见他说:“乱,不要逃避。”   车在别墅门口停下,我光着脚跳下车,大步走向别墅的院落,一路走一面拆散发髻,然后把自己沉进了觊觎多时的泳池里。   即使在温暖的五月底,入夜的泳池里也是冰凉刺骨的水。   我沉在泳池里屏住呼吸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水太冷还是因为心情太沉重。我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来骗我,更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时候她忽然要让出我的抚养权,明明从前也有过几次有人向她索要甚至争抢我的抚养权的时候,她全都坚持着没有放手。可是现在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定会和姐姐一起背负。   爬出泳池的时候我已经呛了好几口水,嗓子鼻子都很难受,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整个人冷的打抖,我只感觉自己像是溺水的女鬼。而迹部景吾还站在泳池边上看着我,见我上来立刻把我用干浴巾裹了起来,但面无表情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拨开挡在眼前的头发,吞了吞口水,开口,声音颤抖。   “我答应你,景吾哥哥,我已经不会再逃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哥哥大人终于忍耐不住点醒了乱酱—— 于是乱酱终于可以和侑士君一起携手奔小康了(大误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emmmmm我发现我好喜欢写宴会啊哈哈哈 主线剧情开始之前让欺诈师或者小海带再来东京玩一圈好了,毕竟乱酱吃一次醋要让侑士君吃十次醋来补偿(继续大误 打卡打卡XD   ☆、关系崩坏   感谢上帝我半夜跳水里竟然没有感冒发烧,第二天反而特别精神地起了个大早和迹部景吾一起去了学校,顺带观摩了一下他们网球部的早训,中途有和忍足侑士对上视线几次,总觉得少年有些欲言又止,但既然他止住了没说,我也不可能去问。   无论是昨天作为他女伴的女孩子的事,还是他对我的感觉——我还清楚的记得,我躺在医院装睡的那个下午,忍足侑士摸着我的脸说“并不是只有父亲和哥哥,才愿意无偿照顾你”,那个时候我不明白,在被点醒我对他的感情是真正意义上的喜欢之后,我才恍然大悟。   他……也喜欢我吗?   只是这样一想,脸颊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热的发烫。   铃木文乃还有班里的少女们似乎已经放弃为我和忍足侑士牵线搭桥了,也许有我休息了两周才回来上课的理由存在,也许她们已经发觉我和忍足侑士不合适,在也许忍足侑士已经有了那个女孩作为女朋友……所以说那个成为忍足侑士的女伴究竟是谁?   从我伤好回来上学起,我的午饭就已经由迹部家的厨师包办,我也不再有和忍足侑士一起去餐厅的机会,这样一来,我们俩交流的机会少之又少……午休的时间,我躺在天台上郁卒地望天。   结果一个卷毛映入了眼帘。   “迹部的妹妹酱你也来这里睡觉吗?”   是睡神芥川慈郎。   我躺着没有动弹,听他这么说,我才发觉了自己正处在睡意朦胧的状态,阳光把人都晒得慵懒了。于是含糊地应了声,闭上了眼睛。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芥川慈郎躺在了附近,我权当没在意,当然就算我在意……我也已经睡了过去。   紧接着我醒来是因为感觉自己身体腾空了,这种感觉似曾相识,环绕着身体的味道也似曾相识,我往不知是谁的胸口蹭了蹭,在满足的安心感中又睡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是被无数夸张的喊声吵醒的,而且这夸张的喊声吓得我全身一颤猛地坐了起来,差点从睡着的平台上摔了下去。我这才发现我刚刚睡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而这些东西包括现在满脸懵逼的我都位于冰帝网球部的训练场地上。   我的内心无数匹草泥马奔驰而过。   ……尼玛啊就让我好好地在天台睡觉不好吗?非得把我弄来这里,是想让我被女生用眼神凌迟还是想让全学校人都看到我睡着的样子?   好烦啊到底是谁啊!   我又闭了一会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地站了起来。球场上的练习似乎还没有开始,铁丝网外围围着的人虽然喊声很大但是人数还不算多,这么说来我被弄到这里来应该还没有过多久……现在球场上我认识的人就只有向日岳人和凤长太郎两个。   这种时候我选择问一看就很单纯很温柔的凤君。   “凤君,”少年离我的位置不太远,我只是用不大的声音叫了一声,他就跑了过来,我忙往前走了几步,摆出圣洁的微笑表情问他,“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凤长太郎犹豫了几秒,说道:“是忍足前辈把九条前辈抱来这里的。”   果然那个味道是忍足侑士没错,那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把我放在这里?我之前明明在天台上的,他不像是那种做事不经大脑任我在这里被后援会眼神凌迟的人吧……”   “那个,我想,忍足前辈的本意应该是想要送九条前辈去学生会长室的,从教学楼去那边是要经过球场的,但是……”   “但是为什么就把我放在中途了?”我挑眉。   “刚才有一个女生叫住了忍足前辈,是个不认识的女生,我没有看清校服上的标示,感觉像是高中部的,然后忍足前辈就很着急地把九条前辈放在这里,然后就……”   不用他说完,我也知道后面的句子是“然后就跟那个女生走了”。   啊,好生气啊,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保持个鬼啊!谁到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啊!就好像是搬货搬到半路被妹子叫住,然后随手把货物往路边一堆就跟妹子走了,而且这尼玛货物还根本就不是你的啊,这货物是在天台上睡得好好的有手有脚的人啊!……话说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把自己比作货物?   凤长太郎大概是发现了我阴沉的脸色,非常自觉地、有些颤巍巍地指了球场外一个方向给我:“那个女生和忍足前辈去了那边,具体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行,谢了啊。”我摆了摆手就要走。   “那个,九条前辈!那个,怎么说呢,忍足前辈一定不是故意把九条前辈扔在这里的,那个女生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所以,忍足前辈一定是被拜托去帮她解决麻烦去了……”   对不起,凤君,你好像是在火上浇油的样子。   我也没回话,就朝着凤长太郎所指的方向走,走过一片树林又是一片树林,还有一片玫瑰园,我咬着下唇整个人暴躁地想咬人,起床气加上被随便搬过来又丢弃的气愤,我都感觉自己像是一颗随时有可能爆炸的□□。   而遥控器被按下,是我看到昨晚宴会上作为忍足侑士女伴的那个女生哭着扑进忍足侑士怀里的一幕。   心态彻底爆炸。   我也没顾着还有那个情绪崩溃的陌生女生在场,因为我的情绪也在崩溃着,而且到了非宣泄不可的地步:“忍足侑士,你凭什么把我从天台扔到网球场里?”   忍足侑士惊讶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惊讶什么,而他身前哭着的女生也完全没有动弹的意思。   然后他说:“抱歉……乱,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醒过来。”   就像是在说没想到丢在半路的货物会被人偷走似的。   “忍足侑士,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心脏在胸口剧烈地跳动着,我从没有一次生气到如此地步,到了现在这种气的全身颤抖、一不留神眼泪就要流出来的程度。   好生气啊,好想摔东西打人啊。   “乱,事情我之后再向你解释,现在——”   是是是,你有事,你忙得很,你就好好安慰在你怀里哭的撕心裂肺的女朋友吧!   我没再理他,转头就走,唇瓣被自己咬的生疼。手腕却被少年抓住,条件反射一般地,我猛地甩开被拉住的手腕,全身颤抖地不能自已。   “别碰我!”   好讨厌现在这样不受控制的自己。   “乱……”忍足侑士停住了。   “我告诉你忍足侑士,既然你不能负责到底,那一开始就离我远一点。”   最后那句话大概是失态地喊出来的,而且几乎不受大脑控制,只是情绪使然……因为直到我想起来我刚才一把推开了忍足侑士还喊出了上面那句话的时候,我已经站在冰帝的校门口了。   面前不远处竟然是刚从公交车上下来的切原赤也,黑头发绿眼睛的少年才一看见我,就喊着我的名字冲了过来,大概意思是在说他在公交车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我静静看了他的脸几秒,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乱?乱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打他!”   就在冰帝的校门前,周围还有不少没有社团直接回家的学生,我全身颤抖着哭的毫无顾忌,切原赤也也许是注意到了周围的视线,一边安抚着我一边拉着我往外走,最后在旁边的公园里停了下来。   我还在不住地抽噎着,旁边的小少年急的抓耳挠腮直跳脚,我嘟起嘴,又抹了一把眼泪:“赤也我委屈。”   “到底是怎么了?乱你是被人欺负了吗?”   “……算是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这个状况,我要是说我被人从天台上抱到了网球场里,对这个地点很不满,倒也不是这样,如果换成迹部景吾把我从天台挪到网球场里,我最多只会翻个白眼,无论他把我放下是不是因为有个好看的学姐叫他。   但是啊,就是因为做这件事的人是忍足侑士啊。   我知道他是好意,想带我去室内,我也知道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他绝对不会不负责任地把我扔下,但是我就是很介意啊。   也许是因为被他照顾习惯了,被中途丢下,有一点怅然若失感,心里空落落的。   “怎么办啊赤也,我竟然会对姐姐以外的人这么在意,明明不是什么大事……”   脑海中定格的是女生哭着扑进他怀里的一幕,他皱着眉头却没有躲开的样子格外碍眼。   不喜欢的话,就把她推开啊!觉得麻烦的话,就拒绝掉好了啊!想解释的话,就别说什么之后再说啊!在意我的话……为什么不追过来呢?   “诶?是乱喜欢的男生吗?我听仁王前辈说了,也是网球部的吧?名字是什么来着……”   “……停停停,我不开心,你不要提他。”   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之后,我发现很多事情只要我稍微费神去想一想就能弄清楚,就能发现其实昨晚宴会上那个女孩看起来是在笑,眉眼间却都是担忧,忍足侑士和她看起来很亲密,两个人却一直都在会场上来回扫视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人。而今天发生的,应该不过是昨天事情的后续,大抵不过是他们想找的人没找到吧?   可是明白是明白,不代表我能平心静气的接受。   还那么失态地喊出了什么“一开始就离我远一点”这样的话,还有再往前一点的“别碰我”。   啊啊啊,我到底怎么了啊……   “这样的话,乱要不要去吃烤肉转换一下心情?我之前在网上看到了一家很棒的店,离你们学校不远,我之前一直想来吃吃看的!”   我把眼泪全部擦干,站起来一拍切原赤也的肩,豪情万丈地伸手指向远方:“走吧少年,我们去约会!”   忍足侑士什么的……管他做什么!   切原赤也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虽然我听说他打球有的时候很暴力,但是我没见过也就当做不存在,我认识的只是个在聊天室被欺诈师欺负、眼睛好看又明亮、性格非常单纯的少年。而这个少年现在正坐在我对面非常满足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头顶的幸福泡泡几乎要具现化。   只是这样看着他,就感觉有点母爱泛滥。   “乱?你怎么不吃?”   “我有在吃啦,只是速度没你那么夸张而已。”我撇撇嘴把盘子里的东西塞进嘴里,然后挥挥手叫来了服务生,接着看向切原赤也,“还想吃什么?”   “诶?虽然我还想再吃点什么,但是预算的数额已经……”   “哇你竟然会用预算这个词啊?”我装作夸张的样子双手捂嘴,眼看对面的少年要恼羞成怒地跳起来,我才摆着手笑道,“没事的我请客,既然你来了我在的东京,怎么能让客人付钱呢?”   “真的吗!可是乱,我想吃的东西很贵诶。”   “我看着不像有钱人吗?”我歪了歪头。   “乱真是太感谢你了!”兴奋的小海带少年忙又点了好几份肉上来。   果然这孩子还是没什么金钱观吧……不过这样单纯到连不该让女孩子出钱和被人请客就该矜持一点都不知道的小少年,我怎样都讨厌不起来。   吃完东西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我在手机地图上搜了搜,找到了一趟终点站是立海大附中的公交车,以及距离这里最近的车站,然后买了两杯奶茶和切原赤也一人一杯,开始向车站前进。   “今天真的是太感谢乱你了!乱什么时候来神奈川玩的话——”   “没关系啊,今天赤也也帮了我很大的忙,如果赤也没有出现的话,我可能已经爆炸到回家砸厨房了。”   “……乱会这样吗?”   “安心,我一般不会那么生气的。”   “那果然还是因为是乱喜欢的人?”卷发的少年用一汪碧绿的眼睛盯着我看,一副很懂的样子,“很喜欢的人的话,这样也不奇怪。”   “喂喂作为学弟你就不要在恋爱方面上调侃学姐啦,”我咬着吸管笑,“不过,赤也你的眼睛,真好看啊。”   对面少年的脸颊霎时染上绯色。   送他到了车站,看他上车坐在最后一排上一歪头好像就睡了过去,我忍着笑稍微和司机说了两句,拜托司机到了终点站务必叫醒他,这才又招了出租车回迹部家。   迹部景吾似乎不知道今天发生过什么糟糕的事,这一点我非常庆幸,让我更庆幸的是我哭了那么久眼睛竟然都没肿……果然我的体质很微妙。   然后第二天进班里的时候,铃木文乃少女满脸幸福红晕地冲了上来,我小小的后退了一步想要躲开,就被少女捧住了双手。   “?”   “怪不得九条桑你对忍足君兴趣怏怏的样子啊!原来你喜欢的是切原君那种□□类型的,不,不只是喜欢吧,你们已经进展到了哪一步?啊在此之前还有,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记得之前比赛的时候看到过他到观众席上去找你,那个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吗?”铃木文乃的眼中仿佛有整个银河系,kirakira地闪得我眼睛疼,“呐呐,昨天九条桑你在校门口大哭果然是因为喜极而泣了吧?因为切原君惊喜地出现在了冰帝门口——”   ……好厉害的脑补。   然而否认的话我并没有说出口,因为我忽然就和忍足侑士对上了视线,少年好像很想要说些什么的委屈表情,让我把所有想要和切原赤也撇清关系的话都咽了下去。   哼,不就是男朋友吗!你可以找学姐卿卿我我,我也可以和学弟约会啊!   心底却隐隐有些期冀。   如果你在意的话……   那就来问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侑士君很绝望,谁让他随便答应帮他姐姐的忙呢,既没帮上忙还搭进去了乱酱的好感233333 不过这里抱歉地说一声啊,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日更恐怕暂时办不到了……隔日更还是没问题的QAQ等我的存稿攒上来一定会恢复日更的QAQ 时间是隔日的下午两点,如果哪天写多了也会有掉落章节……希望不会掉收藏QAQ 小天使我爱你们QAQ   ☆、喜欢的心情   好感度-100。   好感度再-100。   忍足侑士主动来和我说话了,但是内容却并不是他所谓之后会解释的内容,而是问我宴会那天我姐姐也去的理由。   “我姐姐也收到了邀请函,为什么她不能去?”   我埋头在手机上冷哼了一声,手上却没停地在聊天室里发消息,欺诈师正在对小海带的英语成绩哈哈哈哈,我看了一眼欺诈师传来的试卷大图,内心也是哈哈哈哈哈嗝。   “……明天有时间吗?”   “没有,我和赤也约好了要去神奈川看他们比赛。”   顿了顿,他又问:“晚上不回来吗?”   我继续头也没抬:“嗯,不回来,我要去他家给他补习,那孩子英语太差,为了看到他上场打球我得努力才行。”   其实补习这件事到现在也还只是小海带的请求而已,在得知我在美国上小学之后,他就一直打着求我给他补习的主意,这次就便宜他好了。   “乱和立海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   “不是立海,是赤也一个人而已,我和雅治的关系就没这么好。”我继续凉凉的说,同时心里有点想笑,啊能把忍足侑士噎成这样简直是我人生一大创举。   对话就在这里中断了,我在聊天室里说我周六看完比赛之后有时间也有心情帮小海带补习英语,小海带就非常兴奋地邀请我周六去他家留宿,正好遂了我的意。   但是明明成功噎住了忍足侑士……我怎么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呢?   对忍足侑士的好感度在我心里默默计算着减到零的时候,午休时间到了,我拿着便当盒准备上天台去吃完就晒着太阳接着睡,还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叫芥川慈郎一起,结果还没走出教室,就看见我一直心·心·念·念的女生出现在了班门口,还是那张泫然欲泣的脸。   我脚步一顿,继而冷漠地把头转向了忍足侑士,声音要比脸色还冷漠:“今天我希望我可以再天台睡到自然醒,请务必不要打扰我。”   然后没理任何人走了出去。   到天台的时候芥川慈郎已经躺在那里了,我靠在墙边慢慢吃着便当,还是觉得很不开心。   【合法萝莉乱:好烦啊QAQ】   【五色战队应援中:乱亲是有什么恋爱的烦恼了吗?我看你和小海带发展的挺不错的啊,不是还和他约了会甚至明天要去见家长吗?】   【合法萝莉乱:我和小海带能有什么发展……我明天那是要去做义务家教好吗?】   【五色战队应援中:这样啊,很可惜我没办法去面基诶,我要去趟大阪QAQ】   【合法萝莉乱:没关系不用被你的身高碾压我很开心。】   【赤瞳恶魔:乱能来神奈川看我们比赛真的太好了~这次比赛我是单打三,乱可以看到我的比赛!】   我正要回复过去,忽然被人悄无声息地拍了肩,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弄掉,一扭头果然是刚才还在睡觉的芥川慈郎。   “迹部的妹妹酱要去看明天立海的比赛吗?”   我点点头:“是啊,和朋友约好了。”   “我明天也要去!去看丸井君的比赛!妹妹酱我们一起去吧!”   “丸井是……啊,那个红头发的截击天才对吧?”   “对!丸井君超厉害!”   “那好啊,明天约在哪里见面?”   “早上八点,在新干线的车站怎么样?”   约定好了明天同行的人,我收好便当盒和手机就地一躺,正要闭上眼,就听见芥川慈郎接着说:“忍足昨天对我说,如果迹部的妹妹酱还要在室外睡觉的话,就让我告诉他来着。”   我一怔:“哈?”   “他说他会负责把妹妹酱送到室内的,果然忍足真的很喜欢迹妹妹酱呢!”   身旁芥川慈郎笑的眯起了眼睛,我不知所措地看天看了良久,最后还是坐了起来。   “妹妹酱不睡了吗?没关系我可以不告诉忍足的!”   “不睡了,”我摇摇头,垂着眼眸起身,“快上课了,我回班里了。”   “诶?”   心里很乱。   不知道在纠结的到底是什么,就是非常、非常地不开心。   喂、忍足侑士。   你快一点来找我说话啊!你快一点把之前的事情都告诉我啊!再不说的话……我就要忍耐不住自己问出口了啊……   看见我回到班里,忍足侑士明显露出了一瞬间惊讶的表情,而我垂着眼眸挪回自己的座位上,直接在桌上上趴了下去。铃木文乃过来好像想跟我说什么,但是也没说就又离开了。聊天室里的消息一直在刷,我直接关掉了声音和震动。   我到底是怎么了呢?   呐,谁能来告诉我?我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想和一个人成为恋人的感觉,那也太过痛苦了吧?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反而会感到痛苦呢?这样的话,我可不可以选择不再喜欢了——   “乱。”   身后的人叫了我的名字,我趴着没有应声。   “放学之后,可以稍微空一点时间给我吗?我有话想要告诉你。”   ……结果我在放学后没出息地留下了。   地点是我没走过的一片小树林,夏初开着的花不知道是什么名字,只是小朵小朵的很好看。我双手握着制服包的袋子,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   会和我说什么呢?来这种没有人的地方,是想解释和之前那个女生没有关系吗?还是想对我——   “乱,抱歉,昨天傍晚的事。”   “……我知道是事出有因,昨天我也很失礼,抱歉。”我偏过头不看他。   “总而言之,我有件事要拜托你,”他说,“乱,能帮我吗?”   我缓缓抬眼,原本因为他道歉而感到些许欣慰的心情又变得杂乱起来:“……什么事?”   “昨天和我一起的那个女生,她是高中部三年级的学姐,叫做藤原绿,是我姐姐以前社团的后辈,所以姐姐拜托我来帮她的忙,”忍足侑士一本正经地开始向我讲起了故事,“她的哥哥叫做藤原翔太,之前在美国留学,现在似乎在被ICPO追捕而来到了日本。江川家的宴会那一次,她只是收到了她哥哥的联络说会去那里,于是作为我的女伴混进现场,但是约定散场的时候见面却并没有见到。”   听到这里,我似乎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姐姐那个时候说过,宴会开始前事情就已经解决了,而她之间的邮件内容大概是说,江川家新雇佣的人有个穷凶恶极的罪犯的样子。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么那个藤原翔太很可能就是那个所谓“穷凶恶极的罪犯”,而能被姐姐这么称呼的罪犯,恐怕在回日本之前就已经杀了不少人了。   “昨天她来找我说她找到了她哥哥的线索,说是在宴会开始前就有一个杏色头发的女人把他强行带走了,那个女人是ICPO的一员,但是她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又没有能力无从查起,所以……”   所以绝望到哭着扑进他怀里。   我静静听着,唇边不可抑制地泛起冷笑。   “所以呢?你知道那个杏色头发的女人是我姐姐,然后来找了我,对吧?”   我轻声吐出了反问的句子。   为什么要来找我?那个藤原绿不知道自己哥哥曾经犯下过怎样的罪行吗?姐姐负责的是跨国的毒|贩组织,每个那样的组织都背着不少的人命,而且,对我来说,这样的组织只给我留下了痛苦的回忆而已。   “……算是吧,她想要见她哥哥一面,只要再见一面就行,所以……”   “所以为什么是你?”我看着他,眉头紧皱着我再怎么努力都松不开,情绪已经再容不得我控制,“为什么不告诉她让她亲自来找我?然后我再去问问姐姐她哥哥的确切罪名是什么?”   “乱——”   情绪又一次地彻底爆炸。   “我姐姐所在的小组专门针对跨国贩|毒的毒|贩,如果是派给我姐姐亲自动手的任务,那么那个藤原翔太一定已经是个连续杀人犯了。你可以这么转告她,如果需要确切的罪名,你可以让景吾哥哥去问问。”   我大概明白了身体现在不大受控制的缘由,想来被虐|待过那么多次的身体会留下些阴影是必然的,在这里我只是把“毒|贩”一词说出来,身体就使不上力气,背后的疤痕隐隐作痛。   呐,如果是忍足侑士你,应该可以明白吧?我已经拒绝地那么明确了,拒绝的理由也隐晦地告诉了你——   “可是他们已经五年没有见过面了,藤原学前辈为了见到她哥哥,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呵,任何代价。”我看着他的眼睛,隔着薄薄的镜片,我恍然发觉我对他的推测都错的离谱,他没有如我所猜测地那样在意我,“那死呢,为了看她哥哥一眼,她愿意去死吗?”   没有,忍足侑士没有明白,没有明白我直接拒绝的理由——   “乱,这——”   既然这样,那我就亲口告诉他。   “忍足侑士,你知不知道这种罪犯的组织,曾经给我带来了多大痛苦?”我歪着头扯扯嘴角,发现自己完全笑不出来,“你要是非想要帮她,就去找迹部景吾,让他去联系我姐姐,问我姐姐能不能放一个回去就会被判死刑的罪犯和自己的妹妹见最后一面。但是我请求你,不要来问我,我一点都不想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呐,为什么偏偏是你?   我想,如果换一个人,如果是向日岳人或者切原赤也来拜托我这件事,我有很大概率是会忍着全身不舒服答应去问问看的。但唯独来找我的人是忍足侑士,又恰好处在我还有所介怀的前提下,我控制不了地选择拒绝。   死死地咬着下唇转身离开之际,我的手绞紧衣摆,明明很想流泪,眼睛却干涩地出奇。   为什么他没有注意到?为什么在拜托我之前没有想起来我曾经受到过的对待?明明我都告诉过他的,也就只告诉过他而已……   抱歉呐景吾哥哥,难得你点醒了我,但是恐怕到了现在,我连这个朋友的身份都要失去了。   尔后,身后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既然乱这么说,我就转告藤原学姐说办不到好了。”   我的脚步一顿。   下一秒却被少年搂进怀中。   我全身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心理上的茫然不安,还是因为后背整个贴在那个人的胸口,燥热的感觉有点窒息。   “以及……忽略了乱的心情,真的非常抱歉,我没有考虑到乱就向乱提出了这么过分的请求,请乱原谅我。”   他在……说什么?   “你——”   “真的非常抱歉,乱,我只是想着也许藤原学姐对于哥哥的感情和乱对于姐姐的感情有些相似,本想着通过了解她对他哥哥的执着,来试着弄清楚乱你对姐姐的执着,却忘记了乱有过那么痛苦的回忆。”   少年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回响,我仍旧身体颤抖着,情绪不受控制,思绪也成了一团乱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呐,乱,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   我不知道我应该如何回复他的话,只是脑海中忽然有一句话一闪而过,这一结论顿时让我欣喜不已。   ——太好了,我没有失去这个朋友。   “……为什么要我原谅你?”   想要听到更多的话,更多我想要听到的话,听见就会感到被爱着的话。   少年在我身旁扯开嘴角,声音满是无奈:“因为,我唯独不希望被乱讨厌啊。”   太好了。   少年还在我身后抱着我,一副我不说话就绝对不会放我走的态势,我心说忍足侑士的人设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唇角却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几秒后我才吐出了一句:“姐姐说要把我的抚养权交给迹部财团。”   之前的话题已经结束,我已经原谅他了。   忍足侑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非常迅速地接上了我的话题:“你有问过理由吗?”   “发了邮件给她但是……”   还能和他这样平平淡淡的吐槽对话,我已经感到非常幸福了。   “能得到乱的原谅,真是安心了不少。”   “切。”   其实,感到安心的人并不只是你而已。   我也是,唯独不希望被你所讨厌啊。   “明天乱去神奈川的事……”   “哈?我都和赤也约好了当然还是要去,补习和留宿也是,赤也都和家人打好招呼了。”   “是这样啊……”身边这个人好像忽然变失落了。   “对啊而且明天芥川君也要一起去,我们约好了一起去神奈川的。”   “慈郎吗……这样的话……”怎么感觉更失落了……你的人设可不是这样宠物系的……   “不过,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低下头,不安了几天的心完完全全被积极向上的满足感填满,我想这大概就是“喜欢”这种感情的魔力所在,“周日可以去车站接我一下,我会在晚餐前回来的。”   少年立刻接口:“具体时间用短信发给我就好。”   果然,能喜欢上你,真的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君に嫌われたくないだけだよ。】 超喜欢这句话嘻嘻 不知道侑士君有没有太OOC了呢…… 接下来……再两章乱酱的真·父母就要被想起来了,想了三十多章终于想起来也是不容易_(:з」∠)_ 啊侑士君你到底要什么时候表白啊你即将被我变成一个醋坛子你知不知道——   ☆、站在顶点的人们 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补完补完……我终于回来了QAQ 下一章今天晚一点的时候放上来QAQ抱歉久等啦! 顺便我们有封面了呀嘻嘻,是我家可爱的小姐姐帮我画的w乱酱和侑士君都超可爱有没有! ……说好的糖好像并没有写出来哦……补的还是很仓促……嘛反正小海带不是男主没有糖就没有了吧嘻嘻w 【默默遁走   立海大附属中学是个怎样的学校呢?历史悠久学风优良,占地面积比冰帝要大上一倍,除此之外,就是有一个非常非常有名的网球部。虽然说立海大的棒球部也非常优秀,一度拿到全国大赛冠军,但比起颜值来,还是网球部更为出名。   我和芥川慈郎碰头之后一起坐电车去神奈川,电车摇摇晃晃地让人昏昏欲睡,而身旁的少年却在大清早地电车上保持着高度兴奋的状态,好像要千里赴约去和小情人会面似的。然而芥川慈郎明明没有女朋友,虽然因为慵懒可爱的外形吸引了无数母性满满的女同学,但他专攻睡觉似乎对甜点的兴趣更胜于送他甜点的女孩子,但是他喜欢甜点这一点……   “因为丸井君很喜欢吃甜食啊!”卷发的小少年兴致勃勃地说道,“可惜我们出发的太早了,没办法买丸井君很喜欢的店的蛋糕。”   “……芥川君真是很喜欢丸井君啊。”   “对啊,丸井君超厉害的!而且还送给了我和我比赛时的护腕!”   芥川慈郎眼中闪耀的光芒甚至超越了平日里去看他们训练的少女们眼中的光,全都是憧憬和向往,我只是看着,就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我想,对于冰帝很多喜欢芥川慈郎的少女所带有的母性,我此刻已经非常明白了。   昨晚说定我会几点到神奈川之后,切原赤也就说了要来接我,没想到等在神奈川车站的人并没有切原赤也,反而是穿着立海大附中运动服的仁王雅治,还有另外一个红头发的少年,如果我没认错,那应该就是我身旁这个少年心心念念的丸井文太没有错。   “丸井君!你是专程来接我们的吗?!”   果然,一看到那个红头发的少年,芥川慈郎就扑了上去。   而外表看起来应该和青学的菊丸英二性格相似的丸井文太,却非常有家长气场地扶住了芥川慈郎,还有余裕地带着笑容偏头向我打招呼:“我是丸井文太,初次见面,照关多请哟~”   ……好吧把“请多关照”反过来说的少年估计也不会成熟到哪里去。   不过丸井文太给我的感觉确实和我认识的其他红头发的人完全不同,没有菊丸英二小孩子一样的任性感,也没有向日岳人小孩子一样的傲娇感,反而就是一个很有担当的兄长形象,也怪不得芥川慈郎会这么依赖他。   “雅治,赤也没有来吗?”   现在的状况是芥川慈郎和丸井文太并肩走在前面,我和仁王雅治走在后面,蓝白色头发的小辫子少年听见我的问题,顿时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赤也坐公交坐过站了,现在正从东京往回赶,不知道能不能赶上练习赛开始的时间。”   “……又跑到东京去了?”我嘴角抽搐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坐车就睡觉吗?”   “是啊,噗哩~”仁王雅治说。   切原赤也这个大条的性格……和芥川慈郎还颇有相似之处。   到立海之后我和芥川慈郎就和立海这边后援会的男生女生们一个待遇了,两个网球部的正选小哥哥把我们放在了球场的铁丝网外,芥川慈郎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个又有树荫视角又好的位置坐下,我惊叹于他对立海大附中网球场的熟悉,一面毫不客气地在他身旁坐下。   小海带在半个小时以后姗姗来迟,好在虽然训练已经开始,练习赛的对手却还没有到,他没有耽误正事……结果他竟然顶着因迟到而受到他们副部长真田弦一郎杀必死的目光,先跑到了树荫下的我身边向我打了招呼道了歉,道歉的内容是关于他说了要接我却因为在公交车上睡着了而没去接我。   天呐,这个孩子还能再可爱一点吗?   明明一进场就被暴怒的他家副部长罚跑了二十圈,经过离我最近的铁丝网的时候还是笑嘻嘻地悄悄向我打招呼,连注意力一直在丸井文太身上的芥川慈郎都发现了,然后毫不顾忌说话音量地问我:“呐,妹妹桑,那个海带头为什么这么开心啊?”   “……也许是因为没耽误一会的练习赛吧。”我说,“不过最好别叫他海带头,雅治说这么叫他他会很生气,那孩子的名字叫做切原赤也,你应该知道的吧?”   芥川慈郎一口答应下来,不过记没记住我也不知道……而专程跑到立海大附中来和他们打友谊赛、换句话说就是专程来求|虐的学校终于来到了这里,短暂的互相问候后,双方的双打二都上了场。对手的学校我连名字都没记住,更别说是对手那对双打队员的名字了,立海这边上场的是丸井文太和一个脑袋好像卤蛋一样黑黑的又滑溜溜的少年,好像是叫做胡狼桑原的?比赛也进展的非常顺利……顺利到了让我瞠目结舌的地步。   “喂喂,滚网球这么好打?”   “喂喂,球网柱这么好瞄准?”   “喂喂,时间差这种东西怎么这么轻易就把握住了?”   “喂喂芥川君……芥川君你别再往前挤了你的脸已经镶进铁丝网里了……”   十几分钟后,立海大附中没有丝毫放水或者表达尊重迹象地让对方0-6输了比赛,而且整个过程没有拿到一分。   双打一也是同样的状况,我面容呆滞地看着仁王雅治摘掉自己的假发露出里面紫色的碎发,又拿出一副眼镜戴上,而他旁边的紫头发眼镜男却一把摘下基|佬感十足的紫色假发露出了自己的真毛,两个人把曾互相伪装的身份在比赛中又换了回来,全场观众瞠目结舌惊叹不已。我扯了扯身旁少年的衣摆,生意非常不稳:“芥川君,我现在觉得,我们冰帝的网球部,简直就是国中网球部的一道清流。”不矫揉不做作特技不夸张。   芥川慈郎忙点头赞同了我的看法。   单打三是小海带的比赛,虽然我不知道对手的实力,但我猜小海带本身很强……确实很强,他打完这场比赛总共只用了九分多钟,让我连燃起来的时间都没有,一切就全都结束了。   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没点技(chao)术(neng)性(li)打什么网球。   后来的柳莲二和真田弦一郎更不用说,尤其是真田弦一郎,赢得比赛还不够,打的还很认真的样子,总之是把对面的学校打得全员都满脸绝望地离开了立海,我向他们的背影默默鞠了一把同情泪。   不愧是王者,真的……好强啊。   练习赛告一段落后网球部的少年们又开始继续训练,我坐在草地上昏昏欲睡,结果被手机振动吵醒了,竟然是不二周助打来的电话。   我懒洋洋地接了起来,眼睛还瞟着球场上:“不二君,有什么事吗?比赛准备的怎么样?”   听筒里传来少年温和却自信的声音:“我们是不会输的。”   “这样吗?我很期待看你们发起革命推翻王者,不过王者真的很强来着。话说你打电话过来……”   “啊,是想告诉九条桑一件事,”不二周助说,“刚才我们学校的桃城目击到了一件事,九条桑应该很感兴趣。”   “诶?”我茫然地眨了眨眼,“什么事?”   “桃城说,他刚才在露天网球场看见一个穿着冰帝校服的女生向忍足君告白了,那个女生告白的时候感情似乎非常真挚,一直在说什么‘最绝望的时候幸好有忍足君在身边’这样的话。”   “……这不是单纯的感谢吗?”我抽抽嘴角,这个女生是谁我大概已经猜了出来。   “似乎并不是这样,在那个女生忍不住哭起来之后,又带着哭腔说了‘我非常喜欢忍足君,从去年夏天开始,已经整一年了,请忍足君和我交往’这样的话。”   我沉默了。   啊——怎么办忽然好暴躁——   “然后呢?侑士怎么说?”   反正不可能会答应啦,那家伙虽然是个温柔善良的人,但也绝对不会勉强自己的,他绝对不喜欢那个学姐,没错……吧?   “抱歉,我已经喜欢上一个女孩了,虽然还没有一年,但也不过还差两个多月而已,他这样说。”   啊,果然是拒绝。不过距离现在还差两个月到一年……那不就是去年暑假吗?   我和忍足侑士的相识,也是在那个暑假没错吧……   心跳加快了速度,连带着我的脸也烧了起来。   “九条桑?发生什么了吗?”   “啊,没什么,我知道了,谢谢你哦不二君。”我扯扯嘴角,“还有什么别的吗?”   “倒是还有,这之后那个女生问了忍足君喜欢的人是谁的话。不过这之后的答案,九条桑还是自己向忍足君了解清楚吧。”少年声音带笑。   “诶?告诉我嘛,我对这种八卦超级感兴趣的诶,当然我也绝对不会暴露了桃城,不二君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结果对面不二周助呵呵笑着寒暄地说了一句“再见”就挂了电话。   我:????   不二周助你话就不能说清楚一点哦?   至于不告诉我吗?难道是我不能知道的人?是女王属性的哥哥还是天然属性的妹妹头向日?或者……其实是我?   给切原赤也的补课时间非常的轻松愉悦,看着一个英语渣玩命背着单词抄写课文,我感觉白天因为不二周助一个电话而累积起来的压抑感全都发泄了出来。   嘛……小海带抱歉哦。   切原赤也的父母和姐姐都挺欢迎我来着,尤其是说到我是被他找来补课的,切原家的母亲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说他儿子要是不听话不努力随便打,我忙不迭地点头说明白能打一定打,然后向嘴角抽搐脸色发青的小海带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时间在第二天来捣乱的仁王雅治和丸井文太的各种捣乱中飞快溜走,到了赶车的时间,我丝毫不心疼的给小海带留了大半本习题作为作业,又拜托丸井文太看着他写,这才和主动说送我的仁王雅治一起去了车站。   离开神奈川的时候我还在想,这次过得挺开心,就是没见到传说中的那位神之子有点遗憾,不过想到全国大赛时他绝对会参加,倒是隐隐有了些期待。   被忍足侑士接到的时间是下午五点,这之前他已经发给了我预定好的餐厅位置,大概距离车站只有一公里多一点。   所以我提出了建议:“既然不太远的话,我们走过去吧?”   我非常享受两个人并肩步行的感觉,更何况傍晚的温度夹杂着白天的暑气和黑夜的凉意,散起步来非常舒服,身边陪伴着的又是个颜值不低的少年。   虽然今天走起来,稍微有一点点尴尬。   周五倒是该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可是“不想被讨厌”和“喜欢”并不是等同的概念……却也是相似的概念。   啊忍足侑士快来向我表白吧——   “昨天,藤原学姐向我告白了。”忍足侑士忽然说。   我脚步一僵。   这是哪门子发展?   我想听的是你对我表白,并不是有人对你表白好吧?而且我早就知道了有人对你表白,那个人是谁我也早就猜出来了哼。   “然后呢?”   “我拒绝了她,并且告诉了她我有喜欢的女孩。”他这样说。   哇还真是和不二周助说的一样。   我歪着头继续问:“那么,是谁有这个荣幸成为侑士喜欢的女孩?”   少年扬起唇角,开口:“虽然是乱问的问题,但我也只好回答说……是秘密哟。”   哟你个头啊!   “我倒是也想知道,乱还在喜欢白石君吗?”   我点点头:“藏之介君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啊,我当然喜欢他。”   “朋友?”   “对啊,哦原来是这样啊,你说的喜欢是想要成为恋人的那种喜欢对不对?”我俏皮地笑起来,“那样的也有哦,虽然不是藏之介君,但是我有想要成为他的恋人的男孩子哦。”   呐,感兴趣吗?想要知道吗?想要从我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吗——   忍足侑士笑了:“是这样吗?”   “当然,他的名字也是个秘密~”   我才不要先表白!   所以……   “呐,侑士,我们来交换秘密吧。”我说,没敢看身旁少年的脸,“如果你在下一次参加的正式比赛上打赢了比赛,我就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这样的话,如果乱可以独立到不依靠乱的姐姐就能坚强的活下去的话,我就把我的秘密告诉乱。”他接着我的话说,“两个条件同时成立的时候,我们来交换秘密。”   我点了点头,忽然觉得如果按照他所说的条件,他可能这辈子也没办法听到我的表白了。   然后,在一个十字路口不拐弯直走的时候,我只觉得忍足侑士好像看见了什么似的脚步一顿,接着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往前走,我随之向旁边的街道看了一眼,接着也愣住了。   有很多很多杂乱无章的东西在脑海中呼啸而过。   “那条街……我以前来过……”   忍足侑士似乎想阻止我调转方向走向那条记忆里的街道,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紧接着却忽然变更了施力的方向,向下牵住了我的手。   “去那里看看吧,乱,”他说,顺带着向我的心里注入了一丝又一丝的勇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地狱的门扉   熟悉的、寂静无声的街道。   夕阳为对面的白色建筑染上了一层血色。   “那栋房子很古老的样子诶,”我指着马路斜对面的那户人家,也就是在夕阳余晖中像极了染着血色的建筑,那栋房子已经不单纯是住宅的标准了,甚至超越了别墅的标准,修建的更像是城堡,比起迹部白金汉宫也毫不逊色,“侑士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那栋房子已经废弃好几年了,似乎是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杀人案。”忍足侑士若有所思地说,我不经意瞟了一眼,发展他的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在八年前的某个夜晚,那个家里的所有人、包括老爷夫人管家和十几个女佣男佣全都被残忍地杀害了。动手的是一个团伙,当然那个团伙里的所有人在一周内就被一网打尽,但那个家里侥幸存活下来的两个女孩却受到了重大的刺激。”   我听着他的话,脚步近乎不受控制地往前走,街上有一辆车开过去,我被忍足侑士拉了一把才没直直地冲到车的前面。   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我到那栋房子去。   是啊,那是和我有关的事,和被我遗忘的过去有关的事——   “乱?”忍足侑士牵着我的手紧跟在我身侧,继续说起了他记忆中的东西,“如果我记得没错,那栋房子主人的姓氏是——”   伴随着他轻声念出的声音,我的目光停留在了大门前布满灰尘的门牌上。   而后缓缓念出声:“——九条。”   忍足侑士点头:“对,是九条。”   轻而易举地推开了本就没有上锁的铁质栏杆大门,大门吱呀吱呀打开的刺耳声音让我忍不住皱眉,似乎承载着满满的时代沧桑,但我还是没有丝毫停顿地踩着通向主屋的石板大步向里面走去,每一步都十足地踩在记忆边缘。   我记得,我清楚的记得我来过这里。   也许不只是来过,我以前,一定就住在这里。   那所谓九条家里侥幸活下来的两个女孩,一个是姐姐,一个就是我。   姐姐受到刺激后性情有不少变化,变得越发喜欢暴力处事,虽然对我还是温柔又大条的模样,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执念越发疯狂,尽可能不让我离开她身边。而我,则是逃避地忘记了一切,无论是父母,还是曾经幸福又温暖的回忆。   主屋的门上着锁,我甚至不用回忆,只凭身体的记忆就在旁边的土地里找了起来,摸到了一根陈旧的红绳,连带揪起了红绳下系着的东西,挂在绳子上的赫然是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   “这是我埋下去的,”我轻声说着,也不知道是在说给忍足侑士听,还是在说给忘却了一切的自己听,“我去景吾哥哥家玩之前埋下去的,姐姐晚上去接我的时候下了暴雨,景吾哥哥一直在说那么大的雨还是不要走了,于是我们两个就在迹部家留了宿。”   这也是姐姐曾说过的,迹部景吾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的缘由。   那个银灰色头发的少年,曾经是我的青梅竹马。那样高傲的他,却把我当做妹妹一样地宠爱着,也保护着。   最后的地点,也就是在我埋下时间胶囊的那栋别墅。   微侧过头就可以看见忍足侑士担忧的神情,我扬起唇角,空着的手转动了钥匙,打开了锁。   手也随即放在了门把上。   “呐,侑士。”   我敛起眼眸,心中的不安感让我时刻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非常剧烈的心跳,带着逃避的意味。   “这扇门之后,是地狱哦。”   手被紧紧握住,少年皱着眉头拉紧了我:“那就不要打开。”   我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了微笑。   “可是,我保证过的,我对景吾哥哥说,我不会再逃避了。”   说着,我推开了沉重的门。   这个世界,这个曾经蕴藏着我全部温暖回忆的世界,在那一刻,化作一片血海。   一眼望去,全是深刻在脑海中的景致。   “还好血迹什么的已经清理过了……”我打开了灯,穿着鞋就往里走,忍足侑士紧跟在我身边好像生怕我会出什么意外一样,手仍旧被紧紧握着,“那个清晨,姐姐打开家门后停在了门口,我不明所以地绕过姐姐往里边走了几步,就立刻被迹部家的司机捂着眼睛抱了出去,但那些血淋淋的场景却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我指着客厅里沙发前边的位置,茶几上落了一层灰,原本应该在那里的地毯也不见踪影,“那时,母亲就倒在那里,眼睛大睁着,表情很痛苦,手伸向父亲的方向。父亲平躺在她身前,表情却安详地像是睡着了。”   我转过头,又看向了楼梯的位置:“美香姐姐从我出生起就在照顾我,说话的声音非常好听,人也非常温柔,她就倒在第一个台阶那里,因为趴在台阶上所以我没有看到她的表情。麻衣姐姐在出事前一个礼拜才来到我家,她在再往上一点的位置,靠着墙边坐着,胸前的衣服全都被染红了……”   忍足侑士忽然用空着的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也打断了我的话:“不要再看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覆在眼睛上的手那么温暖,和手心的温度一样。我走了一步撞进了忍足侑士怀里,少年随即用按住我的头,把我按进了他的怀里,用心跳声平复了我身体的颤抖。   颤抖?为什么我又在颤抖?   “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忘记就忘记吧,或者说,忘记才是最好的。”他在我耳边低声说。   可是,我已经想起来了,而且我一点都不想再忘记。   过了很久我才平静下来,眼睛有些肿痛,对忍足侑士过分温暖的怀抱甚至有些眷恋。但我还有想要做的事情,所以只能压抑住自己想要继续嚎啕大哭的心情,指向了曾被染得一片血色的楼梯的方向:“侑士,跟我上去看看吧,我想去我的房间拿点东西。”   至少,在我找回记忆的现在,让我带走一点和父母有关系的东西在身边。   推开半掩的房门,房间里的摆设一如我离开时的那样,看样子当时的犯|罪团伙并没有来到我的房间里,大概值钱的摆件没有丝毫动被移过位置,只是落了很厚的一层灰而已。我大步走向梳妆台,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良久,然后打开了桌面上的小柜子,从里面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中翻出了一个古朴的古铜色怀表。   翻开怀表的盖子,里面并没有表盘和指针,而是一张所有人都笑容灿烂的四人合照。   “姐姐说她再也不想想起来父母死时的惨状,所以把所有的照片都烧掉了。”我低下头轻吻了照片上所有人的脸,怀表陈旧的气息粘在了我的唇上,“还好,她不知道我有这一张偷偷留下来。”   照片上的男人英俊而有风度,是九条财团年少有为的新任总裁,照片上的女人则娇艳而又明媚,是令所有人羡慕的完美妻子兼母亲。而站在他们中间的两个女孩,年纪大一点的也不过高中生模样,留着碎短发帅气地像是个男孩子,小一点的则像是还没有上小学,不长的头发在头顶梳起了两个双马尾。   只是这样看着,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   我记起了他们曾摸起我头的温暖,眼神满是爱意,无论是父亲母亲还是姐姐,我们曾经是那么幸福的一个家庭。并不是因为家境多富裕,只是因为我们互相依赖着、爱着,父亲工作很忙,但再忙也能抽出时间来陪我们,母亲身体不好,但只要有力气,一定会下床来亲自做做料理,或者教我练习钢琴。那个时候的我想,即使没有钱,没有夸张的财团,我们这样的家庭一定能够对抗一切困难。   “爸爸……妈妈……对不起……忘记了你们这么久……”我把挂坠捂在心口的位置,那里痛的让我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这一次,忍足侑士却没有任何动作。   我想他也许明白他无法对我的感情感同身受,也许也明白我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在那个小柜子里再翻了翻,每一枚发夹、挂坠或者小玩意都刺痛了我的指尖,让我完全不敢把它们拿出来看,我怕我会彻底崩溃掉。最后,我从一角翻到了一枚御守出来,用软布包裹了好几层,但针脚杂乱分明像是手工制作的。然而即使再不成样子,再粗糙,我握紧它,却好像真的感受到了神明的眷顾。   “这个御守,是景吾哥哥亲手做给我的。”我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身旁一直微皱眉看着我的眼镜少年,“侑士……我想告诉景吾哥哥,我想起来了。”   忍足侑士点了点头,不发一言。   最后离开的时候,我也只带走了放着照片的怀表和那枚珍贵的手制御守,房间里有太多带着回忆的东西我不可能全都带走,不如就这样,让它们陪着我早已不在的幸福童年沉寂下去。   离开门口时,我犹豫了几秒要把钥匙怎么办,最后还是打开了迹部景吾亲手制作的那枚御守,把钥匙小心翼翼地塞进了里边,又将御守小心地用布包好塞进了口袋。   然后再次顺势握住了忍足侑士的手。   身旁少年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但忍足侑士还是那个温柔贴心的忍足侑士,一离开那条街就给迹部景吾打了电话,十分钟后迹部景吾就从停在我们身旁的车上跳了下来,罕见的失了风度。   “乱!”已经逐渐暗淡下的天色里,银灰色头发的帝王一把将我扯进怀里,原本和忍足侑士相牵的手被扯开,我晃神了一阵,就被迹部景吾的声音吸引了注意,“真的……已经都想起来了吗?”   “嗯,全都想起来了,父母的事,景吾哥哥的事,还有景吾哥哥以前做给我的御守,我全都想起来了。”我仰起头,扯动嘴角,扯出了一个看起来不那么难过的笑容.   “终于想起本大爷来了啊,啊嗯?”   “真是抱歉,让景吾哥哥担心了这么久,”我阖起眼眸,眼泪又有止不住的趋势,“好久不见了,景吾哥哥……”   我终于可以抛弃任何心理包袱地叫他哥哥了,这个称呼从始至终都属于我。   除去姐姐,现在还在我身边的不过迹部景吾一人。   后来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哭累了大概就睡着了,甚至没有向忍足侑士说再见,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已经在迹部家我的床上了,我扫了一眼手机看时间,已然是凌晨两点多了。   既然这样,那就明天到学校再去和他道谢好了。   毕竟,如果不是他的话,如果他没有握着我的手的话……我可能真的无法鼓起勇气推开那扇门。   忍足侑士,果然,好喜欢在你身边的感觉——   结果第二天我到班里时还没来得及给忍足侑士道谢,少年已经把一个新的御守放在了我面前,忍足侑士那厮推着眼镜笑的天人失色:“迹部送给你的御守还是好好保存起来,想挂的话,就挂这个吧。”   我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拿过那枚御守道了声谢,暗地里吐槽了一句人设不符。   看这个针脚,也是手工制作的吧……   而且捏起来,总觉得里边放着什么硬硬的东西?   但是送礼物的人在场,直接拆开感觉不太好,我想着还是回家以后再拆,没想到回去以后就忘了这回事,等到再次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在关东大赛决赛的时间了。。   当然,既然他说要挂起来,我就毫不客气地挂在了制服包上……之后的很久,每每看到那枚御守,指尖拂过那些凸起的针脚纹路,我都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QAQ今年杀网收到巧克力最多的竟然不是我大迹部QAQ虽然大爷被幸村女神超了倒也没什么……结果第一爆出了大冷门啊QAQ天根君的粉丝太厉害了┓(???`?)┏ 大爷六千多块、幸村六千多块,天根君一万多块OTZ据说其中一万块都是同一个人送的_(:з」∠)_ 啊粉丝有钱真好—— 等我有钱了也要去给侑士君送一万块巧克力(认真脸 话说侑士君是第十四名来着,也算不错的成绩啦XD   ☆、女朋友括号伪   自从那次宴会一别,姐姐终于联系了我,却不是往常的电子邮件联络,而是打了电话到我的手机上,用的也是公用电话,时间在午休快结束我才回到教室里,我向忍足侑士打了个招呼就出门接起了电话,听到是姐姐后自然而然地往天台走去,以防被老师抓到赶回教室去,而且如果有可能,我想尽可能多和姐姐说两句。   “乱,关于你问我的问题,我不想做出回答。”电话对面的女人开头就说了这么一句,“我犹豫了几天,决定直接告诉你这一点,你入籍迹部家,对谁都好。”   “才不好!我不是姐姐的亲人吗?姐姐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啊,怎么能把我的抚养权交给别人?这一点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样吗……那就算了。”女人似乎是兴趣怏怏地随意应和了一句,然后不再提这个话题,“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我沉默了一会,想起忍足侑士,还是没忍住问到了之前关于藤原绿还有她哥哥的事情:“我想问一下,有关于之前宴会上姐姐逮捕的那个人的事……如果已经解决了,那姐姐可以告诉我吗?有关那个罪大恶极的男人的事——”   “已经死掉咯,虽然很不甘心,但那家伙抢了枪妄图逃走,结果被我的同伴一抢爆头,尸体落海至今还在打捞,当然也有可能是逃走了,不过我亲眼看着他脑浆迸溅,活下来的概率非常非常小。”姐姐凉凉的说道,“不过那家伙真的很厉害诶,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都伤到了我们三个人,其中一个还进了重症监护室,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   “是这样啊,姐姐没事吗?”   “我当然没事了,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他妹妹查到了你?还是说,那家伙真的还活着然后去找你的麻烦了?”姐姐的语气忽然就变得严肃起来,“乱,如果感觉有意外,立刻告诉我。”   “不是啦,没有人来找我的麻烦,他的妹妹也没有查到我,只是有朋友知道了她哥哥是被姐姐你带走的,来问过我而已,”我靠在天台的墙上看着天空,有些雪白的云朵像极了棉花糖,但又是高不可攀的棉花糖,虽然有点食欲却清楚地知道吃不到,所以也就放弃了,“朋友说,那个学姐对哥哥的感情,和我对姐姐的感情也许是相似的,但我想完全不一样。”   明明任务只是抓到那个人而已,姐姐却连他有妹妹、妹妹就和我读同一所学校都知道,一定也是费心看过资料的。   姐姐一定也非常在意我。   “哦?”   “那个学姐,在知道自己哥哥是杀人凶手之后就望而退步了,这是朋友告诉我的,但是,如果是我的话……就算姐姐杀了人,就算被所有人敌对,我也会站在姐姐这边的。如果姐姐——”   “我杀了人哦。”   清脆的女声轻易打断了我的话。   “诶?”   我整个人愣在原地。   姐姐曾经告诉过我,因为见识过某个惨烈的好像修罗场一样的场景所以无法下手杀人,曾经下过最重的手也只是让对方再也无法站起来而已。我现在知道那个惨烈的场景大概是父母还有家里的所有人死去的景象,也就是之前江川薰所说过的、姐姐浴血一般的模样,但我想姐姐的心里还没有放下,可是她说的杀人——   “我猜想你总该听说了吧,你身边的人大都是东京原住民,就算不是应该也该听说过八年前一件骇人听闻的杀人案,父母就是死在那场杀人案里的,连带着家里的所有女仆管家。”   我咬了咬下唇,回答:“……嗯,我听说了。”   本来我是想告诉姐姐我已经想起来过去的所有事,关于九条家的惨案并不是从被人口中听说、而是自己想起来的,但是到了现在,听到姐姐用有些奇怪的语气这么说,我一时竟然不敢说出口,只能先承认自己已经知道了父母的死因。   然后姐姐接着说:“我杀的那个人,并不在任务的名单上。他是曾经杀害父母的凶手之一,作为没有亲手执行杀人计划的只被判了几年的有期徒刑,他是我现阶段能付诸报仇行动的唯一人选。我花了三个月时间来找他,终于找到后我杀了他。”一顿,她接着说,声音听起来那么遥不可及,“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是有预谋的谋杀,为的是私怨。”   静默了两秒,我问:“……那,尸体呢?”   “掉进海里了,放心,没人会知道他死了,更没有人会知道我杀了他。我不会告诉你他的名字,当然我想就算告诉了你,你也不可能会去报警,对吧?”   “……嗯。”   我怎么可能会去报警呢?我是永远站在姐姐这一边的人,就算姐姐要杀我我也只会心甘情愿的接受……吧?而且姐姐杀死的是我们的杀父母仇人啊,姐姐终于能够发泄自己的仇恨,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幸运的事了。   ……是这样的吧?   那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难受呢?是因为姐姐杀了人吗?不对,应该是因为姐姐给我的感觉,虽然只能听声音,但我就是觉得姐姐和以前不大一样……兴许是被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吓到了吧?就算是姐姐,在夺走人生命之后,总会有所感触吧?   结果直到最后挂点电话,我都没有说出我其实已经想起了过去的所有事。   下次吧,下次等到姐姐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我再告诉她,给她一个惊喜,告诉她以后不用再一个人背负仇恨,我将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和她共同背负,共同守着那些梦一样美好的回忆——   而藤原绿,竟然在我心情复杂的时候再度来了我的班里。   我本来是想放学后和忍足侑士谈一谈藤原绿的哥哥的事情的,顺便商量一下要不要告诉那位学姐现在的情况,结果学姐直接出现在了我们班门口,一张惨白的脸没有丝毫血色,似乎受到了极大打击。但是姐姐分明说过因为尸体还没找到就还没有通知家属,理论上她不会知道她哥哥已故的事情,那现在这个状态,难道是因为昨天被忍足侑士拒绝了?   我抽抽嘴角,原本站起身想和忍足侑士边走边说的,不过看学姐这样,我只能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忍足侑士,然后坐了回去。   接着就听见忍足侑士压低了声音,不知道是恳求还是无奈地对我说:“乱,一会能配合我一下吗?”   我点了点头,正要问该怎么做,就看见藤原绿进了教室。毕竟是前辈,进低年级的教室倒也没什么,班里剩下的同学大都有看戏的兴趣,原本准备离开教室的也都坐回到了座位上,我也就装作看热闹的人中的一个,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观察这位学姐的动向。   果然就在我身侧的位置停下,对着忍足侑士的方向。   “呐,忍足君,你能带我认识一下你喜欢的那个的女孩吗?你喜欢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叫什么名字?”   我猛地抬起头。   合着我被不二周助骗了?忍足侑士当时根本没说出什么女孩的名字?   “藤原学姐,抱歉,我不想给她造成困扰。”他这样说。   “没关系,我不会去打扰她的,我很快就要出国了,我只是想看她一眼,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吸引忍足君的地方……忍足君说过的吧,去年暑假的时候在大阪认识了她,那现在呢?她在大阪上学吗?是哪个学校?和忍足君同年吗?”   ……在大阪认识了她?   我惊讶地看向忍足侑士,虽然之前猜想他所说暑假时期认识的人是我,但还是有点怀疑的……可是说到暑假在大阪认识的……当然也可能他还认识了别的女孩也说不定……   “她今年从大阪转到了东京来,”忍足侑士继续说,坐实了我的猜测,“确实是同年没错,而且,我喜欢的那个女孩现在就在这个班里。”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就是他所说的……配合他一下吧?   啊如果是真的该多好——   结果更配合他的人出现了,铃木文乃少女一拍桌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义愤填膺:“九条桑你还在犹豫什么啊,今年从大阪转来的人只有你一个哦!忍足君都当着全班的面向你表白了,你快点说是要拒绝他还是和立海的切原分手然后和他在一起啊!”   ……这关切原赤也什么事?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了一秒,想起来了上回我在校门口哭起来被切原赤也拯救了的事。   “我并没有和立海的切原交往……”我弱弱地发出辩解。   “没有不是更好吗!不枉我们努力了这么久撮合你们,快对他说我愿意啊——”   又不是求婚而且根本不是正式表白说什么我愿意啊喂!   而且忍足侑士还没说什么你们无关群众就不要乱掺和了好不好!   所以说忍足侑士你快点说些什么——   “并不是乱没有回应我的表白,”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一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让我全身都僵硬住了,继续给已经十分混乱的场景添乱,“而是乱已经回应过了。”   我:????   我什么时候回应过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不不这种已经不叫配合你演戏了吧?这分明已经变成……这叫什么来着?   “也就是说……”藤原绿后退了一步,满脸都是被打击的绝望感,“忍足君的女朋友,就是这个身材不如我长相也不如我的小女孩吗?”   ……身材不如她我承认,长相不如她……我也承认,但是小女孩……好吧我就是年轻,你羡慕吧?尽管羡慕去吧,至少我有你喜欢的人作为男朋友啊~   嘻嘻嘻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开始幸灾乐祸了呢?   “抱歉,乱并不是你口中的小女孩,她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我,无论是脸还是性格,都让我感到能在她的身边守护她真的太好了。”   笨、笨蛋!说什么守护!   那么中二的话可不是你的人设可以说出的啊忍足侑士,你怎么能这样轻易地撩动青春期少女的恋爱神经呢?你明明应该再冷静一点,再淡然一点,再扑克脸一点……太好了。   我听见班里不少人发出低声的欢呼和惊叹,我的心情也随之变得雀跃。演戏也好,配合也好,无论是什么都好,能听到喜欢的人公开说出这种让人羞耻到捂脸的话,啊,已经死而无憾了——   “是这样吗?”三年级的学姐深深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此时竟然没哭,而是说了一句“失礼了”就离开了教室,我有些担忧地看向忍足侑士,少年则向我轻摇头表示没事。   “……她不会自杀吧?姐姐中午告诉我说,她哥哥已经……”   “我的姐姐说她非常在意父母,找哥哥似乎也是父母的意愿大于她自己的,所以为了家人,她不会做什么的。”忍足侑士揉了揉我的头,“藤原学姐哥哥的事情,乱还是保密的好,就让她一直以为哥哥还活着也许是更好的。”   我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让她知道真相反而更痛苦。   “刚才乱没有跳起来反驳说自己并没有回应过我真是太好了,说实话,刚才说出口的时候还真觉得有些心虚啊。”   “……完全看不出来你有心虚好不好,明明那么理直气壮地……算了,反正你也并没有表白过嘛,我当然也就没有回应过你,只不过向全班乃至全校解释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站起身拎起了制服包,垂在包上的手制御守轻轻摇晃着,有些幸灾乐祸地笑,“当然,我是不会向景吾哥哥解释一个字的,就辛苦你咯~”   “这样的话,”果然我和忍足侑士对上我从来赢不了他,“我并没什么可以解释的,也许只是要改口叫迹部作哥哥了?感觉稍微有点奇怪,但也并不是叫不出口——”   ……我从未见过这样热衷于利用青春期少女羞耻心的人。   “我知道啦,我会告诉哥哥——”   不,不用我去告诉他了。   因为迹部景吾已经出现在我们的教室门口了。   我握着包带的手紧了紧,站在我身侧的眼镜少年倒是非常从容不迫地推了推眼镜,而继离开的学姐之后再度从门口进来、把想要离开的同学又固定回座位上看戏的迹部景吾,分明有些来势汹汹的势头,稍微……有点像是妹控哥哥和男朋友的修罗场。   我思忖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就见迹部景吾抬手点了点泪痣,一脸大爷气场地笑起来,就差漫天飘洒玫瑰花瓣了:“忍足,本大爷的妹妹,就交给你了。”   我:Σ(⊙▽⊙\"a   你一定是一个假的迹部景吾。   在之后的练习上迹部景吾拖着忍足侑士打了一场足有三个小时的比赛这都是后话了,而此时的我只是被铃木文乃少女一脸大姐大模样地揽着肩膀固定在网球部的铁丝网外,在少女意味深长的目光中举手投降。   “我才没答应他的表白啦,他也根本没给我表白过,我和侑士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嘻嘻嘻那是九条桑以为的吧?全班同学都看出来忍足君喜欢你了,你自己没注意到?和忍足君同班了两年多,我可是很清楚的,他绝对不会和女孩子走的这么近。我们每天就看着你们俩暧昧不明地摸摸头牵牵手还说着什么关系都没有,然后吃着狗粮把苦涩的泪水往肚子里咽……”   “停!什么就苦涩的泪水,真是的……总之,他没有正式和我表白我才不会和他交往什么的,就算景吾哥哥说了那种奇怪的话也一样!反正已经约定过了的……”   所谓的“交换秘密”。   我迎着阳光眯起了眼,深蓝色头发的少年飞洒的汗珠和随着跑动扬起的衣摆都好看地让我心跳不已。   就这样就好了。   我忽然想。   无论表白与否,交往与否,恋爱与否,只要让我就这样和他平静地相处着,就这样在他的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不算发糖?嘻嘻嘻很顺畅地就码出来啦XD 接下来我们再来打一章网球吧~然后……然后emmmmm快让我码一码大纲 下周六咱就要滚去学校了,具体安排还要再看看……我想开学之后也许能恢复日更? 虽然一直想着学习挺忙还是不要再码字了,但是看到有读者果然还是停不下来啊QAQ就算设定千篇一律,文笔没有进步,还是有在追文的小天使们真的太好了QAQ我爱你们QAQ 啊想写篇新文QAQ九月以后再开,一定轻松愉悦父母双全没有失忆梗没有校园暴力梗!不过玛丽苏依旧就是了OTZ嗯到时候再说,接着滚去码字嘻嘻   ☆、约会   六月转眼间竟然已经快要结束了,我没再收到过姐姐的联络,也没再遇上任何打扰我平静生活的事,甚至和忍足侑士没有丝毫进展。唯一起的波澜来自忍足侑士某个傍晚放学前的邀请,内容是去看关东大赛的决赛,对战双方是青学和立海大附中。   实际上我是知道这场比赛的,因为在青学确定打进决赛之后,聊天室里的欺诈师和小海带就分别向我说明过,然后邀请我去看比赛,我当时说的是一定会去,这次被邀请,自然也不会拒绝。况且是和忍足侑士一起……虽然到现场时肯定又是冰帝集合的情况,但是既然是他邀请我,那看完比赛之后,应该还会有后续吧?   极度兴奋的时候醒的特别早,我还专程刨了一条裙子出来,不过换上之后对着镜子自恋了几秒,还是换回了日常穿的萌系背带裤,也梳起了低低的双马尾。   果然……这个样子是最好的。   毕竟和人约好了,我没和迹部景吾一起出门,而是先独自跑了出去,结果没过几分钟就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   ……竟然下雨了。   首先我没带伞,其次我穿着超级薄的T恤和短裤,于是我犹豫了几秒,躲在路边的便利店里给忍足侑士打了电话,问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虽然现在雨还不大,但是不知道一会能不能停……怎么办呢?”   “现在确实还不好说,乱来决定吧,要不要先过去看看?”   “嘛,去看看也好,去和赤也他们打个招呼……不过我没有带伞诶,你已经出门了吗?”   忍足侑士悠悠叹了口气:“把你的位置告诉我,我现在去接你。”   十几分钟后,忍足侑士出现在便利店门口,恍若为我带来圣光的天使,劈开雨幕到达孤苦无依的我身边。少年把沾着寒意的外套披在我肩上,又自然而然地揽住了我的肩,空着的手撑起了伞。   “哇这样稍微有一点恋爱中的感觉诶,”我低声吐槽了一句,揽紧了身上的外套,长长的下摆垂下来比我的短裤还要长,有一种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侑士好高啊……我也想再长高一点。”   “现在这样小小的不是很可爱吗?”   ……又用这种奇怪的腔调撩我。   “侑士你明明是腿控吧,会喜欢这种小小的可爱的类型吗?我听说过哦,你还有什么以前和成年女□□往过的经历——”   “那是什么啊……”忍足侑士抽了抽嘴角,“并没有那种事。”   “诶?没有吗?”我吐吐舌头,小心地用手抱住了身旁少年的腰,两个人的距离瞬间变得更近,看少年没有躲开的意思,我小小的庆幸了一下,顺带着悄咪咪地笑了笑。   啊真是手感很棒的腰啊——   在大路上打了车去比赛的会场,车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完全没有停下的征兆,我找了找天气预报发现下午大概率还是有雨,这样一来比赛也是大概率会延期啊……   “说起来,哥哥说下周你们又要去合宿?”   “啊,也许会是我们国中的最后一次合宿,乱也会来吗?”   “倒是没这个预定啦,既然你说是你们的最后一次合宿,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们男孩子们之间互相交流感情了。”我摆了摆手,“今天关东大赛的决赛打完,接下来就该全国大赛了……关东这边比赛名额是六个,青学和立海,然后三四名的不动峰和六角,以及五六名的山吹和绿山,应该就是这些学校了吧?”   “啊,全国大赛八月中旬开赛,这次的举办地似乎是东京没错。”   “东京啊……我记得以往举办地是有一个学校参赛的推荐名额的?”   “具体还不好说啊。”   虽然忍足侑士这么说,我想他还是期待着的,说不定这个名额就会落到冰帝头上,然后冰帝就能出战全国大赛……毕竟冰帝是因为撞上了种子队青学才惨遭失败,真要说起实力,在关东也是排的上名的……唯独碰上了青学,如果是别的学校,除了立海大附中以外,绝对、绝对不会输的啊……   我再怎么想也没用,反正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他们能出赛我就去看,然后和后援会一起应援喊一喊“胜者是冰帝”。他们不能出赛,我就看看他们日常的训练,日常训练中的他们也是一样的帅气,只是感觉稍微有一点遗憾。   结果雨还是没停。   我和忍足侑士在公园里慢悠悠的走着,大概已经确定了比赛要延期,我们也不急去网球场那里,就边走边找着我想来打招呼的人,结果隔着很远就听见了切原赤也的声音。   ……是在说着什么那个人受伤是因为自己训练不足之类的话。   我拉着忍足侑士跑了过去,果然看到那小子是在对青学进行挑衅,我听说了他之前打比赛时对手在比赛中受伤而进了医院的事,但具体情况不很清楚,所以这种时候也不好说什么,两边又都是我认识的人……忍足侑士也就是静静地看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口喊了切原赤也的名字。   “哇赤也你好嚣张啊,对面可是三年级的学长诶,这样子你们副部长不会罚你跑圈吗?”   “反正副部长不在这里……乱?你来了啊!你旁边那家伙……乱你竟然不吭一声就脱单了吗!”小海带一改之前嚣张的态度,满是惊讶地把目光投向我。   “才没有啦,是我的朋友而已。”我耸耸肩,用下巴示意他看向另一边,“你家副部长来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诶?好像是……乱要去我们那边吗?仁王前辈和丸井前辈也在那边。”   我摇了摇头:“一会再说吧,看看你们能不能比,如果不能的话,我就要去约会了。”   这边真田弦一郎才把切原赤也领走,临走前小海带还是放了非常嚣张的话出来挑衅青学,我撇撇嘴不可置否,忍足侑士倒是轻笑了一声,小海带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然后我对上了不二周助的眼睛。   我在之前从没见过不二周助睁开眼睛的样子,他在我心里也一直都是个温柔腹黑又大度的万年笑眯眯形象,可是这一次他因为切原赤也的挑衅而睁开了眼,也敛起了笑颜,碧蓝的眼瞳像极了无风无云的天空,又无比清澈不含一丝杂念在其中。   不……也许是有污浊的。   我清楚的感觉到,他眼中有对切原赤也的不满,还有非要打败他不可的决心。   “好久不见,青学的各位……请问赤也是不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如果只是挑衅的话,应该不至于会让不二周助这么生气吧?而且看桃城的样子也是暴躁得不行,一旁两个似乎是不动峰的学生,尤其是那个女孩、看着切原赤也的目光好像恨不得和他打一架一样。   “九条桑认识立海的切原吗?”不二周助重新眯起眼睛,扬起客气的笑容。   “是网友来着……果然是因为他之前和不动峰的比赛吗?我听说他的比赛对手在比赛结束后住了院……”   “那是切原故意的!”不动峰的女孩立刻大声喊了出来,眼眶泛红,“哥哥本来只是有点扭伤,结果他还故意让哥哥全场跑,加重了伤势,以切原的实力明明可以很快结束比赛的!”   “……是这样啊。”   控诉切原赤也的同时还顺带着抬了一下他的实力吗……   没过一会,青学的教练就撑着伞回到了青学的队伍这里,宣布了比赛延期的消息,顿时一片怨声载道,我倒是觉得意料之中,所以打了个招呼就和忍足侑士离开了公园,目的地是附近的商场。   “呐,侑士你觉得呢,赤也的做法怎么样?”我歪了歪头,“我感觉他做的和上次景吾哥哥对手冢君做的没太大区别啊,不都是明知道对方受了伤却还要打持久战吗?”   “区别还是有的,”忍足侑士说,“至少手冢和迹部打的势均力敌。”   我撇撇嘴:“这么说也对啦……”   “而且,立海的切原直接把球打在了对手受伤的脚腕上。”   我一怔,有些犹豫地接着他的话说:“这样做确实不好,如果是故意做的,那就有点过分了……但是有关于打持久战的事,我倒是不觉得赤也做的有什么不对,比赛这种东西,只要双方都尽力,靠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小伎俩去打比赛,即使受伤也怪不了对手吧?”   “乱说的是没错,但是对于受伤选手的家人来说,这一点是无法忍受的。”忍足侑士说,“如果因为切原的刻意延长比赛而受伤的人是迹部,乱又怎么想?”   “……我跟他绝交。”我哼了一声,也算是明白了忍足侑士想要劝诫我的意思,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当然会有不同的看法,虽然青学的人我都认识,但相比起受伤的不动峰选手,我更倾向于站在我所熟悉的切原赤也这一边,也就不自觉地为他开解。   那么,如果是忍足侑士受伤了……   不行不能这么想,如果真的小海带导致了忍足侑士受伤,我可能会在比赛结束后跟他打一架,谅他也不敢还手。   “那么,接下来乱想做什么?”   进了商场也就不再需要打伞,更没有靠的那么近的必要,在离开少年身侧之后的下一秒,我条件反射一般地向他伸出了手,而他也没有丝毫停顿地握住了我的,就好像是已经成为了习惯一样。   这样,还不算是在谈恋爱吗?   可是忍足侑士大概是在等待着某个时机,所谓我能完全不依靠姐姐就坚强的活下去的时机,但我其实并不是很懂他话里的意思,他明明知道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和姐姐互相扶持着生活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依靠姐姐活下去呢?他一定不是想要让我和姐姐断绝关系的意思,可是那又会是什么呢?我和姐姐的关系……有哪里不正常吗?   “乱?”   “唔,先去吃午餐吧,然后我们去看电影,片子由侑士来挑。”   少年随即牵着我的手往前走。   呐,怎么办?忍足侑士你就不着急吗?这样暧昧不明的关系你就不觉得心里发痒吗?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在一边觉得这样挺好一边又觉得如果不确定恋爱关系这样的暧昧总有一天会画上休止符吗?   前几天和五色战队迷妹聊天的时候,她说到过日本的女孩大都有容易不安的通病,无论发生什么都感觉不安,当然饶是她说的再大度,她自己也没有逃过,总是因为二黄怎么怎么样就患得患失的,然后拼命向我们解释她和二黄只是普通的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完全没有别的意思,我就和欺诈师一起呵呵呵地笑说她这完全就是欲盖弥彰我们都懂的。   不过她说的这一点倒是没错,我之前从二手网站上买东西的时候和卖家的小姐姐联系,沟通好了要先说一声我去拍了,拍完了要再说一声我拍好了,收到货时要先说一声我收到了,拆完了再告诉她说东西完好非常感谢,最后再给个好评,评完之后还要再和她说一声,这个流程里任意一个环节里被忘记,就很有可能收到一个来自卖家的中评,评价内容大概就是“交易过程中感觉有点不安”。   啊我现在就是有点不安——   万一忍足侑士喜欢的女孩不是我,我这样自以为是了这么久,又和他各种暧昧,撒娇腻歪少女心绪暴露无遗,他会不会觉得很好笑?   虽然我觉得他不会是这种过分的人,但是……万一呢?   万一……他不喜欢我呢?   万一……我又是单恋呢?   万一……我其实也只是想成为他的朋友而不是想和他交往呢?   “乱?在想什么?”   “在想你在想什么……啊不是,刚才说的不算!”   “我在想什么?我倒是也想知道乱在想什么。”忍足侑士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要来交换看看吗?乱所想的,和我所想的做交换。”   我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   难道要我告诉他说“我在想你会不会其实不喜欢我”?开什么玩笑,我都打定主意不要先表白了,这样说出来不就暴露无遗了嘛!   忍足侑士的表情看起来颇为遗憾,不过很快就被其他的话题带了过去,具体在聊些什么也没有固定的内容,大概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对方没有表现出不喜欢,我就当他是乐于这样和我瞎扯的。   下午的电影看得也很开心,虽然我平常很少看爱情轻喜剧片,不过偶尔看一看倒是能发现不少亮点,至少不像悬疑之类的那么消耗脑细胞,只是中途我困到差点睡着,往身边少年的肩上晃悠悠地靠了好几下,最后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清醒了过来。   ……要是这种时候睡着也太失礼了。   电影散场时周围有几个小姐姐哭的稀里哗啦的妆都花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忍足侑士,要说结局之前有一幕,女孩哭的嘶声力竭,喊着“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啊”,那段确实挺让我感动,但是我确实没有想哭的欲|望……现在能让我哭出来的剧恐怕只有运动番和一部分民工漫,也许是因为羡慕他们为了梦想去勇敢放纵的自由。   不知道忍足侑士是不是从我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好意思,反正他是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我的头,问我接下来想做什么。   我想了一小会,说:“我想回家看看,侑士可以送我过去吗?但是,我想自己呆一会,之后我会拜托哥哥找人来接我的。”   忍足侑士再度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半按进怀里,撑着伞,带着我走进雨幕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关注b站萌战的小天使哇w 私心给自家男神【齐木楠雄】拉一下票嘻嘻,三组【齐木楠雄】哇~今天16进8感觉是稳进啦不过还是默默期望小天使们帮带一带~ 给大家爱的么么啾~   ☆、暗无天日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能注意—— 小天使们请放下手中的利器—— 也不要妄图寄刀片给我我是不会暴露地址的【默默遁走 姐姐的病娇属性比乱要严重的多…… 下章或者下下章男二出场XD 我都没想过我会写这么长……原本以为这段剧情二十来章就会写到的……emmmmmmm总之这是一早就决定好的,乱酱成长的必经之路,所以大家请自由的—— 我、我真的是亲妈【捂脸   从进门的一刻我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进到客厅来我才意识到有哪些不对——地上有一些杂乱的脚印,上一次我到这里来的时候是和忍足侑士两个人,也几乎没往客厅走,我们穿着鞋进来,地上积的灰在我离开时只有少量清晰的脚印,但现在,客厅周围的脚印分明像是有人曾在这里徘徊过。有一个沙发被整个地擦了干净,我犹豫着走过去坐下,想了想还是觉得会来这里的人只有姐姐。   毕竟是座凶宅,周围来往的行人太少,而监控摄像头却很多,我想应该很少会有人不计后果地来这里偷窃,而且大门并没有被撬开的迹象,楼梯上也没有多余的脚印……一定就是姐姐没错。   可是姐姐来这里……是因为杀了杀害父母的凶手之一,来这里想要冷静一下吗?   确实,即使是对当时的惨景心有余悸的我,坐在那个被擦干净的沙发上,看着怀表中四人温馨的合照,也只觉得心情平静。   甚至平静到,我根本没发现什么时候姐姐出现在了我身后。   “乱,你来了啊。”   我慌忙回过头,还在犹豫是不是应该把怀表里的照片给姐姐看的当口,不知为何剪了短发的女人已经一把将我手中的怀表夺了过去,我惊讶的站起身向她走了两步,却在下一刻被一巴掌打倒在地,头撞在地板上,脑中顿时一阵嗡鸣声,伴随着脸颊近乎麻木的痛楚。   姐姐从来没有打过我,可能是因为我一直都很乖很听话,也可能是因为她忙得根本顾不上我的事,甚至说我从来没有被人打过脸,就算是以前被绑架的时候,也从没有人这样狠厉地一巴掌打上我的脸。   我清楚地感觉到被打的半边脸颊已经肿了起来,等到我的头不再眩晕,扶着一旁的沙发想要坐起来时,就感觉有什么的碎屑飘到了我的脸上,我抬眼一看,顿时瞳孔放大。   姐姐正在撕碎怀表里的照片。   “姐、姐姐!不要!那是父亲母亲最后的照片!”我也顾不得左脸颊传来的胀痛感,半瘫在地上全身颤抖,满心只有她手中那一点一点变得粉碎的小照片。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激动,为什么会打我,又为什么会撕碎照片,明明事情过去了八年,她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才对,像我现在这样。   “呵、你想起来了吗?”随手把空的怀表往身后一扔,姐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是讥讽的笑意,“时隔八年,你终于想起来了吗?!”   明明是八年来相依为命的人,看着她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我竟然止不住地感到恐惧。   她……真的是我的姐姐吗?   我的姐姐,九条夜,是会对我露出这种讥讽的笑容的人吗?   我撑着地面浑身颤抖着,直直地看着她不敢移开视线,声音也越发低了下去:“我想起来了……今后不会再让姐姐你一个人背负了……”   “背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忽然在我身旁蹲下,周身的阴暗气场竟让我恐惧地想逃,这不是我认识的姐姐,她不会这样对我,她明明应该是爱我的——   “姐姐……为什么……”   眼睛泛酸,眼泪不可抑制地往外涌,除了眼泪,似乎还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进了眼中,把眼前的世界染得一片血红,模糊却又分明。   “是你身边那个人吗?忍足侑士对吧,他要从我手中夺走你吧!”   我拼命地摇着头否认,眼睛已经痛苦地睁不开,只能隐约看见姐姐正在向我靠近的脸,和嘴角我从未见过的扭曲弧度,满心的恐惧让我忍不住向后挪了一步,后背抵在了沙发上。   就算是忍足侑士,也绝对不会将我从你手中夺走啊,没有人可以取代姐姐你的位置——   我慌乱地用袖子擦了一把混着额头上流下的血的眼泪,把自己的视线空出来,刚想要开口解释,就被姐姐的表情吓得噤了声。   也许此刻只能用狰狞来形容面前女人的表情,这让我不由得想到了曾捆着我说要在我身上划上一百刀的江川薰,那个时候江川薰的心情,会不会和现在姐姐的心情一样呢?   同样,都是想要掠夺、或者说是非常想要找回什么的心情——   “我——”   我一直都是姐姐的东西。   我是想要这么说的,想要告诉姐姐让姐姐不要不安,她说什么我都会照做,然而在我说出口之前,面前那个已然不像是我姐姐的女人一手掐着我的脖子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   “我已经无法忍耐了……当你发现你还有其他的亲人活在记忆里,我就不可能再是你的唯一了……你要离开我,对吧,乱,你要到那个少年身边去……”   我不明白,完全弄不明白姐姐在想什么,父母明明已经死去了,还活着的亲人我就只有姐姐一个人,就算姐姐要我不再喜欢忍足侑士,我也会努力去办到的啊!   因为,因为是我最重要的姐姐——   “九条乱,你永远都是我的。”   她的另一只手也放在了我的脖子上,瞬间传来窒息一般的压迫感,我忙扒住她的手意图让她放开,让我再说一句,让她听我说完我的心里话,但始终力气太过微弱,身体里残留的力气也在窒息中一点一点流失,我拼命拍打她的手臂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眼角因为生理作用泛起泪花,我的整个世界变得模糊发黑,大概,也就是濒死前的感觉吧。   为什么,姐姐会杀死我呢?   明明再差几秒就要死了,感官几乎已经全部失去作用,大脑却异常清晰明了。那双曾经揉乱了我发型的手,对待敌人毫不留情、对待我却温柔无比的手,此刻却正在夺取我的生命。   姐姐,是恨我的吗?   “姐、姐姐……”   姐姐,果然是恨我的吧。   因为她被我叫去接我回家才在迹部家留宿,导致她再也无法待在最爱的父母身边,又是因为我的存在,她甚至无法先一步离开人世去见父母……而我竟然还忘记了这一切,忘记了曾经幸福的一切,只是渴求着痛苦不已的姐姐的爱,甚至以为姐姐像我爱她一样爱着我……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想要杀死我的吧?却因为我忘记了一切,她不希望让我作为一个无关人员背负她的恨意死去——   呐,姐姐,如果这样就能让你解脱的话……   “乱,”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听见了姐姐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因为无比旷远却又无比清晰,“我爱你。”   爱我什么的……一直以来,都只是我的幻想而已吧……   我……从始至终,从父母死去之后……我就一直是一个人……   大脑逐渐恢复清明的时候呼吸还很困难,颈侧还残存着相当严重的窒息感,眼前也是失明一般的一片黑暗,过了很久那片黑暗才完全散去,我咳嗽着按住自己的脖颈,挣扎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最近联系人是忍足侑士,我就直接把电话给他打了过去。   为什么,我明明想过就算姐姐要杀我我也会心甘情愿的接受,在真的面临死亡的时候,我想到的却是我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还有什么没得到,我还想看见明天的太阳这样不该有的想法呢?   究竟是谁把我改变了呢?   是迹部景吾?还是忍足侑士?或者是今年自樱花绽放以来我认识的所有人,和我成为朋友的所有人呢?   我真的已经在逐渐离姐姐而去了吗?   “乱?怎么了?”   我干咳了几声,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太不正常:“我……还在家里,能来找我一下吗?我不小心受了点伤。”   虽然脖子上一定会留下痕迹,但是只要不解释,忍足侑士一定不会强行让我解释,额头上的伤口只要说是不小心摔倒的就好,脸颊上原本的肿胀现在也几乎感觉不到了,大概是在我昏迷的几个小时里复原了。   看手机上的时间,天一定已经黑了,怪不得房间里这么黑,我一边低声跟忍足侑士说我没事,不用担心,一面头晕眼花地站起身,摸着黑去开房间的灯。   灯亮起来的一瞬间,手里的手机也滑落在地。   我好像听见了忍足侑士在焦急地喊我的名字,又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   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无力的身体也从头凉到了脚,什么触觉都没有了,也什么都无法再想。   映在脑海里的,只有被绕过二楼栏杆垂下来的床单悬挂在空中的、双眼紧闭的姐姐的身体。   “姐、姐姐?”   我跌跌撞撞地向姐姐跑了过去,一不留神就被地上的东西绊倒,我也没顾着绊倒我的东西是什么,甚至感觉不到磕在地板上的膝盖和手腕的疼痛,就只是想要到姐姐身边去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挂在空中呢?还挂在脖子上,这样会窒息的,会死的啊!   ……死?   心跳好像顿了一拍,我一不留神挥开了一旁装饰的花瓶,瓶子砸在地上,飞溅的碎片好像把我的腿染上了鲜红的颜色,我大步踩了过去,终于到达了姐姐身边。   头还是很晕,身体也还是很软,又有鲜红的液体流进了我的眼中,我也顾不得去擦,只是紧紧抱住了姐姐的腿想把她放下来,但是接触到的皮肤已然冰冷僵硬。   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以前看柯南时学到的知识。   这样冰冷僵硬的身体,死亡时间恐怕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   死了……姐姐已经死了……   姐姐怎么会死……她怎么可以死啊!   死掉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这栋房子里没有别人,大门紧闭着,除了姐姐就只有我。脚边还翻倒着椅子,床单也是我有印象的、姐姐床上铺的那一条,那还是我和母亲一起为姐姐挑选的,那个时候姐姐还嫌弃过印花太幼稚,但是铺上之后就再也没有换下来,就算拿去清洗,也会在当天烘干铺回来。   这种时候为什么会想到那种无关紧要的事呢?   姐姐死掉的话,我就彻底变成一个人了啊!就算以前姐妹两人的其乐融融只是幻觉,我也希望能那样一直伪装下去,我只有姐姐而已,我不想……唯独不想连姐姐也失去啊……   可是为什么我这么无力……我甚至没办法把姐姐的身体放下来,没办法把她抱进怀中。眼前的红色让我越发看不清一切,看不到姐姐的脸,看不到姐姐的表情,只让我绝望的想要放声大哭。   呐,谁能来救救我?   就好像正在向深渊坠落,周围空无一人,寂静无声,我期盼地伸出手,眼前浮现出姐姐的脸,指尖却从我的手心划过,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姐姐,为什么死去的是你呢?   只有我死去不好吗?你不想让你恨着的我独自去找爸爸妈妈,随意随之跟上来了吗?可是我没有死啊,为什么你没有杀死我呢?   我也想要和你们在一起啊……不,不是你们,早已离去的父母没那么重要,我只是想要和姐姐你在一起啊……   身体越发地不受控制,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窒息的后遗症,我只觉得一阵一阵地喘不上气,虚弱到我连姐姐的腿都抱不住的地步,径直瘫倒在姐姐脚下。   此时之前身体各处的痛楚一股脑地涌了上来,额头上的、脸颊上的、脖颈上的,还有被花瓶划伤的腿、因摔倒而扭伤的脚腕手腕,全都疼的让我的眼泪不住地涌出来。   不要再疼了,身体啊,再给我一点力气好不好,我想再抱姐姐一会啊!   求求你,我想要在姐姐的身边,不要让我离开姐姐,我……我这就去陪姐姐……   趴伏在地上,甚至连仰头都做不到的状况,我再也无法看到姐姐的脸,可是,我能看到眼前有些沾染着血迹的碎瓷片。   呐,用那个的话,就可以到姐姐身边去了吧?   我将手伸向了眼前的碎瓷片,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却为什么怎样都够不到呢?为什么,为什么身体再也无法使上一丝力气,为什么再也无法挪动分毫了呢?   痛苦……好痛苦啊……   姐姐,我要到姐姐的身边去啊!   就连这样的愿望,我都无法为自己实现吗!   我发出了一声连自己都只觉得刺耳的尖叫,然后大脑一片空白。   ☆、生无可恋   我平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自从醒来之后,我就发现,无论我如何努力,我也无法再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   脖子上被拼命掐过的痕迹还没有褪去,护士小姐给我上过药后,凉凉地不再有肿胀感,但我还是有姐姐的手就按在上面的感觉,用扭曲的表情拼命挤压着,想要让我窒息而死。   姐姐,是想要杀掉我的啊。   房间里没有人,我刚醒来的时候迹部景吾正不华丽地趴在床边睡着,我轻轻扯动手臂唤醒了少年,然后告诉他我想一个人呆着,让他快点回家休息。   然后我就一个人睁眼到了天亮。   薄薄的窗帘根本挡不住窗外逐渐明亮的日光,房间里明明没有闹钟,我却能听到在耳边不断回响的“嘀嗒”声,过了很久我才想起来那是放在我家电视上方的挂钟的声音,直到八年后我再度回到那个家,那个挂钟也还在坚持不懈地走着,虽然已经慢了好几个小时,但它仍然配合着时间的流动向前缓缓挪动。   而我,却固守在不知所谓的梦境里,逃避着,自我欺骗着。   手机放在我的床头,旁边是两个手制的御守,分别是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做的,里面也都塞着东西。护士小姐敲响房门问我醒来了没有的时候,我坐起身,抓过两个御守握在了手心。   即使我没有神明庇佑。   “请进。”我说。   于是护士小姐推着摆着两瓶药和针管的手推车进来了,动作麻利地为我输上了液,还帮我垫高了身后的枕头,让我靠的更舒服一点。   其实怎样都无所谓了。   “九条桑,有个男孩说是你的朋友,想要来看看你,你——”   “让他进来吧,我没事的。”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是只受了皮外伤吗?过一会应该就能出院吧?”   “那个,迹部少爷交代了,务必让我们照顾好您,希望您能在这里修养一个星期的时间……”护士小姐有些欲言又止,“医生也觉得您还是在这里住上几天更好。”   “好。”我点点头,不再说话。   护士小姐推着手推车出去了,我没有扎针的手还握着御守,稍微费了一点力就把两个御守里的东西都倒在了盖在腿上的白色被褥上,带着锈的家门钥匙几乎晃着了我的眼。我咬着下唇拎起另外一样东西,是条造型奇特的坠子,和清水葵那时很像的坠子。   让我想起了曾经和忍足侑士一起探访暗杀现场和被害者的家时的场景,那个时候他还不是那么重要的人,单独和他在一起我还会觉得拘束和害羞。   心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敲门声传进耳中,我忙把钥匙和坠子都塞会御守里,喊了一声“请进”。   是忍足侑士。   “今天不是周一吗?你翘课跑出来了吗?”   我看着他,随口就扯了起来。   “昨天是你把我送到医院来的吗?真是太感谢了。”   忍足侑士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变得非常温柔,我不由得移开了眼,脑海中时钟嘀嗒的响声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差点以为你死了。”忍足侑士说。   我低低的应了声。   那时候的我,应该是像死了一样吧?地上的碎瓷片、翻到的椅子,我满脸的血、伤痕累累的腿,还有脖颈上的淤痕,就好像是受到了严酷的虐|待似的。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的伤,都是自己造成的。”   扭伤也好、划伤也好,全都是我自己造成的,都是我的错。   “那么,心里的呢?”   我沉默了。   忍足侑士一定是知道的,他似乎比我以为的还要了解我,了解我对于姐姐的感情,了解我的想法,甚至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那么,他明白吗,我此时的心情?   “呐侑士,你知道吗,姐姐以前一直把我放在身边的理由?”我低头看着盖在腿上的白色被褥,声音闷闷的。   是绝望。   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无可恋。   “乱……”   “姐姐想让我死啊……她一直想让我死……”这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有的推测,并且被我当成了事实去记住,潜移默化地就成了真实,却一直一直地都藏在心底从不说出来,“明明同时经历那样的事,我却逃避地忘记了,害她变成了孤身一人,她到底是怎样办到在我面前露出笑容的呢?”   忍足侑士皱起眉头:“乱。”   而我根本无法停下:“所以她盼望着让别人杀死我,在我想起一切之前杀死我,才行事那么张扬,还无论如何不让我离开她的身边。直到那次我真的差点死去,被她的上司送来了日本,这才逃过被莫名其妙的人虐|待致死的命运。”   没有记忆的我不是和她血缘相亲的九条乱,没有被她照顾的理由,只有被她推向死亡的理由。   但即便如此,我也深爱着姐姐。   而找回记忆的我,她的亲妹妹九条乱,又是逃避了一切,把所有痛苦都让她承担的罪魁祸首,让她恨到想要亲手杀死我。   “乱,”忍足侑士扶住了我的肩膀,总是没有太大表情起伏脸上竟然是浓重的心疼,透过薄薄的上衣传来的温度像以前一样平息了我的颤抖,然后他说,“像之前那次一样,忘记吧,再忘记就好了。”   我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可是这一次,我再忘记的话,就没有任何人记得了。”   姐姐已经不在了,如果我也不在了,甚至没有人会为我记得。   我和姐姐,曾经那么地幸福啊。   半响,我听见了忍足侑士低声的话,不知是安慰还是喃喃自语,我没敢去看他的脸,因为只是听着,我就觉得无比难过,甚至觉得,他似乎比我还要难过。   “乱……我应该怎么办,才能救你呢……”   前路一片黑暗,我连一点光都看不见,真的有人能够拯救我吗?八年前拯救我的是自己,我自我保护而忘掉了一切,八年后的现在,我自知已经无法拯救自己,那么……   一不小心死掉的话,不会怎么样吧?   “现在的时间还很早,侑士你现在回去的话,还能赶上午休和下午的课,明天要去合宿了吧?告诉景吾哥哥不用担心我,也让他不要派什么人来照顾我,我想一个人呆着,如果有事请找我,给我打电话就好。没关系的,我曾经经历过这种事,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的。”我敛起眼眸,握紧了手中的御守,然后将忍足侑士送给我那个轻轻拎了起来,坚定地递了出去,“抱歉,这个还给你。”   忍足侑士并没有去接,而是维持着扶着我肩膀的动作好像有些呆愣:“为什么?”   “因为记忆……和冰帝的大家在一起的、让我感到幸福的记忆……都由侑士你来替我保管好不好?”我固执地向他伸着手,满眼都是渴求,心里有什么东西随着声音一同碎裂开来,空荡荡地只留下了大概是悔恨的痛苦情绪,“我现在不想回想起来,我也不能回想起来,侑士,你是我在冰帝这三个月里最重要的羁绊,现在,我请求你,离开我好不好?”   为什么我要说出这种话?   直到忍足侑士拿着他送我的御守离开,我都没有想明白。   是啊,那个人是我开始有生存感觉的三个月里最重要的羁绊,所以当他离开我的生命,我将再度变成孤身一人——景吾哥哥自始至终都是我八年前的景吾哥哥,是我曾经逃避的记忆。   输完液后我挪下床走到房间门口,腿上的伤稍微有点疼,但完全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一打开门,守在门口的两个护士小姐就立刻围了上来问我发生了什么,有什么需要,再来就是劝我不要离开房间。   我……这算是被监视了?   到了下午有医生来带我去做了检测,我猜那是测试精神状况的,其实也就是问我各种各样的题目,还有现在有没有出现幻觉或者幻听之类的现象。我不知道我现在那种幻听算不算是精神病的前兆,耳边只是不断有钟表的声音回响,而我并不觉得焦躁,只觉得习以为常。   我告诉医生之后,他们似乎也没有觉得怎么样,不是多严重的问题,而是继续问我各种测试精神的问题,最后问到了我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怎么看。   “差点被杀死……还是心有余悸吧。”我这样说。   虽然我完全不是这样想的。   我所期盼着的明明就是——   最后我的精神被判断为正常,幻听也被判断为神经紧张导致,给我开了一点药后诊断就结束了,我回到病房里,握住了剩下的那枚颇有年头的御守,里边塞着的东西硌得我手心生疼。   诊断结束后门口就不再有护士小姐守着,我傍晚的时候离开房间去楼道上有玻璃的地方看了一会外面的景色,只觉得总有视线间断地落在我身上,到我想要上到天台去的时候,立刻就有护士小姐看似不经意地跟上了我。   真是的,我只是想去天台吹吹风看看夕阳而已,又不是想要跳楼,至于时刻跟着我吗?   感觉有些烦躁了,我回到房间闭上眼,任自己在睡梦中、妄图看开一切地放飞自我。   不知道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没有,我竟然在脑海中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那么绝望,却又那么地充满希望,让我甚至怀疑,我的精神里是不是已经分裂出了另一个人——   “侑士,救救我——”   那一刻,我忽然有些后悔了。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御守还给他,为什么要亲手斩断这来之不易的情感,我那时的话,分明就是在说着“我要和你绝交”,可他没有任何做错的地方,做错的人是我,看不清自己位置的人是我,一切的一切什么都弄不明白的人都是我。   我,明明是那么需要他的,需要他来拯救我,像在封闭黑暗的电梯里那样,像在车祸之后的那晚一样,也像在被我鲜血渲染的仓库里一样,我明明渴望着被他救赎——   我明明是那么的喜欢他的。   醒来之后经过了一整个白天,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不知道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清醒的现实之中。   然后,迹部景吾来了。   少年的脸色有些疲惫,也不知道这一天他到底是去上课了还是在折腾和姐姐有关的事情。虽说和九条家有关的一切都在我的名下,但毕竟是一个人的离世,ICPO那边大概也需要得到一个姐姐忽然丢下任务跑去自杀的理由,既然那边没有人直接来找我,就多半是迹部景吾帮我挡了下来。   大概是看我皱起眉头,迹部景吾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指尖擦过了我的脸,说:“不用担心,一切我都会处理好……八年前没有保护好你,这一次就放心交给我吧。”   我则是径直问他:“姐姐呢?”   “……葬礼决定在下周,所以这一周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抬起眼看着他的眼睛,眼角那点泪痣衬得他帅气中带些妩媚,让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忍足侑士镜片后的眼睛,明明那么好看,却非要用眼镜遮起来。   “景吾哥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我问他。   “啊,大概猜到了。”   “那你猜到了吗,为什么姐姐会想要杀掉我?”   对面的迹部景吾沉默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都是猜测的,很多很糟糕的猜测,我已经说了一些给侑士听,看他的反应一定是不认可的,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   我摇了摇头,想要尽可能地挥散负面情绪,语气也尽可能地放轻松了:“不说那些事了,我不想一直回想那个场景……景吾哥哥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啊,”隔了一会,迹部景吾才说,“忍足说,他本来想跟你表白的,又觉得有些乘人之危的意思,没想到却直接被绝交了,”他轻笑一声,“不过他还说,如果你愿意,他的家庭非常愿意收养你,你以前说过很羡慕他那样的话吧?我倒是觉得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摇摇头,亲手放开了也许是我眼前的最后一个寻求救赎的机会。   此刻的我,甚至害怕见到忍足家温柔的母亲和姐姐,害怕被她们嘘寒问暖,甚至害怕看到她们安慰似的笑容——   “抱歉,景吾哥哥,我现在……不想考虑任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其实我是在用悲情的段子表达即将开学的难过之情【遁 重要角色下一章出现嘻嘻   ☆、风   我终于成功逃脱了护士小姐们的重重防线上了天台,呼吸到了室外的新鲜空气。   天台的风很舒服,很自由,我不懂迹部景吾为什么不让我出院,还是那么坚定地不允许,明明我的精神检测没有问题,颈侧的浮肿也都消了下去,身上没什么大伤,回家养着也未尝不可。   他难道知道吗?知道我其实已经不想活了?   从高处俯视的景色果然很棒,我随手揽了揽头发,很长一段时间没剪头发,头帘都有点遮住眼睛,之前勉强把它弄成了偏分,可是我才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我就让它垂在眼前,遮蔽了不少的视线。   为什么姐姐那个时候没有杀死我呢?以姐姐对于人体的了解,她绝对知道那个时候的我还有心跳和脉搏,可是她没有继续下手。是太过慌乱了吗?不可能吧,她是杀过人的,就是那个曾经是屠戮我全家的一员的人。那,又是为什么呢?   我趴在栏杆上向外伸出手,也不知道想去抓住什么,大概是溜走的风。可是身高实在太影响了,我干脆踩着栏杆往上爬,很快就踩高了三十厘米。可是还不够,想要抓住风,只是这么高是不够的——   “你在做什么?”随着手腕被抓住,我的动作一僵,随即脚下踩空,就向后倒了下来。   结果撞进了抓住我手腕的那个人怀里。   后脑被撞击的疼痛感不亚于当年撞在忍足侑士的胸口,我不满的回过头,空着的手捂住脑袋,顿时一双蓝紫色的眼瞳映入我眼中。   真好看啊,这个人。   “你才是要做什么啊。”我甩开被抓住的手腕后退一步靠在了栏杆上,嘟着嘴对于头被撞疼有些生气,顺带仔细观察着少年的模样。   穿着病号服的话就是这里的病人,年纪似乎和我差不多,身高体格都和迹部景吾很像,脸的话……非常好看,还有一点眼熟。   “抱歉,我刚才还以为你想……”   我忙打断少年的话:“我只是想站的高一点。”   却没说我不想跳下去。   确实我不想跳下去,我只是想要抓住高处的空气。因此,就这样掉下去的话,就仅仅是失足坠落,也就不是我主观意识上的自杀了。   我才不会做自杀这种不华丽又令人悲伤的事情——   “是这样啊,那真是不好意思。”少年走到我身边,也趴在了栏杆上往外看,唇角微微上扬着,美好的弧度给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增添了不少颜色。   静默了许久,少年忽然开口:“真是舒服的风啊。”   我点了点头,揽住了自己被风吹的纷乱的头发,头帘也被风吹开,我懒得顾忌形象,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想和身旁这个少年说说话。   “乱,我叫乱。”   我不想告诉他我的姓氏,毕竟“前天有个姓九条的女孩子被送过来的时候脖子上被掐的好惨啊好像是她姐姐想要杀她结果以为她被掐死了就自杀了”这句话我已经无意间听护士们说过好几遍了。   少年一愣,随即笑着开口:“我叫精市。”   大概是为了顾忌礼节而同等地告诉了我自己的名字,但是只是听到这个名字,我瞬间就明白了面前这个人是谁。   幸村精市,立海大附中网球部部长。   去年四天宝寺和他们对战的时候,我是去看过比赛的,虽然当时作为部长的他并没有上场比赛,但毕竟出现在了队伍里,那么精致的脸我还是能注意到的。   “精市你在这里住院,是得了什么病吗?”   这句话感觉像是废话,没病住什么院啊?   但少年只是轻声笑了:“嗯,我得了很重的病。”   “诶,是这样吗?”我歪着头打量少年,看不出有什么外伤,也没有做过化疗的痕迹,脸色虽然苍白但整体并不瘦削,完全猜不出是得了什么病,“可是我没有病,伤得也不重,哥哥却不让我出院呢。”   “大概是希望你能再休息几天吧?”少年说。   “嗯,也许吧。你呢?你什么时候能把病治好?”   少年沉默了一会,说:“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接受手术,如果想要周末进行手术,今天就是做决定的最后期限了。”   “不接受手术的话,你会死吗?”   “也许吧。”   “那,你还是接受手术更好哦。”我抬头望向天空,头帘被吹起挡住视线的瞬间,我又想起那时视线被鲜血模糊的景象,天地好像都加了滤镜,大概是地狱的颜色,“因为啊,死亡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只有死亡真的逼近的时候你才能彻底感受到。”   我曾无数次逼近死亡,无数次的奄奄一息,但只有这一次,才真正体验到对死亡的恐惧,窒息感夺取的一切知觉却让思维变得更加清晰,想的更多,也就更为绝望。   更多的,也许是因为动手的人是姐姐。   “乱?”   被叫到名字,我猛地抬起头,一瞬间映在我眼中的眼瞳的颜色让我恍然以为我看到了忍足侑士,但随着少年的卷发被风吹起,我才缓缓把头扭回,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   明明是自己放弃的,放弃了最有可能拯救我的人的救赎,如果此时陪我站在这里的人是忍足侑士,我大概根本做不出现在这样云淡风轻的表情,更没有心情看天,只会扑进他怀里哭的昏天黑地,告诉他我有多痛苦多难受多想去死。但我不想说,我觉得是我和他走得太近的关系,是因为我喜欢上了他,所以姐姐才会死掉的。   不……很多很多种原因,姐姐死掉有很多很多的原因,但我喜欢上忍足侑士,一定是原因之一。   我一手捂住眼睛,忽然觉得自己也许真的已经疯掉了。   “乱?”   少年再度叫了我的名字,我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他,等待他说出之后的话。   “一会我的朋友们回过来看我,我也会告诉他们我已经决定接受手术,”他说,“乱是学生吗?我猜猜看……是小学六年级吗?”   ……这是第几个这么问的人了?   “……冰帝初等部三年级。”   “那就是和我同龄吗?感觉稍微有点不可思议,不过说起冰帝的话,冰帝的网球部今年很可惜啊。”   我的大脑里又开始闪现出忍足侑士的身影,是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汗珠反射着太阳光映入我的眼中,亮晶晶的很好看,随着他的动作和风的吹拂,衣衫下摆总是能露出不少腰和腹肌,手感很好,我隔着衣服摸过的……为什么会连这些都想到?   “乱?”   “啊,抱歉,我又走神了,”我轻轻摇了摇头,“是有点可惜,不过青学的实力摆在那里,会输只是因为不够强。”   我会失去一切,也只是因为自己不够强。   “我知道精市是谁,但是,就让我装作不知道吧……抱歉,我大不想谈网球。”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少年缓缓走向天台的座椅方向,我静静看着他,没有移动,“乱,是在想着什么人吗?”   我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也听说过乱,但是,我也装作不知道吧,”他微笑着看向我,“既然都有痛苦的事,就掩藏起姓氏来交往也未尝不可。”   是啊,都是痛苦的事,当做不知道也许是最好的。   我点了点头:“这样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不再呆一会吗?仁王和切原一会都会来。”   我转身走向天台的大门,向身后摆摆手:“请务必不要告诉他们见过我。”   “那么,入夜之后,要来这里看星星吗?”   我终于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蓝紫发的少年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天,唇边是温柔暖人的笑意,本来还想说我晚上睡得很早,到开口时却不自觉地改变了说辞:“好。”   啊,明明喜欢着一个人,却还答应了另一个少年的邀约,这样算不算是精神出轨?   我从天台的楼梯上下来的时候遇上了负责我的一个护士小姐,后者惊恐地绕着我转了一圈,看我没有增加什么伤才松了口气,我没有说话,只是在她检查完之后才继续向房间走去。   ……反正说什么都没用。   有点饿了,点了份餐送到房间里来,我顺便拿手机进了聊天室,果然欺诈师和小海带都在说他们来了东京,我冒了泡发了个表情,小海带就立刻遗憾地说他们来东京有事不能来见我了。   【合法萝莉乱:没事,你们尽管忙吧。】   【赤瞳恶魔:乱,我们的比赛推迟到这周了,你还会来看的吧?】   我犹豫了一会没有回复。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没想到乱酱认识青学的人啊~】   我急忙顺势把刚才小海带的问题略了过去。   【合法萝莉乱:是啊,我来到东京没几天就认识了青学网球部全员,说起来还是因为乾汁。】   【赤瞳恶魔:乾汁?是什么东西啊?果汁吗?】   【合法萝莉乱:据说是非常有营养的特制蔬菜汁,你可以去找青学的乾要一杯喝喝看,他们应该不会吝啬于给你的。】   或许更期待看你喝完生无可恋的表情。   【赤瞳恶魔:诶?真的吗?很好喝吗?】   【合法萝莉乱:超级好喝,好喝到可以让人晕倒哦。】   心情明明很沉重,为什么还能这样轻松地聊天呢?冰帝去合宿了,所以知道我在这里住院的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都不会来,当然就算不去合宿,忍足侑士也不会再来了吧……都被我那样过分地赶走了……   退了聊天室放下手机没两分钟,手机竟然震动起来,是电话,那瞬间我期待着会是忍足侑士的来电,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又有点嘲笑自己的意味。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五色战队迷妹?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   来电的人是真名大概是弥子的五色战队迷妹,前阵子聊天的时候小海带把我的手机号码公布了出来,结果她也把自己的号码公布了出来说作为交换,我就记了下来。   “稍微有点担心呀,感觉乱亲和以往不太一样,以前乱亲可是很少在聊天的时候打句号的。”稍微有点汉子感的女声,只是听声音我就能感觉到她本人一定是个帅气的小姐姐。   不过也是个非常细心的小姐姐。   “啊,其实是有点事……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我整个人瘫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想象着正在听我说话的女孩的形象,“呐,弥子,我失去了生存的意义啊。”   “噗,乱亲你是中二病吗?哇你怎么知道我叫弥子的?果然是二黄的网名暴露了吧?啊我还没有告诉过乱酱,我的全名叫做远山弥子,二黄那家伙叫做黄濑凉太,乱亲你的名字我已经知道了~”   “黄濑凉太的话,我知道诶,是模特来着吧?”   “是啊,因为那家伙身材又好人又好看……不对不对我才没有在夸他!”   照以往,我肯定已经开始吐槽她和她青梅竹马暧昧不明的关系了,可是现在我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情,甚至听着她近乎秀恩爱的话,我甚至想直接挂掉电话。   “乱亲,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吗?”   好在远山弥子是个心思细腻的小姐姐,很快就又把话题带了回来。   “是啊,非常糟糕的事情,大概是弥子想象不到的糟糕吧。”我说,“我真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大家以前都说我一直在逃避,现在我想去面对,可是真的好痛苦啊……这个时候他们又来劝我忘记,可是忘记,不就是逃避吗?每每想到姐姐差点杀死我后又自杀的事实,我都恨不得给自己几刀啊!”   ……不小心说出来了。   对面的少女沉默了一会,才说:“……乱亲的身边,已经没有别人了吗?”   “有吧,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哥哥。”我回答,“但是对着他,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为什么呢,明明是我非常重要的哥哥,是存在于我童年记忆里的人,可是我现在想依赖的,竟然是才认识不久的忍足侑士啊!   “除了哥哥呢?我记得,乱亲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和乱亲也非常亲密吗?”   小海带是不是比赛那天看到我和忍足侑士在一起又在聊天室说了多余的话……   “但是啊,因为姐姐在想要杀死我的时候说了啊,说我是不是要被他夺走了,所以,所以……我和他绝交了。”   “乱亲你快告诉我你的因为所以之间有什么关系好吗?喜欢一个人是你的权利,你的心里也不可能只装着你姐姐一个人吧?就算是唯一的亲人,也会分别有自己的交友圈吧!你喜欢的那家伙不是个很不错的人吗?你姐姐也该为你感到开心才对——”   “可是姐姐自杀了。”我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我现在闭上眼,还能看见姐姐挂在空中紧闭着眼的样子。她不开心,她不希望我交上朋友,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她到底希望我怎样,她到底是恨我还是爱我,到底是希望我死去还是不希望我被人夺走,我完全不明白啊……”   眼泪再度涌了出来。   过了很久,我才听见那边少女的回答。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答案……或者,你可以去调查看看,乱亲不是侦探吗?”   “侦探什么的,如果没有侑士帮忙的话,那时的事件可能根本解决不了,我自己一个人什么都办不到……”   “……那就等待吧,只要往前看,不,只要活下去,总有一天会有人把答案摆在你的面前。”   挂了电话很久,大脑也放空了很久,我才恍然发觉远山弥子的话里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并不只是最后那句“总有一天会有人把答案摆在你的面前”说的太过笃定,还有之前她所说的“侦探”。   如果我没记错,我从来都没有在聊天室里、或是向小海带他们提过我转学去冰帝是假装侦探去解决密室杀人事件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机智的小姐姐们已经明白了吧—— 活在文字深层的侑士君嘻嘻w 啊明明说要隔日更我这不还是回来日更了嘛_(:з」∠)_ 其实我原本计划的男二是就是主上……但是都四十多章了再拉男二出来是不是有点迷?果然男二什么的不需要啦XD主上还有大家全都是侑士君的助攻没错!静候侑士君找到真相拯救乱酱——   ☆、花   我没有去赴天台的约,因为天黑下来的时候下雨了,是非常大的雨,所以必然是看不到星星的,只是稍微有点后悔没有留下幸村精市的手机号,至少让我告诉他一声今晚就不约了,万一他还跑到了天台上去淋雨那我就太愧疚了。迹部景吾后来也打来了电话问我怎么样,我只是说我不想再在医院待下去,少年在那边沉默了一会,说等他回东京就来接我。   现在大概是在合宿中吧,我犹豫了许久也没问出口忍足侑士现在怎么样,迹部景吾那边倒是主动提起了。   “忍足的话你不用担心,那家伙可没那么容易放弃。”   我沉默着不可置否。   我也不知道,如果他和我彻底绝交,我是否会感到稍微的心安,对姐姐的事也不再有那么愧疚,但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对于姐姐的感情是否只是愧疚……我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所以才把自己的心绪绕的纷乱。   “哥哥,我该怎么办?”   耳边还是是不是地会响起钟表的嘀嗒声,每每这时我就倍感平静,而那声音偶尔断续的时候,比如我今天在天台上想要伸手去抓住风的时候,那个声音就没有响起来。   说不定,那是警示着我不要死的声音。   “乱,你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啊,可是,可是姐姐是一个人啊!”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我咬着下唇,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疼的让我将要窒息,“杀过人的话,上不了天堂吧?姐姐……现在也没有和爸爸妈妈会合啊!”   “所以就算你死了,你也无法到她身边去。”   少年直白的话瞬间击中了我,片刻后,我轻声回应他,语气中有淡淡嘲讽。   “可是,自杀应该算是杀了人吧,我记得自杀的人也——”上不了天堂。   “乱!”   “没有人会因为我死去就无法活下去,不是吗?我没有像景吾哥哥你一样背负着全家人和整个冰帝的期望,我只是孤身一人而已……”我叹了口气,赶在他说话之间加上了一句,“安心吧,我不会自杀的。”   哄着迹部景吾挂了电话,我朝窗外张望了一下,雨声噼里啪啦地,外面即使有路灯也是一片漆黑,但我住的是三楼,窗外正下方还全都是树,想在这里跳楼自杀根本死不掉,还说不定会断根骨头,得不偿失。   “真是的,明明说好不会自杀的。”   我蜷缩在床上闭上眼睛。   只是意外死掉的话……可是只是意外死掉的话,就不算自杀,还是去不了姐姐身边啊……但是,到爸爸妈妈身边去,也不错吧?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认出我来呢……   幸村精市敲门进入我房间的时候,我刚打碎了原本放在床头的玻璃杯正在收拾,手指被划开了几条口子,也稍微出了点血。   少年转头就去叫了护士。   我有些呆愣地放下了手中的碎玻璃片,如果他再晚几秒钟拉开门,或是等我应声后再打开门,恐怕我已经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如果能再晚上几分钟……大概这里就已经是命案现场了。   就好像是专程卡着时间来救我的一样。   剩下的玻璃渣全都由幸村少年来收拾,我则是坐在床边被护士小姐清理伤口,酒精落在手指上的感觉很刺激,有点疼,我想我还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把碎玻璃收拾好,我的手也包扎完毕之后,蓝紫色卷发的少年站在了我的窗前,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感觉些微有些心虚。   所以没回答他的问题。   “精市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间病房?”   “稍微问了一下护士小姐,她们似乎都很担心你。”   “大概是吧。”我淡淡说。   “护士小姐说,很少有同学来探望你,所以如果我愿意来和你说说话就太好了。”   还真是扎心的话。   “确实,哥哥去参加合宿了,同学……都不知道我住院了。”我偏了偏头,发呆地盯着桌子上新换的玻璃杯,“精市愿意来陪我说话当然好,哥哥不让我出院,我也没法回去上学。”   “既然这样,乱想出去看看吗?”   少年向我发出邀约。   “出去?去哪里?”   “医院后面有一片康乃馨园,听说快要拆掉了,不过现在花开的正好,我一直想去看看。”少年转过身,温柔地向我伸出了手,“乱,一起去吗?”   我大概,是被那种温柔蛊惑了。   “好。”   约定好了一会在楼下见面,我一边想着护士小姐会不会同意我出门,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了药,我已经不需要再输液了,但还要吃点有助于伤口愈合还有消炎的药。   结果被才走到门口的少年回过身一把夺了去。   “这个……这不是降压药吗?”   我愣愣地看向那一板药片,忽然“啊”了一声。   “那个,上午我拿完药回来在走廊撞到了一个拿着药的护士小姐,大概是那个时候拿错了。”   少年这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是帮我去找护士小姐把药给她,然后离开了房间。   他……怎么会知道的?   就好像是洞悉了我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一样,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如果说天台那时是意外,玻璃杯碎掉也是意外,那药呢?他只是看到我在吃药,就想到要看看我要吃的药是什么吗?   为什么幸村精市会知道我有自杀的可能?   ……反正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吧,那个人一看就是像不二周助一样腹黑的类型。   我干脆换好衣服,只揣着手机出门去找护士小姐请假。本来想着可能要费很多口舌才能被允许出门,没想到负责我的护士小姐一听说我是要和先前去看我的少年一起去附近走走,立刻就答应了下来,甚至嘱托我说在外面吃过晚饭都没问题,只要天黑之前回来就行。   也许这些人真的都是担心我的,即使只是偶然被分配到的病人,也希望我能快一点好起来放下心里那点不知所谓的纠结吧?   “精市,久等了。”我揽了揽头发,前帘用发夹夹到了一边,那还是临走时那位护士小姐借给我的,说是如果去后面康乃馨花园的话配那个蝴蝶形状的发夹很合适。   “乱果然越看越像小孩子,”幸村精市这样说道,又赶在我炸毛之前补上一句,“不过,我想很快就会成长成优秀的女性。”   “我才不想被同龄人这样说啊。”我耸耸肩,走在了他的身侧。   印象里,最近几次单独在一起的异性除了迹部景吾就是忍足侑士了吧,而且每次和忍足侑士在一起都会牵着手……习以为常的那种感觉。   幸村精市所说的花园并不远,从医院走过去也不过五六分钟的路程,一路上也没什么人。花园的大门看起来有些年头,只是半掩着,还留着可容人过去的宽度,我和幸村精市才钻进去,迎面就来了人,大概是园丁之类的人。   “来看花吗?”面色黝黑的中年大叔笑眯眯地迎了上来,“你们大概就是这里卖掉之前的最后一批客人了吧,跟我来吧。”   “这里为什么要卖掉呢?”我有些疑惑地问,“如果我没猜错,这里虽然是免费的观光花园,却是私家的土地,看大门已经有些年头了,既然这些年您都能维护下去……”   “是啊,虽然这些年没有收入,但也都维护下来了,但是这一次真的没办法了,”中年大叔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我才得知,每年都会寄大笔维护费的那位年轻小姐刚刚过世了。”   我的心跳仿佛顿了一拍。   眼前已经能看到大片大片盛开的康乃馨了。   而脑海中的嘀嗒声,忽然就沉寂下去,我愣了好几秒,也没听见那声音再响起来。   “真要说起来,您和那位小姐长得很像呢,”中年大叔接着说道,“不过,和我家大小姐长得更像。”   我看了一眼幸村精市,又转回去问中年大叔:“你家大小姐?”   “啊,这里原本是天草家的庄园,老爷夫人死的早,大小姐早早就接手了家族产业,这里的康乃馨全都是我家大小姐亲手栽下的,那时大概也就比小姐的年纪再大一点点,”大叔拉了一下帽檐,“大小姐嫁人的时候,家族产业大部分都作为嫁妆随了礼,不过很多地皮却送给了我们这种下人,比如这里,就是大小姐送给我父亲的,我非常喜欢这里,虽然很想一直守护着这片花园,现在却因为没钱不得不卖掉啊……”   我在路中央站定,满目都是漂亮的花,满园的白色黄色粉色红色,映着背后蓝天白云的背景,我眯起眼,忽然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   我再次看了一眼幸村精市,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但是除了面对花的满眼温柔,我看不出任何。   “呐,大叔,你家大小姐,嫁人之后也回到过这里来吧?”   我想我是有印象的,母亲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姐姐,那个时候的姐姐穿着水蓝色的连衣裙,在花丛中穿梭好像一只漂亮的蝴蝶。   “是啊,我家大小姐曾经带着两个女儿来过,真是非常可爱的两个女儿啊,和大小姐有一样漂亮的发色,就和你的一样,是非常漂亮的杏色。”   是这里啊。   这里是母亲的庄园。   他所说的天草家大小姐就是我的母亲,而一直资助这里的年轻小姐就是我的姐姐。   “我的名字叫做乱,”我轻轻开口,凑近了离我最近的那丛花,敛起了眼眸去闻淡淡的花香,“我的姐姐叫做夜,母亲叫做静流,您……知道的吧。”   中年大叔整个人都愣住了。   “您是……静流大小姐的女儿、乱小姐?”   我点点头,回过身对上了中年大叔的视线,眉眼不自觉放得温柔:“请不要卖掉这里,接下来这里的费用都由我来提供……我希望您能继续管理这座花园,我想,母亲和姐姐也是这样希望的。”   也许这才是幸村精市带我来这里的理由,虽然他现在是一副有些惊讶的样子,但我总觉得他早就知道这里是我过世母亲曾经拥有的庄园,也是姐姐一直在资助的庄园。而带我来这里,就是想让我看到这满是生机的景象,这些母亲亲手种下的花,还有给我必须活下去继续资助这里的念头。   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了,但我想无论如何,我都是应该感谢他的。   管理员大叔在欣喜地差点哭出来之后主动把时间留给我和身旁的少年,我也就和幸村精市一起在花园里绕了一大圈,清爽的花香让我整个人都愉悦起来,看身旁的少年似乎也是这样,我想了想应该怎么表达感谢,就听身旁少年先开了口。   “乱……是故意的吧。”   他没有说明什么是故意,但我非常清楚他在说的是什么。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说不是故意的是不可能的,除非我真的已经精神分裂出两个人格,另外一个人格占用我的身体去做些危险的事,但并没有,我做的任何事都是由自己来控制的。   是啊,我果然还是想死的。   但是在心底还隐隐期盼着有人能发现我想死的念头,然后阻止我。   也许,是我本身就无法下定决心也说不定。   “说起来,精市的手术日期已经定下来了吗?”   “嗯,和关东大赛的决赛是同一天。”   “这样的话,做完手术睁开眼,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关东大赛的冠军奖杯了?”   我扯了扯嘴角,努力把让它上扬了一个弧度。   花果然可以治愈心灵,我想,不然我怎么会忽然觉得世界都明亮了呢?伴随了我好几天的闹钟的声音自我进入这个花园之后就完完全全地了无踪迹,一直不自觉想着要意外身亡的念头也不复存在,这该说是魔力还是奇迹呢?   反正,最后结果是拯救了我。   “精市,谢谢你。”   无论是三次救了我的命,还是这一次救了我的心。   “我也要谢谢乱,让我还有机会看到那么美的花园。”   我看向蓝紫色卷发的少年,忍不住笑的眯起了眼睛。   我……还活着。   我还有要做的事。   就像我对忍足侑士说过的一样,如果我忘记,就再没有人记得了,所以我要一直记得我曾经拥有那么美好的一个家,有那么好的爸爸妈妈,还有个那么好的姐姐。   然后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上一章就零点发出去了……意外意外OTZ 下一章侑士君终于要回来了!!! 幕后英雄侑士君终于终于要回到台前来了XD   ☆、日和 作者有话要说:  虐不过五章【痛心疾首脸 前方继续高能……乱大概是我写过内心最纠结的姑娘了= = 毕竟是个才十四岁的姑娘嘛…… 侑士君的OOC请原谅QAQ   关东大赛前一天,也就是幸村精市手术的前一天,迹部景吾如他所约定过的那样来帮我办出院手续接我回家,我本来抱着一点点能见到忍足侑士的心,结果他并没有来。   果然,我是做了伤害到他的事了吧……   看到我重新露出笑容,这一层的护士小姐似乎都很开心,原本有些在路上遇上了会满脸担忧看着我的护士小姐,也都变成了满面笑容向我打招呼的状态。说到我要出院,她们似乎比我还高兴,从病房出来,挽着迹部景吾的手臂走向楼梯的短短十几米路,沿路遇上的护士小姐都对我说了“今后一定会幸福的”“能坚强面对真是太好了”之类的话。   可是我还没有办到坚强面对一切。   我只是……接受了家人已经死去,而我必须活下去这一点而已。   “忍足那家伙在送你上救护车之后说了一句,无论几次也无法习惯你血的温度。”迹部景吾轻哼一声,看向坐在他旁边的我,眼神中有点打量的意味,“明明是本大爷妹妹,却被那家伙抱了好几次啊。”   “哥哥你那次不是还在我们班里说我就交给他了吗?”我轻哼一声。   “那不是那么多次和你身体接触的理由,本大爷的妹妹——”   看着难得显示出妹控属性的迹部景吾,我歪了歪头,忽然有火上浇油的冲动:“不只是抱过哦,”顿了几秒,我接着说,“我和侑士一起睡过的。”   迹部景吾:o( ̄ヘ ̄o#)?   我:(* ̄︶ ̄)   “……什么时候?”   “具体时间我已经忘记了,总之是我拜托他在家里留宿了,然后就……”   此处断句愈发引人遐想,我看着自家哥哥变得有些扭曲的不华丽表情,忽然有些同情忍足侑士了,虽然他大爷一定知道他的小伙伴不是什么轻浮的人,但是……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只不过是理由没有说出来而已,反正他大爷也没有问嘛。   然后傍晚时分我接到了忍足侑士的电话,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带着些好笑的语气:“乱,你和迹部说了什么?”   我非常欢快地回答他:“只是告诉了哥哥我们曾经一起睡过而已。”   一怔。   我忽然想起来现在我好像不该这么欢快地和他说话,就在几天以前,我不禁把他送给我的东西还给了他,还对他说了请离开我这样的话。   “乱看起来心情很好。”   “说不上是很好,只要有事情可做,我就不至于陷入思维的怪圈,和你对话也算是事情的一种……你还有事吗?”   稍微有点逐客令的语气,但其实我很想和他继续说下去,不,不只是说下去……我其实是想和他见面的,想对于之前的事情向他道歉,然后……然后怎么样,我也没想好。   即使道歉了,我和忍足侑士也不可能再回复以前的那种关系了。   姐姐的死不可能只造成这样一成不变的结果。   “啊,是想邀请乱,明天是关东大赛的决赛,乱愿意和我一起去看吗?”   “我会去的,冰帝的话会在现场会合吧?我一直都和哥哥在一起的。”   是和上周完全不同的回答。   明明上周也是预定的关东大赛决赛,明明我也知道冰帝会在现场会合,我却还期待着两人的独处,甚至庆幸那天下了雨,可以让看网球比赛的计划泡汤,转而变成让人心跳不已的约会。   我缓缓垂下嘴角。   如果那个周六没有下雨就好了。   如果没有下雨,我们就不会跑到商场里去悠闲的吃午饭看电影,而是待在球场上看青学和立海大争夺关东大赛的冠军,无论谁是冠军,一定都是非常努力才得到的结果。而在比赛结束后,我多半没有回九条家旧宅伤春悲秋的心情。   是啊,如果那样的话,姐姐就不会发现我已经恢复了记忆,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   “就算这么说,我也有事情想要告诉乱,明天,能稍微空一点时间给我吗?”   只是听他这么说,我就能想象到他站在我面前对我这样说时的表情,那是我绝对无法拒绝的声音和脸,所以我也只能自嘲地笑笑,然后顺了自己的心意。   “好,明天见。”   临睡前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我把迹部景吾曾经送给我的御守挂在了明天准备背的包上,手不小心一滑就把它掉到了地上,捡起来时,大概是用力太大了,我只觉得放在御守里的东西尖尖的棱角刺痛了我的掌心。   是个大晴天。   迹部景吾其实本来是没准备去看比赛的,就算说被我强拖着去了,也并不会赶着开场前到,我和他一起,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打到了单打二,看比赛结果是立海大附中两胜一败,这一场的比赛是青学的不二周助对立海的切原赤也,   我靠在迹部景吾身侧,隔着铁丝网看向球场中,切原赤也小少年在一次次地失分倒地,不二周助所表现出来的并不是平常那样温柔的态势,而是有些咄咄逼人。而在又一次倒地之后,切原赤也一球打在了不二周助的膝盖上。   我看着不远处的切原赤也,忽然发现他的眼瞳已然变得赤红了。   “啊,原来如此。”   “乱?”迹部景吾偏头看我。   “是这样的,赤也的网名是赤瞳恶魔,我一直不明白他明明是绿色的眼睛,却起了个那样的名字,果然如雅治所说,看过他的比赛就明白了。”   可是不二周助被那样击中膝盖……一定很疼吧。   我咬着下唇,微微皱起眉头感觉有点不舒服,甚至不想再看下去了。   而后忍足侑士就好像读到了我的心一样,走到我身边来,向我身旁的迹部景吾点了点头,就转向了我:“不想看下去的话,要不要去那边呆一会?”   我犹豫了两秒,点头答应了。   在自动贩卖机买了罐小瓶的饮料,我飞快地把它全部灌进胃里,然后靠在墙上双手抱胸,看着站在我对面的少年,等待着他先开口。   我在想些什么呢?   其实今天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已经什么都无法可想了,道歉也好,坚持绝交也好,无论是什么,我觉得都没有意义了。也许一直以来我在责怪着的,都是那个因为喜欢上他的自己。   忍足侑士对于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是必须不可吗?   “关于九条乱桑的事情,你想清楚了吗?”少年缓缓走近我。   明明是盛夏的阳光,被少年笼罩在阴影之下,我却能感觉到淡淡的凉爽。   果然是好久不见了。   “我觉得我已经想的够清楚了,就像我和你说的那样。”我靠在墙上把头偏了过去。   这种好像他抬手就能控制我的位置关系让我不可抑制地想逃。   “既然你没有再想,那就由我来说说我的见解吧。”   少年真的一抬手撑在了我耳边,我的心跳瞬间就不可抑制地加快了速度,呼吸也乱了节奏,脸颊上浮上一层薄红。   像极了那个我抱着他手臂哭的撕心裂肺的夜。   少年的话语带来温润的风,夹杂着夏日的燥热,吹乱了我早已建立起、并且发誓绝对不会让人侵入的坚固心防。   “乱你会那么说,会那么想,强行曲解了九条夜桑对你的心情,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倾向使然。即使你明白那样的推测真实性太小,却还是努力把自己归于从未被姐姐爱过这样一的悲剧身份,让过去的发展顺理成章,然后再满心期待谁来救赎。”   我终于抬眼望向他,隔着薄薄的镜片,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我没有说话。   “至于九条夜桑到底为什么总是要你在她身边,甚至最后差一点杀死你,我想,都是因为她爱你。”他没有给我反驳的余暇,继续说了下去,“你作为她仅剩的亲人,她自然是爱你的,到了一种害怕你会像父母一样被谁夺走、她再度变成孤身一人的程度。她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即使你忘记了一切,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恨你。”   “可我不会被夺走,我也深爱着她啊。”我轻轻摇着头,还是反驳了他的话。   这也许,就是远山弥子所说的,总有一天会有人把答案带到我的眼前。   “她大概是感觉到了吧,她对你逐渐变得畸形的情感。”忍足侑士的声音落在耳侧,让我竟有一瞬的眩晕,“抱歉,我私自去你家看过了,因为你还给我的御守里,放着你家的钥匙。如果这不是你刻意为之,那大概就是神明的指引吧。”   我一怔,猛地握住挂在包上的御守,那个迹部景吾做给我的御守里棱角分明的形状,分明是忍足侑士送给我的吊坠。   我垂下眼眸:“……然后呢?”   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故意把钥匙放错了位置,还是不小心弄混的。但我想,让忍足侑士帮我把真相查明出来,我是真的这么期望着的。   “我找到了你姐姐的日记,最后一页大概是遗书之类的东西。”忍足侑士随即从包里掏了一个很薄的笔记本出来,“虽然每天只有草草一句话,但这也是她记了八年的日记。”   见我没有伸手去接,他有些疑惑地叫我,“乱?”   “遗书……念给我听。”   我听见忍足侑士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直接翻到了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乱,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先走一步,我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想要杀死你、将你随身携带的心情。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美国也好日本也好,我知道你在学校发生的所有事,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忧的种种,也知道出现在你身边甚至占据了一席地位的那个少年。我发现的可能比你更早,你看他的眼神在逐渐变质,到了一种让我无法忍受的地步。”   忍足侑士的声音很好听,好听到让我觉得他所念到有关于他自己的部分,也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但是啊,果然我还是想让你活下去,带着全家人对你的爱幸福地活下去,至少这八年,都是你的笑容支持着我。你那么好,那么适合笑着活下去,我怎么能带你一起走呢?所以,抱歉呢,我终于要去做八年前我就想做的事了……乱,我要让你孤身一人了,但是我想会有人代替我这个不称职的姐姐好好照顾你,我也可以放心了。”   ”みだれ、さようならね。”   ——乱,永别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扑进忍足侑士怀里的,泪水湿透了他的上衣,我整个人颤抖地不能自已。   “失去家人的伤痛,我明白要很久很久才能被治愈,我只是希望,一直到乱讨厌我为止,能让我一直守护在乱身边就足够了。”   明明听到就会少女心爆棚的话,还是出自我喜欢的人口中,我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是我就是办不到啊……   呐,侑士我很过分对不对?即使听到了这一切,就算知道了姐姐并没有恨我,却还是自以为是的觉得,姐姐的自杀,□□是因为我身边有了别人啊!如果我的身边一直只有姐姐,她是不会丢下我的吧?   果然,还是我的错吧?   对不起啊侑士,明明你为我做了一切想让我好起来,我的内心深处却还在责怪着喜欢上你的自己。   拥有这样心态的我,根本不配让你守护。   “约定好要交换的秘密,不知道乱还记不记得,虽然条件还没有达成,乱不用说,只是我想要告诉乱听。”   他托起我的下颚,让我对上他的眼睛,然而眼前一片水雾迷蒙,只能隐约看到一片漂亮的深蓝色。   忽然地,他又一手摘下了眼镜,露出了一直遮挡在镜片后的漂亮眼眸。   我完全地呆住了。   “请听好了,乱,”他的声音低沉好听,一声一声在我心底敲出涟漪,“我一直对乱你隐藏起来的秘密,怕让乱知道后就会逃走的秘密,虽然乱可能已经发现了。”   我看着他,几乎屏住了呼吸。   “我喜欢的女孩,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他低下头,凑近了我的脸,声音非常温柔,“乱,我喜欢你。”   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好像有什么在脑中轰然炸裂。   眼泪瞬间又流了满脸。   我知道,那一刻,我哭的像是全世界失而复得。   “谢谢……谢谢你……”   给了我追求幸福生活下去的勇气。   但是……   “乱,你愿意和我交往吗?”他说,“今后都由我来照顾你。”   我看着他毫无镜片阻隔的眼睛,眼泪完全没有止住的迹象。   “对不起,我想回大阪去。”   现在的我,没有接受这份喜欢的资格。   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一顿,我终于还是没忍住,过分又任性地为自己留下了路。   “呐,侑士……可以稍微等等我吗?”   ☆、月   我靠在幸村精市床边的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月亮有些出神。   少年也是静默地靠在床边,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白天我来看他的时候他的队友刚离开,我躲在一边看一群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垂头丧气地走开,不知为何,连敲门的勇气都失去了。   所以我就直接站在在门外说了。   “精市,是我,乱。”   房间里没有声音。   “我已经不想死了,也想要积极向上的活着,打开自己的心结……多亏了精市的拯救,但是我办不到拯救精市……抱歉呢。”   房间里还是没有声音。   “可是,如果是在死亡边缘上救了我好几次的精市的话,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都能够跨越吧?如果是精市的话,站起来、再跑起来,一定也是几天就能完成的事。”   我敛起眼眸,转身背对了房门,像是在向他做道别。   “再见,精市,希望全国大赛的决赛,我可以在球场上看到你。”   迈开腿的下一秒,我听见了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乱已经可以回去上学了吗?”   我摇了摇头,也没顾着房间里的少年根本看不见我的动作,只是自顾自地垂下了嘴角。   “不是的……实际上,我刚翘了家,现在的我稍微有点无处可去。”   即使忍足侑士对我说了那样的话,即使我明白了姐姐的所想,即使迹部景吾说无论我想去哪都会帮我准备好住处,即使我再三告诉自己现在的我不是独自一人,但我还是一个人偷偷跑掉了。   “既然这样,”身后的门被拉开,肩膀被搭上一只手,少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要看着我重新回到球场上吗?”   我一怔,头一次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幸村精市的话。   “我考虑一下。”   这一考虑就到了半夜,幸村精市的复健要从明天开始,现在还不睡的话,明天的精神会被影响,我站起身,正要说我去找地方住宿,少年先开了口,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似的。   “隔壁有空的病房,乱可以拜托护士小姐看看能不能睡在这里。”   “可是——”   “已经很晚了。”幸村精市坚定地打断了我即将说出口的拒绝,“乱是女孩子。”   ——以后可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你是娇弱的女孩子。   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   我点了点头,拖着椅子来到了幸村精市的床边,重新坐下。   “那我就睡在这里,明天我去后面的康乃馨花园里问问看有没有我可以住的地方,我记得那里至少有五六间房才对。”一顿,“我会陪着你复健的。”   少年点了点头,却似乎没有想睡的迹象,我猜他还是担心着什么。   毕竟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最重要的网球如果被夺走,那种痛苦的感受我非常清楚……却又不完全一样,他有极大可能把网球取回来,而我……   “乱在担心什么事?”   我一怔,心说幸村精市真是察言观色一等一的厉害。   “呐,精市,我喜欢的男孩子,对我告白了。”我在他的床边趴下,声音闷闷的,“虽然现在说这个有些不合时宜,但我不想告诉哥哥,也不想告诉别的朋友,想来想去,竟然只有我才认识没几天的精市你了。”   那个时候忍足侑士说,他已经等了很久了,很早以前就做好了打长期战的准备,所以不介意继续等下去。   我听着,又想起了我曾把他当做父亲的那好些天。   也许那时,才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乱拒绝了吧。”   “哇精市你果然无所不知,”我笑,“是啊我拒绝了,我还在想着姐姐的事,也没有做好和谁在一起的心理准备……不过男孩子就不会考虑那么多吧?我总觉得,男孩子都是无忧无虑的,尤其像是你们这样优秀的男孩子。”   “怎么会。”幸村精市终于露出了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虽然很浅,但总归是笑了。   就好像是初绽的花苞一样,有点不像男孩子的娇柔感觉。   “我有一个妹妹,稍微有点被惯坏了,我也总在担心她的事。”他说,“除去性格这一点,乱和我的妹妹倒是很像,乱外表的年纪和我妹妹一模一样。”   “……小学六年级?”   “不,小学四年级。”   我:!@#¥%……&*   幸村精市你敢不敢再说一次岂可修!   幸村精市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建议性的话就安详地躺平盖好了被子,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整个人和谐美好地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我想也是,毕竟他现在有更重要、更需要专心的事情去做。而我犹豫不决的问题,即便让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多么值得思考的事。   只是我在纠结而已。   侧过头可以看见透过窗帘漏进来的清亮月光,让我不断回想起我和忍足侑士拉近距离的那个夜晚,那个我时隔八年又回忆起了自己父亲的、让我心跳不已的夜晚。   “今夜,月色真美啊。”我迷迷糊糊地勾起唇角,映入眼中的那一点月色随着眼皮沉沉黏在一起而消失殆尽。   意识几乎消弭的时刻,我听见了幸村精市的轻笑,还有不知是幻觉,还是他感慨的声音。   “那句话,只能对忍足君说出来才行啊——”   第二天幸村精市的复健活动开始了,我一大清早就跑去康乃馨花园去找那位姓山村的大叔,所谓的款项我在被迹部景吾接回家时就打到了大叔的卡上,大叔表示非常欢迎我入住。山村大叔有一对儿女,女儿远在大阪读大学,儿子则是今年小学六年级,现在一家三口一起住在庄园旁边的公寓里,而庄园自带的小别墅是完全空着的,虽然水电都有但是很久没人打扫……于是我和山村太太忙了一个上午收拾出来一个房间和相连的卫生间,其他房间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我也没准备住上太久。   “是嘛,之前那位年轻小姐就是夜小姐啊。”山村大叔悠悠叹了口气,“我听说她是自杀?”   “嗯,在我们以前的家里自杀了。”   “这样啊,”大叔靠在椅背上点了根烟,意识到我在场又迅速把烟熄灭,静默了一会忽然说,“她终于走上了这一步啊。”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姐姐她以前就——”   “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我家大小姐、也就是你们的父亲母亲办葬礼的时候,我见过夜小姐和低着头牵着夜小姐衣摆的你,那个时候的夜小姐,表情绝望的像是已经死了,好像随时自杀也不奇怪。但是她一看向你,眼睛就重新有了神采。”他说,“那个时我就想,一定是乱小姐你支撑着夜小姐的精神。”   “……这样吗?”   “既然夜小姐选择了死亡,那她一定感受到乱小姐你有了归属,她才能放心地离开,所以,乱小姐你一定要幸福啊。”   姐姐……果然如她日记里所写的一样,放心地离开了吗?   那就太好了。   我弯起唇角,向山村大叔告别后回到了医院,幸村精市已经在复健室了。我趴在门外的玻璃上看了一会,看着少年痛苦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本想着还是找地方坐下等他复健结束,没想到正好和少年对上视线。   那是一种怎样的目光呢?   我对幸村精市的了解,最开始是源于身边人的口中,在去年的全国大赛赛场上,他们都说他是“神之子”,他打球完美无缺、从不失分,但我一眼望过去,那个少年坐在教练席位上,虽然面无表情气场十足,但长相实在是精致的像是女孩子。有那么几分钟,我都怀疑他打比赛取得胜利会不会是用了色|诱|术……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他是王者立海大附中的部长,虽然我对运动类社团都不怎么了解,但我大概也能感觉到,那个人无论是精神还是实力,绝对都是最强的。   在王者之中立于顶端,那他大概就是站在国中网球界最顶端的人。   真正认识后,幸村精市所带给我的感觉也就是极致的温柔而已,还有……全知全能?善解人意?腹黑?都是普通国中生可能会具有的特质,然而此刻,我却深刻感受到,那个人,果真当之不愧是最强的人。   明明露出了那么痛苦的表情,流了那么多汗,明明只是复健开始的第一天,不用那么辛苦也可以,他的目光却能那么的坚定,有那种“绝对会战胜一切”的坚定信念。   我不由得联想到了小单车里的小野田,上次补那个番还是在迹部家,决胜的那几集看的我哭的稀里哗啦,那个小小的男主角明明只是个小个子的阿宅,明明也是个山地车的初学者,却在被托付了使命之后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   但是,说到主角的话……   我还记得我以前脑补过的主角理论,就是说如果立海是动画里的王者角色,那发起革命的学校会是青学,现在青学确实拿到了关东大赛的冠军,他们已经推翻了王者一次,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全国大赛上的第二次……那个小个子的越前龙马,他可是打赢了立海的皇帝真田弦一郎啊!   想那么多也没用,我后退了几步,站在走廊上看着房间里的幸村精市,心里暗暗地喊着加油。   无论未来会不会像我不靠谱的脑补那样发展,大家只要尽全力就好了。   无论多痛苦,多疲惫,幸村精市也一定会再回到球场上,去参加决胜的比赛。   我也就像这样开始了陪伴幸村精市复健的生活,迹部景吾那里我只说了我现在和朋友在一起,也说了我很安全,自己想通了就会回去,不过这样说他说不定会找到神奈川去……倒也没关系,他大概是想不到我现在其实人就在东京,而且,还有青少年集训什么的之类的事,具体我不太了解,立海是只去了三个人的样子,其他人好像是说要专心训练还是什么的,我在聊天室里和欺诈师小海带稍微讨论过这个问题,也是一带而过。   然后我终于从幸村精市的负责医生那里听到了好消息,他说,幸村精市的复健治疗已经结束了,而且非常成功,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再回到网球场上。   出院前一天,我终于实现了和幸村精市认识的那一天所约定好的事,两个人一起上了天台去看星星。   聊天室里其实还在刷着,切原赤也说他们集训结束回家,马上就要开始比赛了,还说美国那边有一个小个子单挑了东京好多的学校,公然向越前龙马挑衅,但是很可惜日本这边出场的人是他而不是越前龙马,我只能表示恭喜和加油。   【赤瞳恶魔:乱要来看吗,我们的比赛?】   【合法萝莉乱:大概去不了,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做。】   【赤瞳恶魔:可是冰帝的迹部君和忍足君都有比赛诶,乱来不了真可惜。】   【合法萝莉乱:他们俩?难道打单打三和单打二?】   【赤瞳恶魔:并不是哦,他们两个都是双打,迹部君和我们的真田副部长是双打二,忍足君和青学的菊丸是双打一。】   我抽了抽嘴角,看向了身旁仰头看天的幸村精市。   微风吹散了云,星星看的非常清楚,是非常好看的夜空。   已经是盛夏了。   “精市,你们的真田君要和景吾哥哥打双打诶,哥哥那么自我的人去打双打……很艰难吧。”   忍足侑士和菊丸英二联手打双打倒是没问题的感觉,毕竟两个人的双打经验很足,但是真田弦一郎和迹部景吾……   “放心,真田是不会输的。”   我微微一怔,随即笑了出声来。   “嗯,我的哥哥也是不会输的。”   果然还是很美的月光啊,让我越发觉得我想要见到忍足侑士了。   “有件事差点忘记了,”幸村精市忽然转向了我,“这些天乱对我的鼓励和信任,都非常感谢。”   “我只是报恩而已,毕竟精市你救了我的命啊,我才要感谢精市才对。”   “还有,”少年微笑着看我,在月下显出深蓝紫色的眼瞳中映出了我的影子,同时他把手向我伸了出来,“我的名字叫做幸村精市,立海大附属中学三年级,网球部部长。这一次,就用全名来重新认识吧。”   我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轻轻回握住。   “我的名字叫做九条乱,冰帝三年级,今后,请多关照咯。”   看幸村精市努力了这么久,自己也感动了这么久,到现在对堆积在心底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已经没有迷茫了。   接下来的话……   “我会回到大阪去呆上一阵子,稍微回忆一下曾经在大阪和姐姐相处过的时光,在这之后……精市,全国大赛见吧,我期待着看见你站在全国大赛的决赛终场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没有更新~全天都在返校的路上大概率是没时间码字了~ 等我到学校再看看~也许会多停更几天?(遁走 给我点催更的评论也许是好的嘻嘻 从下章开始放糖(然而并没有存稿)emmmmmm还有弥子小姐和二黄的戏份嘻嘻   ☆、盛夏   坐在回东京的新干线列车上,我看到欺诈师和小海带他们的对话,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回来地晚了几天,已经错过了两场比赛,好在今天这场我绝对不能错过的比赛赶上了——   冰帝最终还是如我们曾猜测过的那样出战了,作为东京的第七所学校,在前两场比赛中都拿到了5-0的大分差优胜,而接下来的八进四比赛中,冰帝对上了青学……尼玛又是青学!他们怎么这么阴魂不散非要在决赛半决赛之前和我们对上!算了,这一次……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输得那么惨的……吧?   我们……会赢吗?   我正和小海带他们在聊天室里尬聊着,和网球无关的篮球系少女远山弥子却忽然插了话进来。   【五色战队应援中:今天我和二黄一起来东京啦,我表弟他们打进全国大赛了诶,今天好像是八强进四,乱亲也会来看吗?】   虽然她没说是什么项目的比赛,但是今天八强进四的全国大赛……那绝对是今天的网球比赛好吗!   【现充萝莉乱:我还有两分钟下车……一会公园见~】   把背包什么的在车站全都寄到迹部家去之后再打车赶去公园,时间稍微有点晚了,我急急忙忙找了个位置钻进去看,比赛已经开始了,对战的双方……是忍足侑士和桃城武。   上一次他们对战的时候还是在关东大赛上,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对青学的桃城武和菊丸英二,这一次变成了单打比赛……没问题的,侑士才不会输的。   我在人群中观察了一会,一眼就看见了一群冰帝校服中的一个身高超神的少女,红头发和明黄色的lolita小裙子,发饰竟然是五色的,她的身旁站着一个身高足以碾压全场众人的黄头发少年,我下意识地就和【五色战队应援中】以及【弥子亲越来越不可爱了】对应了起来。   没错没错,那个黄头发少年的那张脸,就是我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的黄濑凉太无误。   仗着个子小穿着便利的优势,我成功穿过人遵,来到了那一对少年少女的身旁,抬头仰望了一会少女妆容精致的脸半响,终于下定决心扯了扯少女的裙摆。   “喂,弥子?”   于是碾压我身高的lo娘低下头,原本画着白皙妆容的脸上竟然具现化了一团Q版的红晕。   “乱亲?”   下一秒我只感觉自己腾空起来,被少女紧紧按进了怀里。   “哇乱亲怪不得欺诈师说你超可爱!果然就是超可爱!喂凉太你看,这是乱亲诶!她怎么能这么可爱!我好想把她拐回去诶……呐凉太,我们联合欺诈师和小海带一起把乱亲拐回神奈川去吧!做妹妹做女儿什么的都好!”   喂喂救命啊快放开我啦我要窒息了……   挣扎着从少女的胸部中把头□□,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推攘着想要脱出少女的怀抱。   “喂喂弥子放开我啦!我男朋友的比赛啊你让我看完了再拉我埋胸啊喂!”   少女“诶?”了放开了手,任我高空坠物踩中一旁二黄的脚,然后双手抱胸咋舌:“乱亲的男朋友就是那家伙啊,唔……脸倒是长得很好看,不过他好像一直在被压着打哦。”   正听她说着,我就听见了裁判报分:“Game青学,3-0.”   ????   忍足侑士你很棒棒哦,对一个二年级的学弟都被打到0-3,你这些年的网球白学了哦?你在这个样子信不信我叫哥哥回学校给你增加十倍训练量哦?就算你是还隐藏着实力也不至于被打到0-3再还手吧?你就不能像真田弦一郎那样6-0又快又惊艳地完成比赛吗?!   “乱亲你的表情扭曲了诶……”远山弥子随手揉乱了我的头发,把我放在一边,“怎么,很担心?”   “才不担心呢,他要是输了比赛我就不和他天下第一最最好了哼!”   “乱亲你果然还是个小学生啊哈哈哈哈——”   “喂弥子,话说为什么你在看冰帝和青学的比赛,你不是来看你表弟的吗?”我不满地白了她一眼,“你表弟是球场里的哪个?”   “不在这里啦,他们的比赛还没开始,要等这边结束那边才会开始啦……”少女一手卷着垂在鬓角处的头发,“至于说我表弟,是四天宝寺的远山金太郎,乱亲知道吗?”   我嘴角抽了抽:“……忽然害怕。”   “?”   “我看过你弟弟打球,自此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也就是他彻底改变了我对国中网球界的看法……别用那种兴奋的目光看我,我那是贬义词。”我双手抱胸抖了抖,终于想起了被我忽略良久的黄头发的少年,“那么,你就是一米□□的二黄对吧?黄濑凉太君?”   少年弯下腰揉了揉我的头,笑容竟比阳光还要耀眼几分:“乱亲也叫我的名字就好啦。”   “我懂我懂,二黄是弥子给你的爱称我不能叫。”我忙不迭地摆摆手,心里的小人正蹲在墙角画圈圈。   弯下腰,弯下腰,弯下腰……他真尼玛是弯下腰跟我说话啊!   “对了乱亲,之后有机会的话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叫做紫原敦,也是五色战队的一员,是个超可爱天然呆的吃货,当然这不是重点,”远山弥子微笑着在自己头顶上方比了比,大概是想表达身高的意思,本来我还有点嫌弃,结果下一句话就让我彻底变成了冷漠脸,“虽然最近没有见到过紫原亲,不过听说他已经快长到两米二了诶!”   ……????!   你走!你们打篮球的都给我走开!   而裁判此时的报分又给了我当头一击:“Game青学,4-0。”   我舔了舔唇瓣,深吸一口气,趴在铁丝网上扯开嗓子开始喊:“喂侑士,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想要知道秘密的话,就不要让他再拿一局,不然我就再也不看你的比赛了!”   一瞬间周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干笑了两声往后躲了躲,先开口的倒是对面的桃城武,黑头发的少年苦着脸一副委屈的模样:“九条桑你不能这样啊,这样我就算赢了比赛也会赢得很愧疚啊。”   “抱歉,桃城,”忍足侑士抬手推了推眼镜,又甩了一把头发风情万种的模样,明明落后四局,心情却忽然就很好的样子,周身的气场一下子全变了,说不上是变得认真还是兴致高昂,总之是更有能赢的感觉了,“既然乱这么说,接下来我就不得不认真起来了。”   我掩着嘴呵呵呵地笑了一会,身旁踩着高跟鞋个子堪比忍足侑士的弥子小姐随手揉乱了我的头发,黄头发的少年倒一直是笑着的。   “真是有力的应援啊。”黄濑凉太的笑容好像闪着光。   我的网友,果然都是很不错的人啊。   除了一个问题——   “凉太君……为什么你能长这么高?”   我的问题才问出口,就见远山弥子高高地扯起嘴角在黄濑凉太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下一秒我茫然地眨着眼,只觉得自己再一次腾空而已。   好、好高!   “高处的风景很好吧?”   指使黄濑凉太把我拎起来放在他脖子处坐着的远山弥子小姐笑的颇为奸诈。   “确、确实很不错……”   这种高度看谁都变成了俯视的视角……啊这已经不是不错的程度了,应该说是,太!棒!了!   就是稍微有点羞耻……   骑在第一次见面的少年的脖子上这种事情……   “不要害羞啊乱亲,二黄也说如果以后有了女儿就这样举着她,肯定感觉很棒……乱亲?”   我心情愉悦地怼了回去:“好好好,那我就先暂时占用一下凉太和弥子未来的女儿的位置~”   按着我的小腿帮我保持稳定的少年身体猛地一歪,我忙扯住了他的头发保持稳定,就听身|下的少年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进耳际:“说不定是乱亲先和球场上那位小哥生个女儿出来哟~”   我的脸红了红,不自觉地脑补了一点需要和谐的场景。   然后忍足侑士开始反击了。   确实是非常有力的反击,“闭锁心扉”这种技能简直上升到了精神力的层面,我以前没觉得忍足侑士精神力多强,只是觉得他是那种无论什么事都超镇定的人,当然偶尔也会有失去冷静的时候发生啦……比如我满身是血的时候嘻嘻。不过现在这样的忍足侑士,靠冷静的思考和绝佳的判断力使用招式的忍足侑士,也超级帅就是了。   ……帅?虽然得分的感觉是很帅了,只是……   “怎么说呢……”我戳着脸颊,表情有些微的扭曲变形,“弥子,你绝不觉得……”   “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向远山弥子开始吐槽:“……太装逼了,这个人难道不懂得无形装逼最为致命吗他竟然有型装逼诶!所有人都用国语或者偶尔用英语转化的片假名给技能起名字的时候他竟然用英文缩写!大家好好说日语不好吗!”   “……弥子冷静一点他们听到了。”   不只是周围的人听到了,就连球场中正在打球的忍足侑士都有些好笑地看了过来。   我忙挥起小手表示我在给他应援。   好帅啊那个人,在球场上连续得分,用各种各样的打球技巧而并非特技去一步步地挽回比赛,这才是我想象中网球比赛的样子——   “哇乱亲,你的眼睛都直了。”现在比我所处的海拔高度低上不少的远山弥子笑嘻嘻地戳了戳我,眼中尽是挪揄。   我撇了撇嘴,拜托黄濑凉太把我放了下来,海拔瞬间降低的落差感让我有一瞬间的失落,继而坚定地决定晚上一定要去东京塔还是之类超级高的地方坐观光电梯坐上几个往复。   球场上忍足侑士已经追平了分数,我扒拉在铁丝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顺便空出了思想来和旁边的少女说话。   是我需要在忍足侑士获得胜利之前确认的内容。   “呐,弥子,我住院的那个时候你打来的电话,根本不是你发现了我的聊天方式有问题吧。”   “Bingo~回答正确,我并不会细心到那种程度,也不会只是因为感觉有点奇怪就打电话过去,我记得我说过,比起说话,我更喜欢文字交流。”   我的唇角扬了起来:“可你那个时候还是和我打电话了,而且,还说出了不少你本不会知道的事情。”   “诶?是这样吗?我难道早就暴露了?”高挑的少女干笑了几声,也没什么想要隐瞒的意思,直截了当的向我解释,“不过既然乱亲已经发现了,那也就知道是谁转了好多重关系才找到了我的吧?毕竟和乱亲关系密切的女性,好像就只有我了。”   “你说的没错,”我耸耸肩,对她的说法不可置否,“我的同性朋友非常少。”也许铃木文乃也能算上一个,“至于说那个找上你的人是谁……呐,是球场上的那个家伙吗?”   远山弥子微笑着点了点头,脸上竟有些憧憬的神色:“乱亲,那孩子真的很喜欢你。”   我不禁莞尔:“嗯,我知道。”   因为我也是那么的——   “比赛结束,冰帝获胜,6-4。”   裁判的一声报分再度唤回了我的思绪,我的大脑还没有转过弯来,只想着上一次听到报分还是0-4,这下子忽然就反败为胜实在是太让观众提心吊胆。   “哇弥子超级难以置信有没有又是一场从0-4追到6-4的比赛诶这种进展仿佛在逗我……不对,刚刚裁判说了冰帝获胜对吧,那也就是说……侑士赢了?”   大概是太过关注那个人了,甚至连球飞到哪里都没有注意到,得分也没听见……   我看着忍足侑士回到队伍里似乎和迹部景吾说了一句什么,又向他们的监督说了几句话,就往球场门口走了过来。第二场比赛的四个人已经上了场,我的目光跟随着忍足侑士,不自觉地往远山弥子身边缩了缩,却被她按着肩膀推出了人群。   “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着的吗?”她说。   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忽然平静下来。   “恭喜比赛胜利,双方条件达成。”我微笑着看着少年向我缓缓走来,心里一点一点被温暖的东西填满。   ——我回来了。   “那么,约定好的秘密告诉你。”   一顿。   风吹的树叶呼啦啦的响,吹散了夏天的燥热,我听见身旁远山弥子正在和黄濑凉太说些什么和我有关的话题,但也无暇注意。   ——能再见到你太好了。   我的眼中只有忍足侑士一人而已。   脑海里也只有那一句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而已。   “——侑士,我喜欢你呀。”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理了一下大纲,大概六十章以内结掉? 可能还有五六章正文完结然后写一写番外什么的emmmmm梗什么的可以点哟~我会试试看写一写的XD 正好也到了开学的时间嘛XD 暑假里有大家陪伴真的太好啦!这是入驻晋江六年以来写的最开心的一篇文啦~   ☆、青春   幸村精市曾经问过我,有多喜欢那个向我告白的少年,那个时候我说,就像是喜欢春天的满树樱花或者夏天的漫天繁星一样的喜欢,在特定的季节里最寻常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事物,也是最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的事物,兴许还有秋天的红叶和冬天的雪,但我还没有和忍足侑士一起走那么远,我只是和他手牵手走过春末夏初的街道而已。   是想起来就会觉得温暖的记忆。   “——侑士,我喜欢你呀。”   少年在我身前站定,刚刚打完激烈比赛,衣服被汗水浸湿,脖子上还挂着毛巾。   而听见我的话,他并没有像我所预料的那样露出非常高兴的表情,而已带些告诫的意味扫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远山弥子和黄濑凉太。   “乱,以后不要和其他男人离得那么近。”   我听了之后愣了足有十秒,直到身后的远山弥子爆发出夸张的笑声,我才疑惑地歪了歪头,戳着自己一边的脸颊,问他:“男人什么的,凉太他也就比我们大一岁啦……还只是男孩子而已啊。”   不知道为什么,远山弥子的笑声更夸张了。   眼见周围的人把注意力挪向我们这里,我也没管远山弥子的反应,直接拉起忍足侑士的手腕就跑,跑到了完全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下来,大口喘着气心也跳得巨快,反观忍足侑士,明明才打过一场比赛,现在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还笑着看我……看什么看不就是我体能差一点嘛,有本事你背着我跑啊!   “乱在控诉我没有背着你跑吗?”   Σ(⊙▽⊙\"a   忍足侑士你当真不会读心术吗?!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深蓝色头发的少年随手摘下了眼镜,上挑的眼角中流露出一丝色|气的意味,当然也可能是我脑补过度,“那么,一会就由我背着乱回去吧。”   我莫名一抖,脑海里忽然闪现了不久前才脑补过的少儿不宜场面,脸颊不由得烧了起来。   “……打赢比赛真是恭喜你了。”   强行转移话题。   “多亏了乱有力的应援,”忍足侑士说,“听到乱的告白,已经是对我赢得比赛最好的礼物了。”   “……因为约定过啊,交换喜欢的人是谁的秘密,现在无论是我的条件——侑士在正式比赛上获胜,还是侑士的条件——我离开姐姐独立生活,都已经达成了,我总不能赖账吧,”我把双手背在身后,对着少年扬起了头,“姐姐的事情我总还是记得的,想起来心里还是很难受,但是,我现在很清楚我应该做的事,多亏了侑士,还有这几个月以来认识的很多人,我……还想要回到冰帝去,回到侑士的身边来。”   少年随即把手放在了我的发顶,我眯起眼睛心满意足地蹭了蹭,就听见声音传进耳中。   “这不是很好吗?”   该说的已经都说完了,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先伸出手去,少年已经自然地牵起了我的手,像是什么都还没有发生过之前那样。   我握紧了手指,竟然忽然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明明那么幸福的——   “哇,这不是九条桑吗?也是来看比赛的吗?”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一僵,回头一看,对上了一群黄绿色校服的网球少年,竟然是四天宝寺的网球部全员。   好像……除了远山金太郎?   刚刚出声叫我的是小春,也就在他出声之后,我听见了人群中有一个少年惊讶到仿佛原地爆炸的声音:“诶诶诶!白石的准女友什么时候变成了侑士的女朋友?!!!”   我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笑容无奈的白石藏之介,转而看向了发出叫声的忍足谦也,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首先我不是藏之介君的准女友,全四天宝寺都知道我收到了藏之介君的好人卡,其次,我也不是侑士的女朋友,因为之前侑士对我告白求交往的时候,被我拒绝掉了。”   呐,已经很明显了吧,忍足侑士,我还需要的——   “那么,现在呢?”忍足侑士又好像是可以读懂我心意似的,接着我的话就说了出来,排练好了一般的,“在乱向我告白后的现在,乱愿意和我交往吗?”   我一怔,笑容不自觉地溢了出来。   我有什么不愿意的理由吗?   没有吧。   那……   “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啦……”   呐,姐姐,你看见了吗?我和我喜欢的男孩子开始交往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谈恋爱,对方是我喜欢的、也喜欢着我的人,他非常非常的温柔细心还善解人意,当然大概只表现在我面前,其他时候他都是以冷静自持著称的……姐姐你也知道的吧?他救了我好几次,从认识起就开始照顾我,想方设法把我从一个又一个的深渊里拉出来——   我命中注定的人,就是他对吧?   和四天宝寺的网球部成员告别之后,我和忍足侑士回到了比赛场地那里,他作为正选球员,虽然已经打完了比赛,但还是要待在场地里,我也就回到了无论身高还是颜值都很引人注目的远山弥子和黄濑凉太那边去。   “怎么样?是不是亲亲抱抱举高高了?”少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当然并没有,我以前好像是亲过他没错……不过抱抱以前做过很多次,至于举高高,认识那一天他就已经很失礼地举过了!”   “哇你记得还真清楚。”   是啊,怎么能记不清楚呢?   毕竟对我来说,和忍足侑士一同度过的时光,全都是让我感到无比快乐的宝物。   第二场比赛对战双方都是三年级带二年级,冰帝这边一路领先拿到了赛末点,远山弥子在我身边感慨了无数次球场上那个红头发要是去打篮球,只凭跳跃力就能完虐很多人,就是身高稍微差一点,我无奈望天,心说这群打网球的跳跃力估计比你们打篮球的都要厉害。   但是,但是就算拿到了赛末点,就算赛末点的时候比分是大分差的5-2……还是没赢。   “网球的逆转真可怕啊,”远山弥子咂舌,“如果有时限的话青学就没救了。”   “网球和篮球完全不是一种类型哦,没办法换人也没办法团队合作,球场上最多也只是两个人,每个人每场比赛都必须拼尽全力才行,就算要连续在球场上奔波两个小时也没办法。”   “诶,那还真是残酷的运动啊——”黄濑凉太说。   我歪了歪头:“说的倒是没错,不过,这就意味着只要个人能力够强就足够了,对吧?”   “确实。”   下一场比赛充分证明了这一点,青学的部长手冢国光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单打二出场,冰帝这边对上的是桦地崇弘,以桦地崇弘无论什么招式都能模仿的能力来说,他还真不一定会输给全国级的手冢,但是打到最后竟然下雨了。在天气有这样大的变化之后,双方还能发挥出的实力几乎靠经验决定,在手冢对桦地这样的组合上,明显是手冢的经验更胜一筹。   第三场比赛,青学7-6打赢了。   然后因为下雨的缘故,比赛延迟到了第二天,还剩下两场比赛,一场双打一场单打。远山弥子和黄濑凉太打了个招呼就先行离开,我靠在铁丝网边上,看着人群渐渐散开,考虑着怎样向迹部景吾解释我翘家的种种以及道个歉……结果迹部景吾带着一群部员出来的时候直接向我转了个头,远远地叫了我的名字。   我忙心惊胆战地跑了过去。   而我还在担心会生气的自家哥哥只是揉了揉我今天被揉乱了无数次的头发……然后他说:“乱,回家了。”   我愣了几秒,对他报以最灿烂的笑容:“嗯!”   再回到这里……真是太好了。   回到迹部家,迹部家的老管家和女仆小姐接连向我表达了热切的欢迎,晚饭的菜式甚至比迹部景吾多了三种,我一边观察者迹部景吾的表情,一边笑嘻嘻地把餐点全都塞进嘴里。   到最后,迹部景吾也没有说一句责备我的话,也没向我表达自己多担心,更没说以后我不要这样做,他只是淡然地接受了我回归的事实,然后过去的一切就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他也就是对我没征求他意见就答应和忍足侑士交往感到失去了作为哥哥的自尊心而已。   失去自尊心个鬼啊明明是你先当着我的面对忍足侑士说什么“乱就交给你了”这样的话好吧?你现在,明明很高兴才对。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一开始的双打比赛对手是青学的大石秀一郎和菊丸英二,我们这边则是凤长太郎和宍户亮,真的是非常激烈的比赛,一直到青学的两人进入“同调”状态,我才终于缓和了一直以来都无比紧张的脸色,转而换上一副“啊果然如此我就知道”的表情。   到非常危急的时刻,被压着打的一方有极大概率爆seed不是吗?   毕竟是超能力网球。   只不过即使进入“同调”状态,青学还是输了比赛,似乎是因为菊丸英二判断大石秀一郎的手腕已经无法支撑住接下这一个球,我对天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心说绝对是谁写的剧本,注定让前四场打平,非要让越前龙马出场才行。   今天出门之前,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迹部景吾,虽然我想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贯彻自己的意志,毕竟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哥哥,如果你想赢得比赛,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给青学那个一年级机会,最好一次性地拿下比赛……不然他会在比赛中变强,甚至,会变得比你还要强。”   然而我没料到的是越前龙马一上场就表现出了他超乎寻常超越迹部景吾的地方——他抬手打了个响指打断了应援群众“胜者是”的呐喊,然后接上了“是我”这样骄傲·狂妄·自大的结句,再然后两个同样骄傲地不行的少年就开始面对面的大笑起来,仿佛进入了和上一场青学黄金组合的同调一样的境地。   “怎么说呢……我竟然觉得赢得会是那个臭屁的小鬼,难道是我看运动番看太多了?”远山弥子今天换了一身偏向日常的白色小裙子,鞋也换了没有跟的小皮鞋,我今天倒是踩着足有十二公分的松糕底,这样一来对比起来身高差倒也不太大。   “……实不相瞒我竟然也这么觉得,”我无奈地看着球场里自家哥哥,“虽然我相信哥哥比较强,但是……我就是感觉那个越前是主角,青学是主角队,而不是我们冰帝,弥子你也这么觉得吧?”   “就像你所说的那样。”   比赛正式开始了,迹部景吾先是水水地试了试越前龙马的实力,让了一局出来,然后打出了唐怀瑟发球,我隔着铁丝网都能感受到迹部景吾的自信,却隐隐觉得他还是在期待着越前龙马成长的。也许对他们来说,旗鼓相当的对手的存在更能促进自己变强,如果自己真的立于世界顶端无人能及,那就太过寂寞了。   然后越前龙马进入了所谓的“无我状态”,也就是可以不受自己控制地使出别人的招式,一开始虽然对迹部景吾不奏效,但是施展开“手冢领域”之后,似乎再没有他回击不了的球。   “喂喂那是系统bug吧?怎么会有这种特技啊,把球吸引到自己身边?他是在身边创造了磁场把自己变成了磁铁吗?乱亲你快告诉我我的世界观还存在——”   “……这种东西习惯就好。”   不知什么时候起,原本占尽优势的迹部景吾竟然到了不得不和越前龙马打拉锯战的地步,在抢七局艰难地战斗着,虽然说迹部景吾是喜欢持久战的人,但是打上这么久,体力再多也会被消耗完……这可是从三四点打到夕阳西下啊!最后的抢七局打到了一百多分,如果一方拿不到两分的分差,这场仿佛无止境的战斗就会持续下去,继续消磨着双方的精神力和所剩无几的体力……   两个人终于都累到在地。   现在是越前龙马领先一分的境地,也是迹部景吾的发球局,而最先爬起来的是迹部景吾……   我咬着下唇看着越前龙马在自家前辈的呼唤中也一点一点艰难地爬起来,眼泪忽然控制不住涌了出来。   都到了这一步,还是不能让我们冰帝胜利吗?   哥哥明明都已经体力耗尽、一站起来就失去了意识啊——   越前龙马一个发球得分之后,我听见对面青学部长手冢说了一句:“迹部啊,即使失去了意识也要君临天下吗。”   是啊,就算输掉了比赛,他也是冰帝君临天下的帝王,我最好的哥哥。   ……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虽然很不想提醒你,但是你应该还记得,比赛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约定过谁输了谁就要剃光头发……”远山弥子少女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虽然我觉得你哥哥长得很好看,但是果然换成迷之发型的话……”   “……我拒绝QAQ弥子你不要再说了我只是脑补就忍不住想要笑出声了QAQ”   结束了。   在最炽热的夏天,进行的最热烈的比赛,冰帝的网球部,冰帝网球部正选们的夏天,到这里就完全结束了。   我向着对面青学几个少年微微颔首也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跟上了迹部景吾的步伐,杏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着,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帅到让自己都沉迷。   “哥哥你的发型真的太不华丽啦!”   青学,你们要继续赢下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保证有更新……OTZ我会尽量码起来的,上学期挂了一科还要准备补考就很痛QAQ 接下来,冰帝的大家要去吃烤肉啦hhhhh 乱一度想起了被乾汁支配的恐惧嘻嘻嘻   ☆、乾汁的恶意 作者有话要说:  请假装青学对四天宝寺和立海对名古屋星德的比赛同时开始……然而我才意识到为什么青学他们在室内露天网球场比赛,而立海他们就还是在外面这个问题……所以说为什么? 消失好几天……实训累成汪啊嘤嘤嘤嘤QAQ每天十几个小时对着电脑感觉头发要掉光了QAQ   接下来的八进四的比赛,在冰帝已经落败止步八强的现在,我只有一个人跑出来看了,当然远山弥子还留在东京,只是黄濑凉太已经回了神奈川去,大概是有集训还是什么的,毕竟他也是个运动部的主力,正式比赛还要上场,我干脆邀请了远山弥子来迹部家里住,也就是我家,现在的我已经彻底入籍迹部家、成为迹部景吾法律上的妹妹了。   “……你弟弟真厉害。”我扒拉着铁丝网无奈望天,球场里正在进行的比赛是不动峰和四天宝寺,青学的部员也在一旁观战,这一场胜利的队伍将成为下一场他们的对手,也就是准决赛的参赛选手。   比赛开始没几分钟,身为单打三的远山金太郎就把对手打到了脱力弃权。   “不愧是改变我对网球世界观的人啊,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他上次用的那个飞沙走石的绝招。”我扁扁嘴,心下已经确定了四天宝寺实力更强,不动峰大概是要在这里止步。   而结果也就如我所料。   比赛才一打完,远山金太郎就跑了过来,红头发反射着阳光,一边挥着手一边高喊:“弥子姐,原来你认识白石的前女友啊?”   吸引视线无数。   我:????   “远山君你能不能换一种说法……我并不是藏之介君的前女友OTZ。”让我现男友知道了很尴尬好不好?   “诶?可是——”   “九条乱,这是我的名字,随便你怎么叫都好。”无奈望天。   “哈哈哈哈乱亲原来你还认识四天宝寺的部长啊,没想到没想到。”远山弥子不知道哪里被戳到了笑点,开始哈哈哈地笑个不停。   “……我前两年都是在大阪上学你还记得吧?我就是四天宝寺的学生啊,”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好像说过我被人发了好人卡吧?对象就是藏之介君。”   “可惜他没有看到你的好,便宜了冰帝那个小子。”少女随手揉乱了我的头发,仍旧是笑眯眯的样子“那么接下来就是半决赛咯,青学对战四天宝寺,乱觉得谁会赢?”   我看见旁边有青学的少年侧了侧头,似乎竖起耳朵听着我们的对话,我也没有犹豫地回答她:“四天宝寺很强,不过……果然我觉得青学会赢,毕竟还带着我们冰帝的份啊。”   我们冰帝的夏天已经结束了,而青学你们的夏天,正处在最炽热的战斗中心——   “听到九条桑这么说,我感觉稍微有些安心。”不二周助转头微笑。   “哇,九条酱也对我们这么有信心啊喵!”   “切,赢得当然会是我们。”   很多人都对我的话做出了回应,大都是表达信心的,白石藏之介可能也隐约听到了点什么,向我这边看了过来,我忙笑笑就转过了头,心里稍微有点尴尬,毕竟刚才是在说他们会输这样意思的话……不过总觉得四天宝寺的队员心态相对我认识的其他网球少年来说,心态要好的多得多。   “我还记得以前乱亲说过现实中没有朋友,果然是因为地域吧?乱亲更适合在东京生活,所以才交了这么多朋友,关系还都很好的样子。”远山弥子说。   我一怔,继而微笑开。   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认识了这么多人,和这么多人成为了朋友。   这算不算是我人生中的一大奇迹?   “奇迹什么的,也许时刻都在发生吧?”   我抬起头迎着阳光,碧蓝的天空美得好像无尽的海。   网球比赛进展到半决赛,场地也转移到了室内,网球场的天顶打开让阳光肆意流入,我和远山弥子坐在观众席侧面位置的第一排,冰帝一大群人聚集在我们不远处。虽然说我们两个有在认真看比赛,其实还在聊天室里不断聊着。立海大附中的比赛也在远处进行着,对手是名古屋星德,仁王雅治在这种紧张的状态下竟然还随意地玩着手机聊天,告诉我们说对面全都是留学生,小海带是单打二,他则是双打一,不过小海带似乎非常关注比赛无心聊天室,只有仁王雅治在和我们聊天。   我面前这场0-5强行逆转到6-5又被打回7-6的比赛确实非常精彩,不二周助的特技看的我惊叹不已,但他还是输了比赛,毕竟对手也是非常厉害的人,是有着“网球圣经”之名的白石藏之介。   【现充萝莉乱:哇青学第一场比赛输掉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2-6输掉了,双打二已经开始了。】   【现充萝莉乱:?????】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双打二也会输,比分很落后,丸井他们已经把重力扣拆下来了。】   【现充萝莉乱:????你们故意的吧?】   立海大附中可是王者啊,王者怎么可能这么惨地输掉比赛!   喂喂我可是还期待着看你们和青学对决的!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诶?乱酱怎么知道他们是故意的?】   我:~!@#¥%……&*   【现充萝莉乱: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乱亲世界第一可爱:哇连输两场的话重担不就压在小海带身上了?】   世界第一可爱是远山弥子在和我面基之后改的网名。   我这才恍然大悟。   【现充萝莉乱:你们难道就是故意想让赤也背负重大压力然后爆seed?!】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对啊~】   【现充萝莉乱:……我觉得等到赤也打完比赛回来看到聊天记录一定会原地爆炸的。】   【世界第一的欺诈师:放心~这是部长的命令~赤也不敢怎么样的~】   部长……幸村精市吗?   【现充萝莉乱:总之,期待着你们和青学的对战,比赛加油~】   总感觉小海带真可怜啊……   而我面前球场上的比赛已经愈发朝着一种诡异的气氛行进,双方一边带着假头套和面具,另一边则带着包头头套……喂喂你们真的是来搞笑的吧要打网球就好好打啊喂!   然后这场比赛是青学的二年级取得胜利,就是包头头套双人组的胜利,他们也是艰难的抢七局获胜,再往后的单打二……   我闭上眼,对于这种球把人打飞的设定有点不知所措,又有点心疼。   河村隆是我来到东京以来认识最早的人之一,我对他的印象一直都很好,当然对他家的寿司印象更好,我完全不想看到他被对面超大力的球打成这个样子。   过了很久,直到周围的声音都消失,远山弥子拍了拍我的肩,我才睁开了眼睛,原来这一场比赛已经结束了,结局竟然是河村隆一个超级大力的球把对方打到了弃权?明明比分已经是0-5了啊……果然青学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啊。   我无奈望了望天,聊天室里小海带已经打赢比赛冒了头,吐槽了好几句前辈竟然故意输比赛什么的,但比赛一定能取胜的意思已经非常明了。   接下来就是这边……   啊,千锤百炼之极限,才气焕发之极限,还有什么过去只有一个人曾达到过的天衣无缝之极限,传说中网球圈的三扇门,好像很少有人能打开这些门,而这些门一旦被打开,这个人就会变得超厉害……   我和远山弥子对视了一眼,半响她忽然说:“其实我们篮球圈有个状态叫作zone,只有非常有才能的人才能达到的领域,也被他们比作了一扇门,极少数的人可以推开那扇门,然后实力就会进入和其他选手完全不同的次元,二黄就是其中一员……”   哦好的我明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非常清楚我等普通人类是没有能力在任何球场上造作的,我还是安安静静地看比赛吧。   硬生生把双打比赛打成单打比赛的两对组合对战一开始看似实力相当,但是还是手冢国光更胜一筹,第一局输了之后连赢六局,整个人周身仿佛放着光,让我看的目瞪口呆。   在此之后,比赛其实已经算是结束而无法参加比赛的单打一远山金太郎少年表现出了对和越前龙马对战的强烈欲|望,然后开始了一球定胜负的超长拉锯战,最后以我曾经见过的旋转跳跃飞沙走石龙卷风招式结束了比赛……不,确切的说作为对手的越前龙马打回了那个球的一半。   ……竟然把球都打裂了。   果然这是杀人网球才对吧?   还有问题就是……因为最后那个球力量太大了,所以本来要用来打决赛的场地它·坏·掉·了。所以为了修缮它决赛延期了三天。   我和远山弥子又对视一眼,少女干笑着站了起来,又顿了一秒,开口:“紫原亲其实灌篮的时候……也能把球架弄坏的。”   “……哦。”   我还能说些什么?这个世界已经不适合我这种毫无杀伤力的普通国中生生活下去了。   这一点在当天晚上再度被印证了。   因为我和带着假头套假装发型没被摧残的哥哥还有小男朋友忍足侑士以及冰帝一大群人一起去吃烤肉的时候,遇上了好几个学校的网球少年……包括青学、四天宝寺、六角和比嘉。   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要开始比赛?   远山弥子在比赛结束后就回了大阪,我作为不参加比赛的人挪到另一张桌子去之后,才在聊天室里说我有糟糕的预感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了一种从心底涌上来的莫名恐惧感——   乾贞治端着的玻璃杯里的液体……Woc乾汁啊!绿色中泛着黄色的粘稠液体啊!好好比赛不好吗?烤肉中途夹杂着喝乾汁是什么鬼!   我往墙角缩了缩,这张桌子一圈的人我倒是都认识,哥哥他们的桌子离我们也不远,但是无论什么都无法阻挡我对乾汁的恐惧之情!   【现充萝莉乱:弥子怎么办QAQ我一度想起了曾被一种超难喝液体支配的恐惧!】   【乱亲世界第一可爱:诶?】   【现充萝莉乱:恐惧地让我想喝口水压压惊。】   发完这一句,我深吸了一口气端起水杯,大口干掉了河村隆少年才放在我面前的那杯水,然后瞳孔猛地放大,大脑霎时一片空白,依稀中只有残留在嘴里和食道的辛辣黏腻又古怪的不知名液体的味道。   这个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不那才不是什么不知名液体!   那明明就是——   “乾贞治等我醒来我要把你所有的乾汁连同你都扔进东京湾里!”   失去意识之前,我声嘶力竭地喊出了这句话。   再然后真的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的眼前还泛着花花绿绿的光,缓了很久我才想起来我之前又意外喝到了乾汁,在庆幸了一番我没喝到什么新产品之后,我开始默默诅咒乾贞治做乾汁时坩埚烧杯试管全都发生爆|炸,最好连带着毁掉他的所有存货。   咒完了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并不是在迹部家住的那间,而是我来东京时住的那栋房子里自己的房间,也就是在这个房间里,我曾经被忍足侑士拥着入眠……脸颊忽然有些发烧。   “已经醒了吗?”才撑着身体坐起来,一杯温热的液体就被递到我的手里,随即背后被垫高,我抬起眼,果不其然映入眼中的是忍足侑士的深蓝色眼瞳。   我小口啜饮着杯子里的温水,努力压下喉咙涌起的反胃感。   “还觉得很难受?”   “……还好吧,比上次喝到的时候感觉稍好一点。”我费力地扯了扯嘴角,不想再谈有关乾汁的任何话题,“话说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大概比赛还没结束,这里离那家店很近,我就先把你送了过来。”   我把水杯放在床头,眼前还有些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东西,然而这并不影响我忽然兴起,挺了挺身体双手环住了在我床边弯着腰和我说话的忍足侑士的脖子,再然后一用力把他拉到了床上来,笑容也扬了起来。   “侑士,我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仅是男女朋友的身份还是在很多意义上都很危险的卧室——   嘿嘿嘿侑士君看我怎么撩你~(*^▽^*)   “抱抱和举高高都做过了吧,”墨蓝色头发的少年随即摘下了眼镜放在床头,挪了挪位置,隔着被褥坐在了我的大腿上,完全没有一丝惊愕的表现,反倒眼中尽是情|色的意味,“至于亲……乱曾经在这张床上亲过我吧。”   我全身一僵:“……你那个时候不是睡着了吗?!”   我也就给过他一个早安吻吧!那个时候还说着“早安爸爸”这样糟糕的话!要是那个时候他听见了的话……   然而少年完全没在意我因为思考回忆而僵住的状态,或者说干脆抓住了这个机会,直到异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唇上传来柔软而陌生的触感,我才意识到虽然刚才主动撩拨的是我,然而此刻被欺身压上的也是我。   只是个非常轻浅的吻。   在我的脑袋糊成浆糊脸完全烧起来之后,少年微微后撤离开了我的唇,还舔着自己的唇瓣抬眼看着我,十足十地发散着雄性荷尔蒙的诱惑气息。   “你……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想我最初的气势已经一点都不剩了。   撩什么撩!明知道根本撩不过他的!   “乱刚刚把我拉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不也是突然袭击吗?”少年微笑着看我,“还是说,乱想要更深入的?”   我顿时妄图向后挪动逃走然而未果。   “不喜欢?”   我摇摇头,慌忙解释道:“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有点陌生的感觉。”   和被摸头被拥抱甚至以前一起睡的感觉都不同,接吻……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吗?而且,明明才只是唇的碰触,如果更进一步的话……又会是怎样的感觉呢?   “那么,就到此为止,”忍足侑士向后撤得更多,看动作是要从床上下去,“要去洗澡吗?迹部说今晚睡在这里也没关系。”   我一把扯住他的衣摆,点点头,又摇摇头。   “乱?”   “果然还是……”我用力掐了一把大腿,强行挤出了自己的一点勇气,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侑士,真正的接吻,请教给我吧!”   下一刻,我闭上眼睛一颗小心脏扑通通跳得飞快,将感官和自我完全交给了坐在我大腿上的少年。   唇终于分开之后,我喘息着靠在背后的枕头上,歪了歪头,非常煞风景地来了一句:“……技术好差。”   喂喂明明那么会撩人那么色气,怎么连接吻都不会!我不会也就算了,毕竟是第一次,你的话,难道也是……   心忽然柔软起来。   “这就要靠乱来帮助我练习了。”   唇再度被含住。   从陌生逐渐变得满足的奇异感觉,大概归结起来有幸福和永远的意味,我抱紧了面前这个少年,只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太好了——   果然啊,侑士,我最喜欢你了。   ☆、发烧的日常   实际上我非常想知道迹部景吾如果知道了忍足侑士对我做了【哔——】之类的事情之后的反应,然而实际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毕竟我只是个才十四岁的少女,而对方也只是个才十五岁的少年,所以我们也就是单纯地睡在一张两米宽的床的两边而已。   听说昨晚在烤肉店发生了非常惨绝人寰的悲剧,清早我窝在椅子上等待着忍足侑士的爱心早餐,翻着手机呵呵呵地笑出了声。   “怎么了?”忍足侑士端着两盘煎蛋从厨房出来,“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先简单吃一点吧。”   “侑士你简直是贤妻良母的表率!”我吐了吐舌头把手机放在一边,满心还是哈哈哈哈哈,“昨天晚上还好你先跑路了,刚刚回了昨晚不二君问我状况的短信,他说昨晚乾出了什么意外退场,但是阴魂不散哈哈哈,哥哥开始烤什么秘制咖喱酱汁肉的时候发现酱料是乾式酱汁,然后黑烟四起导致他们全军覆没哈哈哈哈哈……”我拼命止住笑,“而且啊而且,最后青学的教练好像也去了那家店,然后被迫付了账,一百二十多万诶,他们一群人竟然吃烤肉吃了一百多万啊哈哈哈真是太厉害了哈哈哈哈……”   忍足侑士似乎也被我逗乐了,唇边漾起微笑,看的我一阵阵心神荡漾。   “侑士以后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要戴眼镜了嘛,我可是听惠里奈姐姐说了,你戴眼镜只是因为被直视眼睛会害羞,和我在一起的话也会害羞吗?”我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侑士你也会脸红不已心里小鹿乱撞吗?”   回答我的是一个落在额头的早安吻。   “……切。”   不过少年还是随手摘下了眼镜,又端了两碗牛奶麦片放在了桌子上,我立刻双手合十说了一句“我开动了”就开始了愉快地早餐,昨晚因为乾汁的缘故,我只是在聚餐刚开始的时候吃了几块肉,现在饿的简直是前胸贴后背。   这种生活很不错呀,就好像是新婚夫妻一样?   我咬了一口煎蛋,满足地眯起眼睛。   虽然白天一起逛了逛街短暂的约了会,晚上我还是回到了迹部家里去,迹部景吾调侃般地问我“终于舍得回来了”被我笑着应付了过去。   恋爱的感觉真好啊——   然后就到了网球比赛决赛的时间,前一天晚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在浴缸里睡着了,水半凉的时候才醒来整个人冻地发抖。果然到早上就发烧了,烧的还挺厉害,于是迹部景吾不顾我的坚持就让千叶小姐看着我然后自己一个人去看比赛了。   我满脸生无可恋地看向天花板,吃了退烧药之后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温度已经稍微降下来一点,看时间感觉比赛已经过半……千叶小姐正好也不在房间里,但我猜只要我开门她一定会立刻出现在门外,所以为了去看比赛,我只能迅速无声地换好衣服,再从窗口翻了出去。   非常庆幸我的房间是在二楼,而且阳台外就有一棵看起来就超级好爬的树,让运动无能的我都非常顺利地从房间里出逃,虽然说迹部家全都笼罩在监控摄像头下,不过保安大叔应该不会介意我跳个窗爬个树的吧?   只是穿短裤的缘故,大腿内侧(…)被树划破了几道,用纸巾随便擦了擦很快就不再出血,我也就迅速地打车跑去了决赛会场……然后窝在观众席的最后悄咪咪地看了一会,确定了冰帝众人的位置,又找了个不会被他们看到的位置坐下,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球场上。   啊啊啊啊竟然已经到双打一了!青学的黄金组合对战立海的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看样子是立海的搭档占据优势,但是胜负现在还不好说……青学那边没看到越前龙马的影子,我问了问坐在附近的人之前比赛的选手都是谁,果然越前龙马还没有上过场,那就是单打一无疑,现在也许是在热身?毕竟现在总比分是立海二青学一,这场双打一的比赛青学赢了的话就轮到他出场,但是青学输了的话……就到此结束了。   ……结果青学赢了,黄金组合在桃城武急匆匆跑到青学队伍那里之后,忽然气场都变了,两个人的气场好像连了起来,就连瞳色也同时变成了黄色……我远远看着,只觉得本来就在疼的头好像更疼了。   两胜两败,然后就到了决胜局,不知道为什么青学的越前龙马没有出现,反而是远山金太郎跳了出来,幸村精市随即上场,两个人站在球场两边似乎准备开战……这是什么节奏?   紧接着我还是被发现了。   忍足侑士只是远远的看了我一眼,我就立刻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尴尬地挪了过去。   “哥哥呢?”   “去帮越前了,那小子似乎失去了记忆。”忍足侑士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还在发烧吧。”   “……嘛稍微有一点,但是这场比赛我绝对不想错过,所以侑士千万不要说让我回家之类的话哦。”   “啊。”忍足侑士应了声表示答应,我也就安心地坐了下来看向球场里。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意识到的时候远山金太郎已经满脸恐惧感地半跪在球场上了。   “不愧是神之子啊。”   我听见身边有人这样说。   那个曾经在病房里绝望到嘶吼的少年,曾经在复健室里痛苦到表情扭曲的少年,最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属于他的战场。   “神之子……果然真厉害啊。”我看着球场上披着外套意气风发的漂亮少年,不由自主地扬起唇角。   越前龙马终于出现了,还是那么拽拽的样子,左手拿着球拍缓缓走上球场,笑容如此耀眼。   ——幸村精市会输。   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这条信息。   但是我不希望他输,他明明付出了那么多,为了网球克服了那么多磨难,凭什么在这里输掉?   而在球场上,那个大概称得上是国中网球界最强的少年,一举拿下了越前龙马四局,饶是墨绿色头发的小少年已经开启了两道极限之门,还是单纯被幸村精市压着打。   就这样……一鼓作气赢下来吧?   似乎幸村精市的网球会给对方造成精神压力导致对手失去五感,确实,球场上越前龙马的状态越来越不对,真的好像是逐渐失去了触觉、视觉乃至听觉的样子,最后摔倒在地。   但还没有结束。   我把自己整个蜷缩在座位上,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乱?不舒服就不要再看了。”   忍足侑士大概以为我是受不了看越前龙马单方被|虐而感到难受,其实不然,我只是——   “要来了,那个孩子、越前龙马他……”   刺目的光芒从球场上那个原本落后了四局的少年身上发出,我静静看着他眯起了眼睛,泪水涌出来一点也不知道是因为光线太刺眼还是因为心里的委屈,就在这一变故发生后,越前龙马似乎冲破了精神压力取回了五感,一举占据了比赛的主导地位,甚至一度把幸村精市压着打,很快就追平了比分。   “凭什么啊……”我咬着下唇,手指扯住衣摆。   迹部景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到了这边,我听见他说越前龙马超越了极限,我也明白就如同我猜测的那样,越前龙马大概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哥哥就要输给他吗?幸村精市就要输给他吗?明明大家都那么喜欢网球,都为了网球那么的努力……   “乱?”   我不知道是谁在叫我的名字,只是一阵阵觉得委屈。   “为什么那个人那么努力地回到了球场上来,却还是要输掉呢?”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问谁,也许只是在宣泄不满而已。   忍足侑士看向我:“你知道?”   “嗯,我知道,那个人因为病症而经历的痛苦,我都非常清楚地知道啊……”   是我陪着他复健过来的,我当然知道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最后一个球,越前龙马把球打在了球网的拦线上,球被劈成两半,幸村精市把两半球全部回击……却又被如数打了回来。   到此,全国大赛比赛结束,冠军是发起革命的青学。   “原来,不是只要努力就可以啊。”我轻轻摇了摇头,身体的颤抖也止住了。   “因为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地努力,”忍足侑士揉了揉我的头,把我按进了他的怀里,“在网球场上,不单是幸村在努力而已,越前龙马也很努力。”   我随口应了声,一句话就让我的心情缓缓放松下来。   大概青学全员都带挂吧,就像是小单车里那样,一开口唱“公主”就全员充满了力量,带人超车跑得飞快。   比赛一结束,迹部景吾就带队要离开,我说我还有一点事情,他也没有坚持,倒是忍足侑士主动说留下来陪我,还说一会儿会送我回家,我就拜托他先等着我,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   在等待颁奖仪式前的间隙里,我找到了立海大附属的网球部员队伍。   “乱!”切原赤也向我挥了挥手,我向他微微点了头,幸村精市就带着淡淡的微笑向我走来,在他的部员们惊讶的目光中,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看来你已经完全走出来了。”他说。   我点点头,说:“看来你恢复地也不错,刚才的比赛很棒。”   “谢谢,说起来,有件事想要告诉乱你,”蓝紫色头发的少年温柔的为我别起前帘略长的头发,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中,只让我觉得温暖异常,“虽然第一次在天台上遇见你是个意外,不过实际上之后的几次相遇,都是有人拜托我的。”   我一怔。   “他真的是很厉害的人,在我告诉他我目击了你想要踩上天台的栏杆之后,他就非常急切地让我去你的房间看看,除去跳楼的方法,你还会选择的就只有割腕和吃药,所以——”   所以正好撞到了我准备割腕的场景,又轻易拿走了我偷偷换给自己的降压药。   “那座花园也是,虽然我确实早就想去看看,但那个人也提到了,他说那座花园一定可以使你恢复笑容。”   那个人,究竟有多了解我?   “乱已经知道我说的人是谁了吧?”   我点了点头。   “啊。”   忍足侑士,除了他,还会有谁?   其实,早在那些巧合刚刚发生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感到了。   从立海那里离开了很久,欺诈师和小海带还在聊天室里追问我和他们部长的关系,还说他们部长完全不解释,只是用微笑应对,我就接连发了好几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的表情,然后收起手机回到了忍足侑士身边。   我和幸村精市的关系,大概就是……互相扶持的病友吧?   然而,也许我真的是兴奋过头了。   看见忍足侑士并在离他很近的时候、在向他跑过去的短短几米的路上,我竟然悲惨地被自己绊倒了,就在没有丝毫障碍的平路上,在忍足侑士惊讶的眼光中。   左脚绊右脚。   “哇啊啊啊啊——”   伴随着额头撞在硬物上,大概是忍足侑士的身体之类的东西帮我做了个缓冲,我也能顺势调整了一下腿的位置,然后被我撞到的少年和被他扶住的我一起倒在了地上。   大腿内侧先前被划伤的地方大概是擦到了他的裤子,原本止住血就不怎么疼的地方到现在却开始疼了起来,我倒抽一口冷气向后挪了挪,把受伤的地方挪离布料,才忽然发现忍足侑士正坐在地上,而我正坐在他的大腿上……像是那天在我家床上两个人的位置反了过来,区别在于上次中间还有一层被子,这一次,我却是穿着超短裤露着大腿的,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   啊头忽然好晕果然是发烧变严重了吧——   “乱?你——”   “我稍微有点晕……”眼前甚至都看不清楚了,刚刚撞的那一下不会把我撞傻了吧?   “伤口?”忍足侑士才带着惊讶说出了这个词,我就感觉大腿上传来了指尖划过的触感,疼痛中夹杂的痒让我瞬间就叫了出来,身体也不由得一僵。   QAQ忍足侑士你怎么能公然摸我的大腿啊啊啊啊啊——   “……抱歉。”   “侑士……”我咬住下唇,脸颊热的发烫。   不只是现在的体|位,他刚才摸到我大腿的动作,还有往来群众投来让我面红耳赤的视线,我忙撑着地就要站起来,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大概是真的发烧变厉害了,终于缓过来时,已经被少年公主抱着向不知道哪个方向走去,几分钟后,就被毫不留情地丢在为网球比赛而准备的保健室的床上。   大概因为比赛已经结束,房间里没有人,我正想说话,就看见忍足侑士拿着酒精瓶和棉签停在了我面前,随即双腿被分开,冰凉带着刺痛的液体落在伤口上,我瞬间疼的眼泪就要下来,棉签又带来酥麻痒的感觉,我不自觉地抓住身下的床单,颤抖着身体轻声呜咽起来。   “果然,乱非常诱人啊。”薄唇吐出这种色气十足的话,手上的动作却非常不留情,疼得我咬住下唇,又羞耻又委屈。   漫长的折磨在绷带绑好之后终于结束,我瘫在床上大口喘着气,脑海里闪现了不少糟糕的里|番场景,于是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   “……抱歉,稍微有点暴躁了,”少年的声音传进耳际,带着些许的愧疚感,“大概因为看过了太多次,现在一看到乱的血,我好像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吸血鬼吗你?”   声音竟然诡异地有点娇嗔感。   “说不定是呢。”忍足侑士轻声叹了口气,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我偏着头想要降低脸颊的热度,却被他的手轻轻掰正,迷蒙中带着水雾的眼对上了少年满是担忧的眼瞳,“乱,为什么又受伤了?”   我咬住了下唇:“……因为被哥哥禁足了啊。”   “所以,你是怎么出来的?”   “……跳窗爬树嘛,你可不许告诉哥哥哦,不然说不定他会把我窗外那棵树砍掉诶,那我以后再被禁足怎么办_(:з」∠)_”   “你啊。”   “唔,话说侑士你竟然敢这样摸我的大腿,等我好了一定会摸回去……”头忽然变得好重,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有点想睡了,我不要回哥哥那里,拜托侑士了……”   随着落在额头上清浅的吻,我的意识渐渐归于虚无。   “好梦,乱。” 作者有话要说:  并不知道下一章什么时候更新emmmm看看课程安排也许不会到下一个周末毕竟再下周又要开始加课了QAQ 希望是一口糖嘻嘻w   ☆、我和我的后来   作为忍足侑士的女朋友迎来新学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归结起来大概就是一本满足爽歪歪吧?   不过实际上我也没感觉和上个学期有什么差别……座位来说我和他还是前后桌,日常来说我们还是一起吃饭,放学后我会陪他去海外交流委员会吃着零食看他干活,再之后在网球场里完成我作为经理的工作——毕竟我还是冰帝网球部的经理,三年级的学生虽然已经在准备退部了,但那也是寒假回来的事情了,而且作为冰帝的学生,完全不用担心升学的问题。   所以甜腻地每天发狗粮的日常一晃眼就都过去了,学期结束,到了年末新旧交替的时刻。   放假前一天,迹部景吾忽然说他要举家去美国过年,好像是迹部财团在美国新开了一家度假村,开业之前他们要先去感受一下。   “……美国?我不去。”我干笑了两声,抑制不住地想要翻白眼,“家族旅行这种东西我还是不参与了,更何况是去美国,哥哥你就放过我吧。”   “这样的话……”迹部景吾悠悠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发,“就要麻烦忍足了。”   于是也就是说,今年我要和忍足侑士一家人在大阪过年。   实际上前两年过年我也是在大阪,而且一直是一个人。犯罪分子并不会因为过年就凭空消失,所以姐姐无论在什么节假日里都奔赴在战斗前线,对我来说过年和其他假期也没什么差别,最多不过是超市的物价波动不小,还总有断货的时候,但对我的日常为完全没有影响……得知这一点的忍足家母亲一边赶着忍足侑士带我出去逛,一边又说着这几天我都能吃到大餐,惠理奈姐姐虽然摇头叹息着自己的待遇都没这么好,还是温柔又坚决地带走了妄图插入我们中间的忍足谦也。   虽然我是完全不介意啦……   只要不是你们打网球我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看来大餐是要晚上才开始,”忍足侑士扶了扶眼镜,有点好笑地帮我系好围巾,再握起我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那么,中午想吃什么?”   我想了两秒,一个在脑海中闪现过很多次的想法脱口而出:“大阪烧啊。”   究竟是有多幸运,才让我遇上了身边这个人呢?   我一直都很喜欢道顿堀川,一个人走在河岸边只觉得非常宁静,这一次当然也是如此,即使身边多了一个人,听着水声,我也只觉得心情平静而已。   “乱明明是个宅女,却好像对大阪的大街小巷很熟悉?”   我歪了歪头:“只是走过而已,因为是一个人走过的路,反正除了记路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手瞬间被握紧。   “以后的路,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走。”   我不禁莞尔:“我知道。”   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沿着河岸向那家店走去的路上,我们遇上了意料之外的人,是白石藏之介,少年似乎在打电话,和我对上视线之后又说了两句就挂掉了,我忙挥起了手。   “藏之介君~”   “乱和忍足君啊,是在约会吗?”少年在我们身前停住脚步,“看样子乱要在忍足君家里过年了?”   “是啊,因为哥哥他们家族旅行去了美国,我才不要跟着去,有钱人家的盛典我可享受不来,”我做了个摊手的动作,往忍足侑士身边靠了靠,“况且反正我以后是要和侑士同居的,从现在开始也没什么不好。”   “乱就不要在这里秀恩爱了,对单身的我很不友好啊~”   “藏之介君你要是想找女朋友,那还不是一抓一大把?”我吐了吐舌头,“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   少年便愉悦地笑起来,回答却是拒绝的:“还是不了,我可是听谦也哭诉过自家堂兄有了女朋友就把自己赶到一边的事情,我可不能做电灯泡啊。”   告别后错身而过的时候,丁子茶色头发的少年忽然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乱,看到你变成现在这样,真的太好了。”   我怔了怔,侧过脸,对他报以我最灿烂的笑容。   “嗯!”   我也觉得,能变成现在这样,真是太好了。   我和忍足侑士最初相遇的那家大阪烧的店,在以前我勉强还算是常客,也曾经和姐姐来过一次,不过吃了一半姐姐就接到电话离开了,最后也还是我一个人。忍足侑士说他在遇到我之后又去过一次,不过那之后我好像就没再来过了。   才掀开门帘进门,店老板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忽然惊讶地向我打了招呼:“真是好久不见啊,小姑娘。”   真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店老板竟然还记得我。   我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店里的装潢几乎没有变化,大概时间还早,店里人也不多,我们就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店老板随即从柜台里面出来,亲自拿着水摆在了我们的桌子上。   “这个小哥是你的男朋友?……诶?我记得你就是那次和小姑娘拼桌的小哥啊,就是下雨那一天,后来你还有来过,还问过小姑娘的事,”老板若有所思地捋了捋下巴,笑眯眯地说,“原来是这样啊,那之后你们就认识了吗?”   我和忍足侑士相视一笑。   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因为那次拼桌、那场雨、那仅有的一把伞,让他记住了我,然后在冰帝认出了我,喜欢上了我,而我也回应了他的喜欢,和他成为了恋人——   “其实说到真正认识倒是今年开春以来的事情,不过啊,真的超级感谢这家店和那天的雨,才能让那么好的他记住我。”   忍足侑士轻笑着摇了摇头:“是让我记住了那么好的你才对。”   时间就在腻歪和秀恩爱中悄然溜走,中途我悄咪咪地溜进厨房向忍足母亲学习做饭技巧,虽然我有一点基础,不过甜点做的实在是有点像是生|化|武器,忍足谦也在吃过一次之后再也不敢碰我做的任何东西,但明明我平时做个菜什么的味道还不错……算了,以后不沾染甜点就好了,我也不想把自己做的食物和乾汁相提并论。   圣诞节的时候,我收到了来自山村大叔寄来的一册标本,全都是从花园里种出的花的标本,末页附着一张翻印的照片,他说那是母亲以前寄给他的,他翻印了一张给我,照片里的一家四口都笑的那么幸福。忍足侑士把我按进他的怀里,眼泪随即涌了出来。   当然我也收到了忍足侑士的礼物,包了十几层的包装纸,我一层一层拆开,拆到快要炸毛的时候终于看到了最里边的小盒子,忍足侑士就在旁边坐着看我,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他曾经送给我、又被我还回去的御守,里面仍旧塞着我家旧宅的钥匙,还有一张字条,我没有拿出来,当然更没有打开看,只是小心地把御守装进了口袋里,然后反手把包装纸全都丢给了忍足侑士。   少年出去扔掉包装纸的时间里,我把御守握在手心,笑容满足地不能自已。   过年意味着有好吃的橘子和温暖的被炉,还有红白歌会和新年参拜,当然去参拜的人数巨多,和忍足一家人去神社摇完铃铛许完愿出来之后没过几分钟,我就感觉身边除了忍足侑士再也没其他我熟悉的身影,少年无奈地笑着把我的手握得紧了紧:“总觉得姐姐是故意把空间留给我们的。”   “明明我们已经过了很久的二人世界了诶。”我鼓起一边脸颊,在忍足侑士的带领下慢慢往前挪,挤了很久才终于离开人群,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两个人手牵手沿着街边走,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就想起了以前和他一起看过的一部电影,女主角在深夜的风里哭的妆容凌乱全身颤抖,喊着“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啊!”这样带些中二感的话,我就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身旁少年疑惑地看向我,我就提起了当时那个电影,说觉得挺有触动,本意是说看他有没有兴趣再约我去看一场,没想到少年忽然就笑了。   “侑士?”   身旁的少年歪了歪头,唇边的弧度露出一丝狡诈的意味:“乱,你想看我环游世界吗?”   我一愣,完全没弄清楚他的意思就点了点头,接着就见少年放开我的手,绕着我转了一个圈。   然后,回到了原本的位置,牵回了我的手。   “我已经环游完了,你看的还满意吗?”   我笑着扑进他怀里。   这个人啊,浪漫起来,真的撩到我少女心炸裂啊。   环游世界什么的……   眼睛不自觉地弯起弧度。   “我的世界,一直都在我的眼中啊。”   我好像开始长个子了,高中入学前我去做了体检,发现自己竟然已经长到了155,而且似乎有长得更高的趋势,在聊天室里告诉他们的时候远山弥子还痛心疾首了好一阵子,不过想到我们还存在的夸张身高差也就释怀了。   高中入学前的最后一天,樱花已经逐渐开始在枝头绽放了,我又一次一个人回到了姐姐曾经买下的那栋房子,曾经是在姐姐的名下、现在已经在我的名下。我擦去了这大半年落在茶几上的灰尘,在电视柜的抽屉里发现了姐姐留下的相簿,里面全都是这八年来的我,开头有几张两个人的合影,照片有些发皱好像被水浸湿过,后面却全都是各种时候的我,我想那都是偷拍的照片,因为我完全没有印象曾被这样拍过。记得的,只有姐姐曾经非常非常爱我,而我,也像她爱我那样爱她。我一张一张把那些承载着记忆的照片烧成灰烬,眼泪和灰屑一起簌簌地往下落。   我想,姐姐一定也是这样希望的。   离开那里出门去吃饭的时候我又去了河村家的寿司店,没有遇上青学的其他人,不是饭点的缘故,只有河村少年一个人在店里,他说高中的时候他就要放弃网球专心学厨艺,我就拜托他帮我做了几个寿司和手卷,口感确实远不如他父亲做得好,但总有一天他也会做出那种令所有人惊叹的味道。河村隆说,他们部长手冢国光去了德国打职网,当年那个带着主角光环的越前龙马也去了美国打比赛,他们都在朝着自己的梦想前进。我咽下最后一口醋饭,看着河村少年,忽然没来由地有些难过。   从店里出来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了街头网球场,正在对打的一边是我曾见过的人,好像是不动峰的二年级,现在应该要升三年级的,名字却是记不清了,这一边的,则是桃城武和海堂薰。看了一会桃城武并没有发现我,我也就没打招呼径直离开了。   街道上樱花完全绽放的时刻,我换上了冰帝的高中部制服,踩着满地的花瓣走进了冰帝的校园。这一次不再是以开学时往那样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寻找班级,而是仰着头带着自信的笑,即使走在迹部景吾身边也毫不逊色。   铃木文乃是第一个看到我的人,穿过了重重人群钻到我面前,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抱抱,又急忙拉着我去看分班表,看到我的名字和她挨着出现在同一个班的列表里,欣喜地几乎要跳起来,当然也许更欣喜于和迹部景吾是同班的缘故。   进班之后一抬头,就和一双镜片后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明明是白天,明明隔着那么远,我却好像看见了星辰一样。   “乱,你来了啊。”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带动着班里的所有视线一同。   我没有动,只是微仰头看着他,像是一直以来看他的时候那样。   然后被少年拥进怀中。   我听见了班里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余光看见了迹部大爷大步走进班里,在我身侧堪堪停住,下一秒,竟把我硬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忍足,本大爷的妹妹,你要是让她受了委屈,本大爷可饶不了你。”   我低着头,鬓角和前帘挡住了我的所有表情,我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在哭还是在笑。   但我抬起头的时候,一定是在笑着的。   映着窗外洋洋洒洒的樱花,我向忍足侑士伸出了手,一如他曾经在迹部财团总部之外的车前,向我伸出过的那样。   “接下来,请继续关照咯。”   少年便也笑的眯起了眼,拍了拍一旁迹部景吾的肩,那位冰之帝国的帝王便摇着头说着什么“妹妹长大了管不住了”这样一点也不华丽的话一边往自己的座位走去,然后,手便被握住了。   眼前那个人还是与我初见时那么好看,平光的镜片遮挡不住眼底的暖意,他的唇吻过我,他的手牵过我,他的心里自不知多久以前起就住进了我。   忍足侑士,那是我的男朋友啊,是我未来要永远与之相伴的人。   “嗯,乱请多关照。。”   我微微收紧被握住的手,好像握住了我的全世界。   而打破平静生活的事件发生在开学第一周,我加入了一个新成立的叫做“推理研究社”的社团,日常其实就是插科打诨研究推理小说和刑侦剧,而那一天午休时,铃木文乃带着一票社员围在了我的桌子前,双手合十拜托我:“九条桑你做过侦探破解过杀人事件来着吧?能不能去调查一下这件事?”   我点了点头,才送走了那一大群人,转身就趴在了后桌的桌子上。   “侑士,有件事情要拜托你,”我挠着头干笑了几声,“你听说了吗?”   深蓝色头发的少年一手撑着下颚,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啊。”   “那么——”   “不就是国中部又发生了一次密室杀人事件吗?下午下课后去案发现场看一看。”他说,“如果你有办法拿到被害者家里的钥匙,周六我们一起去她家里调查一下。”   于是国中三年级刚开始时的记忆翻滚着涌进脑海,让我情不自禁地就微笑起来。   “好的,那我这就去联系~”   我能预感到未来还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幸福的温暖的,或是像国三那一年一样又是受伤又是痛苦,但是,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感觉无论什么都无法阻隔我的脚步,无论什么难题,都一定能够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哇!感谢一直以来追文的小姐姐!你们都是天使! 接下来的番外篇会慢慢补上……暂时决定要写的有弥子小姐的一篇,幸村君的一篇,大概还会有一次乱和侑士君的发糖篇章emmmmm 本来想开一篇齐神同人的_(:з」∠)_文档里开了个头感觉实在没时间写下去了QAQ   ☆、篮球少年少女   远山弥子和黄濑凉太认识的时候黄濑凉太还是个身高一米二的小正太,那个时候的远山弥子却已经在同龄人中身高出类拔萃,不仅长到了一米三多还剪着短头发,又很会打架,怎么看都是个男孩子,也就是这样的远山弥子,在几个高年级坏小子的手里救下了黄濑凉太,代价是自己的脸上留下了不小的疤。   向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红头发的少女穿着紧身的连衣裙,画着眼影抹着口红,十足十青涩中透着成熟的当代大学生女神形象,我双手撑着下颚安静地看着她,却完全没有一丝惊讶的感觉,反而觉得她做出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   “那个时候的二黄抹着眼泪帮我擦伤口,一边擦一边说以后要是我因为脸上有疤而找不到女朋友,他就把他的女朋友给我。”说到这里,远山弥子笑的几乎要趴在桌子上,桌上两杯喝了几口的饮料也随着桌子的晃动抖动着,我忙扶住了杯子防止饮料洒出来。   “所以说,凉太一直都不知道你是女孩子?”   “是啊,我们称兄道弟了好几年,”远山弥子说,说起过去的的记忆,她兴奋地有些过头,“我那个时候虽然搬到了他家旁边,但和他不是一个小学,上下学时间都不太一样,他也就没见过我穿裙子的样子。”   “那倒是很有趣啊,那种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上我的感觉——”   “才不是啦!我才不想上那个家伙!话说乱亲你竟然也会说这种话啊……不对吐槽点不在这里!你以前那种对你男朋友的态度才更奇怪才对吧!竟然会把他当成爸爸,你难道是鬼父拥护者吗你!”   “……你接着说啦不要扯我的事。”我捧着杯子默默扭过了头,直到现在忍足侑士还是对我曾经把他当爸爸的事情耿耿于怀,一提起这件事就会露出危险的额目光。   “哼乱亲你长到一米六之后就一点也不可爱了诶!”远山弥子鼓着脸颊吸了一口饮料,接着说了下去,“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二黄超级粘我的诶,一直‘弥子’‘弥子’叫个不停,弄得我超级心烦,小学毕业那个时候我就想啊,反正我和他报了一个国中,干脆把头发留起来,穿着校服裙子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吓一跳,这样他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把我当大哥了。”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只是想象,我就觉得那个场面一定非常迷幻。   “……我总觉得我预感到了后来发生的事。”   “完全不啦!”远山弥子忙打断了我的话,好像生怕我把脑补说出来似的,“结果那个暑假我都在大阪呆着陪小金玩没有见他,开学的时候头发已经长的可以梳起来了,我就给自己梳了双马尾。”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双马尾,嘴角有些微的抽搐:“双马尾啊……”   “虽然没有乱亲你可爱但也是很可爱的呀,那个时候的我……结果二黄那家伙,看见我的时候就冲了过来,气势汹汹地问我是不是远山弥子的粉丝把自己打扮地和他那么像,我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哈了足有三分钟。”   “……那个时候的凉太也是够可爱的啊。”我望了望天花板,忽然有点心疼起那时的黄濑凉太,“那么,你为什么会忽然一个人跑到东京来?难道只是来给我讲故事的?”   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聊天室的信息显示你已经三天没有登录过了,凉太倒是在里面出现过几次,不过好像和欺诈师私聊去了。但是啊,如果是情感问题,欺诈师可不一定能解决的了啊,毕竟你不是一般的女生嘛。”   “我怎么就不是一般的女生了QAQ……所以我才来找乱亲啊,二黄那家伙我才不要原谅他哼!乱亲你在聊天室里帮我说一句,就说弥子我决定再也不和二黄那家伙天下第一最最好了!”   怎么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啊……   “……弥子你好像小孩子。”   “你说什么?”少女挑眉。   “……我是说你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在备考雅思的大三学生啊,暑假都快过完了,你以为距离你十月的考试还剩多长时间复习啊。”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手躲在桌子下边操作起手机来,反正对面的少女完全处于发呆状态也注意不到。   我也就是才一在聊天室冒头,黄濑凉太就立刻冒了出来,接连问了好几句最近有没有联系到远山弥子,说远山弥子已经好几天不接他电话了,也不在家里,就连她父母也只知道她出去找朋友了,具体是哪个朋友也不知道。   我干脆发了个定位过去。   【弥子亲你在哪QAQ:太好了我正在东京,距离那家店只有几百米!乱亲你帮我拖住弥子亲!我这就跑过去!】   【日常想被求婚的萝莉乱:那你快点过来,弥子真想走我也控住不住。】   这句才发出去,我就听见对面少女幽怨的声音,吓得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呐乱亲,二黄他竟然和我讨厌的女生去约会了。”   “……哈?”   这是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吗?   “和我同班的一个女生,明明成绩和社会实践都比我要差,却抢走了我直推的名额,”少女歪了歪头,叹了口气,“结果,就连我的小弟也要被她抢走了。”   原来是这样的事吗?   但是实际上我记得弥子本身不怎么看中那个直推的名额吧……   “名额什么的怎样都好,反正我要出国要直推名额也没用,但是二黄那家伙情商怎么这么低啊!明明知道那是我讨厌的人,还要答应她一起去图书馆还书,简直太过分了!”   我:????   “……只是去图书馆而已,没有关系吧?”   “只是一起去图书馆我当然还勉强能忍,但是啊,那个女生在路上崴了脚,竟然是二黄背着她去校医院的诶!二黄那家伙,根本还没背过我啊!”   我默默望天。   “……就是你吃醋了啊。”   “我才不吃那家伙的醋!我就是不开心而已!”   “是是是~”我忙摆了摆手安抚一下对面少女炸毛的情绪,想来想去我也没什么办法帮她解开心结,这种事情明明只要两个人说清楚就好,黄濑凉太在各种地方找她找的都要疯了……那个男孩子也喜欢她,她没有发现吗?   不不不,问题在于我和你们面基的时候你们相处的模式就已经像是老夫老妻了好吧?怎么竟然到现在也没有互相表白在一起吗?我当年可是以为我上大学以前就能看到你们俩领证结婚的!   远山弥子飞快地把桌子上的两杯饮料都一饮而尽,然后颇为豪迈地站起起来,还是满脸气不过:“走,我们去吃好吃的。”   我只能抽了抽嘴角刷卡付账,顺带在聊天室里留了一句我们离开了,紧接着收到了黄濑凉太无数个爆哭的表情。   再来我就看着气势汹汹冲出店面的红头发少女在门口的台阶上一脚踩空当场扑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场景看的我好想笑。   “弥子,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吗?”   这样看来绝对是能等到黄濑凉太过来了。   “QAQ脚崴了救命乱亲能不能帮我叫你家那位过来拯救我一下……”   我悠悠叹了口气,拨通了忍足侑士的电话,然而响了足有一分钟也没有人接,我只能无奈望天:“他大概还在训练中,稍等一下吧。”   如果迹部景吾还在国内,我倒是能拜托他来拯救一下,但是他昨天才回了英国去……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坐在台阶上捂着脚腕的红头发少女疑惑地抬起头来:“等什么?”   我歪了歪头,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等来背你回家的人啊。”   话音才落,气喘吁吁的黄濑凉太就堪堪在我们面前停住了脚步,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晕,还有不断顺着下颚滴落的汗珠,色气爆表的感觉让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而傲娇小公主远山弥子哼了一声就扭过了头去。   “……人都跑到东京找你来了,你就别再闹脾气啦,”我拍了拍远山弥子的头,又转头去拍了拍正弯着腰的黄濑凉太的肩膀,撇着嘴角,“凉太你怎么能背其他的女孩呢?”   “诶?”脸超级好看的现役模特呆呆地愣住,绝对是犯规的刻意卖萌,“我什么时候背了其他的女孩?”   “就是弥子讨厌的那个女生啊,你们不是一起去图书馆,后来她的脚崴了你就背她去了校医院吗?”我对天翻了个白眼,心说我不觉得他是个记忆这么差的人,“以后可别再犯了,以后不能和弥子以外的女生单独相处知不知道?”   还在茫然中的黄濑凉太忙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啊……”我踮了踮脚凑近了少年的耳畔,耳语了几句,少年便恍然大悟地笑开了。   在此之后,远山弥子少女完全没有拒绝黄濑少年突如其来的公主抱,反而涨红了一张脸一副有话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脸颊的颜色快和头发的颜色一样了。   远远地向那两个身影挥了挥手,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在聊天室用“远山弥子快点和黄濑凉太在一起”刷了两页的屏,这才收起手机,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冰帝大学部走。   距离忍足侑士的训练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我当然要去看看。   不久之后我接到了远山弥子的电话,她先是一开场就吐槽了我上次把黄濑凉太引来的不道德行为,继而开始用在我听来无比娇羞的声音向我描述起黄濑凉太在比赛结束后站在球场中央大声喊着向她表白顺带求交往的场景,虽然她好像气急败坏地说着“讨厌死了这下子他全部粉丝都要记住我的脸扎我的小人了”这样的话,但无法掩藏的幸福感还是让我这个有男朋友的人都感觉吃了满嘴的狗粮。   于是一挂了电话就去叫身边好像在思考什么的自家男朋友,然而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反应,知道我戳了戳他的脸,他才终于应了声。   “侑士你在想什么呢?我可是叫了你好几次了。”我不满地嘟起嘴,捏了一把他的腰。   “在想哪一天作为纪念日比较合适啊,”深蓝色头发的少年随手将我揽入怀中,顺带揉乱了我的头发,“乱觉得呢?虽然我觉得婚礼已经定在了明年六月十五号,不过求婚的时间我还没有决定。”   我一愣,大脑虽然迅速接收了他话里的信息,却还是下意识地反问了不明所以的白烂话:“……婚礼是什么意思?明年六月?侑士你要和谁结婚?我哥哥吗?这我是拒绝的,就算你真的嫁给了我哥哥我也不可能叫你嫂子的——唔!魂淡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唔……”   强行打断我的是身边人越发强势的吻。   “那就明天在乱所在的实验室门口吧,我记得有个学弟向乱告白过来着,乱可要好好做好心理准备才行,毕竟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啊。”   我笑着眯起了眼,忍足侑士看不到的地方,我的唇角透着狡黠的弧度。   KUFUFUFUFUFUFU……   心理准备什么的哈哈哈根本不需要嘛,毕竟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在国中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当做是未来的忍足太太了呀~   第二天,我所在的实验室、包括整层楼实验室里的姑娘们都向我投来了无比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其中不乏有国中时代起就认识忍足侑士甚至做过他后援会成员的女孩,当然也有完全的无关群众……深蓝色头发的少年在我身前单膝跪地,唇边美好的弧度让我止不住地想吻上去,而少年的手里正捧着我挑出款式的戒指。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也早已决定好的事,可还是瞬间就泪流满面。   我啊,明年就要嫁给忍足侑士为妻了啊。   还是六月新娘啊。   终于要改掉自己的姓氏了,不知道姐姐知道的话,会不会炸毛地叫忍足侑士出去谈人生呢?   反正不管有谁说什么,我都不会有所犹豫,不会有任何动摇——   “好呀,我嫁给你。”   我弯起嘴角,把手递给了对面的少年。   “不过,和景吾哥哥谈人生的事情,你可要自己去解决,万一哥哥不同意,我也没辙。”   中指穿过戒指,心也好像被拥抱了一样。   呐,真是太好了,对吧?   “迹部那边放心好了,他不会反对的。”低沉好听的声音落在耳畔。   我一瞬间又想起了在冰帝认识的那一天少年开口邀请我一起去吃午饭时所说的话,明明已经时隔五年半,我却还是记忆犹新,是那么好听、好听到让我无法拒绝的声音。   明明眼泪怎样也停不下来,我却只感到无比幸福。   真的,那个时候没有拒绝你,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个番外撒撒狗粮嘻嘻 下章是主上的番外,不过什么时候能码出来嘛……【望天 【end】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net--- 书本网【悠悠醉】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